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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宜安君通透论秩序,秦质子出走遇高士 ...

  •   宜安君素日冷静,此时也慌了,嬴政是秦国质子,如果真的死在自己家里,会惹上巨大的麻烦!他强行稳住情绪,如果嬴政真的死了,必须立刻准备后事。
      燕丹反而是他们三人中最平静的那个,他立即跑上前去,探了探气息。
      “政儿……真的没气了吗?”宜安君忐忑地问。
      “确实是没气了。”燕丹缓缓地答道,手还是在身上不停摸索着。
      宜安君悲从中来,嬴政啊,这个天纵奇才,未来最有可能的秦王,就这么因为爬树折在自己家中了吗?舜华听到燕丹的话,哭得更伤心了,晕倒在地上站不起来,宜安君也只能强行抱起女儿,想安慰什么却说不出口。他知道,自己的女儿,是最喜欢和嬴政玩的人。
      燕丹还是守在嬴政身边,手上的动作未停。
      “好疼!”在他们眼中已经死去的嬴政突然叫嚷了一句。在一旁的宜安君与舜华目瞪口呆,舜华本来哇哇大哭着呢,见嬴政突然说话,大吃一惊:“子政哥哥活过来了!”
      “只是暂时没气了,帮他掐了心脉,就回过来了。”燕丹松了一口气,刚刚看舜华那个架势,他还真的以为嬴政死了,走近一瞧才发现还有脉搏,只是从树上摔下来暂时休克了。宜安君也松了一口气,要是嬴政真的死了,他简直没法向秦国、甚至天下交代了。
      “以后,不准再叫政儿做这种危险的事。”宜安君第一次呵斥了自己的女儿。
      在此之后,宜安君赵临对真正嬴政上了心,开始细心教导他读书,不让他到处乱跑乱爬,生怕又出什么事。如他所料那般,嬴政,日后为天下之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他担心的只有一点,嬴政此人,脾气火爆,霸道强势,天生缺乏仁爱之心,别人只要敢欺负他一点,一定要打回去。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只要他一退步,其他人会欺负得更狠。
      “政儿,这些欺负你的人,以后你会怎么对他们呢?”宜安君问。
      “欺负回去!一个都跑不了!”
      “唉……”宜安君只是叹息,秦国攻打邯郸几十年,迟早有一天会沦陷的,那些人是真的跑不掉了,但是他无法劝说嬴政原谅,这是没用的。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这是最可怕的,丧失民心,失道者寡助。
      “政儿,无论何时,都不要迁怒无辜之人。无意义的杀戮,并不能重建天下新的秩序。”宜安君缓缓地说。
      嬴政看着他,并没有搞清楚他的意思。
      “万物一统,新的秩序或许是属于你一个人。但是,天下不是,天下始终是黎民百姓的。肆意杀戮,实际是在破坏你的秩序,明白吗?”他解释道。
      “那个独属于我的秩序应该是什么样的呢?”嬴政问。
      宜安君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这个秩序,必须得是公正严明的,万物才可井然有序,自从一统,不再陷入混乱。既然是你的秩序,只有你自己才知道答案。”
      思考了一会,嬴政点了点头,宜安君便知道他懂了,心上那块石头也放了下来。邯郸有一天真的沦陷的话,假如是嬴政,便不会像白起那样坑杀四十万将士,天下其他无辜的百姓也不会受到无妄之灾。
      又过了段时日,嬴政从宜安君家回来,他的家在故赵行宫群,毗邻王城。六国的王公贵族多在此聚居。赵王于是专门将此区划分了出来,名曰:“贵左”,同时在此设立卫士。
