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载烟花焚成灰》柚子柚子

38、传言，让她不快的来源

　　这场谈话之后的数天里，江守言几乎不在公司出现，连小秘书也不知道他的行踪。沈筠乔知道他应该是去求证那个猜测了。从春节后开始上班到现在，沈筠乔几乎没有一天的工作是闲适的，每天都在给江守言琢磨点子和出主意，还要加班写东西。这种高强度的工作节奏让她她已经疲惫不堪。这两天她正好让自己落得清闲。
　　中午，她请自己在市场部工作时关系比较亲密的几位同事吃饭。所有人都去了，但是饭间的气氛却和从前大相径庭，七嘴八舌的八卦变成了生硬的寒暄，大部分时间都是一片尴尬的沉寂之后，有人生硬地挤出一个话题，其他人像快要溺水地人抓住稻草一样，纷纷附和。
　　沈筠乔的心思很不是滋味。她好几次试图将一些知道的八卦趣闻来活跃气氛，却没有获得什么反响。大家只是“嗯，嗯”的点头。她扪心自问自己平时看到她们都会非常热情地打招呼，偶尔也会在网上和她们聊上一两句。只是自己比以前忙碌了许多，午饭要么有江守言的商业饭局要陪同，要么就是和江守言在办公室里边吃饭便聊事情，很少有机会和昔日同事们一起吃饭。其实她挺怀念那种轻松惬意的氛围，只是现在却荡然无存。
　　自己只不过是个小小助理，并非他们的顶头上司，对他们也没有生杀予夺大权，她们何必也刻意与自己保持距离呢。这一顿饭沈筠乔吃的味如嚼蜡。吃完饭后她没有直接回公司，而是给韩衍打了一个电话：“下午能翘一个小时的班吗？我心情不好。”
　　这两句没有直接关联的话中隐藏的潜台词便是：“下午陪陪我。”，沈筠乔没有点破，她想像韩衍那种七窍玲珑心的人一定明白。
　　韩衍马上回答：“没问题，现在我就来，哪里见？”
　　韩衍开车带着她去了附近的一家公园。公园里有一个面积不小的人工湖。初春的湖水边，已经有垂柳冒出了星星点点的绿色，几只鸟儿悠闲地在草地上踱步，在喧嚣的闹市区，这片天地如同世外桃源般闲适安宁。
　　韩衍领着沈筠乔去了湖畔的一家咖啡馆。咖啡馆小小的，但是布置的非常温馨舒适，里面遍布着许多可爱的大大小小的玩偶布熊。宽大的布艺沙发也极为舒适，坐下去可以把一个人完全包裹在里面。韩衍带她坐在了窗口的绝佳位置。通过敞开的宽大窗户，他们可以眺望湖水和远方朦胧的山峦。
　　“哇，这么好的地方，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沈筠乔有些不忿地说。
　　韩衍笑着说：“看来你自己身上似乎积蓄了很多不负面的情绪，所以想找我宣泄一下，是吗？所以我当然要带你来一个可以放松心情的地方。我想这里恐怕再合适不过了。”
　　“聪明”
　　“想说什么就说吧，我很乐意当你的情绪垃圾桶。”
　　于是沈筠乔一股脑儿的把中午和同事吃饭所遭遇的不快告诉了韩衍，末了她加上一句：“希望你不会认为我是乱闹情绪，小心眼，多疑。”
　　韩衍的笑容永远是让人毫无抵抗的温暖：“我不会那么认为的。而且我也大概猜出了她们那么对你的原因。”
　　“啊？快说快说。”沈筠乔灌下一大口拿铁，急迫地问。
　　“你真的想听？”
　　“别卖关子了。我心理承受力可是很强大的。”
　　“最近公司里面有传言，说你在借助职务之便，想办法靠近你的老板。”
　　沈筠乔一口咖啡差点没喷出来：“这样太扯了吧。我以为要刻意吸引你的老板就先要浓妆艳抹，衣服也要很贴身的那种。恩，你懂得。像我这种连妆也不怎么化，衣服是永恒不变的乏味职业装，连裙子都不怎么穿的人，拿什么去吸引老板？”
　　韩衍却哈哈大笑起来：“你的思维方式好奇怪。你的第一反应不是愤怒，而是奇怪。”
　　“我就是觉得很奇怪啊。因为传言也要有根据的啊。她们的根据在哪里？我知道了好改正，避免进一步的传言啊。”
　　“沈筠乔，你真是一个特别的姑娘。即使在这种情况下还是能一板一眼的思考问题。事实是，你根本无法改正。像你这样年轻的，长相还过得去的，跟老板常常在同一场合出现的女助理，身上要么没有什么传言才奇怪呢。”
　　“那我怎么改正啊。我总不能去变性吧。”
　　韩衍已经笑的喘不过气来：“沈筠乔，我第一次发现你的幽默感原来如此之强。恩，你不能去变性。这个结论是不是让你很失望？”
　　“不失望。我反倒有些释怀了。原来就是因为这个啊。我还以为我在不知不觉中怎么得罪她们了呢。人的思维方式真奇怪。我是江守言的助理，当然跟他同时出现的机会比较多了。但是为什么大家就凭借这个而得出了我他这个奇怪的结论。难道就是因为他是男的，我是女的？还有他比我有钱？为什么大家的传言不是他靠近我？这对女性可不公平呐。”
　　韩衍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我觉得今天翘班来陪你这个决定太正确了。听到了这么精彩的话语。我都笑的肚子疼了。”
　　“我也觉得今天叫你来陪我这个决定太正确了，因为我从来没有看你笑的这么开心过。”
　　韩衍忽然收敛了笑容，表情认真地说：“你说的对，刚才是我离婚之后笑的最开心的一次。”
　　又是离婚！韩衍你这个人该有多烦，每次跟你聊的稍微久一点，你都会提到“离婚”，“前妻”之类我完全无法回应的字眼。沈筠乔愤恨地想着，她忽然想起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你知道了这些传言之后，你有什么感觉？”
　　韩衍摇摇头：“没什么感觉。”
　　“真的？什么感觉都没有？”
　　“真的没有。我只知道，我认识一个很好，很可爱的姑娘，我很喜欢她，大家传言她勾引老板。对啊，就这些。我能有什么感觉呢？”
　　这次轮到沈筠乔笑的直不起腰来：“韩衍，你这个冷笑话，真的好冷，好冷。冻死我了。”
　　此时的气候依然是春寒料峭，窗边不时有冷风刮过。可是此时大口大口地喝着温暖浓郁的拿铁，看着对面这个男人温暖醇厚的笑容，沈筠乔却悄悄地希望时间过得慢一些。平日工作一向兢兢业业地她干脆心一横，同韩衍一道翘了整个下午的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