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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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能领会不到那种感觉，那一刻你真的以为自己就可以坐上那个位子，从地狱到天堂的差距是巨大的，所以那种喜悦也是巨大的。”
慢慢收回自己放空的视线，夏乂回头碰上青夜专注的视线，突然就没了继续说下去的欲望。
“接下来的事情以后再和你说。”
夏乂的结束有些出乎意料，青夜还仍然沉浸与他的故事中，使得他的表情有些呆愣，夏乂看着这样的青夜，心中的抑郁之气也没了，反而有些好笑，遂上前拍拍青夜的脸，低声道：“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会让我很想吃掉你。”
夏乂的一句话将青夜打回现实，青夜倒没有生气，反倒正经问他：“安昭仪和皇帝做了交易对吗？这个交易皇帝没有履行对吗？”
夏乂嘴角的笑有一瞬间的冻结，青夜也没漏看那一瞬间夏乂眼中闪现出的暴戾，果然他猜对了么？
“早些睡吧。”夏乂躲避了他的这个问题，将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捡起披在身上，便默不作声地开了门走了出去，那一瞬间青夜望着他的背影，心中隐约升起一丝类似于怜惜的情绪。
“你能讲下去吗？”
在夏乂的背影即将消失的一瞬间，青夜开口叫住了他。夏乂诧异的回头，有些不明白青夜的举动为何，却故意调笑道：“你是在邀请我今晚留在你这里吗？”
青夜被他的问题噎到，略略皱眉后道：“我只是想更加了解你的过去。”
青夜看似无意说出的一句话却像一阵擂鼓敲动了夏乂的心，这大概是世界上最为好听的情话之一。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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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秋刚过，新后被传出有喜，皇宫上下无不喜气洋洋，连带着皇帝对夏乂娘两的态度都好了不少。
夏乂弄不懂为什自己的母妃心情愈加不好,望着他的眼神也越来越幽深。
夏乂能感觉到他身边人对他的态度在逐渐转变，本来皇帝来看过他后，他和安氏的生活有所改善，但现在又渐渐恢复到原来那样。夏乂知道新后肚子里的一旦是皇子，那么之前他所有的期望都将化为泡影，但是幼小如她，除了在黑夜里独自拭泪，也没有其他办法。
夏乂就是在那样的状态下遇到莫少白的。十二岁的孩子因为天生白头在皇宫里被视为异类，孤单而又倔强地成长。
“你在干什么？”
生硬的男声带着少年的青涩，伴着一阵泥土的清香随风飘来，夏乂循声回头，只见少年一头银发在夜幕里格外醒目，他先是被这样的场景吓住，过了好一会才用手背抹抹脸颊的泪水，从地上慢腾腾地站起来，也不说话，只沉默地盯着自己的脚尖。
莫少白的脸上鲜有表情，视线转了一圈后落到夏乂身上，顿了一会后道：“你是皇帝二子，夏乂？”
夏乂抽抽搭搭了好一会才向他点点头。莫少白有些厌烦地望了眼他哭脏的小脸，随即道：“你在这里被人看见了不好，赶快回去。”
“你能陪我吗？”夏乂有些怕眼前的这个怪哥哥，所以说出的话中略带怯意。莫少白淡漠地看了看他，也许是此刻的情景似曾相识，便下意识地点了头。
夜幕里的寂静在这一刻被放大，两个人坐在透着凉意的青石阶上，背后有从远处传来的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和吵闹声。
“快走。”莫少白迅速拉起夏乂的手，躲过越来越靠近的人群，一路跑到安氏的寝宫，安氏不明就里地让莫少白和夏乂进来，还未来得及询问，门外便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安昭仪在吗？”李氏的声音慢慢悠悠地响起，却让安氏莫名的觉得害怕，李氏从未来看过她，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更何况李氏向来对她厌恶至极，如今不请自来，自然不会是因为什么好事。
“乂儿，快些躲起来，还有你的朋友！”
也许是屋子里的气氛太过紧张，夏乂只觉得后背一阵阵发凉，将自己的目光投注在自己的母亲身上，却看见安氏的面容有些扭曲，心中正骇然时，被抓住的手突然传来一阵疼痛，夏乂抬头，莫少白握着他的手紧了紧，尚未长开的脸上满是与年龄不符的冷静。
“什么都不要说，不要问，如果你想活命的话！”刻意压低的声音中透着几股狠意，莫少白拉着夏乂躲在了寝殿的衣柜里，透过柜子把手恰好能看见屋子内的情景。
