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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分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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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云烟与樊直出了客栈,来到隐蔽处,樊直观察四方并无旁人,便问道:“公子,为何还不得手?”
“你当她二人真是好对付的?更何况如今又多了个碎影红莲,我手下弟子根本奈他不何。”付云烟道。
樊直紧蹙眉头,道:“那位大人已经不耐烦了。”
“随他去,我的身体根本不算什么。”付云烟也显得不耐烦起来。一提到那人,他心中又是不屑又是愤恨。
“他已经将老爷夫人和其他亲戚都困起来了,您还能这般淡定?”
樊直这话说得付云烟身躯一震,他忽的抓住了樊直的肩膀,一向温柔的双目中再次显现了那种暴戾。“你说什么?”
“您应该听清了。或许,您该回去跟您的舅舅好好谈谈,要么,立马将东西拿到手。”樊直冷然道,丝毫不软下气势。
付云烟松开了樊直,使劲咳了几声,他背过身去盘算片刻,道:“硬的不行,便来软的,我们还有一张王牌在手。稍后我便收拾行李与你回去。”
付云烟与樊直回到客栈,众人已聚在一张桌旁准备吃饭。烛影摇红招呼着让他们过来,有了炎亭的药与一风的调理,再经过一夜的休息,烛影摇红的身体已经好了不少,风情的气质再次回到了身上。
焉则笑毫不忌讳地给一风夹肉,口中还念叨着:“多吃点肉,再胖点儿才好看……”
从在千草谷和焉则笑吃第一顿饭开始,焉则笑就总在给她夹肉,她自己是习惯了,可他人看来就是十分暧昧。这些天儿下来,一风都感到自己增了几斤肉,飞起来都没以前轻松了。
烛影摇红心中都不住偷乐,能找到一个两厢情愿的伴侣那是缘分,一风咋这么开心,她也不再忌讳什么了,只在内心祝福着他们别走到敌对的那一步。
“我与双月决定了,”一风道,“我们要游玩四方,将愁事儿先放下,等待最佳的机会。你们可随我们一同游行?”
焉则笑的桃花眼眯地细长,他道:“我自然是要和一风同路的。”
付云烟用完了饭,放下筷子,歉意地笑道:“风姑娘,在下家中忽有急事,稍后便收拾行李回苏州,不能与几位同行,实在是抱歉。”
“什么?你要回去!”一风惊道,“可你的毒还没解完呢!我已经配出了解药,但要十五日一服,共服七次,每次还要有双月独有的寒冰真气辅助才行,你这么走了,我的努力不就白费了?!”
焉则笑轻轻挑眉,心道,果然比起付云烟的身体,她更关心自己的成就么?
付云烟道:“多亏风姑娘的帮助,在□□内的毒性已经减轻了一层,害不了性命……”
“付公子。”一直沉默的双月居然开了口。她略微抬起精致的下巴,淡漠的眸子看向付云烟的方向,道:“小女子与你同行,可好?”
“咳咳!”一风差点没噎着,焉则笑忙给她倒了杯茶。烛影摇红听见这话也惊得不轻。这算什么?双月开窍了?
付云烟更是激动地颤抖起来,略带忧愁的脸上随即现出了喜色。“江姑娘……你方才说什么?在下可曾听差?”
“公子,今日您的听力似乎的确不好。”樊直冷不丁来了一句。
一风猛喝了几口茶,道:“双月,你说什么?你不和我在一起么?”
双月淡淡看了一风一眼,道:“付公子莫要误会,我只是想帮一风了了这桩心事罢了。而且……”她又瞄了焉则笑一眼,“我想给一风一段时间,让她享享独属于她的幸福。”
“双月,你……”一风又没了话说,双月处处都想着她,而她的心中却不止双月一人,她都不知怎么回绝了。
焉则笑在心中对双月又多了一分敬佩,她虽然看上去不懂人情,却也能悟出这些世故道理。人生在世,若能像一风一样有双月这般的挚友,倒也不枉此生了。
烛影摇红在心中盘算了几圈,勾起凤眼笑道:“那为了不打扰风丫头,我便也和付公子同行好了,正好顺路回杭州看看我的楼。”
“烛姐姐,你怎么也走了?”一风道。
烛影摇红暧昧地眨了眨眼,道:“风丫头和焉公子出去快活,烛姐姐我跟着怎么好看?像姐姐这般风华,若是别人误将我与焉公子当做一对儿怎么办?烛姐姐我可不想让风丫头吃醋……”
一风瞥着烛影摇红风情万种的模样,心道完了完了,烛姐姐的自恋病又犯了……
“而且,焉公子在风丫头身边,比谁都放心。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哎,你们怎么都走了,小老儿还想跟着师父凑热闹呢!”千手不漏用尖细的声音说道。
“千手,你也回千草谷吧。”焉则笑道。
“就是,你跟着多不好看!”烛影摇红笑道。
吃过饭,各人都回到房间整理包裹。双月有条有理地收着东西,最后抚着紫檀琵琶,似乎一点都不悲伤。一风却知,她内心定然不舍得紧。这么一别,直到付云烟毒性全解,定然几个月都不能见面。从她有记忆以来,她从未和双月分别过这么长的时间,着实十分不舍。
“双月,在你照顾付云烟这几个月中,说不定又会遭到魔宫偷袭,你一定要小心!”一风道。
双月略一点头,道:“你也是。和焉公子在一起,莫要忧愁。”
……
收拾好后,几人离了客栈就要分别。烛影摇红叫了辆马车在路旁等候,五人上车之前,一风对付云烟道:“付公子,就算你的毒解了,蛊却还未解,你中的蛊是极为罕见的顽藤,需要用更为罕见的蠡蝉才有可能解开。在和双月分开的这段日子里,我也会去寻找蠡蝉,帮你解蛊。你告诉我,当初给你下毒种蛊之人到底是谁?”
