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八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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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如水，茶香袅袅散在空气中，飘远弥长。身后桃树盛开满枝桃花，桌案上放置着一盏青铜烛台，底座处雕琢了一个“卍”字纹路，那是在传说中曾出现在如来佛祖胸臆上的奇特字迹，象征着轮回生生不息的表象。只是在日复一日的流传中已经被赋予了吉祥富贵的含义，此刻，却已经被燃烧了一半的蜡烛流淌下来的烛泪掩盖住了一半。
一滴烛泪，将坠未坠的停留在烛台边缘，分不清是要滴落下来还是已经在这样微寒的夜风中凝固。气氛一时间安静下来，陆小凤无奈的转过头去对花满楼说：“看来这次大智大通说的也当真没错。无论任何方法都无法让西门吹雪出手。”
花满楼微笑着将折扇收拢在掌心，一瓣浅粉的桃花落在他浓黑的发鬓间，就像是一副画卷。西门吹雪看了看陆小凤，陆小凤正举起白玉酒杯，杯中浅碧色的美酒在月光下泛着盈盈光泽。他仰首一口饮尽，几滴酒水顺着两道像眉毛一样的胡子滴滴答答的留下来。西门吹雪看的微微皱眉，不动声色的开口：“那他们便错了，让我出手也并不是什么难事，只要你能答应我一件事情。”
陆小凤一听大喜，想都不想：“什么事情？”
西门吹雪看着那两撇胡子上滴滴答答的酒水，怎么看怎么不太顺眼。喜欢穿白色的人大多数都或多或少有点洁癖存在。西门吹雪就喜欢穿白色，当然他也有洁癖。
于是他微微一笑，这一笑其实很好看，有如春风拂面，同冷淡气质殊不相符，很是赏心悦目。陆小凤也觉得赏心悦目，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有点冷，想来是夜里风寒吧。
等到陆小凤从摸着光洁的下巴再次回归到西门吹雪同清明的视线中的时候，已经是月上中天了。他摸着自己原本长着胡子的地方，觉得那个地方仿佛格外的怕冷。看着一边管家强忍着笑意或者抽搐的脸，他深深觉得自己的这位好友恐怕不仅仅是一个剑痴，或许他对剑的确痴狂，但是绝对不能说他不聪明。
一边引路的小侍女看着他磨磨蹭蹭的样子还调笑了一句：“陆公子，俗话说的好，丑媳妇难免见公婆，陆公子剃了胡子，倒是也很......年轻了些许。”
丑媳妇......一句话成功打击到陆小凤，他默默看着正安静坐在树下的两个人，同样白衣同样冷淡同样好看，关键问题是，这两个人现在已经上升到公婆的地位，让陆小凤只想嗟叹一声。他忽然间就庆幸花满楼什么都看不见，最起码，他的英明还能在花满楼面前保持一下。
结果来到树下，清明抬眸看了看陆小凤，淡然的放下拿在手中的茶盏，但是力道明显没有控制好，茶盏碰到桌案发出很大一声响，衬着清明和往常一样没有情绪的语声：“好看。”
西门吹雪也抬眸，他手中同样拿着茶盏，看见陆小凤时手指微微一顿，不动声色的喝完之后拿出手帕擦了擦洒上茶水的手指，语声也是冷淡清寒：“不错。”
唯一的安慰只剩下花满楼了吧......
陆小凤满怀希望的看向花满楼，花满楼微笑着，毫无焦距的眼瞳落入了层层叠叠的星光，一瞬间像是也含着温和清浅的笑意，他说：“你知道我从来不曾为我不能视物而伤怀，可是我现在却很好奇。”
他顿了一下，唇角弯起闲适的弧度，依旧有着春风拂过柳絮的柔和：“听到西门庄主同清明姑娘如此反应，想来定然是不错的。”
“......”
难得陆小凤也会无语，就在那一瞬间，远远的突然间传来一阵飘渺的歌声，哀婉缠绵，像是在诉说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思念，又仿佛是暗夜里的一声叹息，感叹着这样的冷月。花满楼的微笑忽然间就有些凝固，他蓦然间站起身来，青色雅致的衣袖拂过桌案，打碎了茶盏。陆小凤一怔，然后便听见花满楼轻声开口：“是她。”
于是陆小凤瞬间就反应过来，是她，那个曾经同花满楼偶然相遇后来牵扯到金鹏王朝事件中的美丽少女，上官飞燕。
花满楼已经匆匆离去，一边西门吹雪看向清明，随即转身跟上，陆小凤追上去的时候，只能看见素白锦衣的女子安静的在男子身边，绣有精致云纹的衣袖在夜风中飞扬起来，带着虚幻的光泽，连同着纤长浓黑的发。
不远不近，正好一步之差。
近在咫尺，却仿佛如隔天涯。
沿着崎岖山路，那一条曲折小径蜿蜒通向后山，山林层叠。在万梅山庄远眺时只觉得那山只不过青黛一抹，雨时晕染晴时如洗。此刻在夜色遮掩下，枝桠摇摆发出簌簌声响，夜枭扑打着羽翼飞过。这样的场景下，越发显出那歌声明显，三个人都是听力极好的，大约可以听懂歌词，大约是讲述一个女子在临死之前，对着爱慕已久的心上人讲述着自己一生的不幸，端得是哀婉缠绵。在这样安静的夜中却多了几许寒意。
可是眼前依旧是层层的黑暗，只有那歌声一点点接近，在风中盘旋。就在这时，黑暗中陡然间闪过了一寸烛光，陆小凤急忙同花满楼掠了过去，清明同西门吹雪跟在后面，眼前是一座破旧颓败的山神庙，蛛网纠缠门楣凋谢，窗棂也尽数破烂。推开陈旧的大门，积满灰尘的地面上摆着两个破旧的蒲团，可是桌案上却打扫的干净，放着一盆清水，一边摆放着一把玉梳。
那位曾从邪魔手中抢夺会佛陀骨的韦陀护法依旧屹立在佛龛之上，肃穆着一张脸，然而整个山神庙里空空荡荡，方才的歌声还在耳边回旋，可是人已经不见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八序——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