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四章 ...
-
那是一个很大很大的地方，有着许多的游乐设施。机械转动所发出的声音在空旷的环境里显得格外清晰。
穿着同一式样服装的人们安静地站在一边，毕恭毕敬地垂着头，没有走开，也没有加入的意愿。敞大的游乐园里只有一个小孩，独自玩耍着。
粗短、肥硕的小手堪堪握住铲子的手柄，吃力地刨着沙子。一边的水桶里装着混杂细沙的水，小孩将盛着水的水桶提起，倒进沙子里。这里拍拍，那里压压，像揉搓面粉团似的捣鼓着，势要将散沙堆成华丽的城堡。
‘三叶，水。’很快的，沙子吸收了水分，水桶里的水越渐干涸。小孩抱着倒不出水的空桶，求助着一旁尽职守候的人。
‘好好，您稍等一下，XX少爷。’一只手接过对于小孩而言比较吃力的空桶，笑着应下。
小孩抬起头甜甜笑着，张着嘴，想要说些什么，却不想，接下空桶的手主人却已不在眼前。空荡荡的四周除去机械运作的声音，什么都没有。
没有了柱子般安静守在一边的人，也没有三叶，干净的地上是一滩滩暗红色的渍迹。小孩站起身，跑过去，用手碰了碰。黏黏的触感，夹杂着碎得不成形状的絮状物。小孩又跑去了另一滩染着同样颜色的地方，碰了碰。少许的渍迹沾染上手指，那暗红的色彩几近发黑，凑近鼻子，能够闻到一股腥味。
‘三叶……’无助的喊着，但却没有得到回应。小孩跑向出口，出了游乐园。
沿路是染着污渍的石地，一脚踩下，便湿了鞋底，粘湿的鞋底踩着絮状的物质，一路向前走着。慢慢地走过了石地，踩上了深色的地砖，像是被牵引般，小孩推开了前方的门。
暗色系的房门比想象中的要沉重许多，小孩使了很大力才将其推开一个缺口。扒着门缝，小孩挤了进去。
眼前变得豁然开朗，视线一点点明亮起来。不大不小中庸的房间以白色为主调，白色的吊顶、白色的墙壁，肉眼看到的地方都是白色。小孩踢了鞋子，爬上那张看着很舒服、很好睡的大床，卷着丝被打了个滚。
这时，房门被敲响了。
来人扣了三声，便推门而进，相较于他来说显得格外轻松，几乎没费多大力气就推开了那扇小孩只能推开缺口的房门。
扒着丝被，小孩偷眼瞧着，走近的两人，是他所熟悉的面孔。棱角分明、五官深刻的男人是他的父亲；身段丰腴、高挑，举手投足间优雅的贵妇是他的母亲。
贵妇拿着漂亮的裙装在他身上比了比，然后在他的注视下一点点给他换上，随后两人一人一边牵着他的手带他离开。
从房间走出，一直走到后山，沿途碰上了大哥和他的同胞三哥，小孩来不及跟他们打声招呼，便被大人拉离了原地。
小孩十分努力地向后探着头，想要和三哥说话，但话到嗓子眼，还来不及出口便哽住。
一直以来唯一会陪着他玩耍的三哥在他面前倒了下去，他想挣脱父母亲的桎梏却不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哥将三哥抱起离开，而他自己也被拉着越走越远。
一步一步，越走越偏，那个地方他从来没有去过，不知名的金属构筑的通道一路延伸，两边燃灼着火苗，碗口大的容器里尽数都是灯油，油亮得犹如一汪湖水，但却并不清澈。小孩好奇的看着，然后再一次被拉离。
不知走了多久，视线范围里不再是望不到尽头的通道，眼前出现了一扇门，相较于房门而言更加厚重的门。小孩想着自己绝对推不开时，身旁的男人放开了他的手，走上前。
金属制的墙壁上是他不懂的电子装置，男人抬起手，快速摁下了几个键，随着机械的声响大门应声移开。小孩大张着嘴十分吃惊，想要开口问男人，却不想背后一重，等他反应时，人已被推进了门，身后是轰隆一声。
大门闭合的最后，他听到了贵妇的叮嘱。
‘亚路嘉，要乖乖的哦……’
一点又一点的碎片被拼凑起，尘封已久的记忆慢慢回笼，神志不清间，小孩想起了很多。仿佛旧地重游一样，再一次的身临其境。
巨大的冲击让他失控，纳尼跑出体外，接管下小孩的身体。隐蔽的金属抽吸装置被其破坏，氧气得以保存下，架构的结界拦阻下甜腻的雾气。念压膨胀，冲击着四周，将通道内的机关尽数破坏殆尽。
