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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命里终虚无(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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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在寨子里的日子漫如王八四脚爬,慢悠悠的等着日头一次次生起再落下。反反复复,我在寨子里渡过了第十个夜晚。
我每天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我得仔细的想想今天我该做什么。游手好闲,说得是我这一类人物罢。
今日不一样,他说要带我去山野间捕捉小兔子给我养着玩。他说,像我这点大的女孩子甚是可怜,身边没有一个亲人疼爱,孤身一人随少主颠沛世间,居无定所。他还说,他会许给我我遗失的东西。
我却认为自己过得很好,与旁人不一致。四处躲避的日子又惊又险的,每日会遇见不一样的人和物,最为刺激。
龙且让我蹲在草地里面不准玩出来,倘若我皮微微一动那兔子立即察觉我的动静就会跑远了。那小兔子就没了。
春末夏初,蚊虫向来颇多,更何况我还是待在草丛里不能动弹。那一群群乌压压的虫群追着我叮咬,赶都赶不走,我并不是那样特质招蚊虫的体质,但仍然还是被叮得浑身上下皆是红肿的大包。
龙且没有少主悉心那是必定的,现实可以从这里看得出来。那家伙空有绝世样貌,脑袋空空,连个避爬虫的药粉忘记了。
龙且回来的时候确实手里拎了只浮空扑腾脏兮兮的小白兔,目光茫然的望我,道:“呀,仪暮,才一会不见你怎的毁容了?”
我一把抱过他手里的小兔子,不想理他,气鼓鼓地跑回寨子里。
晚上他给我拿来了消肿的药膏要给我擦,我看他态度极为诚恳的样子就舍不得闹脾气叫他替我擦药膏。
我从小厨房拿来他们做菜还有剩余的菜叶子喂给小兔子吃,没想到那小兔子果然是乡野土包子一辈子都不曾吃过菜叶子,一个劲的往嘴巴送。它吃饱了,肚皮一翻睡过去了。
龙且手指上沾了少许雪白雪白透着荧光的药膏抹在我的脸上,冰冰凉凉的,疼痒是感觉顿时削减不少,我舒服的叹了一口气。
“这次是我的不是,可我也没想到你怎么听话,会待在原地原地不动的等着我回来,这是在我意料之外的。”
他似笑非笑,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使我感受不出他究竟是夸我听话懂事呢还是固执愚蠢。我翻了个白眼,对他嗤之以鼻:“哼!”
“上了药膏以后呢那就不许去挠了,如是挠破出血那么你这辈子就这样过了。知不知?”
哼,那还不是你害的?
我把头撇到一旁不想去看他,自己生闷气去了。药效过了,脸颊上传来阵阵难以忍受的瘙痒,我下意识的拿手去抓。
“跟你说了休要去挠,你怎的这么不听话?”
“可是痒啊……”
“那也不行,我要罚你。”
“什么?”
他来得莫名其妙,我也跟着一头的雾水。我哪晓得他今天是否吃错了药还是根本没吃药,整个人变得神经兮兮的。
我回过头愣愣地看着他,他头顶上方的那一片火红委实亮堂过了,竟然将烛火比了下去。迷离之间,压下一个虚虚实实的人影。
近在咫尺,唇前更是柔软一片。
我懵了,他这是在做什么?
我推开他,脸颊浮出淡淡的愠色,没错是愠色不是轻飘飘粉红粉红的晕色。突如其来的亲密令我深感不适,太别扭了。
“你这是在做什么?”我质问他。
他说得很是轻描淡写,像是刚才做得那一切不是他亲自所做。他对我一笑,看起来很是痞气,他拉长了声调:“对喜欢的人的证明啊。”
“那么讨厌一个人又该怎样?”我问他,“是不是,该怎样?”
我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勾住他的脖子自己贴上去咬他的嘴巴。
完事,他很享受并且耳根子还烫得几乎煮熟鸡蛋。
“是不是,是不是?”
他晕乎乎的不分东南西北,连连点头应声:“是……”
是个屁,当我满怀欣喜的去表达我对少主疯狂的热爱的时候,少主看望我的眼神特别奇怪,还问我龙且有没有对我做其他不可描述的事情。后来少主像防贼一样把我看守好,龙且下山少主独独让我闭门不见。总而言之,大祸酿成。
其中道理,少主对我只字不提。
这天,我趁寨子里的兄弟还在睡梦里面跑出寨子下山回到桑海城际一来表达我的少主波涛汹涌的爱意。
我破门而入,这个举动将还在睡觉的少主吓得从榻上跌下来。
他捂着大腿疼得龇牙咧嘴,“你、你怎么回来了?”
“我来找少主。”
此时不待更待何时?我冲上去把少主扑倒在地上,动作比盗跖的轻功还略胜一筹。我一气呵成,学着龙且对我的再对少主做一遍。
“你、你这是在做什么?”
少主呆滞过后的狂风般的恐惧,我嘟着嘴巴说道:“龙且说这是你们大人表达出喜欢对方的动作,我喜欢少主。”
“什么?小龙他……不不不,仪暮你等等……等等,你先起来……”
啪—
门开了,石兰手里的叠的整整齐齐的衣物掉地上了。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以石兰的视角来观看,我在上少主在下。少主脸上的颜色是一言难尽,而我像极了外面的强抢民女的地痞流氓。
“石、石兰。帮帮忙……求你了。”少主祈求她。
少主的样子,像是把石兰当做了强抢民女路见不平一声吼的江湖侠客,诚然的眼底写了两个字‘救我’。
事后,少主向石兰道了谢。随后等石兰走后,他到门口探了好一会的门风,这才松下警惕横上门栓。
“仪暮,你必定是误会了。”
少主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跟我这么说道:“你也大了,是有些事情好好告诉你。”
我迷茫地瞅着他,“少主不喜欢我吗?”
“喜欢,怎么不喜欢?”
“那就不成了。”
少主扶过我的肩头,对上我的视线。
“不是,仪暮你要好好听我说。我对你的喜欢,不是小龙对你的喜欢,是对亲人的喜欢。而你方才的所作所为,唯有夫妻之间方可履行的。就像,父亲对母亲那般。懂不懂?”
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不是一样?”
“不一样。”
少主的手摸上了他的太阳穴,万般为难:“我不晓得小龙他是什么时候对你起得心思,不是不行。可你还太小,好多东西还不懂。有人教你是好,他的行为举止未免越矩了吧?”
哦!
我听出来了,少主大概是责怪龙且吧。
“以后,你还是不要去寨子里了,回来跟着我。愿不愿意?”
我颔首,那是我巴不得意的事情:“愿意。”
回应之后,我想起龙且给我捉的小兔子一阵心疼:“少主,龙且昨天给我捉了一只小白兔……它,它在寨子里。”
“我替你去拿。这些日子,你不能再去见龙且了。”
他对我不重要,我想也不想答应少主:“好。”
少主是神算子,我在墨家据点没到第二天龙且他下山来找我了。想起少主对我的反复叮嘱,我决定闭门不见、闭门不应。
几句谈话里面是些嘘寒问暖不值一提的闲话家常,搁着这薄薄的一面门,我的心心如刀绞、不成滋味。
为何?
“我过几天要走了,归期,我会尽早归来。”
他又道,让我不要胡闹要听少主的话。
说完,他就走了。
我沿着门框倚着身体不受控制的一直往下跌,摸了摸眼角。
是湿的。
我再见龙且,则是在少主揭竿而起的五年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