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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忙乱 ...

  •   紫鹃将赵姨娘之事告诉侍书后,心里一松,不管最后探春会如何料理此事,她作为一个意外的知情人,也算是尽了自己的本分。
      目送探春由丫头们簇拥着走远,紫鹃自回房去料理黛玉房里的事。这些天,她忙着将黛玉从林家带来的东西和后来贾家送她的衣物首饰等物都细细分了出来,特别是宝玉送来的玩物用具,和贾母叫摆在黛玉房中的精致摆设,预备日后黛玉离开时全部归还贾府。
      贾府是黛玉的庇护所,也是催命符,只有离了这里,才能让黛玉躲开即将加诸在她身上的厄运。

      晚间黛玉回房,问起赵姨娘的事,紫鹃如实说了,黛玉点头道:“你既提醒过她,那这事便和咱们不相干了。”
      紫鹃点了点头,伺候黛玉梳洗。因黛玉嫌闷得慌,紫鹃帮她卸了装束,散下发髻,只拿一枝黛绿錾花松石玉簪子松松挽着,又另找了一件家常黛青色的绉纱袍子换上,黛玉换了双天青色软缎鞋子,净了手,挑了本诗集,歪在炕上看了起来。
      紫鹃泡了杯热茶,搁在小炕桌上,想起另一件事,道:“姑娘,我家里人明后几日想必就回来了,姑娘可要见见?”
      黛玉摇头道:“我是客居在这里的,怎好见外人?”

      原来那日紫鹃同黛玉商议,要派可信的人去林如海留给黛玉的庄子宅院查探一番,看看情况。可惜黛玉身边无人可用,雪雁、王嬷嬷又都是女流,最后还是紫鹃告了趟假出门,叫杜母找了她娘家侄子来。杜母见紫鹃果然要提拔娘家侄儿,顿时心花怒放,当天就把两个还在田间劳作的侄儿找了来。
      紫鹃家祖祖辈辈皆是贾府家生子,母亲杜婆子却是后来上京才买进来的丫头。杜婆子娘家姓王,在京郊农庄上租了几亩田地,全家以务农为生,紫鹃见两个表哥王安、王平为人朴实温厚,便将这差事托与他二人,嘱咐他二人悄悄行事,不可叫人发现,议定半月为期。
      紫鹃算着日子,王全安二人已去了大半月,若无甚差错的话,也该回京了。

      可是黛玉如今深居贾府,是未出阁的姑娘家,王安、王平二人又并非贾府下人,怎么好叫他们进来见黛玉呢?
      黛玉想了想,道:“你明日回去一趟,若他二人果然回来了,就叫他二人将查访的情况说与你听,你回来再告诉我也就是了。”
      紫鹃笑道:“如今也只能如此了,只是日后可该如何是好?”毕竟她还是贾府的大丫头,告假回家的次数太频繁了,总会惹人怀疑的。而且黛玉才是那几百亩田地和庄子的主人,见不到黛玉林家的信物,只凭几张地契,只怕当地的佃农管事也不会听他们的差遣。
      黛玉放下书,蹙眉道:“眼下也没别的法子,先过了这关再说罢。”

      主仆两个刚刚商议定,就听房外院子里窸窸窣窣一片吵嚷之声,黛玉叹气道:“这时候再没别人来,定是宝玉。”
      紫鹃走到窗前,推开糊着绛红轻纱的格子窗往外看,院子里几个婆子丫鬟挡在门前,笑容满面的拦着宝玉,不许他进里院来。
      宝玉见婆子拦得严实,不由跳脚跌足道:“我来找林妹妹说话,你们这些婆子,拦着我作甚么?”
      婆子笑嘻嘻回道:“姑娘已睡下了,二爷改日再来罢!”
      宝玉笑道:“天还没黑呢,林妹妹怎么就睡下了?小心晚上又失了觉!看我去把她闹起来。”说着还要往里进,满院子的丫头婆子都是得过黛玉吩咐的,轻易不许让外人进院子里来,黛玉平时待下人虽有些冷淡,但从不发作下人,而且平常的赏赐荷包丰厚,婆子们得了黛玉的话,这时候哪里肯让宝玉进来?七八个人一拥而上,堵着门口,好言好语地劝着宝玉,脸上笑嘻嘻的,任宝玉求情也好,怒斥也好,就是不让他进去。
      宝玉见婆子们不为所动,心下焦躁不已,正准备伸脚踹呢,却见紫鹃推开门走了出来,以为是黛玉要叫他进去,连忙收了怒容,伸长脖子直往里看。

