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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二十七 那时花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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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那时花开
那件事最后还是不了了知,到底是谁拿了这500块钱我也不得而只。不过从那之后,张航见了我的面,总是会轻轻一笑。
我回之一笑,擦肩而过。
这时每日的生活越发轻松起来,文化课去年就已经停了,如今每天都是画画写写,就这么潇洒度日。
闲来无事的时候,会跟着牟西跑到校外上一会网。虽然不相信网上的东西,但全当做打发时间,偶尔会心一笑,也就算了。
格非是从来不跟着我们出来乱跑的,按他的话说,“网络,是布满鲜花的陷阱!”我听他似乎很老练的样子,就和牟西使了眼色,“要是不知道的人听了你这话,还以为你曾经受到过什么欺骗呢?”
那时学校经常组织篮球和排球比赛陶冶学生的情操。我们班级男生本身数量超群,于是每每到这个比赛的时候,就都像被人打了激素似的兴奋。不过属于我们的奖状我一直没见过,上学第一年的时候和老生打比赛,上场的人都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谁也没有真正用心,所以比赛结果显而意见。
第二年比赛被01界02界的暴动耽误。今年,是我们在学校的最后一次了吧?班级男生一个个欢声雀跃,仿佛第一名已成囊中之物。
不过前三天的比赛实在有些让人气馁,本来我和格非这两个啦啦队长还挺兴奋,后来嗓子也喊不出声来了。
周三下午有场比赛,格非问我,“还要不要去?”我摇头,“去了干什么,看着他们,我自己都郁闷!”格非忽然就笑了。
那天下午闲来无事,就约了女生寝室的几个人,一起向学校后面走去。穿过果园的时候,林初暖凑过来问我,“要不要进去打个招呼?”
“不要了,还得麻烦人家!”林初暖点头。
我们走了好久,大家都累的不行。最后看到一片玉米地。张小微一声欢呼,说道,“咱们烤包米吃如何?”我们都一直赞成,冲上去一人摘了两个就跑。到一片小山坡的时候,姚瑟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打火机点起火来。我们把包米围成一堆,可那天不知道怎么回事,火却怎么点不起来。
这时正巧一个老人夹着把镰刀远处走了过来,张小微问我,“你敢上去借他的镰刀割点草回来吗?”我点头,心里想这么多人在这呢,我有什么不敢的啊?于是迈着大步就走了过去。那老头听了我的来意,似乎不太想借,可这荒山野岭的我们这么多人,他又不敢说不。于是一脸要哭的样子把镰刀递了过来。
我不会割草,草是季樱割的。可是干草见火就燃,不到三秒就成为一团灰烬。到最后,包米也没熟,我们一个个小脸黑漆漆的往回走,一人手里拿着一大包米,那样子想想就搞笑。
还记得回来的路上,我小声问白若言,“你现在看秦绍在学校里还会难受吗?”
白若言说道,“许飞你有什么想忘记的人吗?”见我摇头,她继续说道,“忘记一个人的滋味,就像欣赏一种残酷的美,然后用越来越小的声音对自己说,要坚强面对!”
第二天上着色彩构成课,我见林初暖一直蹲在角落里关注的看着什么,于是忍不住凑过去问她,“你看什么呢?”
林初暖笑着回头说道,“瞧,蚂蚁打架呢!”
我晕。翻了个白眼,转身想走,林初暖忽然接着说道,“你知道吗许飞,我在想,你到底什么时候能走过来呢,哈哈!”
我看她的样子,忍俊不禁,说道,“真无聊!”
林初暖忽然叹了口气道,“许飞,明年的夏末,我们就毕业了,这三年就这么过去了!”
“哦!”我本身是个伤春悲秋的人,对于这件必须要面对的事实总是采取逃避措施。林初暖又说道,“如果问我的中专有没有遗憾,我只能说,遗憾很多,但没有遗憾的人生不是人生,可是我不后悔,许飞,你呢?”
我听她这样问,心里想,我又怎么会没有遗憾呢?寝室关系相处的一塌糊涂,学习上一片茫然,未来一片渺茫,这些不都是遗憾吗?
“我不喜欢遗憾,所以一直一直都尽量的弥补,许飞也是这样吗?”林初暖盯着我的眼睛问。
我摇头,“我不知道!”顿了一顿,继续说道,“有什么话,直说吧!”
林初暖恩了一声,笑道,“许飞你果然很了解我!”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打算就这么一直生活下去吗?”
我恩了一声,“不然怎么办?”
林初暖说道,“丁子维呢?就这么一辈子不说话,尴尬的毕业?其实你们两个之间什么都没有,年少轻狂,谁都不肯低下昂贵的头认个错,难不成……以后再见面,也要这样吗?”
我无奈,叹气,“顺其自然吧,很多事,不是我能说了算的!”
