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手腕上的蝴蝶》郎宇

6、六 第一次亲密接触

　　六第一次亲密接触
　　从那天之后，学校的节目越来越多，不是放电影就是组织大合唱。
　　我向来是不敢兴趣的，可偏偏寝室里那些猴子热情一个比一个高涨。这时候已经有老生陆续回校，于是关于学校的鬼故事就流传的甚为广泛，品种之多，达数十种。品种一：某某老生说某某同学在半夜起床的时候看到窗前有一白衣女子飘过，而他们住的是三楼。品种二：某某老生说某某同学在卫生间里听到红衣女子的哭声，而那个卫生间是男厕。
　　在这样预演预厉的传闻中，胆小的人再也不敢独自呆在寝室里，而更加不幸的是，我正是这百万胆小者中的其中一个。
　　恰恰这个时候，可心的脚已经初好，总是呆不住的来来回回，口中还满不在乎的说道：“校医告诉我了，得多运动！”看着他与姚瑟两个人红眼青似的敌视彼此，我只能无奈的叹气，真不知道自己在这中间扮演的是什么角色？从可心，姚瑟，白瑞三个人之间过多的缠绕在一起之后，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寝室里那种无法表达的气氛。
　　坐在寝室楼门前的楼梯上，远处的夜景穿透迷蒙的月色过来。忍不住又伤感起来，罗宇曾经说我是个多愁善感的苗子，那时我还不懂，现在才明白，人是不能忍受寂寞的。一旦寂寞起来，就会想一些伤心的事或者做一些排遣孤单的事。我们就仗着年轻，这样在人生的海洋里横冲直撞，可是青春的保质期到底是多少年？我们的生命中有多少个三年？
　　正自伤感着，身边忽然跳出一个人来，借着昏黄的灯光，依稀看得清是个女生。我妈呀一声大叫，心一下提到嗓子眼处。眼前瞬间回映起老生描述那些红衣白衣时的模样来。
　　女生忽然嘻嘻一笑，“你胆怎么这么小啊？”说着，绕过我提着暖壶蹦蹦跳跳走进寝室。
　　我几乎要晕厥过去。正巧这个时候看到郝明走了过来。我像是在大海上漂浮等待别人救赎般看到一棵稻草也得牢牢抓紧，我急忙扑过去，像看到解放军亲人般热泪盈眶，“总算见到你了！”
　　郝明被我的样子吓了一跳，“又发什么神经了？”
　　“什么叫‘又’？我平时很爱发神经吗？”我立刻不满的掐腰。压根忘了自己刚才还因为胆子小背过气去。
　　郝明无奈的摇了摇头，“大哥，我回寝室一下，马上就得回去的，没时间和你罗嗦！”
　　“放的什么电影啊？”我立刻献媚似的跟上了上去，估计是没长尾巴，要是长了尾巴一定会摇上两下。
　　“少林足球！”
　　“晕！”我见有点机会，凑上前去又说道：“那电影早过实了，别看了……”
　　还没等我说完，郝明已经赏了我两个‘你白痴’似的眼神，“谁去那地方看电影啊，是看看有没有PLMM！”
　　我受到沉重打击，萎靡不振。郝明拿了东西，开门要走，回头看我一脸可怜巴巴的表情，“要不……”
　　我仿佛在黑暗里看到一丝光明，立刻点头。
　　郝明摇了摇头，关门走了。我倒，被人从天堂丢在地狱的感觉真差劲。
　　就这时，背后的窗户忽然啪嗒一声，刮进一阵凉风，我一声惊叫，急忙向寝室门外冲去。正要开门，门却已经开了。我以为是郝明良心发现，终于肯回来。哪知仔细一瞧，压根就是个不认识的。
　　我立刻垂下头去，哀声说道：“要借什么？暖水瓶在那，自己拿去吧！”
　　他呵地笑出声来，“刚才有个哥们说这有个胆小的，让我过来陪你说说话，解解闷！”
　　我心里大是赞扬郝明讲义气够朋友，压根忘了刚才还把他家祖坟骂了个便。
　　“我刘亚伦！”他介绍起来，我又细细看了他一眼，总觉得这张脸似曾相识，猛地记起来，军训时他不就站在姚瑟旁边吗？听他父母兄弟一一介绍完毕，我也急忙报上自己的名字，家庭住址。
　　他咦了一声，“咱俩是老乡啊！”
　　我一惊，终于再次感受到组织的重要行，忍不住就要高声唱起《解放区的春天》。
　　那天晚上也不知到底说了些什么，也不知过了多久，姚瑟就回来了。刘亚伦见他回来，起身要走，“我该回去睡觉了！”
　　我连忙点头，临了还不忘了说，“老乡，你真是太好了！”
　　刘亚伦一笑，漏出两颗小虎牙。
　　关上门，姚瑟看了看我，“怎么不去看电影啊！”
　　“不喜欢人多的地方，那么多人争一个房间里的空气，哪够用啊！”我笑嘻嘻的说道，先前的恐惧早烟消云散。
　　姚瑟连连点头，“的确，你本身就是个爱大喘气的家伙！”
　　一滴汗珠从我额前流下。
　　第二天上午军训时，前排的一个小个子男生忽然转过头看了看我，小声说道，“你就是许飞吧？我听说你特喜欢漫画？”我哦了一声，对这样一个自来熟的人有些措不及防。
　　他点了点头，“有机会借我看看！”我只好先答应下来。
　　中午时，看到门寝室人都在睡午觉，我无聊的拿了本漫画就偷偷溜出了寝室大楼。
　　阳光有些刺眼，我绕到寝室楼的侧面，那里有一棵桑树，树下堆砌了几个水泥台，专给人坐的。每到无聊的时候，总喜欢跑到这里来坐上一会。背后面的墙壁爬满了蔷薇，清脆的叶子挣扎着从阴暗潮湿的角落奔着阳光而去。
　　可今天来的时候，位置竟给别人先占了。椅子上坐着的两个男生，都半眯着眼诧异的盯着穿着拖鞋一身肥肥大大衣服的我。我尴尬的笑了笑，“我也坐这，行吗？”