大门被打开，穿着华丽的李氏和一干仆从鱼贯而入，李氏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安氏，似乎很是满意与她的谦卑。
很自然的在主位上坐下，李氏也不说话，只是漫不经心的将屋子里的陈设扫了个遍，半晌后才啧啧了几声：“难为妹妹为皇上生了个皇子却受着这样的待遇。”
安氏不答话，只是将头垂地更低。
“二皇子倒是个不可多得的有才之人，‘帝王之相’，呵，本宫倒想见识见识这个所谓的‘帝王之相’是什么样的，妹妹何不把二皇子请出来？”
李氏的声音极慢，但是却透着不可反驳的威仪。安氏怎能听不出她的意思，只好将头埋了下去，道：“乂儿他今晚不在这里，娘娘若有时间，奴婢可以去找人将他唤过来。”
“不用。”李氏说着，慢慢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郭儒新给的孤本被夏乂放在桌子上，李氏只一侧脸便看见了，当下心里怒火中烧，联想起自己儿子岌岌可危的地位，本来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理智在这一刻溃散。
“啪！”，极响的把掌声在安静地寝殿里想起，安氏被打倒在地，左侧脸颊上是被陶瓷护甲刮到的三条见血的伤痕，李氏抬起她的下巴，眼里透着凶残的笑，道：“倒是有点姿色，难怪当初能迷倒皇上。”
“那个女人！”安氏被打，夏乂几乎按捺不住要窜起来，幸得莫少白及时将他拉住，这才不至于被旁人发现。
“忍住。”低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夏乂捏紧拳头，好半天才将窜起来的怒火压下。
“本宫的皇儿，注定是太子！谁也争不了。”
李氏手臂高高举起，两旁的奴才们蓄势待发，只待她一下令，便一起上前将安氏擒住，安氏被三四个婢子太监抓得死紧，挣脱了几下便放弃了，只拿一双睁得老大的眼望着李氏，用目光询问她所作所为到底是为了什么。
“本宫想你死，你就得死。”
滚烫的热水浇下，安氏的惨叫随即响起，看得见的肌肤只一瞬间便气泡变红，莫少白死死捂住夏乂的嘴，生怕夏乂太过激动叫出声来。外面的李氏在下了第一个惩罚的命令后，接下来的命令更是成了在场所有人一辈子都挥之不去的噩梦。
夏国史传里曾记录过一种刑罚，罪大恶极之人被抓后，有人将罪人先浇以沸水，再用磨过的铁铸梳子大力在罪人身体上上下梳弄，直至罪人失血过多而死，这种刑罚的名称叫做“梳刑”。
莫少白望着柜子外的情景，几乎目眦尽裂，尽管手臂被夏乂抓得剧痛，也丝毫没有松开紧紧捂住夏乂嘴的右手的意思。
夏乂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眼前这一幕，被浇过一遍沸水的安氏浑身看不出有一丝完好的皮肤，按住安氏的两个太监力气很大，安氏的挣扎在此时显得越发无力。李氏在不远处站着，在她点头后两个太监拿着铁梳走了过来，被磨尖的篦子在灯光下闪着骇人的光芒，这样锋利如刀刃的梳子即便是正常的肌肤也能轻易划上见血的伤痕，更何况是被开水烫伤了的肌肤。
锋利的篦子一道道梳过，一条条浓郁的血水瞬间涌出，安氏的叫喊声凄厉渗人，听得在场的每个人无不惊心，梳子一遍遍梳过，安氏的叫声越发无力，到最后只剩下轻微的呻‘吟，篦子的缝隙间满是血红得肉屑，而那些被划过的地方，也能轻易见到白森森的骨头。
夏乂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母亲被人一点点刮去血肉，只觉得眼睛一阵阵充血，他使足了力气想要挣脱莫少白的桎梏，却被他抓得越发紧。莫少白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孩子，幽黑的眸子里满是泪水与恨意，抓住自己手臂的手掌渐渐收紧，使得他的右手手臂上很快出现十道血痕，他忍着痛将夏乂扝在怀里，突然感觉到手心一片湿润，这才发现巨大的隐忍之下夏乂已经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黏腻的血水顺着莫少白的手腕逶迤而下，莫少白望着外面那个逐渐失去生命气息的女人，嘴唇凑了过去，在不停颤抖的夏乂耳边低声道：“你必须忍住，记住今天你所看到的，记住安昭仪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死。”
莫少白的声音清冷而有力度，夏乂没有回应他，只是将自己的目光死死盯着外面发生的一切。他要记清楚这个女人是怎样害死自己的母亲，每一个细节都不会放过，他发誓他会让这个女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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