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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暴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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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付家新买的宅邸的最隐蔽的角落,站着满脸严肃的付云烟和一个神态自信的中年男子。二人正说些什么,气氛很是僵硬。
“薛齐,不在白勺宫过你的快活日子,却又专程来找我作甚?”付云烟语气冰冷,面色不善。
那被唤作“薛齐”的男子满脸容光地翘着嘴角,道:“我是你的舅舅,来看你有何不可?你无需隐瞒,我可是得到消息了,你已经拿到蠡蝉了。”
付云烟不用猜便知告密的人是谁,樊直那家伙表面上总称是为公子好,其实就是薛齐的眼线,时不时监视他、催促他,再将他最近的状况报告给薛齐。
“当初你废了我全身武功,给我下那么重的毒和蛊,恐怕不止是为了要通过我控制白勺宫,而是早早便打了蠡蝉的主意吧!”付云烟道。
“不愧是我侄儿,就是聪明。”薛齐捋着胡子说道:“我本来没告诉你这件事,结果此刻这好东西自己上门了,也是老天助我!”
“卑鄙!”付云烟骂道。
薛齐不但不生气,反而大笑了几声,道:“我就是卑鄙,你能奈我何?你这个白勺宫主早就变成了傀儡,你曾经得意的手下面上称你一声宫主,暗地里早就投靠了我,只不过现在白勺宫人心未齐,你还得接着为我做事才行,不然……你的父母……”
“你!”付云烟忽然握紧了双拳,怒得青筋爆出。“不要脸,连自己的亲人都不放过!”
“不狠点心怎么达成目的呢,侄儿,在这一点上,你可别否认你也是这个性子。”薛齐说着,伸出手便想要东西。
付云烟低了低眉,道:“若是现在便给你,被风姑娘发现,我们就拿不到秘籍了!”
薛齐捋着胡子道:“别以为我不知,独孤一风和焉则笑已经离开了这儿,烛影摇红也不在,独孤双月应该已经被迷晕了,还有谁会发现?更何况,我们手里那张王牌杜音绝不知去了何处,恐怕已经背叛了我们,再靠感情来骗出秘籍已经行不通了,接下来就算是硬抢也要将秘籍抢来!”
付云烟思索着,虽不情愿,却还是从怀中拿出了那个装着蠡蝉的木盒,薛齐正要去接,忽然一把银色短刀闪了过来,生生将盒子砸到了一边。
付云烟惊愕地看去,只见双月正站在那里,满脸的悲愤与不甘,墨发被她散出的内力扰得乱飞。她一收手,银月弯刀带着被它钉上的盒子顺着双月手中极细的索飞了回来。
双月迅速取下盒子放入怀中,又将一把刀的刀柄上的开关一按,那细索便迅速抽回到了刀柄之中,将两把刀的刀柄紧紧扣在了一起。她又将刀柄一转,两把短弯刀便分了开来。
双月目不转睛地盯着付云烟与薛齐,那一刻,她的眼神比任何时候都要冰冷,似乎还有着她从未表现出的伤痛与不甘。“为何?”她沙哑地开口,“一开始便计划好,打定了我们的主意么?”
付云烟从未见过双月这个样子。在他心中,双月是从不会露出感情的,她只会将自己的心思深深藏起,摆出一副令他人不敢接近的模样。而此刻,他却真真感觉到,她伤心了。
“为何,你们知道我们姓独孤?为何,你们知道我们是荻谷传人?”双月的眼睛渐渐蒙上了一层雾气,终于有这么一刻,她不再掩藏自己的感情。然而,这一刻却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也不敢去面对的。
“杜音绝……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连他都要为你们做事?”双月每说一句,声音都要颤抖一分。她刚才在房中快要晕倒时,都不敢相信付云烟会对她用迷药,若不是身上有一风给的清凉丸,她定不会看见这一幕,也不会在这无意间发现了那么多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
付云烟看着双月的表情,心不停地抽痛。他想上前解释,却发现自己并无理由。一切都破灭了。他对双月爱情的幻想,仿佛也在这一刻破灭了。
薛齐却不慌张,喊了声:“这些等你跟我们回去,我们在慢慢跟你讲也不迟!”说着便双手勾成爪攻了过来。
双月忙拿银月弯刀抵挡,瞬间便与薛齐斗在了一起。双月心中情绪十分不稳,导致她的刀法都失了精准,然而薛齐手无兵器,只用拳脚相拼,也未占得上风。
付云烟站在一旁,神色十分凝重。此时此刻,他倒也忘了去关心双月的安慰,只在想着留住双月的对策。那个有着天人姿色的女子,那抹清冷如月的倩影,总会时时出现在他的脑海和梦中,带给他无限的遐想。然而,他就是因为优柔寡断、太过小心,从不知道去主动追寻。
或许,若他早一些便做出行动,双月便不会将心放在了别的男人身上!