      嬴政走进此区,看到街上几个卫士在议论纷纷,见到嬴政却突然不笑了。还有他回了家除了门口的家僮,几乎没见到人,这一切嬴政感觉十分奇怪。
      他回家后首先去问候母亲,让她放心。走近母亲房间,却听到阵“悉悉“的声音。”嬴政一惊,“莫非是家中进贼了?”他连忙去拿了把短剑,轻轻地推了推门,“咦,门锁了…”嬴政趴着门听了听里面的动静,似是有人喘息声。“母亲难道被贼人挟持了吗?”嬴政想着,他担心母亲的安危,连人都忘了喊,就猫手猫脚的摸到窗户那,从窗户钻了进去。
      嬴政进了房,竖着耳朵听着房里的每个动静,这奇怪的声音似乎是从内室传出的。他悄悄地脱了外衣以便于行动,再轻轻地跑到了内室帷幄前,将手中的短剑握得更紧了。
      他慢慢靠近床,如水黾在水面滑行不露声色,突然他看到床边的剑,想:“这贼人恐是身强力壮,我尚未成人,用短剑近身搏斗恐非其对手。”他一心只想保护母亲,于是将短剑放回怀里,悄悄地捡起地上的剑。
      床上的声音突然之间停止了。嬴政听到床帐后似有人说话声。“你知道咱娘俩的日子多难熬吗?这次算你有良心,得接我们回去了。”一个女声说道。嬴政听到母亲的声音,又惊又喜,“是父亲回来了,父亲要接我们回国吗?”正高兴着,又传来一个陌生的男声说:“放心,你们以后的生活,不韦自会照应…”
      “吕不韦?”嬴政呆住了。
      “可惜现在还太早,以后才能说明白……”赵姬接着又说了什么,可嬴政什么也听不见了。“野种”“没爹养的东西”这些话一时全涌上了头脑,他一切都明白了,似乎被人推进了水中,他挣扎着,可最终被无力地卷进了漩涡中。手中的剑似有千钧重,他已支持不住了。
      “哐当”一声,剑掉在地上。帐中的赵姬和吕不韦吓了一跳。“谁?”帐中立即传来一声粗粗的男声。然后是一双大手伸了出来,猛地掀开了床帐。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把闪着寒光的剑,再是一个瘫坐在地上的男孩。“政儿,”他们顿时无比惊讶,一时都慌了神呆住了。
      而嬴政也盯着他们,看着他们起床,慌乱地穿衣。赵姬随便披了几件衣服跑下床,嬴政此时的眼神简直令赵姬永生难忘,既不是愤怒,也不是失望,这是极度的冷漠,令赵姬不寒而栗。嬴政就这样看着,突然他发疯似的跑了出去,却忘了锁着的门,直接就撞开了门。
      此刻燕丹太子也来找嬴政,正抱着舜华在门外等候,刚好碰见冲出来的嬴政。“小政……哎呀”太子丹正要招呼,却只觉肩膀被重重地撞了一下,又见慌忙追出来的赵姬与吕不韦。赵姬忙乱中被高高的门槛跘倒了,她感到羞愧难当,无力爬起,只是在地上不停地哭着。
      吕不韦叫丫鬟将夫人扶起,又叫家僮继续追着。他向太子解释说:“公子与赵夫人发生了争吵,谁知竟跑了出去,依太子看,现在应如何呢?”太子想了想,说:“依丹鄙见,首先,君宜派人去城门守着,出了城就麻烦了;其次派人沿途打听寻找公子,等天黑了,说不定会有危险。君有需求,丹必尽绵薄之力。”
      “善。”吕不韦答道,便依太子的主意寻找嬴政。
      而太子丹说恐怕宜安君担心,就以送舜华回家的借口走了。太子平日仗义,如今这么做实在是有原因。在马车上,太子丹想嬴政今日如此激动地出走必有蹊跷,又想起坊间常传吕不韦与赵姬的事,大家心领神会,就瞒着那子楚父子哩!
      “莫非他知道了?”太子丹想着这事他人家事,不好掺和,搞不好自己还会惹上麻烦。“然而小政确实可怜……”太子丹想着,有心有不忍,“不行,我得去与舅舅和老师商量。”
      太子丹觉得胳臂疼,便将怀里的舜华放下来,他看到舜华脸上的泪痕,关切地问:“是不是刚才政哥哥将你撞疼了?”
