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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终极之战4 ...

  •   柳景宏撤回的手掌僵硬的垂在身侧,蓦地攥成拳头,关节咯嘣作响,以眼观鼻敛着目光,面上神色越加晦暗莫名。
      “你道我真的不敢杀你?哼,年青人胆子太大不见得就是好事!”撩眼角睨了展昭一眼,语气阴恻冰冷。
      展昭面上隐隐有些发白,刚才那掌力太劲,压的自己眼角鼻腔涩涩的,勉力压下喉头那抹腥甜,抬头冲柳景宏抱拳,朗然一笑道:“展昭受教!前辈是聪明人,进退兴伐自有忖度,是展昭僭越了。”
      白玉堂一扯展昭那破破烂烂的衣袖,怒道:“你还有没有点立场?他”画影用力戳指柳景宏方向,“他可是整场阴谋的幕后主使!捣了我陷空岛不说,把你折腾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总不会忘记吧。好,就算你承玉儿恩情,你大度,你不跟他计较,他刚才踢的爷这脚又该怎么算?五爷我可没你那胸襟,向来睚、眦、必、报!”言罢,神情一凛便要冲上去。
      一扯白玉堂臂膀,顺势化去其挣脱之势,旋身挡在身前,急忙道:“他现在已经不是威胁了,你非得看着这帮鬼面杀手疯魔了么?他有罪,包大人自会公判,给他一个机会,让他替孙府上下133条人命伸冤,当年之事,他是唯一的见证者!”
      白玉堂一把挣脱展昭的钳制,吼道:“谁说的,不还有那姓黄的……”转身指向黄金戈方向,然而眼前的景象愣是惊的他再说不出话来。
      昔日狠厉无常的黄金戈这会儿却如烂泥一般瘫躺在地上一具衙役的尸体旁,右眼鼓鼓的瞪着,嘴巴微张,被展昭重伤的左目也裸露出来显得颇为狰狞,周身上下鲜血斑斑,胸口被一剑贯穿,血渍晕湿大半截身体,想来死的并没有多痛快……
      而他旁边的丁兆惠却还一副吊儿郎当的无辜模样,兀自拿着雪白的帕子漫不经心的擦拭着手中宝剑,那件在白玉堂看来他周身上下唯一一件不太骚包的物什……仿佛察觉到周遭审视的目光,蓦地抬头迎向白玉堂,却对对方那副震惊的表情恍若不解,一副迷迷糊糊的神态。半晌方觉应该回应一下,遂懒声道:“看什么,有什么不对么?若是钻天鼠与我丁二公子联手若还除不了这厮,岂不是太丢人?”
      卢方在一旁呼呼喘着粗气,心道你只是除了他那么简单?若单为此,瞅准机会一剑下去岂不是一了百了干脆利落,有这么慢慢杀着玩的么?你扪心自问,难道不是自己那点护短的心性从中作祟,可真有你的!亏得卢方我这么大岁数了还得陪你疯,这丁家小二是真……不是个东西……
      丁兆惠转着脖子瞅了瞅卢方,额间那颗红玉石随之晃了晃,一挑眉头,笑的颇有几分奸诈,那意思,我就是故意的怎么着吧!谁让他不开眼,敢拿我丁府的女婿做文章!
      白玉堂一见这形势,不甘也没办法了。此时干戈暂休,柳景宏一派虽伤亡惨重,但所余之人却半点惧色也无,如若拼杀到底,还不知会有多少人枉死在这。
      柳景宏嘴角微不可见的提了提,笑声道:“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会有种心胸,当真难得!想来文野若不是生活在柳庄,如今也应该是这般模样……可是,我还是要提醒你,文野做事向来缜密,若只炸这开封,也不需他在此周旋数日了。”眉宇间一片道不明的神情,亦不知是对自己一手栽培的孩子感到骄傲还是心酸了……
      徐庆一晃大锤,大声嚷嚷道:“我知道你个老匹夫是什么意思!不就是皇城下面也埋了些炸药么!我二哥是来不及搬而已,可挖个洞让别人去应付总可以吧。皇宫的人早知晓了,只不过他们要是信得过我们兄弟呢就活一条命,嘿,你们呀充其量也就炸毁些建筑,他们要是不信我们兄弟呢,赔上些性命也就当教训了。”说着这些话,徐三爷心里还愤愤不平呢,这皇帝老儿总摆出一副瞧不上哥几个的臭脸,炸死他几个婆娘也当是给他长记性了。只是,他们虽恶五鼠,五鼠所言,应该没人不信吧?毕竟那是自己的命,都金贵着呢!
