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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章 茉莉 ...

  •   哗啦啦,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撞倒散落一地的声音。紧接着,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男人的声音:“发生什么事情了?”
      那声音就在我旁边,让我浑身一颤,几乎要尖叫出来。我努力想把眼睛睁开,却发现眼皮如此之沉,我竟然没有半分力气做这件事情。但没关系,我的疲倦已经被狂喜惊醒,因为我知道,我回来了!我又回到他的身边了!
      “回四阿哥,奴婢们搬书柜时不小心,把书掉出来了!没什么大事情!”天啊,那是罕摩尔姑姑的声音,我几乎想一跃而起,赶紧抱抱她。虽然只是短短一天的分离,可我觉得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不过,我现在究竟身在何处?在我身上又发生了怎样的变化,我可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轻一点!”四阿哥的声音显得很疲惫,紧拽我的手时都有些松软。我咬牙使劲浑身的力气,动了动自己的手指,企图让他感觉到。好在,他真的感觉到。谢天谢地!我从来不知道动动手指有这么费劲,吃奶的劲都用上了。
      “小平!你醒了吗?”四阿哥的声音明显带有惊喜,从他的呼吸中就能够感觉到。他贴近我,仔细看着我的脸,还轻轻捋顺我有点乱的头发。好大一会,我依然不能再次有所动作,真是着急。上次穿过来,没这么费劲啊!
      “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什么时候才能看着我的眼睛笑?哪怕你打我一顿都是好的……”他的声音渐渐黯淡下去,四周又恢复了安静,我闻到一股很熟悉的藏香味道,感到很是惬意。
      我喜欢这样的感觉,安静的屋子里,只有我和他在一起,他就这样拉着我的手,仿佛可以天荒地老。不知道是谁让我又穿回来了,真是感谢!心里充满了喜悦,我又试图挪动一下身体,不过,似乎依然没有力气,还让我的呼吸急促起来。
      “小平!怎么了?”四阿哥低呼道,“做噩梦了?没关系,我一直在这里,不会离开你了!”他坐在我的床边,紧紧地拉着我的手,那从手掌中传递出来的温暖,让我的体力也在慢慢恢复中。我猜想,我的这个清朝身体一定遭遇到大事件,那个男子一定几乎把我扎死。所以,我的魂魄回来了,但身体还没有恢复正常,要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够痊愈。想到此,我也就不再做努力,准备保存实力,保证自己现在的清醒。
      见我的呼吸慢慢恢复正常,四阿哥才略微舒了一口气,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又仿佛再对我说着什么。语气舒缓而平静,就仿佛在和我拉家常一样。“皇阿玛刚才派人来送了西域进贡最好的人参,我已经让罕摩尔姑姑去煎熬了。海宁的夏天比咱们京城来得早,所以我让那些奴婢收拾一下房间,去去屋子里的晦气。我知道你最喜欢阳光洒满屋子的感觉,很快就可以见到了。我想你一定会很高兴的!”
      心里被小小的感动了一下,真喜欢他说话的声音。那么温和而坚定,充满了霸气却又不失温暖。我是他宠爱的宝儿吗?为什么我不能动弹身体,却依然感到这么幸福!
      “快两个月了,为什么你还不能清醒过来呢?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害怕,害怕你就这么离开我,忽然消失了。我每天都在向佛祈祷,让你快点醒过来,别离开我……”他的声音哽咽了,让我也觉得万分难过。“我每天就这样看着你,想着你冲我笑的样子,你知道吗,我觉得我的心都快碎了。请你快醒过来,快和我说说话吧。”
      一大滴眼泪就这样掉落到我的脸上,我能感觉到他正看着我,一定是泪流满面了。我从来不知道我在他心目中已经占有这么重要我的位置,随着他的哭泣,我的心又开始疼了起来。但是,我依然不能移动身体,依然不能睁开双眼,依然不能和他说话。我仿佛就像一个木头人一样,我多想立刻跳起来,抱住他,和他说:我很想你!我不要离开你!可是,我不能做到。我的眼泪流在了心里,让那种疼痛更加明显。
      “皇阿玛笑我怎么对你动了情:她还是个孩子啊!可我真的不知道,我就是喜欢你的笑,喜欢你看我的样子,喜欢你的皱眉,你是那样的与众不同,自然而快乐,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会感觉到快乐。”温暖的阳光忽然照了进来,洒在我的床上,即便是闭上眼睛的我也能够感觉到温暖。四阿哥拉着我的手,靠在床框边上,低头和我说着话。我想,这一定是非常美的场景。年轻的四阿哥和自己喜欢的女子在一起,有情人可以在一起,应该是世界上最温暖的画面吧。
