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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张玉宁番外--2 ...
那年冬天,张玉宁带着张少卿去登州登门拜访襄阳先生,隔年春天,张家六少爷张少卿成为襄阳先生的亲授弟子。
张玉宁再见到马小星时,感觉很微妙,因为少卿的事多了份亲近又因为秘密被揭穿多了些难为情。
端午节,张府内,院里的当家主妇和仆人们忙得团团转,正在准备晚上的团圆饭。不过,闲人也不少:三夫人马小星和各院的小姐还有年轻的哥儿们玩起了捉迷藏。
张玉宁穿着官服从偏门走进来时,看到马小星被蒙了眼睛,转着圈的找人。今日的她,穿了一身淡黄色长裙,外配一件素淡的白纱衣,头发挽成如意簪,仅插了一根簪子,脸上没施粉黛,整个人显得简洁,清新。
“你就是淘气包小德子!”她摸着一个左右躲闪的小丫头的脑袋,说。
听到这话,嬉笑着的小丫头立刻怒了,大叫道:“我才不是那个坏德子,我是秀春!”
此话一出,引起众人一阵哄笑,旁边有个大点的孩子笑道:“秀春,你中了三婶的计了!”
马小星也笑了,嘴里嚷着:“淘气包小德子,三婶来抓你了!”
一听这话,一个脸蛋红彤彤,身子胖乎乎的四五岁幼童立刻往院子外面跑,看到立在一旁的爹爹张玉宁,便紧张地躲到了他身后,其他人也四散开去找地方躲起来。
被蒙住眼睛的女子摸索着走来时,张玉宁的心咚咚咚跳的很快,但是,他没有挪动步子走开,稳稳得站在那儿等她过来。
女子的手碰到他的衣服时,顿了一下,手从腰慢慢滑到胸,她扬起嘴角,声音带了喜悦,叫道:“玉堂!”她的手没停下来,已经擦过张玉宁的脸颊,拇指停在他的嘴唇上摩挲,张玉宁的心跳得极快,却仍旧没挪动步子,也没出声。
猛地,她停住了,一下子拉下眼罩,因为扯的急,把头上的簪子也一块扯了下来,长发也跟着披散下来,瞪着张玉宁,讪讪得说:“认错人了”
张玉宁暗暗吸了口气,道:“是二哥的错,刚才我本欲躲开,被这孩子给搅和了。”转身拉出躲在他身后捂着脸扭着身子偷笑的小儿子。
马小星低头对咧着嘴笑得开心的小德子说:“终于捉住你这淘气包了。”说罢做了个要吃人的鬼脸,吓的小德子立刻跑开了。
张玉宁弯腰捡起地上的簪子,递给她,说道:“你对孩子们很好,少卿的事,玉宁感激不尽,日后弟妹若有用得着的地方,玉宁必会尽全力。”
马小星接过簪子,笑着应道:“好”
枣阳,茗茶舍,一家清雅的茶店,店内一杯茶要一两银子,一两银子是普通人家的半月伙食费,所以,出入此店的人非富既贵。
这天中午,七八个士子摸样的人正在茗茶舍大厅内品茶聊天。
“我小舅子刚从大梁回来,他原意是想去大梁开店卖粮,不曾想大梁的粮食价格比大元便宜近一半,并且颗粒饱满质量上乘,于是改了主意,采购了不少杂粮回来”一个穿了一身素白衣服,长了一张四喜丸子脸的男子说道。
其他人七嘴八舌的补充道:“我三叔也去过大梁,据说那里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我表妹刚嫁了个大梁人,听说那里的人顿顿酒肉,人长得特别高大”.......
“魏大人,你上个月刚去过大梁公办,传言可真?”有人高声问一个国字脸的中年白净男子。
“确实如此,太仓之粟陈陈相因,充溢露积于外,至腐败不可食。不仅如此,大梁还废除肉刑,全国倡“德治”。轻徭薄赋,税赋还不到我大元的一半。从大梁的开国王星王到当今武王都是广开言路虚心纳谏,朝中可用之人数不胜数。一山之隔,却是大不一样的天地,想我大元,这些年虽少战事,但王上年事已高,无暇顾忌朝中之事,处处是贪污腐朽之气,这个月的弹劾之事就是如此!”国字脸说到最后,脸上添了几分愤怒。
“弹劾所为何事?”有人问。
“苏廷魁担任河道总督期间,适值乌河在安顺境内决口,便与安顺巡抚奏请100万两治河。苏廷魁亲督工。买料俱亲经手,完工后结余30万两。巡抚主张瓜分,苏坚持将余款奏缴国库。巡抚因为未遂其欲,恨甚……弹奏之,按照习惯,向来河工告成,无不浮冒虚报者,利得十分之七,大小瓜分,以三分贿部,遂不驳。今苏公缴还余银,除此陋规,部中人亦恨,有人便找了由头上报弹劾,逼苏公辞官”四喜丸子解释道。
众人听罢,开始七嘴八舌的痛斥当今腐败。
此时,在楼上的雅间内,张玉宁正透过漂亮的竹门帘盯着厅内角落里坐着喝茶的两个清秀男子,“他们”正是女扮男装的马小星和武英。
张玉宁让小随从请二人上楼,不一会,马小星和武英来到雅间内。
今日的她,一身海蓝色长衫,一头黑发用白玉绾起。腰间佩戴一块温润的玉佩,手持一把折扇,折扇在轻轻摇动,发丝也随之颤动,张玉宁脸上带着微笑,道:“若不知是弟妹,还以为是哪家的公子会如此风流倜傥!”
