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载烟花焚成灰》柚子柚子

64、震怒，他的全力发飙

　　沈筠乔贪婪地享受着自己和韩衍在一起的每时每刻，她拼命地懊悔自己踌躇了太久，以至于让幸福晚到了那么多，有这么坚实的臂膀让她安心的依偎着，让她觉得自己不再是那个孤苦伶仃，牵着弟弟的手艰难往前走的孤女了。
　　沈云海知道这个消息后也兴奋的大喊大叫：“你终于不再死脑筋了！我早说过了吧，韩大哥这么好的人你怎么能放过他？”他得意地对钟珉说：“我们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去韩大哥，不对，现在应该叫姐夫，家里蹭饭了。他的做饭手艺太销魂了。”
　　沈筠乔觉得弟弟就这么无遮无拦的张口就讨饭吃不太合适，但是韩衍却二话不说地表示支持：“当然没问题，我求之不得。”，在韩衍家中，他精心炮制的大餐就连吃过无数名贵菜肴的钟珉也赞不绝口。两个人一口一声“姐夫”甜甜地叫着，沈筠乔只好倍感无奈地说：“你们这两个孩子，一顿饭就被别人收买的服服帖帖。”韩衍没有做声，只是有些得意地笑，在桌下轻轻地勾着沈筠乔的手。
　　吃饱喝足，钟珉开始教育起沈云海来：“云海你要向姐夫学习，看他的手艺多棒。”
　　韩衍却摇头，笑了笑：“钟珉，别强求沈云海要跟我在同一个水准，我跟专业的厨子学习很久。”
　　“啊？”其他人都惊讶了。
　　“对，我没唬你们。我们的父母是开餐厅的，现在他们退休颐养天年，餐厅由我哥哥接手了。所以我从小闲来无事的时候就会让餐厅的厨子们教我两手。日积月累，也学会了不少菜的做法。”韩衍说。
　　沈筠乔这才发觉自己跟韩衍认识的时间也不算短暂，可是竟然没有一次问及他的父母。可能是由于自己的父母已经撒手人寰，下意识里在逃避这方面的问题吧。她的心思有些黯然：不知道韩衍的父母如何看待自己？特别是韩衍已经离过一次婚，他的父母会不会格外苛刻地要求儿子的另一半？
　　韩衍似乎看出了几分她的心思，微笑着解释：“我的父母从来都不管我的，我的事情，他们从不干涉，我去哪里，做什么，都随我的便。”
　　沈筠乔这才释然了一些。沈云海拉着钟珉去书房打游戏了，客厅里只剩他们两人。沈筠乔又想起来一件让自己倍加尴尬的事情：“我向江总提出辞职了，他不同意，坚持要找到一个合适的接替我的人才会放我走。我也不知道要等多久。”悦兴上下对办公室恋情并没有明确的反对，可是也绝对没有支持的态度。特别是他们两个人的位置又特殊，一位是集团二公子的心腹助理，一位是目前炙手可热的管理层红人，太多的利益纠葛，让这件事情显得更为敏感。
　　韩衍说：“可以理解，毕竟要找一个既有默契又能干的助理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事。”
　　“可是，这样会不会对你不太好？你被提拔的这么快，已经有不少闲言碎语了。如果我们的关系传出去，也许会滋生更多的流言，例如我暗地里泄漏给你一些集团的机密信息。我就是一个小助理，没什么可畏惧的，可是你不一样，我不希望因为这个而影响到你的前途。”沈筠乔忧心忡忡地说。
　　“我不担心别人会用哪些话来编排我，明枪暗箭总是难防的，索性不去管他们好了，清者自清。为了稳妥起见，你最好跟江总打一声招呼，向他说明我们两个的关系。江总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我想他会理解的。”
　　韩衍的话字字在理，无懈可击，可是沈筠乔却在心里拼命地抵抗着，她虽然在江守言面前永远摆出一副沉着冷静的样子，但她也有想逃避的话题。江守言前几天刚刚向自己吐露了心迹，即便自己这些天来一直都装作一副如无其事的样子，可是要一转眼就拿这个消息亲手往江守言的心上再捅一刀？她还没有放任自己残忍到如此地步。
　　但是韩衍也言之有理，否则江守言从别人的口中知道这个消息，会是何种反应？他即便大骂自己“心虚小人”也不为过。这种尴尬的事情原本就不适宜拖拖拉拉地处理，快刀斩乱麻是最佳解决手段。
　　她苦苦思索的表情都被韩衍看在眼里，韩衍很善解人意地提出了一个折中方案：“我正好周一要向江总汇报工作，我自己跟他说吧。”
　　“好吧。”沈筠乔左思右想，觉得事已至此，已经无法逃避，就让韩衍代替自己做一回通传坏消息的恶人吧。
　　周一下午，韩衍走进了江守言的办公室。沈筠乔心不在焉地应付着手中的工作，却伸长了耳朵，听着隔壁办公室的动静。她舒了口气：还好，那个房间并没有特别的声音传出，和以往一样安静。