      紫鹃隔着婆子,对宝玉道:“姑娘已睡下了,二爷有什么好玩的事儿,明儿在老太太那里再说与姑娘听就是了,今天早起就说头疼,这会儿好容易才睡下了,若再吵醒了就不好了,二爷先回去罢。”
      宝玉听紫鹃也如此说,只得罢了,“那我明日再来。”说罢,一步三回头的出了潇湘馆。
      紫鹃让婆子们散了,站在院门前,看着宝玉出了潇湘馆,转头便往蘅芜院的方向去了,摇头轻轻地叹了口气。
      怪不得有人说宝玉是爱博而心劳,上有林妹妹、史妹妹、宝姐姐,下有袭人、晴雯、妙玉,还有周遭那么许多年轻标致风采各异的女子,都让他放不下丢不开,原来的黛玉却是一心一意都放在他的身上,等到他真正认清心意,能够独立遮挡风雨的那天,只怕心思敏感的黛玉眼泪早就哭干了吧?

      如此过了两三日,紫鹃见府中无甚大事,宝玉脸上烫出来的伤疤好得差不多了,王夫人待探春也如以往一般亲热,觉得凤姐提刀杀人、宝玉昏迷不醒的事情应该不会再发生了,便和黛玉商量了一回,告假出了贾府。
      黛玉如今每日除到贾母处坐坐,和姐妹们玩笑一回,到王夫人跟前问过安,便待在房中,或和丫头们做做针线,或看书抚琴,或吟诗作画,或到迎春的紫菱洲消磨时光,因她去了往日的心病,心里松快许多,眼泪也比以前少了,只是镇日只能幽居内院,稍显烦闷。想黛玉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哪里有不爱热闹的?只是以黛玉的身份,也只能如此了,故而黛玉虽知道紫鹃出去是办正事的,仍然忍不住要她去市集上逛逛,看看有没有什么新鲜玩意儿,或是趣闻轶事之类的,回来好讲与她听。
      紫鹃见黛玉总算有了几分少年儿女活泼的性子,心里只有高兴的,又岂会拒绝?她自到了这里,起初也曾为大观园内或幽美或壮丽或肃穆或恬静的风景所震慑,觉得就算是帝王所居的紫禁城内,怕也不过如此了,可是几个月慢慢熬下来,就算是人间仙境,也总有看厌的时候。她是丫头,行动不必避忌,偶尔还能出府一趟,宝钗、黛玉、探春这些美丽年轻的贵族少女,却只能十几年如一日,日日幽闭闺中,纵有满腹才华,也不能为人所知,壮观精致的大观园,对她们而言,不过是一座华丽的坟墓。
      这个时代,女人是没有自由可言的。
      紫鹃别过黛玉,出了贾府,长叹了一口气,她虽然知道整个故事的结局,但却无法更改这个悲剧的走向,所能做的,不过是尽力远离贾家这座摇摇欲坠随时可能倾覆的牢笼而已。