      “不是的,子政哥哥他的额头和脸都受伤了。”舜华想着他受伤一定很痛,又见他跑得无影无踪,担心得为他流了泪。太子丹见了,只是轻轻地叹气,接着又是眉头紧锁。
      且说子政撞开门跑了出来,他不知道去哪儿,只是跑,一味的跑。他想跑开世俗的流言蜚语,跑开他人异样的眼光,想跑开那个见不得人的出身,只是他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人可以逃避任何事,唯一逃不过去的是自己。因为极度的悲伤,他忘了痛,忘了周围的一切,只想逃开。他就这样一路跑到了行宫外,又见到那几个卫士,还是有说有笑。突然,“吕不韦”三个字又钻进了这只不情愿的耳朵里,嬴政似被雷哄了,猛地停了下来。
      嬴政悄悄地靠近听他们说话。“听说吕不韦又回来了,是接那对母子回家吗?”“唉,来找姘头的吧…”“哈哈….”嬴政听他们开玩笑,刚才压抑的怒气顿时爆发。
      “贱仆!”嬴政吼道,把怀里的剑拿出向他们一阵乱刺。那几个卫士心里发虚,又见嬴政似发疯了,连忙逃走了。
      嬴政将剑插到腰上,上了旁边的一匹白马,他骑着那马,不知骑了多久,如果这是一种自我放逐的方式,他宁愿永远这么下去。他看着那轮孤月,他又尝到了那种孤独感,无人理解,但是他不为此而忧郁,每个人都自己的生存方式,嬴政所享受的或许正是这种方式,因为孤独,无论他在哪儿,他的思考永不会消失。
      同时他也慢慢恢复了知觉,他感到脸上疼痛,才想起自己撞了门。他摸了摸疼痛处,湿湿的,他以为是血,看手上并无血迹,才知道自己流泪了。
      “男子汉不应如此软弱”,嬴政想起太子丹的话,觉得自己太软弱,又怨恨起自己。他继续跑着,借着月光,穿过了黑暗,冲进了黎明。经过一夜,他又饥又渴,看看周围,尽是陌生的山水,他才知道迷路了。他转着圈子,却总找不着路,有股恐惧感用涌上心头,他不再想着昨日的羞辱,另一种感觉代替了他的悲愤,那就是死亡,从脊背里冒出的死亡的寒气。
      突然他看到一块平整的土地,土地的另一头有一个老头在翻着土地。“想不到这穷山恶水间竟有人烟,得救了。”嬴政跑过去,喊到:“喂,老头,给我点饭吃,再带我出去,我到了邯郸必定重重酬谢你。”那人似乎没听见,继续翻着地。嬴政于是提高了嗓门又说了一遍,可那人仍继续自顾自地翻地。
      “你这又聋又瞎的老头!”嬴政实在饥饿难耐,就拿起马鞭子向那人挥去,说时迟那时快,突然从田地山丘后跳出一个褐衣少年,和太子丹差不多的年纪,如狐狸一般灵巧地钻过来,死死地握住鞭子,又是用力一扯,嬴政没料到还有人,猝不及防间,鞭子被那少年拉走了,自己也差点摔下马。那少年正想将鞭子抽回去,那人制止了他,“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之仪,岂能无礼?”那个叫之仪的少年便收了手。嬴政这才看清楚了那个老头,头发花白,大概有五十岁,精神矍铄,虽然身穿普通布衣,然而相貌清奇。嬴政看着这个老者,不禁为刚才的无礼举动而懊悔。
      那个少年说;“老师,之仪可没无礼,倒是这个小孩不尊重长辈,之仪不过是以眼还眼而已。”嬴政听他那么说,有几分道歉的心思,便下了马,执住马头,说:“老头,政不应无礼……”还没说完,那个少年将鞭子扔到地上说:“这就是你们这些少爷的道歉方式吗,这儿不欢迎你。”嬴政一听,内心的骄傲又占了上风,便立刻跳上马,转头跑了。
