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燰绾心》焚香海棠

4、第四章：不可僭越

　　侍女不断从内屋出来，作揖候着，太监猛然高呼：“皇后驾到！”
　　顿时贵妃起立，作揖；三妃起立，作揖；众人作揖。
　　我抬眸看见四妃作揖的场景，心中不免荡起一阵涟漪，我猛然觉得后位，才是我一生的目标。
　　一袭红袍出现在眼前，一阵宛如清泉的声音，道：“大家都起来吧，赐座！”
　　众人起身，道：“谢皇后。”
　　此时我才有机会，仔细的看着凤椅上的女子，粉妆玉琢，绛唇映日，腮晕潮红，羞娥凝绿，又给人一种清丽脱俗的气质，宛如天仙。
　　而同样的红色，一个美若谪仙，一个美若修罗。虽皆美如画，却完全不同。
　　皇后环顾朝堂，随即一阵感慨，道：“你们正是青春芳华，稍欠缺的只是稳重，身为**之主的本宫，只能对你们只有一个要求：任何事都不要有所僭越。”猛地皇后转向贵妃，问道：“岚贵妃，你说是吗？”
　　忽然我联想到，皇后这话似有所指，大红色只有为主中宫的皇后，才能使用，而今岚贵妃竟堂而皇之的着之出现在这里，其寓意不得不让人深思了。
　　岚贵妃宛若未闻一般，右手轻抚过腹部凸起，喃喃自语道：“前些日子，皇上来我玉阙宫中，陪我赏玩儿，还不时附耳倾听孩子的动静，后离开时，特赏我一匹大红色绸缎，说，大红色最配我！”顺势岚贵妃抬眸，和皇后双眸对视。
　　皇后听闻后，只是淡淡一笑，结果近身宫女递过来的茶，抿了抿，道：“本宫也有了。”
　　这原本轻飘飘的话语，竟瞬间轰炸了所有人的脑海。
　　四妃不可置信的，死死地盯着皇后的腹部，神色异常，各有所思。
　　香妃，扑哧一笑，打破了平静，道：“真的吗？虞姐姐，太好了，恭喜你。”说着便向皇后跑去，坐在凤椅旁，低头询问着具体的事情。
　　而一旁的岚贵妃，只淡淡的说了一句：“臣妾告退。”随即离去，淑妃，德妃，亦随后告退，看着她们离去，皇后淡淡的扫了一眼，并未多言，而后道：“你们也回去歇息吧。”众人应声退去。
　　幽兰殿内，看着跪在殿外的桡儿，我终是不忍心，唤了一句“桡儿，起来吧。”
　　桡儿这才起身，来到我的身旁，关上房门，我心疼的为桡儿拍去膝上的灰尘，道：“桡儿，还疼吗？”
　　桡儿怯懦懦的说道：“不疼了。”
　　我突然给了桡儿一巴掌，愤怒的道：“桡儿，我给你说的话，你为什么不放在心上，你可知道，今天你差点就没命了。以下犯上的罪名，足以让你处以极刑。”说着，我泪水再也止不住，不断的溢出眼眶。
　　桡儿上前，为我擦干泪水，道：“主子，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错了，是我不好，是我不该任性。”
　　看着眼前，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女子，道：“桡儿你如此的单纯，随性，不知以后在这**中要吃多少的苦头啊。”
　　桡儿抬眸看着我，说：“主子，我不怕，我要在主子身边，保护你。桡儿会改，不会再让主子，为我担心了。”
　　这时，门口太监道：“主子，该用午膳了。”
　　我为桡儿擦拉擦眼角的泪珠，亦为自己擦去泪痕，打开房门，步入膳堂。
　　刚入膳堂，所有太监，宫女都作揖，唤道：“贵人吉祥。”，随即一位姑姑上前，问道：“主子，现在用膳吗？”我点头示意，道：“柳絮姑姑，百合，水仙，桡儿，留下，其他的都退下吧。”众人附和，作揖，退下。