　　韩衍终于从办公室走了出来。众目睽睽之下她不能直接冲上去问韩衍情况如何。沈筠乔正准备拐进自己的办公室，打个电话给韩衍，隔壁却传来了江守言阴沉的声音：“沈筠乔，你过来。”
　　她忐忑不安地走进办公室，江守言的脸色阴郁的可怕，像是被乌云覆盖了每一寸肌肤，他咬牙切齿地说：“沈筠乔，你够可以的啊。”
　　“我……”，沈筠乔斟酌了半天言语，才小心地说：“你的意思是？能解释一下吗？”
　　“你自己心知肚明，就不要装傻充愣一样的来问我了。你是觉得自己不能当这个侩子手，就派别人来伸手给我一刀是吗？还是你觉得只要不是你亲手斩下，我就会比较不疼？”江守言的眼神从未如此的冰凉过，凉的深入骨髓。饶是一向镇定自若的沈筠乔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原来那个自己记忆中一向温和的江守言，也有如此震怒的时刻。
　　沈筠乔只能无力地摇摇头：“我只是觉得不能瞒着你，让你早点知道比较好。”
　　“对，说的对，早点知道比较好。早到我们刚回来不到一周的时间，你就迫不及待地把这个好消息送给我是吗？你就不能手下留情给我一点点喘息的时间是吗？你怎么那么着急？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这个时候你恰好发现自己死活非要跟韩衍在一起，一天都不能等了，是吗？”
　　沈筠乔自诩为还勉强算一个伶牙俐齿的人，但是面对江守言的步步紧逼，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事实上，沈筠乔发现此刻江守言说的每一句话，她都无力去做出任何反驳。
　　江守言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动作幅度太大，手臂碰倒了桌上的一个花瓶。花瓶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江守言眼睛眨也没有眨一下，又用力把桌上厚厚几叠文件扔在了地上。
　　沈筠乔连忙俯身去捡，借此来低头逃避江守言冷到让她发颤的目光，江守言高声说：“不要捡，碎片会划伤你的手的。”
　　沈筠乔依然没有抬头看他：“花瓶碎片我会让物业来处理，我只是把文件整理好，这些东西都是机密，不能让无关人员看到。”
　　江守言扔下一句话：“那你打扫残局吧。”说完，大步离开了办公室。
　　江守言在跟韩衍谈完话之后大发雷霆的消息很快传遍了上上下下，有人绘声绘色地描绘着江守言拂袖而去，沈筠乔蹲在地板上狼狈地拣东西的画面。在众人心中，虽然江守言年纪轻轻，但是他平日里对脾气很是克制，极少有如此这般情绪失控的时候，关于韩衍如何得罪了江守言各类猜测也不胫而走。
　　让众人意外的是，韩衍并没有被降职或者处分，还是安安稳稳地坐在他的位子上。而真相也很快浮出了水面，不断有人在撞见了韩衍和沈筠乔甜蜜的身影。虽然他们两人在公司里表现的不露痕迹，但是在公司以外的各式场合他们却出现在一起，有人看到他们在公司附近电影院手拉手分享一桶爆米花，有人看到他们在市中心的嘉年华里一起玩游戏，有人看到韩衍加班到深夜才离去，沈筠乔正在门口捧着咖啡等他。人力资源部已经发布了招聘新的副总裁助理的通知，前来面试的求职者络绎不绝，大家便私底下笃定的认为，既然办公室恋情一定要走一个人，韩衍工作业绩突出，他的位置暂时无人能取代，就只能让沈筠乔滚蛋了，她呆不了两天就会被其他人接替。
　　只有沈筠乔自己才知道，那份招聘通知是自己软磨硬泡了不知道多少次，江守言才勉强签字，同意自己拿到人力资源部的。人力资源管理推荐过来的几乎每一位应征者，都被江守言以各种不着边际的理由坚决的否决掉，毫无任何转寰余地。因为那天江守言发的那通火，她即使知晓原因为何，也不能直接剖开来质问江守言。她只能催促着人力资源部多加努力，尽快找到合适人选。她甚至有些疾病乱投医地建议江守言去找猎头，自然被江守言不假思索地否决：“搞笑，这么个职位还需要折腾猎头？”
　　沈筠乔只能让自己不去强求此事在短时间内有个明确的结果。她既然答应了江守言等找到替代自己的人只之后再走，便不能食言，依然兢兢业业地完成着自己的本职工作，只是江守言和她畅所欲言的时候越来越少了。两个人十分有默契地只谈工作，特别是他们两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每个人都着急的寻找各种话题来添补每一秒可能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