      嬴政饥饿极了,想起以前狩猎时宜安君告诉他的几种野果,立刻找些吃了。接着他将马拴在林子里,自己带着水壶去找些水喝。
      他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水源,突然间他听到几声狼嚎。“在山里有狼?”他首先吃了一惊,接着又骂着自己:“我真是笨,哪座山里没狼啊!”他想到马还在林子里,也顾不得水,连忙去照看马了。回到原处,却不见马,只见地上有一摊血,还有些皮毛和骨头。“糟了。”他心想。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从林子暗处首先出来的是几双绿莹莹象是宝石的眼睛,再是尖尖的带着血的嘴巴,里面是锋利的白齿,最后是棕色皮毛包裹着的,健壮的狼身。
      嬴政看看周围,他已经被狼群包围了。
      狼群共有五只狼,几乎都是成年狼。嬴政面前有三只狼,一只头狼在前,另两只狼做两翼状居后。嬴政身旁还有两只狼夹击。那些捕食者慢慢靠近,在他们眼里,嬴政是活动着的食物,他们准备随时发动攻击。“不,不……”一个声音在嬴政心底响起,那是对生的渴望。“我不能死在这里。”他拿出了短剑,同时,他右边的狼立刻扑过来。
      他狠命拿剑往右边一捅,正中狼的咽喉。血喷了出来,血花射在嬴政的眼睛上,世界瞬时变红了。那狼怪嚎了几声,随后倒在地上,如小狗撒娇般挣扎,慢慢就不动了。
      嬴政当时没看见那么多,因为狼群看见同类倒下了,仿佛嚎叫起来,他们最讨厌的是猎物的挣扎。头狼权威性地发出指令,嬴政左边的狼与面前的狼同时扑过来。嬴政只觉得眼前有几道黑影,他连忙用手护住喉咙,再是用剑刺穿那些黑影,嬴政觉得手上有阵剧痛,似是被锋利的刀砍断了手臂,他咬着牙继续战斗,他的衣服被染红了,血慢慢流了出来,“我要死了吗?”嬴政筋疲力尽地昏了过去。
      “这孩子可真厉害,一人就手刃了三只狼,还都是成年公狼,我可是小看了他,还真以为是个无礼后生…….”嬴政迷迷糊糊地听到有人说话。
      “先别说了,他受了重伤,血快流干了,快止血。”一个权威的声音说道。嬴政感到浑身发软,又昏死过去。
      他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榻上。已是夜晚了,皎洁的月光射进了小屋,嬴政连忙起来,又感到一阵钻心的痛,他痛得倒了下去。
      借着月光,他看见自己在一个陈设简单的小屋内,自己来时所穿的白衣已沾满血,他的腿被扎满了布条,散发出一股浓浓的药味,和血腥味混在一起。
      这时他发现房间的角落里有个人坐着,好像是那个老者,他一瘸一拐地走过去,月光正照着那个人,他花白的头发闪着光,嬴政惊讶地发现他正在弹琴,那琴布满着的裂痕讲述了他的年龄,却似乎没有弦!
      嬴政疑惑地问:“这把琴根本就不会发出声音吧,为什么还要弹呢?”
      老者回答:“音有天籁,地籁,人籁之分。其中,人籁最次,为俗声杂音,天籁最佳。天籁之音,自然之声也。如果我将此琴弹出声音,反倒为人籁做作之声了,子看今夜月光如水,月大如盘,色如银,正是良辰美景时,我即使愚钝,又怎能以人籁之声破坏自然和谐之美?况且天与人之间如果真有交流的话,这声音怎会让人听到?”