      “连十三弟都笑我:四哥,让小平塌实地睡几天吧,你天天守着她也醒不了啊。但是,我觉得你一定会醒的,你不会离开我。可是,你已经睡了两个月了,怎么会这么长时间呢?你知道吗,我们有多着急!边疆战事紧急,皇阿玛只好回京了。十三弟过来陪我,当他一看到你憔悴的样子,眼眶立刻红了。你知道的,十三弟没什么心眼,总是很快乐,可当他看到你的时候也哽咽了。还有十弟,冒着被皇阿玛骂的危险,只带了两个随从就跑到了海宁。当他看到你的时候,几乎是哇哇大哭。我从来没有看到他们这样过,可是,你让他们流下了眼泪。小平,你知道你的魔力吗?你是有魔力的女子,你让我们都疯狂了。”
      是吗,我可以这样吗?从被扎到现在居然已经过了两个月,那我的身体还真是受到了大的创伤呢。他们都来看过我了,真是令人感动。毕竟京城离海宁要有大半月的路程,赶过来还真是费力了。
      调整了一下呼吸,四阿哥继续说道:“陈阁老和三丰寻了天下最名贵的药材给你疗伤,林太医这两个月来也一直守在这里。大家都这么努力地让你活过来,你知道吗?快醒过来吧!黑头还等着你欺负他呢!哦,兆同也留在这里了,皇阿玛说,以后让他做你的贴身侍卫,和你寸步不离,以防再次有人袭击。说实话,我还真是吃醋呢!以后我得想办法把兆同弄得远一点,那小子看你的眼神很不一样,哼哼……”
      哈哈,我真想看看他现在吃醋的样子,这话他可从来没和我说过。心里乐了一下,很是开心,忽然觉得脚指头可以动了。哦,现在可不动乱动,我要听听他的心声才好。这可是万年难遇的真情大告白的时刻,我要继续听下去。
      “别折磨我了!你总是这样忽然就昏倒了,一睡就好长时间,从我见到你开始,你就让我一直担心。我担心你的身体,担心你的吃饭,担心你的睡眠,担心你被皇阿玛骂,担心你被宫里的那些老奴才们欺负,担心你看书会不会太累,担心你是不是喜欢我,担心所有的担心。我从来没有这样不自信过,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你还记得那日我们在前海看冰窟窿里的彩虹吗?你走以后那彩虹真的出现了,很美。当时我真的很开心,我情愿去相信那些传说,那些骗小孩的传说。还有那天,你蒙着眼睛从万寿山上下来。我很早就知道这个传说,那晚,我猜你这么喜欢玩的小孩一定会尝试这个传说。于是,我就在黑暗的寒风中等了一个时辰,才看到你笑嘻嘻地走了下来。你知道当时我有多担心,害怕别人抢了先,害怕你挣脱我的手,害怕你说话,害怕所有的事情。但我想,上天就是把你赐给我了,你是我的,你不会离开我的。我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亲吻一个女子,只有你。”他说得真的好动情,我的魂魄都已经泪流满面了,可身体还是不能动。可我知道,我的身体正在积攒力量,既然我能够回来,那我一定可以再次活蹦乱跳。
      “四阿哥,参汤熬好了,趁热让小平喝了吧。”罕摩尔姑姑端着小碗走了进来,恭敬地给四阿哥见了礼。
      “恩。”四阿哥接过小碗,罕摩尔姑姑赶紧上床从背后抱起我的身子。这可能就是他们说的千年人参,估计效力很不错呢。就是味道差了一点,总觉得在喝泥汤子,有股很浓的土星味。“慢慢喝,一会儿我给你颗话梅去去苦味。”他的声音像在哄小孩,我都想笑了。
      “四阿哥待咱们家小平真是好,今天又和她说话了吧。”罕摩尔姑姑的声音柔和安静,但依然掩藏不住的悲伤。“这一刀扎得深了,流了太多的血。林太医都说能恢复成这样已经是奇迹了。四阿哥,老奴说句不中听的话,要是真有那么一天,您可一定挺住了。”
      “知道了。”四阿哥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还在一勺勺喂我喝那个大人参汤。“小平不会离开我的,她答应了。三丰的师傅不是曾经说过只要多和她说话,她一定能听到。只要她愿意醒过来,就一定能醒过来。”
      哦,陈三丰的师傅居然如此厉害,这可是对付植物人的现代医疗手段,他居然用到了我的身上。
      “陈三公子只是转述他师傅的话,不知道能不能有效果啊?”罕摩尔姑姑声音也低沉起来,“老奴刚一听到小平在海宁出事了,心里就有不好的预感。要不苏麻拉姑不能远行,我想她也会来的。如果她来了,也许会有其他办法呢。”
      “不好,苏麻拉姑不让他人吃药,小平这事情还是要听皇阿玛的。”恩,历史上说,苏麻拉姑一辈子都不吃药,当年赫舍里皇后死的时候,也是她主张不吃药用食疗的方法。还有我那二姑,似乎也是因为不吃药死的。我不知道其中细节的东西,但这两年,似乎我每次感冒,都是苏麻拉姑先张罗着让我喝药,然后再吃一大堆好吃的。也许,她对我还是有区别的。
      “四哥,小平今天好点没?”十三阿哥的声音,还是那样清澈爽朗。不过,这次没有大么大大咧咧,沉稳许多。“三丰在门外,问是不是可以帮小平过一遍血脉?”
