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水如梦》仪歌

54、没说出口的话

　　他走后飞和清茶也出来，各自取了杯子让凄月沏茶。凄月直觉他是懂茶艺的。清茶尝了几口后说：“还欠一样东西。”很轻描淡写，就像，是付款时想起来还有一件东西没买，“还欠一样东西”……

　　凄月怔住，等他说下去。清茶却放下了茶杯：“我先回去了，再见。”凄月痴了一样看他离开，飞在后面关上了门。

　　“你今天不走了吗？”凄月躺倒在沙发上，随意问了句。

　　“恩，反正回去也是一个人。”

　　“还没搬回家吗？”

　　“还没，而且，如果阿姨问我你怎么没去玩，我开不了口告诉她我被你甩了。”飞笑嘻嘻说着。

　　“是你提出分手的，不是我。”

　　“都一样。”飞笑着坐到她旁边，总得放你走的不是吗？“你想好了吗？当真这么做？”

　　“已经做了还要怀疑吗？”他今天一直很关心林竹枫的样子是什么意思？变性了？

　　“可是即使不喜欢他也没必要急着让他对你死心啊——”他用眼角瞥了她一眼。凄月知道他想套自己的话，不再开口。

　　“你不要后悔才好。”飞叹了口气。

　　“你不是很讨厌他的吗？干吗帮他？”凄月直接问他说。

　　“嗯，以前是。在街上看到他和家人一起，笑得那么开心的样子。总觉得他是个太过一帆风顺的人，没经历过什么愁，什么苦也没受过，是个只会受人服侍的大少爷。我讨厌别人家庭和睦。”飞说着就笑了，有些游离的笑容，谁知道他会偏偏栽在你这里，“我们还在交往的时候，他来找过我。”飞停下了，似乎在等对方开口问他。

　　“对了，我刚才发现只有一个房间，怎么办呢。要不我们和好吧，老婆大人，怎么样？ ”见凄月没理自己，继续说下去，“你放心，我绝对不会那个什么的，真的，那张床够两个人睡。”

　　看他马上还要提出在中间放一碗水，凄月开口了：“你把仪吟放在哪里了？”飞笑了。

　　“怎么净提她。你不是关心她吧？”

　　“只是觉得你该收敛点。仪吟太脆弱了，你别害了她才好。”

　　“我知道。”他淡淡回了句。

　　那天晚上不知为何，难以入睡。飞一遍遍想枫在暑假里来找自己那件事。那天他本来正在应酬一个技校的女生，就在街对面看到了枫。

　　“我在找你。”男生说的第一句话像是对追求的对象说的一样。飞几乎忍不住笑起来。

　　“请我喝一杯？”

　　“请你好好对凄月，她其实很可爱。”枫再次开口果然就是那个女生了。

　　可爱？飞从没想过有人会这么说她。

　　“那关你什么事？我对她怎么样是我的事。”至少现在，是他的权利，那是他的女人。别人用不着品头论足。

　　“凄月她……很喜欢你，所以，请你不要辜负她。”

　　就是这句话，从枫口中说出来的时候，飞几乎暴笑出来：原来她在自己面前维护着这个男生，而在林竹枫面前，竟然，居然是遵守着约定，给他的是一种“凄月她很喜欢你”的印象……飞突然觉得一切都错了，用手撑着头，使劲想笑出来，像平时那样就好……他早该知道的，那个女人她很守约！

　　“那又怎么样？你对我说我的女朋友很可爱是什么意思？”

　　“因为凄月她，很少会说出来，所以，我想告诉你。”林竹枫停了一下，“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就是苜蓿介绍你给我们认识的那天。后来，就是第二次我和她接触的时候，我带她去看我们练球。回来的时候路上有一个十字路口。

　　“她当时似乎不太高兴，也不理我，就右转要走。”

　　凄月当然不高兴，莫名其妙会关心一个不认识的人，还画错了画，心绪不宁。

　　“凄月？”他叫她。

　　她看他，不说话。

　　“不是那边。”他礼貌地笑着指出。

　　“我告诉她不该右转，你知道吗？她转过身就要从我面前走过去向左走，也就是左转。”枫接着说，他并不是很会讲故事，可是，那个男生很会听。

　　枫在她走到自己面前时忍不住笑出声来，拉住她的手，朝对面走过去。

　　“她当时毫不犹豫的样子，可爱极了。其实，我们去的时候，根本就没转过弯，一直都是直走。当时，我们应该过马路的。”

　　拉着她过了马路，枫还笑着，侧过脸对她说：“应该是这边。”

　　凄月愣愣的，“是吗？”最后问了句。

　　枫放开她的手，看她惊讶又吃惊的表情，笑容持续下去。

　　“你就想说这些？告诉我你和我女朋友之间发生的事？我看，你是搞错了吧！我会对凄月很好，可是，是因为我爱她，与你无关。”

　　“不要紧，你对她好就行。不要，和别的女生纠缠不清了。”枫起身离开，桌上的酒一滴未沾，却还是去买了单。

　　飞一口气喝完杯中的酒。林竹枫刚才是说，他认识凄月的时候，他们也是刚认识，他错了吗？那个用来和“女朋友”们分手的那一周，就错失了……那个男生，他从这么小的一件事上，就看出了她的可爱吗？为什么他却那么迟钝。究竟他以前那些狗屁的“感情经历”给了他什么，错过真正重要的人以及……太过惯性的思维吗？他总是迟了那么一点点……

　　所以后来才会那么恨自己开始时的不专心吧，有可能的事，从他开始接近她的时候起，就永远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