马小星的扇子摇的愈发有风度起来,踱着四方步走到桌前,一撩长袍,大喇喇坐了下来,说:“谁说风流倜傥的必是男儿?”
张玉宁不由得笑起来,说道:“说的极是,弟妹胸有丘壑,你若是男儿身,你我二人必是“莫逆之交””
马小星抱拳,粗声说:“谢张二爷抬举!”
说罢两人相视而笑。
张玉宁挥了挥手,随身的侍从便退了出去,武英看了一眼马小星,马小星点了点头,武英也退了出去。
张玉宁给马小星倒了杯茶,说:
“这白菊花,加了糖水,味道不苦,弟妹尝尝。”
马小星端起茶杯,喝了几口,点头赞道:“不错”
“你是知道的,这苏廷魁跟咱家是挂着亲的,是大嫂娘家的表弟”张玉宁慢悠悠的说。
看马小星脸上平静,便又接着道:“而这弹劾上书的主施人是御史大夫方瑜,他是淑芬的姐夫。
马小星端茶的手顿住了。
“大哥和三弟的意思是要保苏廷魁。”张玉宁喝了一口茶,望着窗外说。
“那真是难为二哥了。”马小星看着他说。
“本是个闲散性子,却日日为功名操劳!”他转过头,目不转睛得盯着她,缓缓得说道。
马小星没答话,缓缓地站了起来,慢慢走到窗前,盯着窗外沉默了片刻后,慢慢吟道: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张玉宁眼里有了惊喜,这诗是他的最爱啊,此时从她的口中听到这诗,他感觉无比高兴!起身,走至窗前,接口吟出下半段,语调中充满了豪情: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马小星看了看瞬间意气风发的张玉宁,便转头看着楼下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轻声说道:“听玉堂说二哥曾去过海边,想必是见过大海,海水潮起时,站在浪尖顺势而下,能省力气行很远的路,潮落时,拼劲力气却还是在后退,潮起潮落,自然规律也。我们就犹如这大海里的浪花,待在浪尖还是海底,非人力所能控制,历史要往前走,不会因为你我而改变,既然改变不了,何不顺势而为?”
张玉宁听罢心里暗赞,嘴上却说道:“这个说法倒是新鲜的很!”盯着她的侧脸看了看,又调笑道:“若你不是三弟的女人,我张玉宁定不会放手!”
马小星垂下眼,扬着嘴角轻笑了一声,走到桌前,端起杯子慢悠悠喝了几口茶,语气里有几分调侃:“难道是张家男人的习惯?看到顺眼的女人就往家里抢!”
张玉宁哈哈大笑起来,端了茶杯,帮她续了茶水,道:
“三弟当年可是抢回来一院子的女人,他现在还后悔,当年你在保安堂时没把你抢回府里,不然也不会生出那么多事端来”
听到这话,马小星不由得笑了一下,说:“每个人心里都有个恶魔,玉堂现在好多了。”
张玉宁没接话,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得摩挲着手里的茶杯,马小星也没说话,室内一下子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他抬起头,盯着女人的脸,认真说道:“若当年,是我,早三弟一步遇到你,今日境况可能大不一样。”
马小星看了看他,摇头说:“这世上没有假如,对的时间对的地方遇到对的人,我和玉堂便是如此。也请二哥勿要有其他念头,这不合礼数。”
说罢,起身,行礼,掀帘子,离开。
透过窗户,张玉宁盯着她远去的背影发了好一阵呆,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
八月的一天,张玉宁去枣阳公干,在官衙里忙了一整天,天黑了才出来,只能夜宿三弟府内。
“二爷,这就给你备饭。”张宝全已经在门口候了多时了。
张玉宁摆摆手示意不用,他在官衙里用过饭了,不饿。
“你家爷呢?”张玉宁一边把马缰绳递给保全,一边问。
“将军和一些同僚在醉花楼喝花酒呢。”张宝全凑近了低声说。
“夫人呢?”张玉宁又问。
“夫人不知道人在醉花楼,还在等将军回来,二爷,您可千万别说漏了嘴。”保全小声提醒。
张玉宁大步走进厅内,无人,又穿过厅堂,走过廊子,来到后花园内。
园内走廊下高挑着几盏红灯笼,转角处,他便看到了马小星,月色笼罩下她的身影朦胧婆娑,素色麻裙,长发简单的挽成一个簪,抱腿坐在昏暗的凉亭石板上,看不到她脸上的神情,张玉宁却感受到了她的孤独,心里不由的酸软起来,想冲过去抱住她,万万不可如此!他握紧了拳头猛地背过身去,咳嗽了一声。
听到响动,马小星转过头,看到了张玉宁.