      “再过一会儿,先让小平把参汤喝完。”四阿哥的声音很专注,手里一刻没停还在喂我喝超级难喝的参汤。
      不行了,不行了,实在忍不住了,我被那巨大的土腥味道呛得咳了出来,整个身体都剧烈抖动起来,浑身的经脉却仿佛忽然贯通,有了力气。
      “小平!”他们几个都惊呼起来,立刻抱住我,捶背,抹嘴,一阵地紧忙活。我眼睛里全是眼泪,即便是睁开了眼睛也都是模糊的,便伸手去摸索。一把就被四阿哥那温暖的手握住。
      “这里这里,小平,我在这里!”四阿哥焦急地说。
      “恩,我也在这里。”我低声说道,这也的确是我的真心话,真高兴我回来了,真高兴是他拽住了我的手,真高兴他对我说了那么感人的话。“你还可以再说一遍刚才的话吗?”
      “你都听到了?”四阿哥既惊又喜,我现在可以看到他的样子。这个横在眼前的憔悴男子就是我喜欢的人,他瘦了好多,眼眶深陷,胡子也都冒了出来,那里有往日风采。现在,他不是四阿哥,不是未来的雍正皇帝,他只是一个爱我的男人,一个在我身边的男人。
      “你瘦了好多!”我伸手去摸他的脸,大滴大滴的眼泪掉了下来。
      “只要你没事,我就没事。”他的眼泪也大滴大滴地落了下来。
      “只要你没事,我们都没事。”十三阿哥和罕摩尔姑姑也哭了出来,都过来抱住我,一时间大家都没了话,只是哭泣,仿佛要把这些忧郁和悲伤统统释放出来。我昏迷了2个月,真是难为他们一直守护在这里了。此时,眼泪就是最好的语言。
      这一次,我是彻底回来了,不仅是我的魂魄还包括我的身体的转醒。在后来的日子,他们开始慢慢讲起那天的情景。那凶悍的男子是江浙总督桂祥琦的亲信,本想嗣机刺杀皇上,但无奈守卫森严,无法靠近。他似乎也知道这不过是皇上和陈阁老的计策,而我是其中一枚重要的棋子。因此,见我落了单,便打算“杀一个也够本”,举刀向我扎过来。他是练家子,稳准狠,本应是一刀毙命,但因为四阿哥的吼叫和及时赶到,才让我存了一口气在,不至于当时就身亡。不过,那刀口极深,几乎穿心而过。
      我的身子向来虚弱,又折腾了这许多天,许多大夫,包括林太医都摇了头。康熙皇帝和四阿哥等人急红了眼睛,立刻让人抓住了那凶手,就地正法,几乎砍成了肉酱。但那时候的我已经没有了鼻息,浑身冰凉。
      据说,当时康熙皇帝抱着我几乎是放声大哭,一直在喊:“你不可以离开我!”四阿哥本来大病初愈,几乎承受不住这样的刺激,一直跪在旁边,发不出任何声音。兆同等将士也跪了一地,不知道如何是好。陈阁老那边的人也乱做一团,陈夫人和红云立刻冲了上来,协助林太医帮我止血处理伤口。但说是我的血几乎是喷涌而出,根本不能止住。
      还是三哥得到他师傅的真传,立刻拨开人群,也不管什么皇上不皇上,一把从他怀里把我抢了过来,平放在地上,在我身上点了几下,先止住了血,让林太医他们先用干净的布把我的伤口包裹住。然后,他跪在皇上面前,嗑了三个响头,说道:“皇上,草民有一个方法,想试一下。草民虽没有十足的把握,但希望皇上可以应允。”
      原来,他那神仙师傅给过他三颗神仙药丸,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但若不是紧急时刻绝不可轻易使用,因为它有严重的副作用:长眠不醒或变成白痴。到了这个时候,我连呼吸都停止了,皇上也顾不得许多,免了三哥的罪,答应他一试。
      于是,我就被他又塞到嘴里一个大药丸,强行冲水灌了进去。中国古代神奇的药丸很多,估计这也是其中一种。它的见效很快,我立刻有了呼吸,但神志不清醒,一直保持了睡眠的状态两个月之久。还好我没有变成白痴,只是睡着了。
      后面的事情,四阿哥已经在刚才告诉我了,真是辛苦他们了。可是,在这里我有个疑问,我明明穿越回现代1天的时间,怎么一回来两个月都过去了,时间计算得真是有失偏差。要是才昏迷一天,四阿哥也就不会这么伤心了。
      等到那些探望我的人全都走了以后,我才安静地和四阿哥相对而视,我给了他一个最灿烂的微笑,倒把他的眼泪又惹了出来。“你看你,怎么跟个姑娘家似的,再哭就真的打PP了!”