      包拯等闻言都是大惊,这还真是惊险!早些后悔不该让皇上来旁审而卷进这场厮杀,现在看来却是因祸得福啊。哎,这韩彰也真是的,不保皇上保开封,若叫那位听着了,又免不得生出些事端。
      柳景宏闻言却是摇了摇头,不置可否。朗声对包大人道:“包大人,事隔这许多年,咱们又见面了!只是我柳景宏一人在此应对问答即可,我手下这帮兄弟要么血战到死,要么放他们走,你选一条吧!”
      言罢,周遭所余鬼面皆匍匐跪倒在地,动作干脆整齐划一,虽未出一声,可力战下去九死不悔的意图却震撼着周围所有的人。
      柳景宏纵然是铁打的心肠这会儿也终不能无动于衷了,这群人那都是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自己虽对他们苛酷严厉,却终究是有感情的。他们当中有些人是西夏皇子移交给自己的,不过以自己多疑的心性,怎会容他们活到现在?三年不到便血洗的差不多了。眼下的谲云宫,他们都跟文野文戚差不多大小,个个身手矫捷狠厉毒辣,可他们心思不恶,除了对己效忠以外,自己从不教他们权谋算计,只因为担忧内部变乱……呵,要不细想,恐怕都忘得差不多了,这些孩子自己是怎么挑出来的?不是捡的无家可归者,就是……派人偷来的……
      柳景宏啊柳景宏,原来你真的为了“别人”走的太远了而自己却还不自知,若不是玉儿死的时候揪扯的自己痛不欲生,怎会想到他们也有父母?可自己到底不是个善人,早知道五鼠不除御猫不死必出大乱,可自己既然把他们养成这副模样,那么纵然是玉石俱焚也得有始有终,便豁出去了随自己一起下地狱吧。
      可眼前这年轻人却能拼着性命“规劝”自己,当真是自不量力,我若不降,纵然你御猫锦鼠联手又奈我何?可就在自己出手的那一刻,他竟然真的就那么眼睁睁的望着自己,眸中无怨无尤却又凝着那么浓重的固执,那种坚信一件事情,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固执,和玉儿好像,和原来的自己好像……
      直到现在,自己也不确定就这么蓦然的收手是不是值得,等自己真的沦为阶下囚会不会心有不甘,毕竟是二十来年的苦心呐,就这么没了?可自己却是明了,如果自己身后这群人能够多活几个倒也不算是件多坏的事……罢了,在这场复仇的路上,自己走的实在辛苦,也坦然,正如她丁夫人所言,自己生过异心,妄图在复仇之外博取更大的利益、更大的权利,可自己从未忘却过自己的本意。如今,替他孙家把话说清楚也好,算是还了他孙节恩情。只是,惟愿来世再不与他相遇,只带妻女耕种纺织,漫游山水,做他一世凡夫俗子也是好的……
      包大人沉吟片刻,沉声道:“这般人杀人无数,戾气太重,如无人管教约束,怕也是家国一患。”
      柳景宏闻言,眼睛微眯,心道,好个包拯,枉费我下这恁大决心,你却如此的不好说话,真当我柳景宏是求你了。
      正要发作,却闻展昭正色道:“大人意思是,这般兄弟该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魂了!”
      柳景宏闻言一顿,转而大笑,禁不住感叹还真是后生可畏。自己这些年虽没小觑了他展昭,可也道南侠的盛名是沾了官家的便宜,不成想他却如此的机敏善辩,游移于江湖庙堂之间灵动有余。他能看出这般人的麻木空洞,却愿意唤他们一声“兄弟”,便是对自己的承诺了。
      呵,不是自己不愿信他,只是这官家的承诺太过廉价,待到回头反悔之时,自己却是一点筹码也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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