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水如梦》仪歌

88、即将开场的毕业晚会

　　回校后大家都在讨论这次晚会，老师竟点名让凄月去做主持人，而枫却没有。全班愕然。凄月马上站起来要拒绝，夏娜突然也站起来了，手里把一个纸团放在了凄月桌上。

　　“老师，我和凄月想上厕所。”夏娜抢先说。

　　凄月没说什么，坐下打开纸团。

　　“你欠我一次。”落款是飞。

　　凄月不说话，低下头看试卷，不再分辨。夏娜也只是坐下了，并没有去厕所。老师疑惑了一下旋即明白了，但没说什么。

　　这次的主持人一共四人，除凄月外，还有飞、苜蓿和清茶。路奇上次找飞喝酒，就是让他想办法让凄月答应这件事。而路奇，也是受清茶所托，他也是不知缘由。

　　现在路奇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慢慢喝着酒，等着清茶。

　　“来了？不是很忙吗？沈叔叔刚过世了。”

　　“嗯，现下缓了些。”清茶喝了口酒，接着问了句，“你调查过林竹枫没有？”

　　“有。他的父母都只是职员，属于中产阶级吧。”

　　“哦？你还记得那个跻身美国前十的富人行列的华侨老人吗？”

　　“有印象，他好像是做钻石生意发的家。”路奇凭着以前的记忆答。

　　“是。你还记得他姓什么吗？”

　　“姓什么？姓……林。他姓林！”路奇突然反应过来。

　　“嗯，他姓林。他有一个儿子两个女儿，两个外孙女一个外孙，却没听说他有孙女或是孙子。而且，他的儿子似乎也不在国外。”清茶继续不起不伏的说着。

　　“你是说……”

　　“恐怕是。还记得十五年前那颗钻石吗？”

　　“‘青碧之心’吗？”

　　“是啊。当时掀起了黑白两道的大战，那位老人家却能在混乱中保存此钻石，你认为怎么样？”清茶说得轻松。路奇却是已现钦佩之色，和当初听说这事时一样。“他留了少许打造了两枚钻戒，亲自监工。”

　　路奇暗叹着凄月和枫之间又多了一分离奇，又思忖着如此隐蔽之事清茶如何得知，若那老人家如此厉害，怎会不知清茶有内线？！清茶并未打算言明此事，其实也是凑巧，认识了当年负责钻石切割的钻石切割师，两人一见如故，便做了忘年之交，也因此才逐渐明了。而关于公司内部机密，两人并不谈起。

　　“那……”路奇差点脱口而出，凄月喜欢上了一个绝对的准王子！“凄月她知道吗？”

　　“什么？”清茶发现路奇居然也有心事了，而且，他直接叫了凄月的名字。“哦，凄月她应该不知道吧。”清茶估计连林竹枫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爷爷这么厉害吧。那个男生那么温软的样子……

　　“对了，这次的毕业晚会你要去？为什么把楚凄月也拉去啊？”路奇这次没有再脱口而出。

　　“嗯。”清茶笑开了，似解开了千年之痛般，“你看看！还记得Wind当年那首曲子吗？”

　　“是歌词！”路奇激动的一跃而起，“水！你是个天才！”

　　“我也想听听，这究竟是首怎样的歌啊！”清茶脸上那股得意与期待竟也如孩子般来得单纯坦率，两人都对音乐那般痴狂！

　　“可是，楚凄月她还记得曲子吗？”

　　“你呢？”

　　“记得清楚可……不可能完全写出来。”

　　“她可以。”清茶肯定的说。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回想那天听到wind一个人在房间里弹的那首曲子，震彻心扉，痛彻心扉。有一种扣人心弦的魔力！

　　Wind没有再弹过，似乎很生气他们听到了。当时清茶试着填过词，因为曲子里爱意很浓烈，他顺着填过去，却发现无法填进去。一度以为是歌词还是太平淡，无法表达曲子深意。上次听凄月说确定她哥很恨她，清茶才觉得是错了，重又思量，才略通门路。更察觉曲中深不可测，上次看到林竹枫矛盾的样子，加进去后，爱恨纠缠起来，更觉配曲恰当。正不知爱恨参半还是哪方更多，歌词却顺心而流，如流水般顺畅起来，这么多年，终于解开Wind的心结，清茶却并没有非常开心，反而更添忧愁了一般。

　　为了那个晚会，清茶紧赶慢赶，把工作提前押后，好容易在晚会前一天傍晚去找凄月。

　　“去哪？”

　　“明天的晚会会场，你还没准备过吧，他们估计都弄好了。”

　　“那找我做什么？”

　　“……”沈清茶只是笑笑，并不回答。可是凄月已然跟着他走了。

　　“路奇？”

　　“他是主唱，你是钢琴手。”清茶解释说。

　　“哦？”凄月不想理他，无理取闹也要有个限度啊。转身要走。

　　“凄月，你还记得你哥那首曲子吗？我把词填进去了。”就这么一句。

　　凄月这下停住了，当然记得。从哥把曲谱给她让她练习起，她就被这曲子给迷住了，是以练过好多次，总觉得不太尽心。后来和哥的吉他合奏过，更自知差了一大截了，所以哥把他们的合奏作为铃声，她也很吃惊。那时候可惭愧了，勤加练习过，但还是觉得少了份精髓，有些糟蹋曲子。曲谱是不可能忘记的，仍然如历历在目呢！

　　“试试吗？”清茶轻声问了句。

　　“……”凄月思量片刻转身回去，一坐到钢琴前便感觉那些情感涌出心肺来，一时激动的心跳加速起来。平了平心，才调音，前调过后曲子便如长河落日，一泻而下。那时候，自己把哥当作这世上最亲近的人呢，她想要一直跟在他身后，因为知道他的寂寞，因为知道自己也是这般寂寞，更不能让他感到孤独……

　　路奇找了找感觉，将歌词一一对进曲子里，第二遍才轻唱起来，果然朗朗上口，入曲极深。凄月听在心里，也暗自叹息，只有神来之笔，方有此灵犀吧！哥怕也填不出如此契合的歌词来。

　　三人浑然不觉，一曲终了，竟已很晚，凄月要再来一次，清茶开口制止了。“太伤神了，别练了，明晚成与不成，都认了吧。”

　　凄月也觉得曲子太耗精力，没分辨什么。

　　“听说你前段时间一直在看本城的商报？”清茶送她回家的路上问道。

　　“嗯，觉得自己懂的东西太少了，说不定学了之后有用的。”凄月想要解释。

　　“谢谢。”清茶说着，也不拆穿她。所以她知道公司的进展，也知道父亲的死讯吧，所以，当天提前换了一身黑色的衣服。无论怎么说，都没办法放开她呢……他和林竹枫一样吗？居然会这么坚持，想把她留在自己身边……

　　凄月听着他道谢，忽然被人抱住，也愣了。清茶他很少这么冲动，这算是感动吗？凄月推开他，继续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