《重生王爷的帝路》萧玉岚舒

61、受伤也有好处

　　懿之面无表情的注视着铁辛，半晌才答道：“你猜？”

　　铁辛期待了半天，结果只得到这么一个十分坑人的答案，虎着脸瞪向懿之，“喂喂喂，好歹咱们拜把子做兄弟了，不能这样吧。”

　　“如此才有趣。”懿之眯眼笑。

　　铁辛抱着手臂坐到软榻上，哼哼了半天，结果还是没有等来答案，只得作罢了。

　　懿之已经坐在书案后，翻看卓笙交给他的各种文书，事关这几个月来他不在时，蜀台郡的情况。

　　过了一会儿，小豆子领着颛孙恒出现了。颛孙恒很想扑进懿之的怀里，但是一看到那只受伤的手臂，连忙止住了脚步，眨了眨眼睛，凑到另一边去依偎着懿之撒娇。

　　“嗯，没有长胖，挺好。”懿之捏了捏颛孙恒的小脸，将桌上的一小碟糕点递给他，“来，你最爱吃的糕点。”

　　颛孙恒欢天喜地的接过糕点，小豆子看着懿之受伤的手臂，心疼的说道：“这几天我来照顾您吧，给旁的人我不放心。”

　　“小伤而已，不碍事。你带着恒儿的日子久了，他离不开你，而且恒儿在你身边，我最是安心。”懿之的目光意味深长，铁辛没意识到其中的深意，但小豆子明白。

　　王爷这是要将恒儿当作亲儿子一般养在身边的，自然见不得和其他不相干的人亲近。

　　“唉，好吧。”小豆子顺着懿之给的台阶下，揉了揉恒儿的头发，给他倒了一杯清水，“别噎着了。”

　　铁辛看恒儿和懿之如此亲近，没有多说什么，只逗了恒儿几句。

　　颛孙恒吃了半块糕点，喝一口，然后从怀里摸出折叠的整整齐齐的几张纸，“五叔，五叔，您看，这是我这段时间练的字，您看好不好看？”

　　小豆子将纸摊开来给懿之看，“恒儿这段时日用功读书写字，先生们都夸他呢。”

　　字迹对于一个九岁的孩子来说，确实相当工整，笔锋里能看出几分韵味来，实在了不得。懿之高兴的揉着颛孙恒的头发，但并没有继续夸奖孩子，而是鼓励道：“恒儿真是用功，可以离真正的好还有一小段的距离。五叔知道恒儿能够做到更好的，对不对？”

　　颛孙恒用力点头，“嗯！”

　　“好，五叔等着恒儿更厉害的这一天。”

　　叔侄两个又说了会儿话，小豆子带着颛孙恒离开。懿之又看了一会儿文书，铁辛在旁边看手里的一只箭头，这时候他郡城里主要负责兵器的锻造，放眼整个蜀台和宝临两地，没有比铁辛更在行的工匠。

　　懿之看完文书，整理时发出“呼啦呼啦”的声音，铁辛瞥了一眼。

　　“逢知弟兄，你刚才怎么不夸夸恒儿？我看那孩子是极其用功的，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聪明好学，又懂事乖巧的孩子。”铁辛说着，想起懿之曾经说起过的家中变故，不由地叹息一声。

　　“在外面夸，家里也夸，恒儿岂不是要养成自负自傲的性子了？”懿之笑道，将最后一份文书放好在案头。

　　“咦，还会这个样子？”铁辛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大声叹道：“也对，我哪里明白你们这些读过那么多书的人。我能认识几个字已经不错了……”

　　“人各有所长，就像我不懂这兵器锻造之术，全靠大铁哥把关了。”

　　“嘿嘿。”铁辛傻笑起来。

　　第三天，柳澹兮如前两天一般准时来到，这次不仅是新的药膏，还有一食盒的新鲜糕点，城内的馆子和糕点铺子都见不着。

　　“你做的？！”懿之看着柳澹兮将三碟糕点放在桌子上，闻着扑鼻而来的香气，不禁食欲大开。

　　柳澹兮笑了笑，“潆兮做的，我哪里会这个。”

　　“哦哦。”懿之拿起一块尝了尝，甜香软糯，十分好吃，不比从前在帝都时吃到的差，“没想到柳姑娘还有这本事，以后大铁哥有福气了。”

　　他觉得十分惊奇，因为看柳潆兮整日舞刀弄枪的大大咧咧模样，丝毫不像是能做出这般精细糕点的样子。

　　“是啊。”柳澹兮低着头，整理东西，“你觉得好吃便好。”