      我靠在柔软的垫子上,看着他仿佛已经失去他一辈子一样。这个男人将在我生命中扮演什么角色?将给我带来怎样的喜悦和悲伤?现在的我完全不知道。我只知道的是,我愿意回来,是因为我想念他,因为我想看到他,因为我害怕他会孤单,害怕他会因为思念我而憔悴。
      那一夜的种种全都浮现在眼前,在那迷雾般的丛林里,我们没有分开,我们又再次相聚,再次携手,我想这一次我们能走得更远。他的眼神充满了哀伤,却充满了坚定,他的声音低沉却仿佛下了很大决定:“每一次,当我握住你的手,我总有要失去你的感觉,仿佛你随时可能消失在天地间。答应我,你一定要答应我:不会再离开我,不可以这样睡下去!”
      我哑然失笑,他怎么像个孩子一样,这是多矫情的誓言啊。“为什么啊?”
      “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啊?”他好象生气了,很大声地质问我,“你觉得这样好玩吗?你看到我这么伤心,你觉得好玩吗?你觉得我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你死了,好玩吗?你为什么总是要折磨我呢?”
      我无言,因为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我也想答应他,因为我就是不舍得离开他才回来的。但是,谁能保证下一次穿越是在什么时候?我的眼泪也落下,就这么怔怔地看着他,发不出声音。
      我伸手要他的拥抱,我要抱着他,我要他温暖的拥抱,我要我们可以相互感受到真实的呼吸,我要我们在一起。“我不离开你!”我轻声在他耳边说了这句话,尽管毫无底气,但这是我的希望,我的愿望,我的渴望。
      他抱住我,久久不愿放开。那么用力,那么温暖,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忘,即使是再穿越到任何时代,我也不会忘记。他的气味是那样的熟悉,仿佛我为了这个拥抱已经等了漫长的千年。
      一个月后,我已经能在鲜花遍地的海宁随便乱跑了。海宁的初夏很是舒服,因为面对大海,早晚还有些凉,但白天已经可以穿上轻薄的小衫上街去逛了。住在陈阁老这里,没有任何规矩,皇上说我在这里可以免除一切规矩,养病为第一重要。加之陈阁老退休这么多年,也懒得天天训诫人。再说,我可是皇上的心头宝贝,他家的四阿哥还屁颠屁颠地跟在我身边,那些规矩套子就彻底免了吧。
      不过,我知道这只是对我一个人说的,其他人还是严守礼仪,行礼鞠躬一个都不能少。只碍于我的身份比较特殊,大家也都尊称我一句:“小平姑娘。”
      每隔三日,我要给皇上写封信报平安。似乎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大事情做。本来想在陈阁老那藏书楼里泡几天,被他家夫人说:“里面阴晦,不适宜大病初愈者。”给拒绝了。不过,禁不住我的软磨硬泡,四阿哥答应每日和陈阁老在藏书楼里议完事情,就给我挑本书来读读。
      其实,我倒觉得在海宁养病期间,到成为四阿哥巩固自己政治思想、休养生息的好时机。他除了每天陪我吃三餐,上午在海宁闲逛以外,其余的时间都安排我躺在床上睡觉,而他开始和陈阁老、十三阿哥、三哥一起议论事情,有时会讨论很长时间。如果时间晚了,他就让兆同陪我在园子里走走。可兆同从来都是跟在我后面慢慢度步,一点意思都没有。
      后来他们看我实在无聊,就让陈夫人、红云、罕摩尔姑姑以及下面面善的丫鬟天天陪着我,今天绣花,明天打牌,后天钓鱼,大后天到厨房看做饭……反正是一分钟都别让我闲着。照四阿哥的话说:“她要是闲着,就一定会生出许多事情,还是大家轮流看着她比较好。”
      最离谱的一次是他们都有重要事情出去了,只留下黑头陪着我。我们俩向来不对付,只好大眼瞪小眼的在院子里坐着,无趣之极。好在,我在几日前听陈阁老谈论花品的事情,忽然说到花和人品的近似性。陈阁老说他自己就是一朵大菊花,到了老年才旺盛地开几天,却可以只是淡漠的芳香。其他人都笑而不语,生怕比喻错了着人笑话。我可不顾及这些,问他我是什么花呢?
      他还没说话,四阿哥已然抢着说:“你是朵美丽的茉莉花!”
      陈阁老在一旁听了之后也不住点头,还笑眯眯地看着我。
      “茉莉花太小了,我要大朵的!”我有点耍赖,但根本就是嘛,茉莉花最多的用途是泡茶叶来喝,根本就不那么重要。虽然它那淡淡却清晰的香味,总让人感到心安,但毕竟能够成为一朵重要的大花,比较好吧!
