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我们从头开始》城小痕

6、第一章：时光静好，念你如初（五）

　　水水的脸色不见得比戚小伊要好看多少，她的心底是从未有过的慌张、恐惧，就算当年她亲眼目睹了那种事情的发生，她都可以面无表情的接受。只是现在她真得害怕了。
　　她为戚小伊害怕了。
　　仿佛是喝了醉了酒，摇摇晃晃，跌跌撞撞地走到戚小伊的面前，她强忍着自己内心的恐惧，蹲下身，抱住了戚小伊，就像往常一样，温柔的可以溺出水来。
　　“伊伊，乖，不怕。水水在呢，水水会一直陪着你的。”
　　似乎是听到了水水的话，戚小伊艰难地抬了抬眼，犹如被胶水粘住一般，肌肤撕扯的痛让她皱眉。她半歪着脑袋，靠在水水的肩膀上，像是一个被人抛弃后又受了伤的小兽，连最简单的呻吟声都做不到。
　　“水，水水，我懂你了。”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再多了甜言蜜语都抵不过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我懂你。
　　水水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拿出纸巾，颤抖着擦着血迹，颤抖着撕开创可贴，颤抖着贴上创可贴。
　　地上带着血的纸巾一张又一张，似乎是永远都没有尽头
　　“伊伊，你的伤我替你受，我只要你好好的，我只要你好好的。”看着那就像不要钱的白开水一般涌出来的血，水水终于是泣不成声了。
　　戚小伊虚弱地笑了笑，蓦然才发现，原来受伤的是她啊。等她有了意识以后手臂上的伤口像是要回应她一般，铺天盖地的生疼不知从哪传了过来，让她直冒冷汗，差一点就昏了过去。
　　听着水水的话，敛了敛视线，不说话，又或者说是手臂上的疼已经让她连说话都困难了。有些感情，心里懂就好，不需要说出来。
　　戚小伊很多次都在想如果当时苏闵久跑过来安慰一下自己，问一声疼吗，说一声对不起。那么，她一定会忘记的。
　　毕竟那时候戚小伊是那么那么的喜欢苏闵久。
　　事实上，苏闵久也真的来了。他好像一个施救者，带着某种自以为是的高傲感，一步一步缓缓地向戚小伊走来。他带着戚小伊一直最为迷恋的笑容，低声说道“戚小伊，我喜欢你。”
　　世界静止了，只徒留下他们两个人，相互神情地对望着，要将彼此的容颜牢牢地刻在记忆中，就算来世也能够轻而易举地认出对方来。
　　她想她永远不会忘记，他说这句话时声调的快慢，高低，轻重，粗细，大小，就像是情人间互相呢喃但又掺和着别样的宠溺与柔和，在他的这句话下，所有的痛苦都不见了，所有的伤口都痊愈了。
　　然而没等戚小伊欢喜多久，他又说“阿班，愚人节快乐！”
　　有些玩笑真的不可以乱开，因为听得人会当真。
　　戚小伊拉住了想要上前打苏闵久的水水，摇了摇头，最后只说了五个字。
　　“送我去医院。”
　　那是戚小伊上学那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旷课。若是没有经历过那么多的事，她一定会很开心的享受着那难得的刺激，但是现在她没有那心情。她在想。
　　该将自己的爱情置于何处。
　　该将苏闵久置于何处。
　　该如何面对那个人。
　　该不该继续喜欢下去。
　　答案也许会是继续下去。

　　后来的后来戚小伊才明白。年少的爱就是无原则的纵容。

　　也许很多人都会觉得那时的戚小伊很爱面子。的确，爱面子是每个人潜藏在内心的负面因子。但是更多的，她只是害怕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丢脸，害怕让他看到自己狼狈的一面。少女的心，总是喜欢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在爱人面前。
　　也许不仅仅只是少女，每一个人都会有。爱人在我们的心中应该都是神圣不可侵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