      紫鹃走后,黛玉叫雪雁端了黄花梨嵌松竹的琴桌来,在竹林里摆上香案,燃了枝梨香,抚了一首琴曲。
      雪雁在一旁伺候,道:“姑娘这曲子怪好听的,这府里再没比咱们姑娘弹得更好的了。”
      黛玉笑道:“我不爱抚琴,你也就听过几回,竟也敢说嘴起来了。”
      雪雁笑道:“姑娘也别小看我,我虽愚钝,不懂那些诗文什么的,但曲子好不好听,总还是知道的,难道我以前跟着姑娘听的那些戏文都是白听的不成?”
      主仆两个正说笑,那头宝钗举着扇子挡在额前,缓缓走来道:“颦儿好雅兴,这一首凤来仪,清越飘逸,可堪仙乐了。”
      黛玉站起身道:“见笑了,我不过是闲着顽顽,要说抚琴,咱们姐妹几个,哪个比得过大姐姐?”说着便叫雪雁去泡茶,自己别了琴案,和宝钗两人往甬道旁的亭子里走去。
      那亭子建在假山旁,极为小巧,也无对联牌匾,只在杆上刻了“草亭”二字,倒颇有几分雅趣。
      雪雁端了两盏茶来,搁在亭中石桌上,又摆了一只水晶玛瑙碟子,里面盛着在井水里湃过的新鲜瓜果,宝钗怕热,先捧着青瓷茶盏饮了一口,笑道:“还是你这里松快许多。”
      黛玉道:“你那里松柏青藤,又临着水,分明比我这里凉快,怎么反而倒说起这话来了?”
      宝钗笑而不语,蘅芜院里冷冷清清,只她和丫头几个守着,又因和众姊妹住得远,平时也不大有人去那里找她闲谈,且她是客,还得常常去梨香院伺候薛姨妈,或到王夫人房里说话,院门一锁,更是孤清。宝钗性子沉稳,向来不大理会这些,可如今天气愈发热起来了,白日也愈来愈长,她镇日枯坐房内,对着院子里爬满藤蔓的矮墙和青苔遍生的石阶,总觉得心里闷闷不舒,倒是潇湘馆里几丛翠竹长得极好,而且和宝玉、探春等离得也近,很合她的心意。
      黛玉端起杯子喝了口茶,道:“这回二嫂子送的茶叶听说是什么暹罗国进贡来的,我喝着倒觉和以往不同,宝姐姐吃着呢?”
      宝钗摇着纨扇道:“我吃不大惯,只比咱们平日吃的味轻些。”
      黛玉笑道:“三妹妹她们也这么说呢,看来竟只合了我一人的脾胃。”
      宝钗道:“你既爱吃,我叫丫头把我那儿的都取来送你罢。”说罢便要叫丫头过来。
      黛玉连忙婉拒道:“我这里还有两瓶呢,哪里吃的过来?日后若真没了,再找宝姐姐讨也不迟。”她是父母早逝的孤女,被亲外祖母老太太接来在贾府养大,薛姨妈、宝钗则是依附贾府权势的亲戚,她怎么好收宝钗送来的东西?往日那些土仪倒也罢了,若是吃食用具都叫宝钗送了,掌管家务的凤姐又会怎么想?她若真缺什么,找老太太说说也就是了,老太太疼她,外人嫉恨,不过是暗骂几声罢了,如果真要宝钗来照拂她,只怕贾母头一个会不高兴。
      何况宝钗又是王夫人的外甥女,黛玉自从知道王夫人默许袭人中伤自己的名声以后,就不愿再和王夫人身边的人有什么关碍,如今的她,见了王夫人,也只剩下两声问安罢了。