      “你知道的,我只喜欢茉莉的清香,这是这辈子或者下辈子都很难改变的习惯。”四阿哥定定地看着我,完全不顾旁边还有那么多人在场。我的脸瞬间就红,他的爱真让人陶醉。不过,我喜欢!我喜欢我是茉莉花!
      有时候,我觉得是个很坏的小孩,总是喜欢一直索取却不愿意付出,特别是在爱情里面,总享受那种爱情得到的快乐,害怕过多的付出。因为付出而得不到回报,会让人很伤心。但爱情不就是一种付出吗?而且付出得越多,得到的是一个人的真心。
      好吧,我决定趁这次四阿哥和陈阁老他们去杭州的时候,偷偷种下茉莉,准备给他们一个惊喜。要知道,种花种草的绝对不是我的强项,并且我是属于火命,手指一碰绿色叶子,那叶子准保在第二天变得枯黄。我算过了,清朝的钱小平出生的五行也是属于火。所以,当时在苏麻拉姑那边住的时候,我根本就不碰她的花花草草,生怕摸黄了,让她骂。
      所以现在我要开始种植茉莉花,还真是有难度呢。我先是鼓捣黑头满海宁城给我找茉莉花的幼苗,然后四阿哥他们前脚出门,我后脚就在院子里种了三棵茉莉,并用木头围篱围了起来,可能也是想寻回童年的味道吧!我还记得小时候,我的姥姥在四合院里种了很多茉莉花,一到夏天,那种淡淡的清香变成为我梦境中的一部分,如此令人怀念。因此,当我把开满复瓣与单瓣花蕾的茉莉种在院子里的时候,那久违的香气整夜萦绕、飘散,好像又回到故乡的童年,那些茉莉花陪伴的夏夜。
      可是没几天,随着茉莉花香的逐渐变淡,我的欢喜也转为失望与疑惑:“我是这么细心地在照顾它们啊!哪里出了问题吗?”除了花香消失,花蕾也早早地凋谢了,一朵朵苍白的小花,无声无息地落在地上,这是怎么一回事?
      还是陈夫人有经验,她告诉我:茉莉花要“大肥、大湿、大热”的环境,除了需要较多的肥料与水分之外,更需要阳光的照耀!而我的小院子对它来说,显得日照不足,是我不了解茉莉花的特性。花香消失、花蕾早谢等现象正告诉我,它渴望阳光!于是我把三棵茉莉花移到阳光较为充足的正厅走廊旁,等待茉莉绽放花朵、飘送花香。
      我知道四阿哥他们去杭州一定办很重要的公务,相信一定和野史记载的类似,是去帮皇上办大事件。看情形,十天、八天都不一定能回来。因为他走的时候,还特意在我的房间了磨蹭了一下午,絮絮叨叨地说了好多事情,嘱咐了这个嘱咐那个,就好象我真是个小笨蛋什么都不会干一样。
      我嘟着嘴问他:“我有那么差劲吗?连喝水都不知道?”
      “当然有了,刚才你喝水的时候还洒了一身呢。”四阿哥很认真地说。“我这次出门要花费不少时日,因为要去好几个地方,路途颇为颠簸。本来想带你一起去的,但你的身子才大好,实在不能让你这么冒险。这次,我要带着兆同和三丰一起去,黑头和红云留在你身边保护你。没大事别出陈阁老这宅子就没事情,这里比较安全。”
      他那神情极不放心,牢牢地拽着我的手,“你有多重要,你自己知道!”
      “恩恩,我知道了!”我觉得有点好笑,也为他的真情意所感动。这世界还有这样一个男人如此在意我,活下去变得十分有意义。“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别让兆同离了你的身边。”其实,我也不放心。虽然他们什么都不说,但看他们带的人马来看,这怕是一场硬仗。盐帮除了留了一小部分人来护院,大部分人他们都带走了。
      我知道,史书上说他一定会胜利的,我很放心。只是,当我看到他的眼睛时,心里没来由得又疼了起来,它时时刻刻提醒我:不要随便靠近爱新觉罗家的男人!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我除了经常关注我的茉莉花以外,就是在房间里睡觉,天气好的时候在院子里看看书,倒也觉得舒适。可能我本人就比较喜欢安静,这也可以让我想很多事情。当然,很多事情是不能追问原由的,只会越来越糊涂,反而陷进旋涡中。
      他们看我安静的时候也都不过来打扰,偶尔罕摩尔姑姑替我拿杯花茶过来,或者递件外衣。我依然感觉寒冷和心悸,总是没来由的。甚至这几天还添了眼前发黑的毛病,不过,我谁都没说。若他们知道,恐怕又会引起慌张了。
      这一日,见天色有些阴暗,我便猫在屋子里睡觉。宅子里的人都是训练有素的家丁,有条不紊的做事情,很平静的景象。我似乎睡了一段时间,但忽然被前厅传来的躁动声惊醒。侧耳听了听,似乎有女子在大呼小叫。陈阁老家的女人都很安静,没有这样行事者。我喊了声“罕摩尔姑姑”,却没有人应答我。这可奇怪了,平时她是不会离开我身边的。
      外面的声响越来越大,似乎还夹杂着哭声。我心里一紧,赤着脚就奔出了房门。我的房间和前厅隔了两道门,可想而知那喧闹的声音有多大,我躺在房间里都能听到。远远就看一群人围在前厅走廊旁,有几个衣着鲜亮的女子正在动手动脚,甚至挥舞着拳头。这可不好,难道有人要在这里撒野?