      嬴政听他这么说,心有所动,肃然起敬,知他必是个隐居的高士,为之前的无礼举动感到十分羞愧。“老父,小童是秦国质子政,不慎迷路,小童年幼无知,为刚才的无礼而道歉了。只是政不明白,您为什么要救我呢?”子政疑虑地问到。话音刚落,有人走了进来,笑着说:“还不是老师担心你别丢了性命,便要我去照应你。嬴政一看,正是那个褐衣少年,看着他宽宽的肩膀,心想:“好一个强壮的少年。”
      “秦国质子啊,你的曾祖父是秦王吧。”老者问。
      嬴政点点头,“政之曾祖为当今秦王,祖父为太子安国君,父亲乃安国君世子。”
      老者若有所思,缓缓地说:“之前不理踩你,害你受伤,倒是老朽之过了。老朽并不介意子之无礼,只道子年少轻狂。子天资聪慧,切不可毁在好斗上,不能忍小愤者不能成大谋。呆若木鸡,无为而治,才是生存之道……”老者突然不再说话,让之仪带着嬴政去休息了,“好生养伤,明日让之仪送子回去吧。”
      嬴政听他的话已经明白了七八分,向他拜了一拜以示感谢。
      “我可以拜君为师吗?”嬴政问他。
      老者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回了一礼后继续坐在了黑暗中。

      次日一早,魏之仪便起来了。寻遍田地与房屋,却无老师踪迹。
      “不妙。”魏之仪叫苦不迭,“老师元阳子从来行迹不定,莫非已经走了?”
      他又连忙环视四周,只见那无弦琴旁放着一卷简牍和一个长匣。他连忙打开简牍,其上写着:“之仪,师已走,毋寻。师为周氏遗孽,本不应苟活人世,师游历江湖,隐于邯山之阳。子生性聪慧,吾教子击剑,尽得其略,然此剑非最高。夫剑者,有庶人之剑,诸侯之剑,天子之剑。吾现为庶人,只能教子庶人之剑,如斗鸡,与一人敌耳,辱子之质。今吾走,所得之物尽与子,只是吾有一剑,寄吾平生之未尽之志。此剑名曰太阿,为上古名剑,周氏宝器,太阿者,权势之剑,非庶人之剑。吾岂能以庶人之手而操天子之剑?乃寻有资格操此剑之贤者,今幸得之,其人虽少,然不逊于当世英雄之辈。望子代吾赠之。”
      魏之仪看后,知道了老师的心意,那个孩子是秦王的重孙,或许老师觉得他会有一番作为,才如此珍贵的天子之剑送给了他。
      拿起那匣子,魏之仪叫醒了还在熟睡的嬴政,并告诉他:“老师走了,他吩咐我送你出山,并将此剑赠与你。”
      嬴政拿过剑匣,慢慢打开了它,剑大约有三尺,剑鞘已生锈,匣子上也出现了一层铁锈,想必是多年未用了。
      其剑首为骊龙之首,骊龙首下如传说般有颗明珠,与已生锈的剑鞘不同,剑首虽沾满灰尘,却不失端庄典雅的权威之色。
      嬴政用手拭去尘土,那珠子便闪出了光,魏之仪看着这剑,心里叹服到:“这便是太阿之剑了!传说中的天子之剑!”