林初暖恩了一声,站了起来,说道,“蚂蚁是群居动物,他们之间也会有战争,可是他们却不会将对方至于死地,因为他们知道,他们是一个集体!”说完,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耳朵上塞上耳机,听起音乐来。
那天晚上格非问我,“你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是啊,我是不是也想我的中专生活有什么遗憾呢?后来的几天,我一直没时间考虑这件事,因为我忙着刘亚伦和季樱的大事。
其实过了这么久,季樱是什么心思,大家伙都心知肚明,只可惜季樱长相普通,不是那种刘亚伦梦中情人的类型,那几天,我一直在做刘亚伦的思想工作。
“我说你装装样子也就行了,怎么还这样,你倒是想找林心如那样的,可关键是人家也能看上你啊,季樱为人不错,待你又好,你说你……”不等我说完,那边夏沫接过话来,“可不是,这几年季樱对你如何,我们可都是看在眼里呢!”
刘亚伦受我们两面夹击,忍不住举白旗投降,“季樱对我很好,可是感情的事,是两个人的,我说了不算!季樱人也很好,可我就是不喜欢她,能怎么办呢?如果硬要我们凑合在一起,对季樱就太不公平了!”
听他这样诚恳且煽情的话,我也就彻底的明白了,多说无益。
过了几天,刘亚伦在晚自习的时候给我传来一张字条,怎么现在还有人传纸条啊?真老土。我心里忍不住这样想,打开一看,要我到下晚自习到桑树下等他。
小样的,还和我玩神秘。
我一手把纸条扔了出去,鬼才要去。愚人节都不知过去多少个月了。白慕黎忽然转头对我说道,“许飞,你会去吧?”
“去哪?”我仗二的和尚摸不到边。白慕黎说道,“就是刘亚伦约你的事啊!”
“你怎么知道他约我了?”我一下被掉起了十足的胃口。
白慕黎好笑的看了我一眼,转过头去,“你爱去不去!”我晕,这阴险的家伙。
下晚自习的时候,实在禁不住好奇,又慢慢的去了。心里还想着,如果刘亚伦那小子敢愚我,我就直接杀到他们寝室把他灭了。
桑树下,果然站着一个人。但看到背影我就知道不是刘亚伦。
等我走过去,那人转过身的时候,我才借着月色,清楚的看到眼前的丁子维。我毫无营养的笑了笑,“是你啊!真巧,我老乡要我来这里等他呢,既然他不在,我就先走了!”
丁子维说道,“其实,他就是想让我站在这里等你!”
我狐疑的盯着他看,他继续说道,“这么久以来,一直想对你说声对不起!”
那三个字缓缓的从他口中说出来,我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可对不起的,你没对不起我,我也没对不起你,咱们都是同学!”
丁子维恩了一声,“你能这么想就好了!”
我说,“那我回寝室去了!”说着,转身就走。背后忽然传来丁子维的叫声,“许飞,我们还是朋友吧?”
这句话格非也曾问过我。我点了点头,“永远一直都是!”
回到寝室,把这事告诉了徐诺。徐诺挺高兴,但依旧板起一张脸教训我,“你也真是的,把我当成知心姐姐了?怎么什么事都和我说啊!”
“这说明我看重你呗!”我瞪他。
“荣幸之至啊!”他阴阳怪气的笑。
后来我见到刘亚伦,把他狠狠的鄙视了一番。他觉的挺委屈,“我这不也是为了你好吗?”
“那我也为了你好,好好帮帮你和季樱同学吧!”我这样说。
果然刘亚伦变了颜色,“不必了,你快歇歇吧,别累着你!”我高喊口号,“为人民服务,我永远不知道累!”
一直压在我胸口的大石仿佛被人轻轻的推开,我也觉的轻松起来。我要我的青春,没有一点遗憾。
那天下午蓝冬晨过来对我说,“许飞,苏一宁的爸爸打电话来告诉我,苏一宁的记忆稍稍恢复了一点,真是太好了!”
我看着他兴高采烈的样子,彻底被他兄弟的情谊打动,只能笑着说道,“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好的,一定!”
蓝冬晨恩了一声,我们两个一起向窗外看,有一架飞机当空飞过,淡蓝色的天空中,留下了一条长长的尾巴。
我想生活每天都会层出不穷的变着花样让你成长。转眼到了九月中旬,接到安旭的通知说,今年的篝火晚会还要出一个小品,人选还是我和张小微,张航。
我郁闷到极点,安旭又说道,“听说还是校领导亲自选的呢,你们可争点气,别给咱班丢人!”
我郁闷到家。这次选的小品是《心病》,我演那个人见人笑的大忽悠。由于那次记过事件之后,我对班主任于静好的印象一落千丈,这次的任务接的也是满心委屈。
张航自从丢钱事件之后,一直郁郁寡欢的。张小微倒无所谓,本身就是一大咧咧的人物。
台词发下来之后,就开始了每天漫长的背词,对词,彩排的过程。
这已是我在学校度过的第三个篝火节,心情也没有了第一次第二次那样激动的表现,几乎是顺理成章的由头到尾,只是中间因为夜晚反潮气,地面上铺的红地毯太滑,让我摔了一交,除此之外,也没出什么差错。
张航见我摔倒,急忙过来扶我,两个人还没等说下面的台词就都先笑出声来。
下场的时候,我以为这次的节目一定失败无比。没想到那意外的一交,竟然被评价为摔的最真实的一交。
可不真实吗,屁股现在还疼着呢。
看着眼前的人微笑的样子,忽然觉的,这个年纪的人……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