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水如梦》仪歌

58、无用之用

　　走在空旷的一楼大厅里，五楼的喧嚣似乎是个梦境，凄月穿着平底的跑鞋，没人会想到她穿跑鞋参加舞会吧？那是她答应参加的条件。似乎她与母亲之间就只有交易的关系。她每答应母亲一件事便可提一个附加条件。比如母亲让她学化妆，她的要求是允许她不留长发；让她练钢琴，她的要求是不去考十级，她已经拿到六级证书了，但根本不喜欢这种通级考试。

　　这次这件事，虽然她已经无条件答应了，可是母亲还是问她想要什么。

　　“那您别让我进演艺圈吧？”凄月第无数次提出这个条件。

　　“既然你不愿意，妈不会勉强你。”母亲的回答仿佛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请求一样。凄月无所谓了。

　　沿着古典的扶梯慢慢走下，悄无声息的大厅里忽然有脚步声。

　　“凄月，为什么疏远我？”枫站在离她几米远的正前方。

　　“林竹枫，你……”停了下，凄月眼里的震惊收拢，“你还和以前一样嘛，任性，冲动，做事不计后果。我喜欢的人应该是成熟的让我有安全感的，不是像你这样孩子气。可是，你让我觉得亏欠你很多，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对我那么好了……我不值得……”

　　“…不值得？…你真的不懂吗？…为了你，无论做什么…都是……”枫说着醉意上浮，昏昏沉沉就要跌倒了。凄月不明所以，迟已经上前扶住了他。

　　“睡了？也好。”迟自问自答。

　　“楚凄月，谢谢你跟他说清楚，可是……你想过没有，你真的一点也不喜欢他吗？”

　　凄月坐在车里，想着这句话，一点也不喜欢他吗？喜欢又如何，不喜欢又如何？都不会有任何改变，除了……让自己更难过而已。所以她刚才没有回答。

　　高三下学期提前开学了，学习气氛浓了许多，也少有人再不停往八班跑，递情书或送礼物之类的。可偏出现了个别情况。

　　开学后不久的一天中午，一个男生拦住了正要走的田苜蓿。

　　“小兔，我在Cream定了位子，赏个脸吧？”

　　“对不起，我还有事，请让一让。”大小姐有礼地回绝说。

　　“可是，那里好贵的，不去，就浪费了呀！”

　　“那你找别人去吧，麻烦让一让。”

　　“小兔，就这一次，去吧？”男生还在苦苦哀求，可是，丝毫没准备放她走。

　　“真的很抱歉，我要回家了。”

　　“不许回家！回家有什么好的……”

　　枫见苜蓿眼眶中已经积满了泪水，料她撑不了多久了，迟却还没来，起身插在两人中间。打断男生说：

　　“这位同学，她已经说不想去了。”

　　“你是谁？你和她什么关系？她是和我开玩笑，你懂吗！多管闲事，让开。”

　　枫没让开，却也无话可说。他的确不是她的什么人。

　　“苜蓿，你没事吧？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飞笑意盈盈地走过去，而后凶狠地扫了眼那个男生。他的语气可真够波澜起伏的。

　　“你是……”男生估量了下，看起来是那么回事。

　　“我是她男朋友，有话找我说。林竹枫，辛苦你了。”飞直接回话说。

　　“敢问高姓大名？”

　　“怎么？想找人打我。”飞说着吹了下口哨，把手重新插回裤袋里，“不用麻烦，我让奇哥打我就是了，何必劳您费心。”

　　男生愣了愣，转身走了。路奇的大名他是有听说的，虽然不知真假，倒不如宁可信其有。

　　也许，他是觉得对不起田苜蓿？或者，为了仪吟？凄月闲闲往那边看去，飞俨然鹤立鸡群一般，装酷到让人受不了，枫则是一副自甘落后的样子，低着头，可通身的不凡还是让他显得很特别……也许……只是自己太过关注了？

　　此时，迟也恰好走到门口，刚好听到飞那句话。仪吟当然也听到了，于是吃醋吃到底了。他说是小兔的男朋友，那自己算什么？

　　怎么会自觉不自觉就去看他呢？凄月低头做作业。

　　苜蓿无法向楚迟解释清楚于是只好暂时不说，可觉得飞太过分了。所以她第无数次向仪吟说教，让她放弃。

　　“小兔，你不知道，在我眼里，你，楚凄月，你们都好优秀，可我什么也不是。连丑小鸭都不是，丑小鸭最后还能变成白天鹅呢……飞说他喜欢我，我就想要相信，无论怎样，我不想去多想……飞他太出众了，我配不上他不是吗？你就让我多沉沦一会吧，就像一个最华美的梦，让我尽量做得长一些……”仪吟一口气说出自己的想法。

　　“但长痛不如短痛，你早听我的话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对不起喔！”仪吟吐吐舌头，抱歉的一笑。苜蓿也无可奈何。

　　直到几天后发生另一件事。

　　“咚咚咚”几声很大声的敲门声带着喘气的声音从后门传来，班上并不缺人，而且……谁会去敲后门，凄月暗一思量，起身打开后门。飞正站在后门口很重的喘气，看到是她忽然伸手把她抱进怀里。凄月没有动，她感到一种水一样的悲伤从男生身上流出来……她竟然也忍不住伤心起来……

　　只是现在还在上课，老师还站在讲台上。

　　枫也站了起来，看到夏娜也站着看着他们俩。回头发现老师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又该有什么表情，只是他想要做点什么，打人或者被打一类的……

　　再回头两人已经消失了。留下开着的后门，阳光从那里闯进来，照得一切都有些恍然的不真实感。仪吟呆呆地坐在座位上，还没有流泪，她忘了这件事。

　　夏娜低头：“楚凄月，你这是什么意思！”她真的觉得自己错了，从一开始就不该相信她！心里有两个字来回出现——妓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