      宝钗见黛玉拒绝,笑了笑,也没多说什么。她自十多岁跟随母亲薛姨妈来了贾府,这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从管事的贾母、王夫人、凤姐,外头的大老爷们,到底下洒扫的丫头婆子,没有一个能挑得出她的短处来,人人见了她都是满口夸赞,惟有黛玉始终对她抱有敌意。
      宝钗自然知道黛玉的心病是什么,却并不说破,面上仍然待黛玉如其他姊妹一般亲热无间,任谁也看不出亲疏冷近。宝钗自上京那一日起,就知道母亲和姨妈的打算,她原本便是个有胸襟抱负的女子,当年小选一事意外落选,让她暗中失意了许久,后来知晓了母亲的谋划,说不动心是不可能的,但是她并不像黛玉一般无所顾忌,直接表现出对宝玉超出寻常的感情。她沉得住,等得起。
      宝钗明白,只要有王夫人在一日,黛玉就绝无可能嫁与宝玉,而她所要做的,只是一个恪守本分知书达理的表姐而已。
      近来黛玉对宝玉似乎又冷淡了许多,看着竟有真要生分的意思,宝钗看在眼里,并不在意,只当是宝玉又做了什么事惹黛玉不快,毕竟也不是头一回了。
      姊妹两个各有心思,面上却都是淡淡的,说了会闲话,又品了几首诗文,忽听得怡红院里纷纷嚷嚷大吵大闹起来,丫头们尖叫哭骂声夹杂着婆子的哭喊声遥遥传来,把宝钗、黛玉两个都唬了一跳。
      雪雁、王嬷嬷和院子里的婆子丫头们听了声音,也都慌了,丢了手里的东西,都跑了过来,护着两位姑娘。
      黛玉忙道:“快打发个婆子过去看看,可是宝玉怎么了?”她近来虽断了对宝玉的心思,可是宝玉毕竟是和她青梅竹马耳鬓厮磨一起长大的表哥,情意虽无,兄妹情分却还是在的。
      宝钗道:“动静闹得这么大,只怕不是小事,今天太太和琏二嫂子又都不在家,咱们先去老太太那里看看。”
      黛玉道:“我叫几个丫头跟着宝姐姐一起去。”
      宝钗道:“颦儿跟我一起罢,现在过去只怕也是添乱,还是先到老太太那里,劝着老人家也好。”
      黛玉知道宝钗说的是正理,又多打发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婆子去怡红院帮忙,自己和宝钗两个,抄近路到了上房。刚进了院子,迎面就见贾母扶着鸳鸯的手,拄着拐棍,急急走了出来,老人家毕竟年纪大了,才走了几步,已经气喘吁吁起来。
      李纨和三春几个都在一旁,苦劝贾母,奈何贾母一心记挂着宝玉,只不肯听人劝,非要亲自去怡红院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刚刚那阵吵嚷,绝对不是一般小事。
      众人都怕贾母急出个好歹来,也不敢拦,且拦也拦不住。
      探春无法,忙叫人抬了软轿来,自己和李纨二人分侍两侧,亲自陪着贾母往怡红院走来,贾母听着怡红院的哭声,心里是又气又急,嫌坐轿子慢,轿娘也不敢大意,肩上担着轿子,脚步走得飞快。
      黛玉和宝钗也不敢多说什么,跟在众人身后,也往怡红院走来。
      一行人急急忙忙到了怡红院,李纨正准备扶着贾母下轿,就听里头一个老嬷嬷放声大哭:“哥儿已是不中用了,我操心了这么多年,竟是白养活了!”
      探春心道不好,忙叫自己的丫头侍书先进去,嘴里骂道:“这怡红院也没个主事的吗?主子还在呢,就由得婆子丫头胡闹起来了,也不看看正事是什么!袭人她们几个是干什么吃的?!”说着又转身来扶贾母,口中劝慰道,“老太太且先缓缓,我这就进去瞧瞧。”
      言罢便领着几个婆子踢开大门走了进去。
      贾母认出方才那嬷嬷的声音——正是宝玉的乳母李嬷嬷,李嬷嬷既说不中用了,可见是宝玉是真有了好歹,顿时眼前一黑,好在鸳鸯、李纨等上来扶住了,才没软倒在地。只躺倒在鸳鸯身上,抖衣而颤,“儿”一声“肉”一声呜咽起来。
      众人又要忙着劝老太太,怕她哭坏了,又差人去请太医,又要看里面宝玉到底如何,还要打发人去王子腾府上通知王夫人、凤姐,又没个主事的人,丫头婆子们跑进跑出,小小的院内,登时如一团乱麻一般。

