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倾城》颜流殇

2、惊变

　　“陆漫雨！”

　　“你是为陆漫雨的死来的？”

　　“是！”

　　“你怎么知道是我？”

　　“那夜，报告死亡的是更夫，我这几天仔细观察了一下，你每天二更天经过陆漫雨家，你却是三更天去报的案，所以你肯定看见过什么？”

　　“我是看到了！”

　　“那你想不想说些什么呢？”

　　“你看了他们的伤口了吗？”

　　“看了，他们的伤口事后都被连砍数刀，真正的死因都被掩盖了？”

　　“那天，我到时，看见他们都是死于一刀，江湖中能一刀杀死这么多人的人已经不多了，而唯一乐于干此事的人我想你应该知道！”

　　“是的，我知道，我不仅知道，而且认识，不仅认识而且打过交道！”

　　“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这个血衣堂的人怎么办？”

　　“不怎么办？”

　　“这是什么意思？”

　　“我从不杀女人！让她走吧！”

　　“她是女的？”

　　血红的面纱被揭开，那是一张精致的脸，看起来娇小玲珑弱不胜衣，很难有人相信这就是血衣堂的杀手。

　　“我可以走了吗？我还要打更，有些人听不到我的更声是睡不着觉的，就像有些女人习惯了丈夫的鼾声，有一天没有了这如雷的鼾声，她是绝对不会习惯的！”

　　“你可以走了！”

　　打更声渐行渐远。

　　霍青突然凑近看着一张精致的脸，就像一个色鬼一样打量任何一个美丽的女人，眼睛里闪烁出年轻男人的情欲，像是在欣赏一张绝美的艺术精品。

　　“啪”一个手掌打在霍青的脸上，霍青脸上浮现出五根红指印，不用看就觉得火辣辣地疼。

　　“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啊？”

　　“我在看......我在看.....”

　　“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你的眼睛有没有眼屎？”

　　“那结论呢？”

　　“好像没有！至少现在很干净！”

　　霍青突然转身，大踏步地向后走去。

　　“你去干什么？”

　　“补觉，我还没睡够呢？”

　　“连个招呼不打就走？”女孩突然撅起嘴说道。

　　夜更凄迷，月却圆了。

　　“会飞的白虎”

　　霍青也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这是陆漫雨临死前寄给霍青的信上说的，信是在陆漫雨死后三天收到的。

　　霍青坚信这和陆漫雨的死肯定有联系，但是这中间的前因后果还没有搞清楚，他故意在江南各县散布关于飞虎的消息，血衣堂等一系列人都出动了，这代表他的猜想没有错。

　　梦中有酒，酒中有泪。

　　梦是好梦，酒是醇酒，只是让人流泪。

　　梦碎了，泪尽了，可酒还在手里。

　　霍青玩转着酒杯，他已经喝了十杯。

　　大厅上兴高采烈，喝酒猜拳，一个个都着劲装，一个个虎背熊腰，到处都是明晃晃的剑与刀，看他们的言谈举止绝不是泛泛之辈。

　　今天有什么事？怎么这么多人聚集在这大厅里！

　　今天是五湖十三省的总瓢把子解连环卸任之日，他将要在今天选出新任的总瓢把子。

　　五湖十三省，多少英雄好汉，能做五湖十三省的总瓢把子必有非凡之能。

　　确实如此，解连环有个外号叫刀王，他自创的空旋斩刀法当年连破九湖十四寨，名扬天下，至今无人敢接。

　　霍青来这里当然是为了刀王，根据更夫的话，能一刀灭门陆漫雨一家十三口人并不多，而真正能做到只有刀王解连环。

　　按理说，解连环作为五湖十三省的总瓢把子应该正气凛然，可解连环这个人亦正亦邪，他曾就因为自己小妾的一句话，屠杀了整整一个镇，也因为自己兄弟的背叛，居然把自己当年结义的另外三兄弟全部杀了，可是他又在江南洪灾之际开仓放粮，救济了千万江南百姓，也曾为江南人出去了危害多年的恶霸九湖十三寨，提起来人人称颂。他性情不定，上一秒可能还在和你微笑，下一秒也许就杀了你，没有人能摸准他的脾气。

　　正是因为他亦正亦邪，所以霍青第一个就查到他的身上。

　　“诸位静一静，今天是我们解总把子卸任之日，感谢诸位武林同道能赏光，我代表我们五湖十三省的兄弟感谢诸位！”说话的是飞鱼帮副帮主楚天，他常年帮助解连环管理帮中事务，为人公正和气，处事待人有礼有节颇得诸位兄弟的敬重。

　　“楚帮主说的哪里话，飞鱼帮平时关照我们这么多，这样的大日子岂能不来？”

　　“楚帮主客气了，就是冲解总把子这名头我们也不能不来，诸位兄弟你们说是不是啊？”

　　“是啊，是啊，楚帮主客气了......”