“啧，失算了！”监视器呈现乱码，备用的也连带着一并被破坏，理伯捏爆了手中的零食包装袋，气得咬牙切齿。但因为有明文规定，作为考官的他无法亲临现场去为难考生，虽然能派狱犯，但现在设施瘫痪，在不用外力强行撬开墙壁的情况下，他也不能将人派进去。
此刻，一处的监视系统已被损坏，他无法掌控亚路嘉的动态，理伯坏心地决定任由小孩自生自灭。视线转移，开始关注起和小孩关系很好的奇犽一组。
而当事人经过暴走后，已恢复了平静。通道内的机关都被纳尼毁坏殆尽，一番大动，体力已所剩无几，纳尼疲惫的闭上眼，沉睡。
四周一片狼藉，紧闭的通道再无开启的可能。亚路嘉倒在地上深昏迷没有转醒的迹象。
昏暗，没有光照的地方不知时间，一秒、一分、一小时、一天，时间缓缓流逝着。外界天空转黑、亮起，周而复始。陆续已有许多考生抵达了终点。在临时驻扎的室内倚墙休憩。
奇犽一组五人正做着最后的努力，用手边的工具挖凿着墙壁，劈开那条捷径，然后借以滑板，五人一起平安地滑向目的地。
七十二小时即将临近尾声，顺利通过的考生整理着行装静候着最后一秒，每个人脸上不乏都是放松的神情。
小丑搭着金字塔，时不时心不在焉地看着入口。另一边的钉子怪人双手环胸，五指轻点着，稍稍有些不耐。
‘咚……’轮子失去摩擦，不住打滑，失控地撞向了墙壁。五人挤作一团几乎不成形。
随着五人的抵达，入口处的石门应声闭合，七十二小时的时间限制归于零点，第三场测试上半场就此结束。
细细略过五人，却没能见到那张熟悉的面孔，钉子怪人与小丑交换了眼神。
事后，钉子怪人没有急于休息恢复体力，而是找上了猎人协会最高领导。在众人的戒备中撤下了伪装。
尼特罗镇定地挥退了手下，对着恢复真实容貌的揍敌客长子，从容地笑着。
“哟，揍敌客家的小子。”
“您好。”低眉做着乖顺的模样，伊尔迷点了点头，表示问候。
“请允许我再进一次贱井塔。”虽然揍敌客家的人一直我行我素惯了，做事也只凭意愿不顾他人感受。但是，不管怎么说猎人协会都与自家生意有着一定关联，连祖父都和猎人协会的会长尼特罗关系匪浅，买凶杀人打六五折。因此，伊尔迷觉得自己还是知会一声比较好。到底是人家的地盘，所谓的地头蛇，不是光做摆设用的。
“能知道下原因吗？”
“我‘弟媳’在里面。”没有明确亚路嘉的真实性别，伊尔迷错上加错地继续乌龙，混淆视听的大放烟雾弹。
“呵呵，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开放啊……”摸着胡子，尼特罗笑得可乐。
“嗯，桀诺也老了，是该抱曾孙子了。”这么感叹着，尼特罗叫来豆面人调出考生的头像。
“是哪个女孩来着？”虽然历年参加猎人考试的人不在少数，但女子相较男子而言是十分稀少的。一一略过显示屏上的女生头像，尼特罗暗自猜测着。
“她。”凑近屏幕，伊尔迷点了点亚路嘉的头像，不意外的，听到了周围人的惊嘘声。杀手脸皮镇定，指了指小孩，又点了点自家弟弟的白毛，再一次语不惊人死不休地放了重弹。
“我‘弟媳’，我弟弟，很有夫妻相。” 两张近乎相似的脸，凑在一起，分外和谐。
尼特罗笑脸依旧，听完杀手略带自豪的夸赞，挥了挥手。
“你去吧。”
“谢谢。”
告别了尼特罗，伊尔迷未做逗留直接走回了贱井塔。由于尼特罗的批准，他进入塔内的过程十分顺利，在理伯那里得知了亚路嘉身处的方位，立马便启程寻找。临走时，伊尔迷瞥了眼理伯犹如吃到榴莲夹心的怪异面孔，默默记下。
做着升降电梯，直接来到小孩所在的楼层，由于纳尼的关系，整个通道几乎废弃不可用，伊尔迷用念能力砸开了墙壁才得以进入。
通道里的损坏程度比他想象中的要严重许多，空气里依稀还残留着鬼迷心窍汁液的气味。
伊尔迷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在见到小孩倒地昏迷后，忙探向他的鼻息，见还有气，才安下心。
抱起小孩，踏着来时的路离开。
外面是阳光的晴天，但杀手此刻的心情却满布了阴霾。将小孩抱去了猎人协会的医疗站，在尼特罗承诺会派人照顾后才再次上了飞艇飞往下一站。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