      园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早就惊动了外面,贾赦、邢夫人、贾政、贾珍、贾琏、贾蓉、贾芸、薛姨妈、薛蟠并周瑞家的一干家中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众媳妇丫头等, 都纷纷丢下差事,跑来园内看视。
      丫头婆子们回避不急,这个时候也顾不着这些忌讳,满满当当几十口人,将院内挤得满满当当,连转身都艰难。薛蟠兴冲冲跑进来瞧热闹,正看见贾政去迎太医,忽然听见那头贾赦、贾珍等也进来看贾母和宝玉了,心中一突,连忙过去照拂薛姨妈、宝钗两人。
      原来薛蟠虽混账,但和贾珍几人比起来,也不过是小巫见大巫而已。薛蟠知道贾赦、贾珍最是好色,而自己的亲妹子宝钗又长得十分貌美,心里自然焦急,也不管宝玉如何,几步抢到薛姨妈和宝钗面前,免得被贾珍借机轻薄。
      偏巧此时黛玉正和宝钗站在一处,因院内忙乱,众人也没怎么讲究,薛蟠走来时,也没丫头婆子遮挡,等黛玉看见薛蟠后,已是躲闪不及了。
      薛蟠一眼看见黛玉,见她生得袅袅婷婷风流婉转,虽只是薄施脂粉,却宛如神仙妃子一般,当下连眼珠子都不会动了,只在心中暗暗想着:怪道母亲常拿她来和自家妹妹比较,果然也是个国色天香的人物。
      宝钗知道哥哥的脾性,见他当着众人如此失态,心里叫苦,面上却不露出,只不动痕迹地挡在薛蟠面前,道:“哥哥先扶妈妈回去罢,这里正乱着呢。”
      薛蟠伸手去扶薛姨妈,又想伸头去瞧黛玉,黛玉见有外男进来,早早就躲到丫头背后转身回避去了,薛蟠垫着脚四处找了一遍,也没看见黛玉人影,这才心有不甘地抬腿走了。

      一时下人来报,舅太太陪着王夫人、凤姐赶回来了。王夫人进了怡红院,见宝玉面无血色,嘴唇乌黑,口边白沫不止,躺在床上,连气息都没了,当即便抱着恸哭起来,“我只离了一日,怎么就这般起来?我的儿啊。。。。。。”
      贾政在旁看了,心里也酸涩不已,还要强撑着去劝贾母,奈何贾母只一边啼哭,一边骂他,怪他平日对宝玉太过苛责,才会累得宝玉身子孱弱,又哭宝玉,说她没个好儿子,不如跟着孙子一起去了,贾赦、贾政等听着不像话,但也不敢辩驳,只能听着。

      怡红院的丫头,袭人、晴雯、麝月、秋纹等人,守在屋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凤姐不想今日才出去了一天,府里竟然闹出了这么大的阵仗,走出来发作丫鬟们道:“怎么回事?今天早上还好好的,怎么就成了这副模样?你们不会差人请太医吗?就只知道嚎丧!”
      袭人擦了擦眼泪,道:“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刚刚翻了两页书,突然嚷着说头疼,还没说几句话,就成了这副模样,李嬷嬷瞧了,就说不中用了,我们哪里见过这个,就都慌了起来。”
      凤姐冷笑道:“我现在也没空理论这些,你们暂且提着心小心伺候着,等宝玉好了,我们再仔细清算!若是真有什么好歹,有你们的好果子吃!”说着便过去劝贾母。
      袭人脸色一白,踉跄了几步才将将站稳,晴雯忙一把扶住,道:“也不用清算什么,左不过我们这条命赔给他就是了!”
      麝月道:“你也小声些,这种话也是你能说的?现在到底是二爷要紧。”
      晴雯眼中噙泪,哽咽道:“你当我不急的?真真是魔星,我才出去送了趟东西,好好的怎么就发作了?”说着便去看袭人。
      袭人颤了颤,闭上眼睛,无力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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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忙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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