　　懿之不由自主地多吃了两块，喝过清茶后，感叹道：“没想到受了点小伤，居然能如此享受，哎呀呀……不仅有柳先生每日亲自为我换药，还有美味的糕点可吃，太好，太好了。在此多谢柳先生了。”

　　柳澹兮抬起头，清湛的眸子注视着懿之的一张笑脸。

　　“若无你，受伤的便是我。那日凶险，时到今日，仍历历在目，丝毫不敢忘记。”

　　“柳先生仍内疚在心？”懿之的语调表现的十分惊讶，似乎对之前的事情毫不在意似的。

　　柳澹兮稍稍挑眉，叹道：“因我而起，怎会不内疚。”他抱拳致意，“我虽看淡世事，却又怎会忘记舍身救我的人？”

　　懿之表面上仍淡淡的，“先生如此挂怀，我倒有些……有些……不知所措了。”

　　那一天，他们如同前几日那样去往某个县城巡视。他心知时日尚短，想要所有人心归顺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一路上众人皆是小心防备着的。可是没想到，临到了县城门口，在那土黄色的城门楼下，忽然窜出一伙人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联手打退大半杀手之后，从城门楼上纵身飞下一名黑色衣衫的杀手，目标指向毫无招架之力的柳澹兮。

　　他第一个念头就是飞扑过去，手中银枪去挡黑衣杀手的刀，但差了分毫，就是这小小的差距，刀刃在他的手臂上划下狰狞恐怖的伤口。他忍着剧痛，将那黑衣杀手逼开，其他人见他负伤，纷纷过来帮忙，使得他终于得以喘一口气，柳澹兮主动过来扶住他。

　　最终，杀手们都被当场斩杀，有负伤的也自己吞毒药而死。

　　黑衣杀手的刀刃是精细改造过的，伤口不仅深而长，而且血流不止。

　　柳澹兮脱下自己的外衫按在伤口上，没一会儿就染红了一大片。

　　后来，他失去了知觉。等再醒过来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柳澹兮坐在床边，脸上绽开温和的笑意，端来温热的汤药和吃食。

　　他第一次享受到柳澹兮亲手喂药的待遇，看着烛光下温润平和的人，心有一瞬间的颤动。

　　事务太过繁多，休养了几天，等到可以活动了，他便快马加鞭的赶回蜀台郡城，而柳澹兮在路上时说过他家中有一种药膏，对于伤口愈合有奇效。

　　所以便有了这几天的情况。

　　懿之在想，伤虽是严重，但至少也有好处，这些时日，他和柳澹兮的关系确实更近了一步。

　　柳澹兮叹口气，“你竟是真不放在心上？那我明日就不来帮您换药了，交给小厮好了。”

　　“呃……”懿之没想到柳澹兮又挖下了一个“陷阱”，这句话他要如何接才好？仍是要柳澹兮来换药，会不会显得太唐突了？

　　就在懿之琢磨这要如何回答的时候，柳澹兮开口道：“算了，小厮不知轻重，要是方法不得当，功亏一篑可不好。”

　　懿之欢喜道：“柳先生心细。”

　　换过药，柳澹兮坐了一会儿便走了。糕点还没有吃完，他让懿之慢慢吃，反正明天还要来换药，到时候一起收走就成。

　　懿之点点头，又拿了两块糕点吃，这东西确实好吃，怎么吃都觉得不够。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卓笙和卓熹兄弟两个一起过来了，卓熹看到桌上所剩不多的糕点，“咦”了一声，仔细的瞧了又瞧。

　　“不大像是郡内酒楼里有的，尹弟兄好口福啊，是谁做的？”

　　懿之答道：“潆兮姑娘。”

　　“你，你说柳潆兮？！”卓熹瞪大眼睛，仿佛是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你确定是她做的？”

　　“是啊，柳先生拿来的，亲口说的，难道还有假？”懿之稍稍皱起眉头，觉得这些糕点也许没有柳澹兮说的那样简单。

　　“噗——”卓熹捧腹大笑，不停的捶打着桌子，“这，这……”

　　卓笙拍着弟弟的肩膀，让他注意些形象。

　　卓熹笑了好半天，喘过气来后对一脸疑惑之色的懿之解释道，“柳姑娘要是会做糕点，我从此以后把名字倒过来写，哈哈……”话说到一半，又忍不住笑起来。

　　懿之觉得心里有个答案快要呼之欲出，只等有个人来点明一下。

　　卓笙拿他这个弟弟没办法，摇摇头，接着说道：“柳姑娘确实不会下厨，柳家有自己的厨子，不过……我看这个样子倒有可能是……”

　　“柳先生亲手做的？”懿之试探的问道。

　　卓笙点头，“嗯，估摸着就是他了。”

　　懿之望向窗外，看着蓝天白云，忽然有种不真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