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水如梦》仪歌

71、危险的尝试

　　绕了几圈，车停在酒店门口，凄月挽着清茶步入酒宴。很豪华，有钱人似乎都很喜欢金碧辉煌、灯火通明，很可笑。凄月毕竟见过世面，处之泰然。

　　“爸，她就是我和您提过的……”

　　“伯父您好，我是楚凄月，您可以叫我凄月。”有礼貌的笑着半鞠躬问候。

　　“很漂亮，还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伯父您阅人无数，想必记错了。”有礼的回答，却认出，他正是上次站在沈曼身后的男人。不错呀！沈曼和沈清茶的父亲，当然是同一个人！她在想什么？

　　“哦，应该是吧。你们先休息一下，夏总就到了，做不成亲家，交个朋友总错不了。”

　　沈先生走后，清茶拉着凄月要找个地方让她歇会，凄月却不随着他走：“我不想做的太差，既然做我力求做到最好。”她就是这样的性格吧。

　　“太累人了，你又何苦。”清茶叹了口气，还是答应了。带着她四处向人介绍，凄月无非想让沈先生看到她的能力，她绝对可以帮到清茶而不一定要联姻。清茶不能否认她确实做得很好，无论是见面时的点头问候还是谈吐气质她都很出众，绝不输给任何男子。见识面广却不认识商界人物，只知经商之道，也是有趣。

　　“这位是恒立的董事长肖先生。”清茶介绍着，凄月笑着问候，丝毫没露出惊讶之色，心中却吃了一大惊。

　　“是凄月呀，久不见到家里来，很忙吗？”也不待清茶介绍，肖先生也平静的笑着说，毕竟是久经商场的人了。

　　“不是。什么时候您方便，我和清茶一定登门拜访。”凄月这句话不失礼又明显说明了很清茶的关系。

　　“随时欢迎，我对你的厨艺和茶艺都很怀念呢。”笑着说着。

　　“您过奖了。”凄月心中往事翻腾，“我去一下洗手间，失陪了。”

　　“肖总您自便。”清茶欠身引退，让了开对凄月说，“没事吧？”

　　“你去见见那位小姐吧，听说来了。”凄月支开他。

　　“你自己…没事吗？”清茶见她虽脸色未变，但方才交谈中隐约透出那种稔熟还是掩也掩不住。“那我先过去。”

　　凄月柔顺的点头微笑，一切仿佛如往常般平静。

　　肖俊飞……

　　当她从人群中穿过走到沈清茶身边时，看到一个熟悉的人，那人看到她也张大了口似乎要叫出来，终于忍住了。但她没笑话也不多，似乎想通了，低声说：“是你呀。”

　　凄月这次真的傻了，还是回了话：“真巧。”然后她有些站不稳，不是鞋的问题。清茶似乎预料到了，挽住她的腰扶住了她。

　　凄月看到对面那个女生眼中落下泪来，直接打在大理石铺就的地板上。她的父亲怔住了，再怎么世故，却无法对自己的女儿装假。

　　“娜娜，不愿意就算了，爸不会逼你的，不是说好了只是来见个面吗？”

　　“不是的，爸，他们是男女朋友。这位是我的同桌，她很照顾我的，至于这位沈家的少爷，也是同校的校友，见过面了。”

　　“两位见笑了，自便了。”夏先生对自己女儿的反常很不解，凄月他们尚未走远，就听到他问自己女儿，“不是说有喜欢的人，不愿来的吗？怎么见他有女朋友反而委屈了呢？”

　　原因不是很简单吗？那个人就恰好是她喜欢的人。

　　凄月和清茶走远后才问他：“你知道吗？”

　　“什么？”清茶波澜不惊的说。

　　“事先你知道是她吗？”凄月难得这么追根问底。

　　“哦。”清茶撇撇嘴，很无所谓的样子。

　　“真的不知道吗？”凄月忽然有些倦了，“算了。”

　　凄月有些不确定自己身边这个一直对自己和颜悦色的男人是否真实可信，他的温和里透出一种比自己更冷的凡事不关心，他是因为不在乎任何事才会如此平静吗？如果真能做到这样那还是个人吗？

