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水如梦》仪歌

89、晚会

　　晚会进行的很顺利，凄月和清茶不怎么出去报幕，苜蓿和飞应付得来，而且两人还是绝配！一起唱了不得不爱还各唱了一首歌。凄月和清茶倒似无用之辈一样，连面也少露，想见清茶的人少不得叫几声，两人疏懒得很，都不出去。

　　清茶让凄月休息一下，等会好上场，自己落个清净，想一想Wind的事。路奇站在那里不言不语，默记着歌词。

　　“下面是个尝试活动，有一首新歌想送给大家，钢琴手是楚凄月，主唱是路奇，词是我填的，写曲的那位朋友恰好不在，我想录了送给他，请大家安静些欣赏，谢谢大家。”清茶好容易去报了一次幕。

　　幕开灯光汇聚，凄月和路奇早已站在灯光下的舞台中央，鞠过躬凄月走到钢琴钱落座，回头看路奇已站到话筒前，点了点头。路奇回她一个点头，前奏缓缓而起。

　　“晚风逐夜下银河 众星捧月挂天际
　　树影重重月影深 孤居寂寂清辉生
　　遥知彩蝶 痴心如醉
　　岂知人心酥未舒 怎堪秋叶自不知
　　便是踏破红尘走入幻境见你依然如故 依然如斯
　　纵然翻山越岭立于厅堂料我无语可说 无话可讲
　　是谁走过

　　柳叶催人道别离 群山扶亭停林间
　　绿水萧萧玉辉碧 独坐默默空明意
　　过往已逝 安能遗失
　　难料陡生世中事 无奈愁绪驱无去
　　若使万水千山来到湖前偷得一时销魂 一时销骨
　　怎知天上人间总要对面无法道明背叛 道明背离
　　时间如梭”

　　歌词如诗如画，词中那种对月生爱而只堪窥影寄情仍觉有愧于心的情感，矛盾而繁复，似万古相缠的噩梦。那种痛而不愿割舍的爱，让凄月心下亦痛得只欲死去。一曲终了，竟手不离琴又弹了下去。

　　清茶正要按开关，又住了手，凄月今天弹时感情已然掌握的不差多少，这后序分明要应了那前曲，代月回话。

　　“这丫头……冲动还是感动了？”清茶暗自思量。他虽深知凄月，可感情二字，终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凄月但觉手上不由自主便弹了下去，未及多想，那曲子确有种魔力，让她直感到五脏六腑的剧痛与感动！可她心里还有一丝无名的牵挂，一抬头，第一眼便看到了他。他是看着自己的，眼中星光闪动，微含笑意，似沉醉了一般。手突然停下了，只看得到他了，在这一刻！

　　清茶按下开关，心还一阵狂跳，绝美的音乐加上绝险的后序。仿佛一个人在说着我愿意，却硬生生卡住了“意”字。美中不足的也是少了那一个字吧。

　　凄月回过神起身走到舞台中间，和路奇一起又鞠了一躬，路奇小声问了句：“还好吧？”

　　“嗯。”凄月心跳起伏，有些慌乱的回答。

　　台下轰的炸开，掌声长久不息，甚至有人尖叫不断，也有人跑上来送花，凄月被围在中间，目光穿过人群，直直落到那个男生身上。他依然那么看着她，看得她又快要忘记身边这一切了，猛地低头，不再抬眼。

　　“大家喜欢吗？”苜蓿含笑问着走出来。

　　又是一阵震耳欲聋的叫声，甚至盖过了苜蓿和飞表演时的热烈气氛，飞也走出来，接道：“还有个余兴节目，大家要看吗？”

　　沈清茶也走出来了，接着说：“请大家先回座位坐好。”

　　不是没节目了吗？都这么晚了！凄月站在那里一言不发，送花的人也散了，路奇也到后面去了，她不知所以，接了话筒，但是没接腔。

　　“不知道大家今晚还想见什么人吗？等会呼声最大的人我们就请他上台！现在，请你们告诉我们，……”苜蓿住口了。

　　“你们想见谁？”飞接过去。

　　“……”虽然很乱，可凄月还是清晰听到枫的名字。是啊，他不可能不出现的，在学校里他有那么多追求者，怎么想到这里，会觉得难受呢……但是，她觉得这些都不该与自己有关的。