他不该再这么等下去!双月已经占满了他的心,他无法再错过!
“不狠点心怎么达成目的呢,侄儿,在这一点上,你可别否认你也是这个性子。”方才薛齐说的这句话又浮现在他的脑海,更让他坚定了此刻的决心!
“来人!”付云烟卯足劲喊了一声,院子中的家丁们全都冲了出来,各个健步如飞,显然不是常人。
“把江姑娘制住!”
“是,宫主!”家丁打扮的男子们一齐攻了上去。
双月不敢相信地看了付云烟一眼,只觉得心又裂开了一分,一个晃神,肩上的衣服已被刺开了一道口。她赶紧回神,不再想其他,专心投入了打斗之中。
回过神来用心打斗的双月,竟是让薛齐和那十来个家丁加起来都打不过。银月弯刀上似乎带着霜雪,每舞一次,空气便冷一分。
她的功夫完全传承自独孤菀,内力都是冰冷的。这一对弯刀也是师娘赠她的,原本,双月就是这对弯刀的名字,后来独孤菀养了她,也将这名字给了她。
双月寒冰真气大放,被她的刀刃划过的人的伤口都结上了厚厚的冰,都快将全身的血液都冻住。
就在双月快要脱出战局时,她忽然感到背后一道尖锐的刺痛,而后视线都模糊了起来。“可恶……”她不甘地暗骂一声,倒在了地上。
薛齐喘着气,从双月怀中搜出了木盒,道:“这姑娘看着年轻,着实不好对付,不愧是荻谷的弟子!”
付云烟上前一步,目视着双月背后涂着迷药的暗器,心疼地将她抱入怀中。“她交给我处理,你不许插手!”
薛齐愣了愣,又笑了出来。“你是宫主,我只是个军师,这些事自然还是你说了算!”
“虚伪。”付云烟低声骂道。
“你也会变成这样。”薛齐笑道。
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便只能按照这个路子走下去,如此,还是要避着风焉那两人为好。“回白勺宫!”
双月醒来时,只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软塌上,全身柔弱无力,似乎力量都被抽走了一般。周围的物体十分陌生,墙上的画、壁上的灯都布置得十分精致,可却不是她所熟悉的景象。
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十分冷清。
背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似乎是因为被上了药,已经好了些许。双月坐了起来,暗自运转内力,却发现内力都被封锁了起来,稍稍运功都会扯得丹田剧痛。
她瞬间便明白了,自己被监禁到了此地,而绑架她的人,就是那个日日都和他在一起的付云烟。
双月冷静地想了事情的整个经过,从初到杭州那个时候想起,突然发现她和一风走错了许多。她仿佛落在了一个巨大的圈套之中,但是却无法清晰地想象出所有的因果。
但有一件事很明显,她和一风,都轻易地被付云烟骗了。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付云烟见双月醒了过来,绽开了如往日般温润的笑。“你醒了。”
“别过来!”双月警惕地叫道,手在身上摸了一番,才发现银月弯刀都被收走了。
付云烟仿佛没听见双月的叫喊,自顾自关上门,端着一盘点心走了进来。他坐到一旁,将点心放在桌上,道:“你还未吃饭,饿了么?”
双月冷冷盯着他不答话。曾经的她,虽然对付云烟没有那种喜欢,但却觉得他的笑温和而醉人,如春日的阳光,十分和煦。而此刻,明明是同样的笑,却让她觉得虚伪。
付云烟见双月不搭理他,似乎也不在意,拈起一块糕点自己吃了起来。“你现在定然是很疑惑,不如我将事情的所有都告诉你如何?”
双月的头侧在一边,连看都不再看他。
“我,付云烟,是白勺宫的宫主。”付云烟道,“你应该听风姑娘说起过白勺宫,毕竟我的人可是在她去天山时烦了她一路。至于杜音绝,只是我们派出的卧底,想让他接近风姑娘要出秘籍,所以本宫的人对杜音绝的追杀只是做戏罢了,为了取得风姑娘的信任,我可是损失了不少手下,结果到最后,杜音绝居然叛逃了,也不知躲在了哪里。”
付云烟顿了顿,道:“哦,你还不知道我为什么知道你们的身份对吧!那是因为……灭亡荻谷的,并不是九幽宫,而是白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