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载烟花焚成灰》柚子柚子

54、突变，他们更上一层楼

　　想到这些，她已经没有太多的心思再敷衍地安慰江守言了。正巧有人从病房出来，让江守言进去，沈筠乔便借机告辞。她刚走到电梯口，便看到江守言飞奔过来：“等一等，别走，我爸爸找你，他有话跟你说。”
　　沈筠乔一头雾水，江兴找她做什么。江兴从来没跟她说过一句话，她只是个存在感极低的助理而已。江兴为什么偏偏要在病榻上找她谈话？她一边往回走一边问江守言：“你爸爸找我做什么？搞错了吧。”
　　江守言疑惑地摇摇头：“没有搞错，我爸爸就是说的你的名字和职务。我也觉得奇怪。”
　　沈筠乔走进病房，这是她第一次在如此近的距离之下接触这位悦兴的老板，他躺着病床上，看起来比平时威严的样子要衰老疲惫不少。她恭恭敬敬地问：“江董事长您好，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
　　江兴的声音听起来软弱无力：“你就是沈筠乔，我二儿子的助理？”
　　沈筠乔点点头：“是的，江董事长。”
　　“听说你很能干，帮了我儿子不少。”
　　“不敢当。工作职责而已。”沈筠乔越发疑惑了，对方找她来到底要做什么。
　　“我这个儿子确实很需要一个好帮手，好像自从有了你这个助理之后，他的表现确实不太一样了。”
　　这话的意思晦暗不明，沈筠乔只好含糊地回答：“没有啊，江总的工作能力一直都很强。我就是帮他跑一些日常事务而已。”
　　“恩，这样就好。我不喜欢想法太多的年轻人。”
　　沈筠乔似乎明白一些东西了，江兴在分明是在暗示些什么，“想法太多”，这是在提醒自己对江守言不要有什么非分之想吗？她又想起了那天叶容谦告诉自己的，江立行当众对自己无耻的污蔑。莫非江立行也把类似的话告诉了他的父亲。天哪，江立行竟然下作到了这种地步，不惜在父亲面前造自己弟弟的谣。自己必须马上借此说清楚，否则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她立刻干脆利落地说：“我只是想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好。对于其他事情，没有任何想法。我就是一个普通打工的，做事只求对得起这份工资。”
　　江兴又追问了一句：“那么关于你工作之外的东西呢？”
　　“江董事长，作为江总的工作助理，我协助江总处理公司的各类事务，仅此而已。我不参加任何江总的私人聚会和应酬，也不会在工作时间以外和江总有过多的接触。当然，您也明白，有些东西是我个人无法控制的，我做事但求无愧我心就好。”
　　江兴似乎对这个回答十分满意：“恩，说的很清楚明白。”
　　他又转移了话题：“很多人对你的工作表现都有很好的评价。我的儿子也很需要像你这样的助理，他耳根子软，又有些优柔寡断，做事冲劲不足，容易感情用事。确实需要有个人好好提醒提醒他。”
　　“江总已经非常优秀了。我会尽全力协助他的工作。”沈筠乔提醒自己，这句话又是一个大坑，自己要是跳进去就傻了。
　　“好了，你可以走了。好好干。”江兴示意谈话结束。沈筠乔对于这场突如其来的谈话依然不解，堂堂悦兴董事长晕倒苏醒后不久做的事情，居然是追问自关于自己儿子的花边新闻？
　　第二天一大早，沈筠乔就从小秘书那里拿到了各部门提交的厚厚一叠材料。她在办公室翻看着那些材料，准备分类整理出来重要的部分送去医院给江守言。没想到有人居然没有敲门就直接开门闯了进来。
　　听到声音，沈筠乔有些不悦地抬起头，却发现来人居然是江立行。面对这位意外的来客，沈筠乔错愕不已。他一脸的怒气冲冲。没等沈筠乔张口就抢先发话：“你昨天在医院里跟我爸爸都说了些什么？”
　　江立行大清早跑到自己办公室里就是为了问这个？沈筠乔想，这对父子做事倒是都不按常理出牌。她并没有被来者的气势汹汹吓到，平静地说：“就是问了我几句工作情况，我简单地回答了一下，没别的了。”