　　宴会散后两人漫步在街上。

　　“坐车回去吧。”看了眼她的高跟鞋，清茶提议说。

　　“不，我想走会。”凄月固执的说，抬头看了眼路灯。他就只会这样而已。如果是林竹枫，会选择直接抱起自己；而肖俊飞，却会脱了自己的鞋子和她的鞋子一起光着脚走回去……

　　不过，以后，他们就都与自己无关，甚至，所有那些人，都不要紧了。

　　想着，她停下来：“我有事想跟你说。”

　　沈清茶微微倾身，恰好让他们俩都笼在阴影里。

　　“前一段时间，托您照顾了，以后，我会过得更好，所以，我们以后不用再联络了。”抬头看着他，眼里的光芒非常美丽。她想靠近的人啊，却没办法继续……

　　“凄月？”清茶眉毛挑了一下，果然！“原因呢？”居然判他死刑！

　　“为什么你知道我的生日？我的父母根本不是商界的人，而且，女生一般不会继承家业，所以，你没有夏娜的资料，是吧？但是……你隐瞒我太多事，告诉我，如果你告诉我我想要的那个答案，我刚才的话就收回。”凄月固执的看着他，清茶却站起身了，从高处俯视着她。

　　“呵。”只是很轻的笑声，“好牵强的理由，还是，你一直就是把我当成你哥哥所以才接近我的？”

　　他的语气没有波动，可是，还是觉得他生气了，凄月其实希望他生气的吧？但是他突然的升高让凄月觉得好绝望，他否认了！还是，自己本来就错了？

　　“我哥的事，谢谢你告诉我。我走了。”凄月果断的往前迈步，想要尽快远离他。她现在可以很清楚的明白自己对哥的感觉，她不是害怕，不是讨厌，不是憎恨，也不是爱，她只是以一个妹妹该有的份去喜欢着那个男子，一如她对自己亲生哥哥的喜欢。

　　清茶却一直没走开，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摇头，揉了揉眉心。真是头痛啊，居然被她抛弃了……“呵。”苦笑，无奈。

　　转过一个街角，凄月的泪落下来，她赶忙低头，用手接住泪水，不让它们落地。竟然…这么容易就做到了吗？难怪那个人也是那么容易就对自己说出“以后不会再打扰你”……难怪每个人都可以很轻易的舍弃她，因为她也是如此简单就做到了啊！荆芥，你不会抛弃我吧？

　　止住泪，抬头看着天上的满月，心底里轻声问：这么捉弄我很有趣？

　　她因为一个人的离去就不敢再相信别的人了，如果荆芥离开了，她该怎么办？她有想过吗？

　　回到家里，凄月看着镜子里那个脸色苍白面无表情的人，忽然很厌恶。她在那一刻宁愿自己能像夏娜一样，简单明了的表达心里的感情，开心的时候便笑，难过的时候可以哭出来，喜欢的人可以告诉他，可她现在做不到，现在，已经迟了……而且，她不可能放弃自己的母亲。尽管那个母亲早就抛弃了她，可是，妈妈就是妈妈，永远不会变。

　　凄月试着对镜子微笑，然而眼泪不争气的往下落。

　　“我讨厌这样。”平淡的说着，可是真的觉得好无助，好压抑，无法再继续承受下去，好像整个人都会炸掉。

　　关上灯，凄月少有的清醒着难以入睡，尤其是累了那么一天之后。看着黑色的空气和窗外黑色的天空，几颗孤星闪着迷人的光芒，忽然一个面庞清晰的出现在天空上。

　　“竟然，会这么想你。”凄月轻喃了一句，却没叫名字。

　　但，一切都是我自己造成的，无需悔过。

　　“是不能后悔。你难过了？”黑暗里仿佛有个声音传来，那声音里有着无尽的邪恶与…幸灾乐祸。

　　“不，哥，我不后悔。我做过的事就从来不会后悔的。”哥他是气自己扔下他一个人吗？会是说想要回到以前的时光吗？她以前却从来不曾从哥那个角度想过。自己真的太自私了。

　　“哥哥，荆芥，我相信我能做的更好。”凄月在心中暗暗说着，然后笑了。这个笑容，在黑暗里也熠熠生辉，恐怕夜之仙女见了也会自愧不如，那么淡定纯净的笑容，宛如纯白的花朵绽放于黑夜之中，让人惊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