　　两个男生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于是我就大咧咧的坐下欣赏我的漫画书。
　　正当我为书里的剧情紧张到不行的时候，一个男生忽然把锅巴摊到我面前，“要不要尝尝，烤肉味的？”
　　我摇了摇头，“不了，谢谢！”
　　男生又笑了笑，清爽如阳光，“我叫牟西，你呢？”
　　“许飞！”我头也不抬的继续说道。
　　“哦，呵呵！”我敢想上天保证，他绝对是听我的臭名事件的。
　　不过，这时候，装傻是绝对有效果的。我一边装傻一边继续看着。过了好半天，听到格非叫我的声音。“我走了，谢谢你们俩！”说完，拿着我的漫画书就跑，跑出两步，觉的有些不对劲，一低头，拖鞋少了一只。
　　脸红的像是猴屁股似的跑回去穿好鞋子转身就跑。
　　格非对我说，“我买西瓜了，要不要尝尝？”我连忙点头，“白给的谁不要啊，你当我傻啊！”
　　格非摇了摇头，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没当你傻！”顿了一顿，又说道：“我当不当的，你都是真傻！”
　　我暴寒。到他寝室的门口时，他回头见我一副羞答答的小媳妇样，忍不住笑道：“别装了，再装就不像了！”
　　我连忙点头，开门就走了进去。他的寝室样阳面，这个时候阳光亮的刺眼，等我看到满屋子人的时候，转身想跑已经来不及了。
　　“哟，你小子也来了？”韩阳那鬼一样的声音有阴飕飕的传了过来。我点了点头，“你寝室吗，我想来就来！”
　　韩阳看了看我，“看来痔疮真是好了，说话都有劲了！”
　　看着我一副要晕厥的表情，格非上来替我说话，“韩阳你别闹了，吃也堵不上你的嘴！”我心里这个乐啊！转头看了看角落里正在安静吃着西瓜的安旭，感觉明朗的八月忽然凉了下来。怎么有人可以一直这样的冷淡呢？
　　因为有韩阳在，西瓜吃的也是极不顺心。他几乎每隔三秒钟就有一句取笑我的话说出来，我极其郁闷。火急火燎的吃了两块西瓜，丢了西瓜皮就跑。格非还在身后叫我，“多吃两块，走那么急干什么？”
　　我转头瞥了韩阳一眼，“有他在，我消化不良！”
　　韩阳一愣，扑哧笑了出来。
　　有位外国诗人曾经说过，美好的时光总是少的让你觉得稀薄。当检阅那天的阳光照在我身上的时候，我才终于感觉这句话说的是多么正确？
　　检阅那天的早晨天气有些阴沉，让人感觉很是压抑，教官说了些可有可无的壮志之语。之后的事似乎就按照原来的轨迹进行下去，无波无澜。所以中午时，当教官对我们说，全部及格，你们的军训结束了的时候，我的心也没来由的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涌现出来。
　　身边的人都已又笑又跳的欢呼起来。教官满脸笑容，估计是因为摆脱了我们这群难搞的学生而十分高兴。
　　后来才明白，其实那时的军训生活，不过是中专生活的开始而已，就像一篇文章的小序章，虽然短暂，却是人际关系的初期表现，后来经历的多了，才猛然发现这个道理。
　　开学的前一天，照例是要回班级打扫的。晚饭结束后，和格非，姚瑟一起到班级。
　　这时的班级里已经满是人了，我低着头窜到最后一排去，惟恐被人认出来。心里清楚的要命，军训这几天，我可真谓是臭名远扬。
　　忽然间，听到一个女生极有杀伤力的嗓音叫道：“哎，听说咱们班有个叫许飞的，是谁啊？”
　　本来喧闹的班级一下子安静下来，彼此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我欲哭无泪，从未想过自己会这样出名，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真想拔腿就跑出教室，可是一双双看好戏似的眼睛已经落到我的身上。接着，眼光越来越多，最终我成功的虏获了所有人期待的目光。
　　那个女生又继续说道：“是你吗？”
　　“是啊，怎么了，你谁啊？”我反问他，亦是相同的口气不善，真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啊！
　　“我？”女生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张小微！”就在我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空挡，格非已经忍不住扑哧笑喷了出来，接着，一个接着一个，一个嗓门比一个嗓门大，最终都笑了起来。
　　我几乎要羞愤到撞墙，脑海中瞬间闪过姚瑟和格非那张可恶的嘴脸来。
　　“我和你们拼了！”我尖叫一声，就在这时，班级的门忽然开了，一个老师模样的人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点名单，左瞧右瞧的看了看我们，淡淡的问道：“什么事这么高兴？”
　　果然，一语落下，所有人都止住了笑容。老师微笑一下，“我是这个班的班主任于静好，未来的三年，大家就要一起度过了，希望大家能多理解彼此，和睦共处！”
　　掌声忽然就响了起来。
　　看着眼前的一幕，眼前忽然有些湿润，是不是就这样，开始了为期三年的中专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