　　“你不要蒙我了。你这个女人都是挺有本事的啊，给我弟弟灌了多少迷魂汤不说，昨天居然给我爸爸也开始灌迷魂汤了。”江立行咬牙切齿地说。
　　沈筠乔已经彻底糊涂了：“不好意思江总，我完全不知道您在说些甚么，甚么‘迷魂汤’，我只是跟江董事长汇报了一些工作情况，仅此而已。您能向我解释一下吗。”
　　“装！到现在了你还装。你不是已经帮我弟弟捞到一大笔好处了吗？你的算盘倒是打的很精明，不过我提醒你，我弟弟只是在利用你而已，你别被他玩了还不知道。”
　　沈筠乔的脑子已经混乱不堪了：“江总，什么捞好处？我完全不知道。我真的没有装。请您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您不要跟我打哑谜了。”
　　饶是演技最精湛的人也做不出来像沈筠乔那样真挚的表情。江立行的怒气逐渐消退，他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可能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他不甘心地问了一句：“你真的不知道？你没有看公司邮件和内网。”
　　沈筠乔摇摇头：“没有啊。我一来就忙着处理文件，连电脑都没来得及打开。”说完，她马上按下了电脑开关。
　　江立行摆摆手：“不用了，我没有耐心等你开机上网。我告诉你吧。今天早上公司发布通知了，你的老板，也就是我的弟弟江守言，被任命为集团下属商业地产分公司的总经理兼任集团副总裁。怎么样，很开心吧？一切征兆都没有。昨天我爸爸刚跟你谈完话，立刻叫了好几个部门的头儿去医院关起门来开会，连我都不知道他们在商量什么。今天早上，我跟其他人一样，从公司邮件里得到了这个消息。你说事情有没有这么凑巧？如果不是你跟他说了什么，他怎么这么着急地在病床上做出这么重要的决定。”
　　沈筠乔终于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根本就是巧合。江董事长十有八九是看到我去给江守言送文件，就心血来潮地找我聊了两句。那群人是他事先就约好了。至于董事长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决定，我当然不知道。您可以直接去问您的父亲。”
　　江立行笑了起来：“很好，居然敢将我一军，命令起我来了。江守言的助理果然胆子不小。我最后再次提醒你，别以为我弟弟会对你怎么样，小心你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自己辛辛苦苦替他谋利益，到最后还不是个被甩的命。别做梦他会娶你。”说完扬长而去。
　　沈筠乔迫不及待地打开邮箱，发现事情果然如江立行所言。她给江守言发了条“恭喜”的短信，又觉得哭笑不得，江立行的想象力简直丰富的无与伦比，什么乱七八糟的“别做梦他会娶你”，他可能在脑海里自己构思了一个痴情小助理为了老板付出一切的狗血故事，并且执着地相信这就是事实真相吧。江立行编故事的水平，可以和那些地摊小报和火车上兜售的杂志们有的一比。
　　这天沈筠乔电话差点被打爆，各种认识的不认识的，熟悉的不熟悉的人纷纷来电祝贺沈筠乔，老板高升，意味着她的职位和权力也会随之上升一个台阶。尤其是江守言就此将正式涉足悦兴最核心的地产业务，跟以前在边边角角打杂的状况自然不可同日而语，沈筠乔也会与她的老板来分享这一切。约她吃午饭的邀请也是络绎不绝，沈筠乔全部找了理由推辞掉了。她只是有些讽刺地觉得：这个世界真的是成王败寇，那些人背地里编排着空穴来风的流言蜚语，一转身确是极尽讨好之能事地把最恭维的话语送给自己。他们没有江立行的地位，自然也缺乏了江立行径直前来指着她鼻子骂的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