      待我奔过去,有人给我让开了道路,还一边喊着:“小平姑娘来了!”但那声音里明显含有很复杂的意味。我走进去,先看到的是我那三株已经躺倒在地被踩烂的茉莉花。它们明明都已经开花散发香气,是谁把他们踩坏了?再说,谁都知道这是我给四阿哥准备的惊喜,小心保护还来不及呢,哪里敢破坏呢?
      我有些愤怒地看着人群中这几个陌生的女子,几乎是喊出了声:“谁让你们弄坏的?”一旁的丫鬟婆子立刻向我这里来告状:“就是这三个人,她们一进门就说味道不好,动手就给拔了!”
      “你们凭什么?要做什么,好歹要经过陈家主人的同意!”我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这三名女子中,很明显有一个是小姐打扮,妖艳之极,气势也相当旺盛。
      “笑话,我做事情还需要问人吗?”她的话几乎是横着出来的。推开身边的两名侍女,她来到我面前。其实她长得高我一头,模样也还不赖,细皮嫩肉,五官也很精致,但就是眼睛里那种跋扈让人受不了。
      “那你要问问这是谁的地盘!”我也毫不示弱,谁怕谁啊!
      “陈阁老不过是偏安一隅的老头子,要是我愿意,把他家踏平了都可以。”这女子猖狂得紧,昂着头环顾了一下四周,“都给我听着,我是四川巡抚之女年彩蝶,今天住在这里,是给你们家天大的面子!”
      天啊,居然是她!我的心狠狠地疼了一下,几乎停止了呼吸。是的,她是四川巡抚之女,她是年希尧、年羹尧的妹妹。最重要的是,她将是雍正的妻子!那夜在医生办公室看到的资料忽然就很清楚地出现在眼前:“年氏,巡抚遐龄女。事世宗潜邸,为侧福晋。雍正元年,封贵妃。三年十一月,妃病笃,进皇贵妃。并谕妃病如不起,礼仪视皇贵妃例行。妃薨逾月,妃兄羹尧得罪死。谥曰敦肃皇贵妃。乾隆初,从葬泰陵。子三:福宜、福惠、福沛,皆殇。女一,亦殇。”
      本来,有些事情我想忽略掉的。但就是因为她的突然出现,这个问题就硬生生地横在眼前。历史上,雍正在册的妻子有7人,分别是:乌拉纳喇氏、钮祜禄氏、年氏、耿氏、李氏、宋氏、刘氏。我在四阿哥的府上已经见过了乌拉纳喇氏、耿氏和李氏,这这眼前的便是以后的年氏了。而我呢?我的名字在哪里?我的名字是钱小平,身份是赫舍里氏,根本就不在这个名单里啊!
      心狠狠地抽搐着,我本来不想计较那么多事情的。既然我是时空的闯入者,最好不要对历史有所更改。可是,我是为他回来的,为他的微笑留下的,那我在历史中又将是谁呢?即便是不计较名分,那我要和他的那7个妻子一同分享他吗?那是7个女人,不是任何一件家具或摆设。尽管我知道古代男子都用很多妻子,更何况他将是万人景仰的雍正皇帝,身边怎么可能没有女人呢?但是,我是谁?我怎么办?
      我就为了我那点爱跑到这里来,我自以为我可以安心地享有自己的小幸福。但他的那些妻子就这样出现在我眼前,恶狠狠地毁掉了我的茉莉花。那毁灭的不仅仅是我的花,而是我那颗渴望爱的心。我低头看向那些被践踏在泥土里的白色小花,感到的是无尽的寒冷。
      “怎么,知道厉害了吧?”见我不说话,年彩蝶的气焰更加嚣张,“你们这群奴才,还不赶紧给本小姐准备房间去!”
      “是谁这么放肆?”陈夫人快步赶了过来,想必她也是得了消息急匆匆地走来。不过,她的声音甚是严厉,很不愉快。“这是我陈家的地界,一切要讲规矩!”
      “我是四川巡抚之女年彩蝶!”她还是昂着头,一副不屑的样子。
      “原来是巡抚之女,你要是不说,我还以为是天香楼来的姑娘呢!”陈夫人眼睛一眯,忽然笑了起来。“真是失敬了!”
