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万年之劣女劫》夜拂景

5、选秀前夕

　　想我沈梦意在21世纪也是个胆大包天，精明过人的主儿，可是到了沈雪融面前硬是收敛了脾气，生怕被她瞧出什么不是，除了对我的来历过份关注这一点外我愣是没从她身上找到任何缺点。这个奇女子身上冷傲不群的独特气质使她超脱物外，成为她的贴身丫环之后才知道她的才名并非虚夸之语，琴棋书画、诗歌女红无一不精，更难能可贵的是她对时事、经济、战略等等都烂熟于心，好一个不让须眉的红妆佳人。
　　她命我当贴身丫环也是有所考虑的，她对我掌握的知识似乎非常感兴趣，那些被丫环婆子们传为巫术的现代知识，时常能启发她不一样的思考，如若她生在我的时空，从小接受教育怕是成就蜚然。为满足她的好奇心我偶尔会透露一二，但她实在太聪明敏感，我也不敢过份招摇那些过份先进的知识，更多的时候我们不分尊卑的坐在一起谈古论今。
　　进宫选秀在即，沈雪融一早被大夫人找去训话，我乐得缩在她的书房里看书，多了解一些媵朝的历史和知识总是好的，免得哪天犯了什么禁忌之类的也不知道，反正她房里的粗活也轮不到我来做。
　　自从我救了小候爷之后在候府的身价倍增，大夫人亲自赏赐了我许多东西，撕掉我的卖身契，还让候爷替我找寻家人，小候爷干脆天天来沈雪融的‘天雪阁’报到，缠着我讲那些光怪路漓的故事，连叶管家见了我也得礼数周到。我俨然是候府的红人，那些非议谣言硬是全部平息了下去，林桑也再没来找过我。
　　“《夜媵战史》？你倒是挺奇怪的，专门挑些兵书、史册来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个准备出将入相的男子。”
　　我倒一点也没被当场逮到偷懒的尴尬，笑嘻嘻地拿回被沈雪融抽走的书卷，“呵，媵朝的‘星皇’也是一介女流，我出将拜相有什么可奇怪的，倒是你将一身才学深埋皇宫才可惜。一入宫门深似海，以你的聪明灵慧何苦将自己陷入那个是非圈。”
　　我被她揭穿之后便觉得没什么好顾忌，自然也没了做下人的自觉，跟她说话从来都是直来直往，她不介意我当然乐得装傻。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我纵然不屑这些道理，可是身在候门家总有些无可奈何的，我倒想如你一般失去以前的记忆，当个快乐的普通人。”雪融难得在话里透露了一丝情绪，怕这些话对家人仆人都不能说的，反倒是对我这个身上透着邪气的家伙十分放心。
　　我哼了一声不说话，她是没见过平民为了一分钱为难的情况，否则谅她也说不出这这种羡慕的话，我是标准的草根阶级，知道那些生活在底层的人有比贵族更多的无奈。
　　她似乎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坐到琴台前专心致致的抚琴，纵然我对中国传统音乐没什么研究也知道她的琴技已经有专业水准，难怪被称为泉宁第一奇女子。某位仁兄说过，如果一个女人拥有美貌、智慧、财富其中一样是幸运的，如果同时拥有三样却是大大的不幸。
　　她怕就遇上这大不幸了！
　　“小姐，小姐，有客人求见！”在‘天雪阁’负责打点一切的丫环翠红风风火火的跑进来，破坏了优美的琴声营造的动人氛围，我有些着恼，看得出雪融也非常不高兴她冒冒失失的举动，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客人能让这个伶俐的小丫头犯这样的错误。
　　“翠红，你来府里几年了？”
　　要糟！看来大小姐今日心情不佳，看翠红脸都吓得没血色了，心生不忍，忙出口解围：“许是来客催得急了，小姐且先听翠红姐姐禀明一切，小姐再责怪不迟。”
　　翠红自从我进入‘天雪阁’后就没给过我半分好脸色，我的出现无疑抢去了她所有的荣宠，因我识字雪融难免对我亲厚许多，有情绪是很正常的。经过此次我有意示好果然脸色缓和多了，对我感激了一笑连忙中规中矩的禀报：“回小姐，萧先生投帖求见，奴婢安排他在‘听涛居’喝茶。”
　　即使翠红贸然闯入也没停的琴声骤然而止，正确说来是有一根琴弦断掉。
　　呵呵，我居然有幸看见‘冰山美人’雪融瞬息变得冷凝的脸，想必这个‘萧先生’跟他不会是太单纯的关系，难怪翠红这丫头这么失仪。“小姐，是否割伤手指？翠红快去拿点药来给小组包扎才是。”