　　“我听到了，是林竹枫是吗？”沈清茶仍淡淡笑着说。

　　凄月明知道该接着请枫上来，却没说话。

　　枫却是第一次那么张扬的站起来就往台上走，台下一齐呼起他的名字来，整齐中又有些杂乱。枫笑着，看着台上那个一身白裙的女生，扬起嘴角笑得透明如纸。虽然没听到她请自己上台，虽然没有感觉到她需要自己，可是，还是那么想走近她，想更加靠近她……

　　台下叫声不断，女生有高音优势。

　　枫眼中只有凄月一般，上了台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又回头看着那百看不厌的人儿，又笑了。凄月弹琴时那种认真和投入，美得让人晕眩，枫也是第一次知道她钢琴弹得这么好。只是看着她和别人在一起，看到沈清茶站在她身边，就心痛得无以复加。只是笑着，他好想面前的这个女生，尽管站在面前，还是那么想她，只因觉得她离开了，她和别人在一起了，再也不是在他身边……然后是痛，痛到说不出话来。

　　“今天晚上四位主持中有两名女生，却只有一位从未开口说什么或唱什么，就罚她和林竹枫演这最后一出戏吧。”飞“无比”公正的说。

　　凄月这才知道着了他们的道了，还来不及说话，苜蓿塞给她一张纸条，一边说着：“事先也没通知过，由于是临时决定的，还请大家权当余兴。”

　　“是一出小话剧，题目是重逢，讲的是一对恋人久别后的一次重逢，下面请欣赏。”清茶报了幕，都退开了，幕下了又起了，灯光一亮，正照见凄月和枫，两人分站在舞台两头。

　　音乐起，旁白已然开始：“这是一个多雨的六月，今天天气很是燥热，行人熙熙攘攘，车水马龙，当真是太平盛世……”

　　安排得这么好，说没准备过……

　　凄月一边往前慢慢挪步，一边展开纸条，脸色越来越差。握话筒的手有些泛白。枫已然走到一步之外，凄月抬头看了眼，又是一愣，眨眼之间呢！这么快！

　　凄月低下头，想着都不用说话才好，就要过去。

　　“凄月……”枫抬头叫了声，凄月脚下一滞，没想到他会叫自己名字，就算有台词，总不至于他们连名字都没改吧！凄月恍惚着，不敢抬头去看。她想走过去，一了百了，可是，脚下却灌了铅一样，移不动，只得低着头，假装没听见，等他先过去。

　　枫一直茫然的看着她，似乎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只是看着她，看着她，她也一直低着头，最后枫放弃了，低下头，想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想说声“再见”，没发出任何声音！站了许久，他向前迈了一步，仿佛踏着火盆一样艰难的走开了。凄月欲言又止，也迈步走开，擦肩而过的一刹，两人都觉得呼吸一窒，匆匆离去。

　　幕又下了，掌声又响！“演得太逼真了……”有人这么评论着，其实，本来就很真嘛！

　　“果然吧。”飞笑着对清茶说。

　　“嗯，可是，她……”清茶没有保留，只是确定上次赌林竹枫是对了。

　　“其实，两张纸上都是空白啊！他……”苜蓿叹了口气，想着。

　　凄月和枫都没谢台，躲在后台里，背对着坐着，都没说话。那三人谢了幕进来，苜蓿自知亏欠，停下不走了。飞看了凄月一眼，走了过去。却是清茶在凄月对面坐下了，笑得挺开心的还。

　　“演得很好啊。”清茶笑着说。凄月看了他一眼，明显有责怪了。清茶知道她不高兴了，还是没解释原因，只是没再提。“累了吧？我送你回去？”

　　凄月本来要拒绝，想到枫就没有开口，点了点头起身挽了他的胳膊，淡淡地笑了笑。清茶还是看出来她的疲惫。看来是为难她了，那曲子本来已经很伤心神，又借机要试她，只是以后没机会了啊！他觉得对不起她，回过脸看了看她，伸左手握了她挽住自己的右手，交到自己右手里，说了句“对不起”便走了，连和其他人道别都省了。

　　“林竹枫同学？醒醒吧！没见别人好得很吗？”飞调侃枫说，语气中却莫名的也酸酸的。

　　“嗯，我知道啊！”枫起身跟了出去。

　　“喂！”飞叫他却没人回了。可他自己是实在没理由追出去。

　　“肖俊飞！仪吟还在等你呢！你不可以还喜欢楚凄月的！”苜蓿冲他叫起来。

　　“可我就是喜欢她呀！”飞一边向外走一边说着，嘴角邪气的扬起。

　　不知凄月听见会不会白他一眼，应该不会，凄月才懒得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