      这话一出口,地下的人全都笑了。天香楼是什么地方,那里的姑娘都是花银子卖的。还是陈夫人厉害,一句话就灭了她的威风。
      “你!”年彩蝶立刻变了脸色,扬起手作要打之势。陈夫人身边的丫头们那里容得她这样撒野,立刻过去扭住了她的胳膊。
      一时间,乱做一团。
      混乱中,罕摩尔姑姑把我拉到安全的地方,紧张地说:“没事没事,咱们的花还可以再种,别难过。”
      我用力点了点头,眼泪却落了下来。我不是心疼那些花朵,我是为我自己落泪,因为我不知道我是谁,那种对未来的惶恐全都涌上心头。
      “这茉莉花是小平的心头宝贝,你竟然一进门就毁了,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陈夫人也看到了这一地的混乱,气上心头。
      “我们家小姐最闻不得的就是这个味道!”年彩蝶身边的丫头也跟着一起嚷嚷,“四爷说了,来到陈家就跟到自己家一样,既然到了自己家,看到不喜欢的,自然要祛除!”
      哦,她是四阿哥弄来的。我看着年彩蝶那一脸的张狂,忽然淡定了。有什么可伤心的,她不过就是个可怜女人罢了。若干年后,悲惨地死在冷宫里,连最后的下葬都经过若干男人的争议才可以进入雍正的墓地,有什么意思呢。
      想到此,我决定转身回去睡觉,不理会这里的纷争。
      “你给我回来!”即便是在这么多人里挣扎,年彩蝶的目光居然一直没理开我。“钱小平,你别跑!你这个贱人,敢指挥这么多人打我一个,真是反了你!你是什么东西,勾引了皇上,又勾引四爷!”她的声音愈发尖锐,而那些话是从来没有敢说出口的。一时间,所有人也都愣住了。
      我也有些发怔,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我勾引了他们?看样子她很早就注意我了,这次是故意拔掉我的茉莉花,存心的挑衅。
      我回头看着她,忽然笑了,她的声音小了许多,“难道我说得不对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年小姐,请问,你那只眼睛看见我勾引皇上了?你又是那只眼睛看到我勾引四阿哥了?”我缓步走向她,笑眯眯地问。
      “我我我没看见,但是大家都这么说。”她的声音又小了许多。对付这样纸老虎的女人,就是要笑着迎战,一戳就破。
      “那好吧,我告诉你,你什么都没看到,因为你就是个瞎子!”我也发狠了,这么明目张胆地欺负人,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还真不知道我就是钱小平!我挥出手去,爽快利落地给了她两个嘴巴,还有一拳直接打在她的眼眶上,立刻见了青淤。
      她嗷嗷大叫起来,完全没了小姐风范,像疯子一样冲了过来。我侧了侧身,闪到了一边。她依然不依不饶,掉转过头再次冲过来。这下可糟了,我身后是走廊的柱子,没有地方躲了。眼前就要让她硬生生地撞上,我的身子却忽然腾了空。耳畔传来三哥的声音:“哪里来的泼妇,居然敢在这里撒野?”
      三哥恍若神仙般出现在我的头顶,将我直接拽到了走廊的顶上,剑眉倒竖看着下方。年彩蝶没料到我忽然腾空,一下收势不及几乎撞到柱子上,也骇出了一身冷汗。她抬头看着三哥,我忽然从她的眼中捕捉到一丝光亮,但也就是一瞬间被她的愤怒替代了。
      “钱小平,你给我下来!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她大声喊着,极为嚣张。
      “年小姐,请自重。”还没等我说话,三哥已经接了口,冷笑着看着她。这话有分量,年彩蝶好歹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怎么能如此不堪呢。我笑了起来,忽然觉得有点悲凉。这就是一出闹剧,也许会闹一辈子也不会完结。
      不知道为什么,一口血就这么毫无征兆地喷了出来。我的面部表情还保持着微笑,但口出的鲜血已经吐了出来。身体一打晃,几乎要跌落下来。三哥立刻将我抱住,神色极为紧张,连声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我尽力调节着自己的呼吸,裂嘴给了他一个微笑。我只是觉得胸口憋闷,吐出来心里舒服多了。“没事,现在已经好多了。”
      在下面观望的陈夫人等人已经在大声地喊:“小平怎么了?”
      三哥抱起我,纵身从走廊顶上跳了下来,快步奔向后堂。我在他怀里感到颠簸,胸口又觉得憋闷起来,一大口血又吐了出来,溅得他整个前胸衣襟都是红色,很是刺眼。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很清醒了,脑子开始发蒙,眼睛也有点睁不开,但至少心里还是明白的。我知道我真的伤了心,感到了在时空中的悲伤。
      “小平,醒醒!三哥在呢,一切都会好的!”三哥焦急的声音在耳畔,我感到一丝丝安心,但实在懒得睁开眼睛,就想这样躺在他的怀里安静地睡下去。
      应该过了很久吧,我一直保持着内心的清醒,但身体没有半分力气。我可以听到陈夫人和罕摩尔姑姑的哭声,听见三哥在大声斥责年彩蝶,听见红云和黑头跑进跑出的声音,甚至是年彩蝶在旁边哭着说:“她先打的我,我根本都没对她动手!”
