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万年之劣女劫》夜拂景

4、巧施医术

　　人有时候不得不感慨：同人不同命啊！想我在21世纪当了二十年的孤家寡人，偶尔出现一个对我有想法的男孩子，最后也都成了兄弟，如今初到候府居然就被两个人求婚。一个是已经年逾四十的叶管家，一个是候府护院首领林桑，我当然是一律拒绝，在异时空一旦牵扯上感情可谓万劫不复，若再因为感情用事一时头脑发热错过回去的机会，我肯定会抱恨终身。
　　“没看出你倒是个祸水，林桑不知被府里多少丫环惦记着，偏偏就看上你，不过凭你的容貌当丫环委实太委屈了。”爱儿是个口没遮拦的，自从知道叶管家和林桑向我求婚的事后别人纵有议论也没跑到我面前指三说四的，毕竟大家都还要看他们两人的眼色过活，倒是她不依不饶的要打听个清清楚楚，十足的八卦记者形象。
　　我已经从库房调到大夫人房里帮忙，候府家的婢女也分三六九等，我的‘平步青云’无疑是大大的犯了忌讳，所以平日跟我‘友好’的姐妹们全部疏远了。今天夫人吩咐我把今年新送进府的布料挑几匹出来做衣裳，明知道我一个人拿不动也没人想着帮忙，倒是爱儿够义气主动帮忙，不过看来也是有所图谋。
　　“小梦，如果我是你就嫁给林桑得了，他帮你赎了身不就自由了么。”
　　天啊，若不是听她说老家里还有个订了婚的未婚夫我会以为她对林桑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单是这句感慨她就在我耳边念叨了不下十次，唐僧看到她估计也得尊称一句‘师姑奶奶’。
　　唯恐她继续进行疲劳轰炸，我拉拉她的衣袖阻止她涛涛不绝的言论，否则再过一个时辰怕也到不了大夫人那儿，她假意抱怨了两句，才不甘不愿的收起八卦记者的嘴脸。刚走出花园，便见几个惊惶失措的人迎面突然撞了过来，大夫人赫然在其中，其他的也皆是她身边的贴身婢女，我们抱的布料全部掉到地上。
　　她们的脸色苍白惊慌之极，还不时往回廊那头的九曲桥上望，爱儿看出府里必有什么重大变故，存着看热闹的心理将布料扔在一边，拉着我往九曲桥上跑。府里大半的女眷都来了，几个小候爷院里的小丫环见我们就哭了起来，“爱儿姐姐，小候爷掉进湖里了，呜呜…”
　　小候爷是‘宁世候府’唯一的男丁，宝贝得紧，原来他近日偶染风寒，大夫要他扎针吃药他便故意躲起来，岂料失足掉进荷花池里。巧的是今日府里的护院全随候爷上山打猎去了，偌大个候府就只剩些老弱妇孺在。
　　“你们快跳下去救人啊，小候爷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们陪葬。”大夫人是小候爷生母，母子连心，她此刻完全没有了平日的雍容高贵，指着那几个哭得没了头绪的小丫环嘶吼，在旧社会贵族心里下人的命原本就不值钱的。
　　“我们不会水。”小丫环怯怯的回道，哭得更厉害了。
　　我本来极反感大夫人的态度，不过始终是医者父母心，见不得有人死在自己面前，年仅九岁的小候爷已经只剩一只小手露在水外扑腾，这九曲桥下的宁池深不见底，听林桑说曾经有一个喝醉酒的护院掉进池里再也没浮起来过。
　　“珂儿，娘来了。”
　　“夫人…”桥上的一群女眷闹得鸡飞狗跳，因为不会水没人下去救人，护院的人是指望不上了，一咬牙我纵身跳了下去。
　　小候爷再怎么也是个九岁的孩子，掉在水里疯狂挣扎反而沉得更快，我觅进水里找到他时他已经失去了意识，我虽然曾得过市里的少年组游泳冠军，但要负担一个人总是有些勉强。将小候爷拉上岸后我已经完全虚脱，倒在草坪上喘着粗气冷得无法说话。
　　岸上来了更多的人，丫环婆子全部簇拥在小候爷身边，没有人理会我这个见义勇为的英雄，大夫本来就跟着丫环来找小候爷的，现在正好及时施救。我侧躺在地上静静看着蓝天，耳边的哭声劝慰声惭惭飘渺，突然一缕极淡的香气钻进我的鼻潦，沈雪融站在我身边不知道想些什么。
　　“你还好么？”她不去关心小候爷，反而来问我，我惊得只会摇头表示没事。
　　“你说什么陆大夫，珂儿怎么样了？”大夫人的声音已经虚弱得不可闻，沈雪融的向人群中是看去，即使那个生命垂危的是她弟弟亦不见她有什么特别紧张的表情，看大夫人的眼里甚至还有几分嘲弄。
　　“夫人，恕老夫无能为力，小候爷落水没有及时施救，以至五官闭塞，小人…”陆大夫的话还未说完候爷夫人已经昏死过去，又是一阵吵杂的哭闹。