　　看着菜桌上精致的菜肴，却没有什么胃口，今天才是入宫的第一天，桡儿就差点儿丧命，这不知道，这以后的日子要更加小心才行啊。
　　越想越觉得后怕，道：“柳絮姑姑，在宫中带了几年了啊？”
　　柳絮姑姑，双膝跪地恭敬的道：“回主子，奴婢10岁入宫，现已11年了。”
　　“姑姑，以前是否有过其它主子？”我定眼看了看跪在面前的人儿，缓缓的道。
　　“奴婢生性愚笨，并未跟过任何主子，若非主子垂怜，奴婢亦在打扫庭院。”柳絮姑姑俯首更深。袖子里的手腕不经意间漏了出来，我再次看到了那条红绳，那条只属于我纳兰家暗卫的红绳。
　　我倘若未见，喝了几口汤，就撤了饭桌，移身榻上，屏退左右，只留下柳絮姑姑，为我执扇，便小憩了片刻。
　　不久便困意消散，坐起身来，道：“柳絮姑姑，不知阿玛对你是如何吩咐的？”
　　柳絮似乎并不惊讶，道：“主子，大将军让奴婢护主子安全，且让奴婢转告主子，桡儿只不过是明面上的棋子，若真出现意外，此子可弃，希望主子不要有所顾念。”
　　听到此子可弃的时候，我猛的心惊，又回复神色，微怒道：“本宫的事儿，本宫自由分寸。”
　　片刻，我起身，柳絮搀扶着我的手臂，不断地向园外的长廊走去，柳絮一直扶着我，我喃喃道：“现在宫中情况如何？”
　　柳絮微微前倾，微启朱唇，道：“皇后和贵妃不容，淑妃和香妃敌视，两两制衡。后贵妃于淑妃结盟，香妃交好于皇后，两股势力，都不容小觑。随后，两位昭仪已投入贵妃阵营，三位婕妤则支持皇后。”
　　我随即双眉紧锁，道：“德妃呢？”
　　柳絮，轻声道：“德妃，保持中立，但是此人老练异常，心思缜密，要小心提防。”
　　我轻轻一笑，道：“能保持中立，而不倒，可见其手段。我怎会小觑。眼下皇后和贵妃都怀有身孕，呵呵，**的暴风雨，马上就要来了。柳絮，时刻留意各宫动静，及时来报。”
　　柳絮，道：“喳！”
　　我轻声道：“柳絮啊，在宫中一呆11年，委屈你了。”
　　柳絮起身，看着我的双眸，肯定的说道：“主子，不苦，奴婢是纳兰家的死士，不死不回。”
　　我轻轻的拍打了一下柳絮的臂膀，表示支持，这时才发现，柳絮的骨骼竟比常人更加宽厚，结实。我心怀疑虑的道：“柳絮，你会武功？”
　　柳絮满是惊讶的看着我，道：“主子，是怎么看出来的啊。”
　　对了柳絮的回答，我依旧很是吃惊，因为我没有发现，阿玛暗卫中的女子竟也身怀武学。
　　我再次询问道：“阿玛，让你查找的镇国大惊军，李跖在**所扶植的娘娘到底是谁，你找到了吗？”
　　柳絮神色一暗，道：“有负将军所托。”
　　“算了，本宫在好好思量思量。我纳兰家族的暗卫，在宫中还有多少？”
　　“主子，属下不知。”柳絮愧疚的说道。
　　我神色转动，道：“看来本宫发现你是我纳兰家的暗卫，也不是巧合咯？”
　　“回主子，这是将军安排的。”
　　听到这里，我不自觉的摇了摇头。道：“柳絮，既然暗卫之间不能互通有无，那么这件事儿，就只有靠你自己去查了，帮本宫查查一个叫做赫舍里媚仓的女子。”柳絮点头示意，道：“不知主子，为何要查她的底细呢？”我略微皱眉，冷冷的道：“柳絮，你僭越了。”柳絮惊恐的立刻跪地，道：“奴婢鲁莽了，请主子赎罪。”我将嘴凑到柳絮耳边，缓缓扶起，悠然的说道：“她将是本宫登上后位，最大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