付云烟轻抿薄唇,平淡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怅然。他道:“是那个紫发少女。”
焉则笑不着痕迹地挑了挑眉,内心浮现一丝疑惑。
“只是当时我并不知,她居然是魔宫的素商。”付云烟道。他拱手一礼道:“多谢风姑娘关心,此次离去,忘姑娘与焉公子能平安顺意。”
“焉公子,妾身不在的时间,你可得好好护着风丫头。”烛影摇红道。
焉则笑点了点头,唇角的自信自不必说。
“十月的这一天,我们在此相会。”烛影摇红道。
“如此甚好。”焉则笑道。
“一路小心!”
……
五人上了马车,车夫叫了声“驾”,马便向前走去。
一风向前跑了几步,喊道:“双月!”
一只白皙的素手撩开了马车一侧的布帘,从中探出了那张清冷绝丽的容颜。她看着一风,额发轻轻飘扬。“要好好的。”她用唇语说道,面上现出一个浅浅的笑。
一风凝望着消失在人群中的马车,用力吸了吸鼻子,挤回了将到眼眶的泪水。焉则笑轻轻揽住她的肩膀,道:“又不是永别,别那么伤感。”
“只是一小会儿罢了。”一风扬起小脸,清亮的双眸中映着朝阳的光芒,“我们去哪儿?”
两人现在无事,也就在青州街上缓缓游荡。焉则笑道:“你若想找蠡蝉,我倒有些线索。”
“真的?”
“不过……我倒有些不想让你去找呢!”焉则笑轻晃折扇,桃花眼斜看着一风,露出狐狸般的笑容。
“为什么?”他居然卖关子!
焉则笑轻挑嘴角,开始娓娓道来:“三十年前,一位侠士在西北被追杀,后来躲到天山的阴暗与光明相接之处的山洞中,在那洞里他发现了一只被冰块封冻的虫子,像是虫珀一般,但冰块坚硬透明,竟如雕刻一般是天然的八面,比琥珀要美上百倍。侠士心想,这样一只虫子定然不简单,于是他花了一天一夜才融掉了那一小块冰,谁知,冰中的虫子居然活了过来,且灵性非凡,它似乎知道侠士解放了它,便叮在侠士受伤之处,那些伤口竟奇迹般地愈合了。”
“那便是蠡蝉?居然这么厉害!我只在古书上见过记载蠡蝉的文字,不过倒没有这般具体的例子。”一风脑中忽然想起些什么,伤口速愈,难道那紫发素商的功力和蠡蝉有关么?“然后呢?”
“侠士发现了蠡蝉功用惊人,便将它用来练功,数日之内便功力大涨。之后他打败那些追杀他的人,又在那只公蠡蝉的带引下找到了一只母蠡蝉,于是侠士便花费心思让两只蠡蝉繁衍,却总是失败。侠士定居在了天山旁,招揽一些能人,建立起如今武林的第一大教——祭冥教。侠士靠蠡蝉练成神功,将祭冥教发展壮大。他的名字,叫玄天朔。”
“什么?”一风又一次惊讶地说不出话来,没想到,世上竟有这么多机缘巧合,就连遇到的两件不搭边的事儿都能交到一起。“难道说,玄天朔是玄夜的父亲?”
焉则笑点了点头,道:“玄天朔后来终于让蠡蝉育出了后代,直到现在,祭冥教仍在费心思拥有更多蠡蝉。所以,你若想找蠡蝉便只能去祭冥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