　　小丫头很懂事，飞快的跑出去，雪融神色如常的看了我一眼，轻叱道：“好个鬼精灵，你倒又猜到什么，巴巴的将翠红支走？”
　　“我什么也没猜到，只是想到两句极应景的诗：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我边说边偷偷观察她的反应，她听了仿佛痴了般陷入深思中，平稳无波的眼里出现了圈圈波纹。
　　沈雪融毕竟是个能下决断的女子，迷惘怅然的神色仅一闪而过，“我不便去见他，就烦你去送他离开吧！”
　　呵呵，才子佳人的故事总是一波三折，明知道没有结果徒留牵恋确是不智，我不知该同情还是敬佩眼前这个果决的女子。
　　除非我是瞎子，否则怎么会看不出她脸上的沉痛，我倒是越来越好奇是个什么样的奇男子能掳获雪融的芳心？
　　“没话要交代么？”
　　“没有。”如昔的果决，令人心疼的女子。
　　来到‘听涛居’只见一个清瘦身材的男子背对着我立于厅中，他着一身青色的粗布儒衫站在那儿，旁人却不会觉得他与这华丽的大厅有任何冲突。听见脚步声他飞快转过身来，看清我样貌后他眼里的光芒瞬间黯淡，我却不知害羞是何物，盯着他一个劲儿打量：他二十五六的年纪，面容俊美清雅，眉目间星光闪耀，一看就知道将来定非池中之物，身上与雪融如出一摺，自有一股出尘淡定的气质。
　　“萧先生请了，我家小姐说不便出来相见，还望见谅。”
　　“是么？果然是她的作风。”他也不掩饰自己眼底的黯然，坦然望着我说：“我听说你家小姐将进宫选秀特来辞行，既然她不愿意见在下也不便勉强，萧某不久也将离开泉宁城，还望小姐保重。”
　　我心里不禁生出一股子敬意，他为免雪融为难竟能强忍相思，“我定会将先生的祝福转达。”
　　他张张嘴欲说什么，环顾了一周‘听涛居’的装潢之后半个字也未吐露，嘴角那抹笑却令我忍不住出口开解：“先生心中可有遗憾，可有怨恨？”
　　“你什么意思？”这个前一秒还温文深情的男子立马目光灼灼的望着我，我倒也不惧，坦然直视，“我家小姐纵是身在深宫心里必定也是想先生心高海阔，无怨无忧的，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先生何必拘泥执着？”
　　“哈哈哈，好一个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萧离恨今日居然看不破要你来点醒我，再这样扭捏下去倒显得我小女儿状了，再会！”也不回头，青衫黑发飘然而去，其磊落潇洒令人悠然神往。
　　忽然瞥见厅中岸桌上放着两个画轴，想是那萧离恨留下的，我拿着忙追出去：“先生，你的画！”
　　他身形不曾稍顿，只是淡淡的回道：“劳烦你将画转交给你家小姐，多谢！”
　　“先生好走，梦意一定将画送至。”自古多情空余恨，能如此洒脱超然的能有几人？
　　叹息一声，回到‘天雪阁’将画交给雪融，也细细将厅上的话一一相告，她听后沉默了半晌才打开画轴，第一幅是她的画像，明眸皓齿，娇美动人，连神韵气质也像极了，若非作者有心哪能如此传神？
　　另一幅画居然是一片空白，我们看了俱是一呆，“他这是何意？”果然关心则乱，聪明如雪融也没看出其中玄机，准确说来萧离恨是要借画传情，千言万语俱在这画中，只是不知道这单薄的一张纸能否承载这份深情？
　　“小姐真不懂吗？”我暗暗一叹，果然是旁观者清！
　　“我刚才真误会萧先生了，他知道小姐即将入宫，若是带着牵挂必会遗憾终生，故来和小姐做个了结。”我指着那空白的画继续说：“这幅画有两个意思，一是雪融情流，卿当保重！另外……”我蘸了一点茶水洒在纸上，雪融惊呼一声，拿起丝绢小心擦干，“点点滴滴在君心！”
　　听了我的解释她一呆，我装作没看见她的眼泪打在画纸上，此时的她需要一个人静一静，我识趣的把空间留给她，让她与过去做个了结。
　　难得情深，奈何缘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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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拜托给点意见嘛！我初次写稿不足之处肯定很多，不要吝惜口水，全部是批评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