      “你知道她身子弱,你故意撞向他!”三哥的声音很是严厉,年彩蝶渐渐没了声音。
      又过了一阵子,我房间里有喧闹起来。似乎是很多人都匆忙跑了进来,为首的那个人几乎是一步就跨到了我的身边,大声问:“小平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哦,他回来了。心里有一点小小的波澜,但还是没有睁开眼睛。我想我是有力气睁开眼睛的,只是这一次我故意闭上,故意什么都看不到,因为看不到才可以逃避更多的事情。忽然间,更多的人哭了出来,是害怕承担责任?毕竟,在四阿哥回来之前,我还是出了事情,他们也都难逃罪责吧。
      “你们都滚出去!”四阿哥发了飙,冲他们大吼。是啊,听着他们哭声真是心烦,还是都出去的好,我希望可以安静一下,安静地听听自己的心跳。
      “所有人都跟我到前厅去!”陈阁老发话之后,只听得裙摆衣襟琐碎之声渐渐远离。室内又恢复了安静,我可以听到四阿哥的哭泣之声。他拉着我的手,哽咽着说:“怎么了?怎么会这样?才几天的光景,怎么又变成这样了?你真是折磨人的小东西,你让我的心都碎了!”
      喔,我又折磨他了。我真是坏呢,我怎么总是这样呢?但我真的不想和他说话,因为我不知道说什么,告诉他我知道我最终不能成为他的妻子,不能永远和他在一起,我终将会离开他的?我说不出口。我的眼泪流了下来,很伤心。
      他看到我在流眼泪,慌了手脚,立刻用手帮我擦拭。“年彩蝶不过是来借住,别生气。我也不知道她会这样对你,对不起。其实,我们要借助她哥哥的势力,让杭州一带的茶叶商人交足赋税。你知道,年羹尧家族掌握的不仅仅是军权,还有势力范围很大的茶叶生意。如果他能够帮助我们,将可以控制整个大清国的茶叶贸易,进而是商业贸易。如果这样做,就等于帮皇阿玛重新整理了市场,可以稳定目前的局势,让大阿哥在边疆打仗的时候,没有粮草之忧。”
      又是关于大清国的命脉事业!我在海宁已经听到两次了!为什么每次都要牺牲我呢?我只是一介草民,一粒小小的尘埃,我不要牵扯到这么多的政治斗争中去!但我不可以说出这些话,我不可以抱怨。
      “四阿哥!”黑头焦急地声音在窗户外面响起。
      “什么事?”四阿哥闷声问道。
      “年彩蝶说三哥打了她,老爷子要打三哥五十大板作为惩罚呢。您能去看看吗?”黑头的声音愈发焦躁。这年彩蝶还真是反了,居然敢在这里耀武扬威。就算她是巡抚的女儿又怎样?就算她以后是雍正的妻子又怎样?
      我立时睁开眼睛,调整了一下呼吸,轻声对四阿哥说:“我不管年彩蝶是谁的妹妹,她不能这样冤枉三哥。人是我打的,我来负责。这五十大板就招呼到我身上吧。”人有一口气在,都将会有力气站起来。尽管我眼前全是黑的,我依然能够站起来,缓步往外走。
      “小平,你这又是何苦呢?”四阿哥立刻上前抱住我。
      我轻轻推开他,正色说道:“四阿哥,饭可以乱吃,人不可以随便冤枉。刚才是我打了年彩蝶,现在她既然要□□,我自己送过去好了。三哥是来救我的,没有碰年彩蝶一根汗毛!再有,我自己能走,你不要抱着我!男女授受不清,话传出去,又要说我勾引你了!”
      门打开的时候,我看见黑头一脸愕然地站在外面,想必他听见我刚才说的话。正欲伸手扶我,又停在半空,很是尴尬。
      我不需要别人来帮忙,我自己可以走。我可以赤脚穿越院子,穿越走廊。我什么都可以做,我不需要任何人来照顾!

  •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的留言!亲亲!
    全都亲亲!
    我咋这么渴啊!
    哈哈哈哈
    我咋就这么勤劳呢,又更新了好多啊.不像有些同志们,总是说自己忙,没时间...唉,俺就不点名了...凑合吧...
    对于这几天来的同志们,偶是给的香吻!(比曼秀雷敦贵多了!)注意接收啊!;)
    猜猜她是谁?
    聪明人真多,汗...
    放心放心,咱们家小平不是吃素的!是吃肉的!
    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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