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 彼时花开，此时我已听不到 （冲神）》茶仁

8、第八章

　　雁过留声，一叶知秋，神乐也穿上了稍厚的衣服。

　　她七天前在家门口见到的玉镯子，一直放在身上，没有带，因为来的太蹊跷。

　　带玉是要随缘的。

　　神乐看着它时，脑子里蹦出来这句。

　　那个人，也有七天没有联系她。

　　手机没有动静，没有来电，没有短信，走在歌舞伎町，有时会看见真选组的警员，不过没有他。表面上神乐是松了口气，大脑却紧绷着。

　　钱！

　　他不找她，就代表神乐没有钱的来源。因为他是唯一与她私下交易的人。

　　去了医院，神乐碰见一直照顾阿银的一个小护士，她眼睛很圆，笑起来甜甜的，比那些年龄大的护士脾气好许多，也没那么势利，对神乐欠住宿费和治疗费看得都很淡。“又不是谁都那么有钱，要是这帮老女人的亲人生病，也不一定看得起，别理她们。”有一次她对神乐说。

　　两个人打了个罩面，小护士告诉她阿银的状况稳定，神乐听着挺放心，道了谢，便进了房间。

　　有时候，尽管一些人对她很残忍，但只要有一个人对她稍稍亲切，神乐都会心存感激。

　　阿妙在房间里。

　　“阿妙姐。”神乐唤道。除了自己和新八，阿妙姐也会常常探望阿银。

　　阿妙微笑示意。她今天一身肉粉色的修身和服，头发高高扎着，脸上抹一层粉，一点腮红点缀，还有淡淡的唇蜜，神乐看得有点出神。阿妙姐虽不是美若天仙的女子，但在歌舞伎町绝对数一数二。

　　“不会有事的，绝对。我相信银桑。”神乐差点在阿银床边晕厥过去的瞬间，阿妙扶起她，以坚定的口吻说。

　　可那时神乐只能痴痴地看着阿银，再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那个挺可爱的小护士来过了，给银桑看了看，说他身体健康状况还不错。”

　　“嗯，我在走廊上碰见她了。”

　　阿妙又笑笑，眯起眼睛，“也就只有她。其他护士都觉得我们交不出钱，所以态度异常怠慢，巴不得我们逾越他们的界限，然后就把银桑丢出去。”

　　神乐垂下眼帘，“阿妙姐，都是我不好。”

　　“诶呀，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其实我当时真的很想让阿银住在一个好一点的房间，但是没想到，竟然……”

　　“别说那些啦，都住在这里了，难不成现在给他送到其他房间里和别人挤在一个屋子里么？就算你和新八都同意，我也不会同意的。”阿妙去拉白色窗帘，回头看着神乐，“你不要太责怪自己，那件事，没有人可以预知。对了，听说让病人多见阳光会比较好呢。”

　　“我明白的……阿妙姐。但是新八吉很辛苦，他大可不必这样的。再怎么说，我是始作俑者。”

　　“那小子可没那么脆弱啊。”阿妙故意打趣道，“要是让你那么累，我才不会放过他。”阳光直直照射进房间，铺满了阿银的病床，却在神乐的脚底停止，不再向前。

　　阿银的睡脸，因为阳光熠熠生辉，仿佛随时都会醒来一样。

　　神乐顿口无言。

　　阿妙发现了。

　　那个天真烂漫的女孩子，在某个日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还记得阿银第一次把神乐带到父亲留下的道场，阿妙就格外喜欢这明眸皓齿的小姑娘。她的双眼像是明净的水波，灵动又充满生机，小嘴说话也挺好听。而且，她有着惊人的食量，没有一个男人能受得了自己的煎蛋，神乐却吃得津津有味。米饭通常会吃好几碗，嘴里随时叼着片醋昆布，经常来道场和自己聊天谈心。可是，在阿银成为植物人以后，她就变了。

　　“不过，我还是比较喜欢原来的小神乐。那么活泼，那么爽朗。”

　　神乐摇摇头。

　　“不可能了，回不去了。”

　　这种话她居然脱口而出。

　　阿妙睁大眼睛。她没有听错吧？

　　“为什么？小神乐你……”

　　“阿妙姐，我想过了，银桑若不醒过来，我就这么照顾他一辈子。”

　　阿妙疾步上前，往她脸上甩了一巴掌。神乐的脸立刻红肿，但是她没有怨言，这是她应得的，她该被打，她甚至不觉得痛。因为有些痛，要比这一巴掌撕心裂肺许多。

　　阿妙话语变得严厉，混合着心疼，她后悔自己的冲动，“不要因为一个人丢了自己的灵魂。”

　　神乐默不作声。

　　“小神乐，记住我的话，不然你会后悔的。”

　　不会，我不会后悔的。我早已打算把灵魂这种东西，丢到荒无人烟的地方，不被谁找到，更不让谁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