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第七章 ...
-
真选组。
土方起床，伸了个懒腰，打开门便看见冲田光着上半身在院子里练习刀法。这是要入秋了啊，玉露生寒。空气又冷又潮湿，伴随着泥土的腥气。这死小子怎么不去专门的屋子里练，是成心向自己炫耀他紧实的肌肉？土方点了根烟，吸一口，神清气爽了些，嘟囔道，“喂喂，你这是什么啊？”
“土方君你眼睛瞎么，看不出来么？”冲田放下木刀，额头前已经冒汗了，流到眼睛里，有些沙痒。
“大清早的，在这里练你不怕感冒啊。”
“感冒了更好，就不用去巡逻了。”
“哈？”土方指着冲田，“你这样的态度，信不信让你当着近藤局长的面切腹？”
长长的木刀横飞过来，土方连忙躲开。这小子！真是时时刻刻都在想怎么陷害自己！抬头一看，冲田已经没了人影。好像有点不对劲。昨晚他很晚才回到屯所，到底是去了哪里？巡逻完后，土方想跟兄弟几个找家酒馆喝上几杯，算是消遣。
没想到冲田却说，“你们去吧，不奉陪了。”
土方皱起眉头，“你要干什么？脱离组织？”
“工作干完了，之后就不是你能管的范围了土方君。”冲田摆摆手，“再说了跟我在一起不怕我随时杀了你么？还有，总是皱眉的话你会变成老奶奶的脸。”
土方身后的人瞠目结舌，敢跟副长如此嚣张说话的人，恐怕只有一番队队长了。土方想反驳两句，但冲田早已渐行渐远。
“等回去再好好收拾那小子。”为了不掉面子，土方面不改色，便不再管他，招呼兄弟们去喝酒。
冲田漫不经心地往歌舞伎町的中心地带走，吹着口哨。
说实话冲田还是蛮喜欢热闹，他受不了安静独处。就算身边都是不认识的人，他也希望耳边有连续不断的声响。
明明上午还有微弱的阳光，但是夜里气温急速下降。这里的人却不怕冷，执意过来玩乐。冲田和真选组的存在是为了保护大江户的安全，每天夜里巡逻，冲田谈不上多么喜欢，但和几个兄弟走在一起，一睹歌舞伎町的非凡景光，倒是怎么也看不腻。
又起风了，夜里就是这样，会不断地刮风，是人们掩盖了它的呼啸。
冲田也听不到，只是他会觉得身子袭来微微凉意。
刚刚那个人，一定也觉得冷吧。
说来也奇怪，那么多的人在街上走，他就偏偏只瞥到了远处那个衣着轻薄的女子，只是侧脸而已，就令冲田浑身不对劲，一阵麻热。土方跟身后的人说话，他没参与。
“总悟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他立刻转移目光。
土方倒也没怀疑。
又离近了。
她的身影变得清晰。
她还是穿着上午见面的旗袍，红色布料下一双光洁的腿，引得许多男人对她上下打量。她就直直地站在一个贩卖小车前面，身板略显单薄，看一个东西看得入迷，因为还有一段距离，冲田没看清楚她手中拿的是什么。
她放下那东西，离开了小推车。
“若是在哪里看到我，就装作不认识吧。”第一次发生关系后，冲田对还全身赤裸的神乐说，“以免不必要的麻烦。”
于是他也没再看她，找了个话题和土方聊了起来。
她经过他的时候，冲田没眨眼，有卖唱声随风而过。
此刻的冲田，走到离中年妇女的不远处，她刚刚就在那里，对某个事物着迷。踌躇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走到小推车前。各种首饰平铺在一层深蓝色的布上，冲田心想，原来女人就喜欢这种东西，真是奇怪的生物。随便拿起一个银饰看看，放下，再拿起一个，又放下。
中年妇女没想到在快要收摊回家时来了一个如此英俊的小哥，马上示好地说，“警官大人，都是上好的首饰，从中国带来的。买回去一个送给心上人吧。”
冲田挑挑眉头，语气带着轻蔑，“心上人？我没有心上人。”边说边贴近那些银光闪闪的首饰，话说它们怎么都长得这么像，没什么让他眼前一亮的，但为何女人就能为此些庸俗之物流连忘返呢。
站在一旁的中年妇女心中倒是琢磨，没心上人你看得这么认真？于是补上一句，“警官大人还真是……干嘛不好意思承认嘛……”
冲田瞪了她一眼。
中年妇女心头一紧，小哥的眼睛好似能杀人，她顿悟自己说错话，赶紧从小推车上挑了一件首饰，介绍着，“您看看这个，我从中国带回来的唯一一只玉镯子。产地绝对好，而且这玉没有杂质，能养人的。”
冲田接过它，看着的确有点质感，而且带有一定重量。
“前两个小时有个小姑娘到我这来，看上这镯子，但后来有说什么‘带玉是要随缘’，就走了，我看应该就是买不起。”
“她长什么样子？”冲田也不看中年妇女，盯着手里的玉镯，若有所思。
“挺瘦的，也不高，跟我差不多吧。”中年妇女用手比划着，“头上扎了两个小包，倒是挺好看挺清秀，不过看上去不太好接触。还有她穿得挺少的，我看她一直在发抖。”
“哦？是么。”冲田的笑似乎带着满意。
“那……警官大人……”
“说你的价钱吧。”冲田手一收，就把镯子揣进制服口袋。
中年妇女喜笑颜开。
交了钱，中年妇女小心翼翼地数着，冲田迈开步伐，丢下一句，
“那姑娘说得对，带玉是要随缘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