　　“好，那下面就请我们总瓢把子出来！”

　　就在这时一声惨叫，从后厅传来。

　　惨叫过后，片刻的寂静，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等大家回过神来，楚天已经不见了，飞奔去了后堂。

　　“楚帮主好快的身法，刚才我什么都没看见，他就已经不见了！”

　　“今天大喜的日子，又有解总把子和楚帮主在能有什么人赶来捣乱？”

　　“如果来捣乱，那不是送死吗？哈哈，大家继续喝酒！”

　　可是酒席中已有一人不见了。

　　那就是霍青。

　　霍青现在站在楚天旁边。

　　死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刀王解连环。

　　他被人从背后一刀刺穿，血已经把前襟染红。

　　死的地方正是解连环的书房。

　　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本事一刀杀死刀王？

　　而且是这么快的手法！

　　楚天的脸色已经十分阴沉，这阴沉中富含着巨大的悲伤，霍青已经看到他的眼泪在眼眶打转，这位铁血汉子实在不能接受昨天还活生生的好兄弟现在却惨死在别人的刀下！男儿有泪不轻弹，可见楚天的悲伤与愤怒到达何种程度。

　　“我要是你，就不会这么呆呆地站着！”霍青说。

　　“是你，我没想到你今天也会来！”

　　“朋友的卸任大典总要捧个场的，他这么好强，卸任后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任何一个从喧嚣中掉进寂寞的人，他的日子都不会好过，他当初接任时我肯定不会来！”

　　是啊，真正的朋友不就是这样吗？他永远不是锦上添花的那位，却永远会雪中送炭。

　　“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楚天问。

　　“前门后院都是你的人在把守，就要开始大典，所有的武林人士都在大厅之中，如果这时有人出去的话不就明摆告诉别人自己是凶手，没有人会那么傻！所以......”

　　“所以，凶手还混在宾客之中，并未离开！”

　　“来人啊，封闭所有大门，告诉所有来参加的宾客，解总把子被贼子所杀，而凶手就在宾客之中，所有人在未查清楚事情之前，不得离开这里半步！”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楚天说。

　　“可以！”

　　“我知道你和他是非常好的朋友！”

　　“是，而且可以说是生死之交！”

　　“那为什么你一点都不悲伤？”

　　“淹死的总是会水的，不会水的人离水总是远远地，作为一个刀客，我想他随时知道自己可能会被刀杀死，我本来很想悲伤，但转过头来一想，作为一个刀客最好的归宿是什么？那就是死在刀下，那叫做死而无憾，想到这里我就全然不悲伤了！”霍青说。

　　“说得有理！”

　　一个家丁突然凑近楚天的耳朵想说一些话。

　　楚天一个摆手，“霍青是我的朋友，没有什么不可以在他的面前说的！“

　　“是，帮主，我核对了宾客名单询问了各位豪杰，他们当中没有离席的，但是有一人未到！”

　　“谁？”楚天厉声问。

　　因为未到的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凶手，因为只有他有作案时间，杀害了解连环后又可以装作迟到大摇大摆地进来，观察动静而且不引起任何怀疑。

　　“小的不敢说！”

　　“快说！”楚天已经有些愤怒了。

　　“少爷秦风！”

　　秦风是谁？

　　他是少爷？

　　不是，少爷只是他的外号，他出身贫寒怎么能是少爷？但他却异常刻苦，苦练剑法，是年轻一辈中少有的武学奇才，十三岁就凭长空十字剑法名扬江湖，而且为人乐善好施，劫富济贫，为江湖中除去很多大害。而且为人谦让恭谨，江湖人为表示对他的尊敬，尊称一声爷，又因为他太年轻了，所以被人叫做少爷！

　　关键的是，秦风就是即将接任总瓢把子的人，他怎么肯能没来，这太奇怪了！

　　“其实，秦风早来了，而且就在这里！”霍青突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