　　我站起来推开身边挡路的一个丫环，径直走向已经被宣告‘死亡’的小候爷，摸了摸他的心口，指尖尚有微弱的颤动，双手叠放在他左胸的位置使劲挤压，我那点浅薄的医学知识不知能不能救回他。不过在现代社会被人广泛接受的施救方法在‘古人’面前却足够骇人听闻了。
　　“你干什么？”
　　我懒得理周围越来越响的惊叫声，候爷夫人也在此时悠悠转醒，“你这个恶毒的女人，难道小候爷死了你还要让他不得安宁吗？”
　　我气得顾不得自己装哑巴的事，张口欲骂却被人抢先一步喝止：“闭嘴！她在救小候爷。”果然所有的声音都嘎然而止。
　　居然是沈雪融，她依旧那样淡定漠然，我感激的看了她一眼继续救人，小候爷已经恢复心跳，我又掰开他的嘴渡入气息，再让人帮忙把他的身体翻过来拍出那些在积在胸腔里的池水。小候爷剧烈地咳嗽了一阵，已经悠然转醒，这下他终于意识到怕了，抱着我就嚎啕大哭起来。
　　“陆大夫，带小珂回房间换下衣服把把脉，乐兰，将夫人送回去。”沈雪融有条不紊的分派各人做事，总算止住眼泪的小候爷被带走。我颤巍巍地从地上站起来，突然看见人群外面色古怪的林桑，他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叶管家走到我身边轻声说：“小梦今天你做得好，快回去休息吧！”
　　“嗯！”迈了一步，天眩地转，晕了过去。
　　我来媵朝之后就再没做过梦，即使我心里在日日夜夜念着的都是21世纪的世界，“醒了醒了，你丫头倒会吓人。”爱儿依旧一惊一乍的，我笑。
　　“爱儿，出去吧，我有事跟梦意说说。”沈雪融背对着我站在窗边，看不清是何表情，，料是今天救人的举动让她瞧出了破绽，候府里我最看不懂的人就属她了，爱儿万般不愿也只得乖乖退下。
　　“你是谁？”她问。
　　“我上次看你烘焙茶叶就觉得古怪了，一般的丫环怎会知道这古书《茶经》里的法子，昨日你救舍弟的方法也是闻所未闻，我很好奇你这样一个奇人怎么会甘心在候府当一个三品丫环？”
　　唉，知道早晚有一天会被识破，却没想到这么快。
　　“你会说话的吧？”
　　见躲不过我干脆坦白承认，我才救了候府的宝贝小候爷，总不会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的，“是，可我对候府却无半分恶意，否则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去救小候爷。我失足掉下山崖失去了记忆，为南村的寡妇木婶所救，奈何忆不起半点前程往事，前段日子听一个算命先生说进入候府便可知道我的身份，所以我才卖身进候府，装哑巴只是不愿多惹是非。”
　　我敢指名点姓说出木婶她们的名字自然不怕她去查的，‘沈梦意的出处本就在那里。’
　　“原来如此，我看你也不像甘愿屈居人下为奴为婢之人。”她倒语气里倒没有责怪的意思，我忍不住大胆问出：“小姐怎知我装聋作哑？”
　　沈雪融听了微微凝了凝眉方回答：“你昏睡的时候一直嘴里喃喃念着‘灵犀玦’，可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敢情我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你今日救了舍弟，母亲已经将你的卖身契撕掉，如今你愿走便走，如果你想找寻家人候府也定为你做主。”
　　“大小姐，我是个没有过去的人，出了候府亦不知何去何从！如果你相信我对候府没有恶意就请留下我，让我在找到家人前有个容身之所。”开玩笑，我忍辱负重来候府卧底这么久就是为了找回‘青鸾玉玦’，今日一走岂不是前功尽弃？无论如何我也要起办法留下来。
　　沈雪融沉吟思考了一会儿，终于答应：“也好，你是舍弟的救命恩人，我向母亲说你以后就当我的贴身丫环，不知你可愿意。”
　　天佑善人啊，我仗义救人居然就马上让我达成愿望，我当了她的帖身丫环，不就有更多机会陪她一起进宫，胡乱瞎闯了这么些日子终于看见一条明路摆在眼前，我岂会推辞。“谢谢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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