      嬴政慢慢拔出剑,那剑先是闪出一道剑光,刺着他俩的眼,似乎此剑从未开光。嬴政心里涌上一阵莫名的兴奋,继续拔着剑,想一睹全貌,剑光继续闪出,那剑光十分惊奇,既有兵器之寒气,又有如月光般皎洁之气。
      最后他俩终于看了那剑的全貌,剑的装饰十分简单,银白色的剑身几乎没有花纹,只有一道从骊龙之首下伸出的红纹横亘剑脊,那红纹虽在剑上,却并不凝滞,似乎和那骊龙之珠的光一同跳跃了起来,好像正从勇士头上沿着脊柱流下的鲜血,坚毅勇猛;更犹如美人头上的红绫款款地披在光滑的皮肤上,灵动秀丽。
      魏之仪几乎看呆了,他知道老师所指的天子之剑是什么了,“老师,这个无礼的孩子值得这把宝剑吗?”魏之仪默默地想。
      嬴政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宝剑,他欣赏着这剑,不知道到底何人能将坚毅与秀美处理得如此好,难道阴与阳竟真的同出一源?他敬重着这把剑,却无畏惧,他想着世间的神奇,心中不免称叹。
      “试试吧,这剑已经属于你了!”之仪以为他有些犹豫,便提醒着他。
      “这哪用试啊!老父所赠之剑,岂有不好之理,政心存感激,一定用好此剑,以谢老父,敢问这是什么剑?”嬴政举起剑问。
      魏之仪看着他举起剑,那剑上的骊龙似乎有了生命。“这就是真龙睡醒了吗?老师,之仪愚钝了,怎及老师之智?”他的内心早已折服。
      “这是上古宝剑——太阿剑,传说中的天子之剑,子必用好此剑,行大义,方不负此剑。”魏之仪告诉他。
      嬴政显得十分平静,并无惊讶之色。
      与此同时,嬴政的家里早就乱了。他失踪三天,赵姬天天以泪洗面,吕不韦也是烦闷,幸好有太子丹与宜安君帮忙,不久,他们派去的人便有了消息。
      一行人匆匆赶往邯山,赵姬固执地要一同前去,山路十分崎岖,赵姬在车内摇晃,又应几日内水米不进,身体虚弱,便晕倒了。众人不得已,只得先停下来,宜安君的家兵先行探路。
      正是手忙脚乱之际,忽然有人来报:“公子回来了。”
      大家一看,果真是公子政回来了,旁边是一个骑着白马的健壮的少年。宜安君见他衣上血迹斑斑,手上还裹着布,担忧地问他是怎么了。
      嬴政的神情很平静,回答道:“我在山上遇到狼群,负了伤,多亏身边的少年侠士魏之仪相救,否则我早入狼口了,今幸已无恙。”赵临等人看那少年侠客,颇有几分英气,不禁赞叹地点了点头。
      忽然赵姬醒了,见了嬴政,知众人已经将他寻回,心里放心了些。又看儿子满身血迹,又紧张了起来,她跑到嬴政面前,紧紧拉住他的衣袖。嬴政却不看她,只顾与宜安君和燕丹交谈。
      “政儿,真的不理娘了吗?你受伤了,娘心头难过。”赵姬哭着喊道。
      嬴政心中煎熬,他讨厌吕不韦,可是看着母亲失魂落魄的样子,还是心软了。
      “母亲折煞孩儿了,儿事母,天经地义,孩儿愿终生侍奉亲娘与亲父,请娘原谅我失礼,也望他人勿胡言乱语,从此平安无事,吕叔,你说是吧?”吕不韦听出了这话的意思,只得干巴巴地应着。
      随后众人手忙脚乱地将嬴政安置回了府上,吕不韦找了最好的医匠给他医治。
      在吕不韦来邯郸这段时间,太子安国君即位,仅在位三天便去世了,如今的秦王是子楚。
      吕不韦此行,还有件更重要的事没有处理,关系到嬴政能不能当上太子,这也是他亲自来邯郸的目的。

  •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也不确定嬴政到底是不是吕不韦的儿子,文中没给出明确的答案(有点偏向是吕不韦,因为历史上他们俩性格真的太像了,不是亲父子甚至说不过去那种),反正赵姬和吕不韦一直都有私情从来没断过,大概就是秦王子楚和吕不韦都喜当爹的剧情,都觉得是自己的孩子……罗生门呐,可怜还是小政可怜
    还有宜安君,未免太秀了吧,天下背后的操盘手,教小政读书,灌输天下一统的政治理想,还顺便养了个童养夫(这才是重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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