“二哥回来了,热水在净房已经备下了。”马小星站起来,迎上去说。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在廊子里。
张玉宁走的很慢,侧了身子,低声说道:“玉堂他最近营里事多。”
马小星答应了一声,轻声问:“二哥可愿听一故事?”
张玉宁顿住步子,回头,昏暗的灯关下,眼神尤其的温柔,道:“自然。”
马小星点点头,说:“我有个旧友,嫁给一蔡姓男子,初始俩人感情很好,久了丈夫就有些厌倦,在外面花天酒地起来,妇人便要求和离,过了几年,蔡姓男子又怀念原先妻子的好,复又请求和好,你猜,妇人怎么答?”
张玉宁柔声说:“蔡姓男子能请求和好,便是有忏悔之意,妇人想必是原谅了吧。”
听他这么一说,马小星的嘴角便带了几丝调皮,说:“那妇人对蔡姓男子说:来我家提亲的人已经排到门外,请你去外面排队去。”
看着男人错愕的表情,女人不由得大笑起来。
听到她的笑声,张玉宁心情也好起来,笑道:“那妇人倒是个有意思的人。”
马小星声音里却有了些惆怅,说道:
“这些年,我们的日子太过平静,世人眼里,玉堂做得已经很好了,可是他遇到的女人是我,当初,我们再次相遇时,我给过他选择,他选择了我,便要为自己的决定付责任,再枯燥的日子也要知道珍惜。”
张玉宁也感慨道:“珍惜二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马小星点头同意,说:“死过一回就会珍惜这平淡日子”说完觉得这话很不妥,又补充说:“做起来也不难,假如明天就要死去,会不会认为今天晚上特别美好?若把每一天当作最后一个晚上来过,只会希望这日子越平淡越好。”
张玉宁接话道:“弟妹这番话,倒让我想起几句诗来“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看她不明所以的样子,张玉宁不由的大笑起来。
马小星立刻明白了,他是在拿她的坏心情调侃呢,也呵呵笑起来。
廊子尽头,卧房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临分别时,她说:“谢谢二哥。”
张玉宁是真的喜欢看她高兴,便又安慰道:“弟妹勿须太过担心,玉堂自是看重这个家的,不然的话,他--”
“不然的话,他定是有眼无珠!”马小星接话道。
张玉宁愣了一下,看着马小星嘴角的笑容,也笑了,如此冰雪聪明的女子!
这些经历在日后都沉淀成了张玉宁的美好回忆,美好止于那年夏天,三弟暴亡,张玉宁的心完全乱了:悲伤于三弟的离去,又激动于自己的新机会,他是个生活经验丰富的成年人,知道要和她在一块,意味着什么,会失去什么,要承受什么,好多个夜晚他碾转难眠,最后,他抱着豁出去的念头,下了个决心:要为自己活一次。
但是,她并没给他机会。
一年以后,张府,张玉宁的书房内。
“二伯伯,几个哥哥说,后天你们要去燕山打猎,带盼儿一起去吧!”十三岁的张盼儿搂住张玉宁的胳膊撒着娇。
“后天你们姐几个不是要去绣庄学刺绣吗?”张玉宁故意板起脸道。
“我才不要刺绣!”盼儿已经厌倦了针线活,才不会再去绣庄呢,黑眼珠转了转,伏在张玉宁耳朵边低语了几声。
张玉宁听完,脸上带了些无可奈何,终于点头,道:“下不为例!”
守在门口的几个姐妹,一见盼儿出来,便涌上去问怎么样了。
盼儿得意洋洋得说:“二伯伯最疼我了,自然会答应喽!”
“你无父无母,我爹是可怜你!”一个尖下巴的女孩子噘着嘴嚷道,她是秀敏,张玉宁的女儿。
“秀敏!别胡说,都是一家人,三叔三婶不在了,咱们该多照顾九妹才是。”说话的是秀英,张玉田的女儿。
秀敏生气得打落了几片路旁的花叶子,恨声道:“哼,我才不让着她!”
盼儿,在张府众多孩子中,排行老九,也被称为“九妹”
女孩子们的争吵丝毫没影响到张盼儿,她正转着心思,想着怎么说动大娘同意让她去打猎,这院里,除了二伯伯最疼自己外,就是大娘和少辰哥对自己最好了,大娘同意了自然会去说服大爷,这个她不担心。
“我先回房去了。”盼儿不理会姑娘们还在叽叽喳喳的谈话,跟众人告了别。
张玉宁透过半掩的窗户,看到盼儿蹦蹦跳跳的跑走了,不由得摇了摇头,这孩子有玉堂的勇敢,又有马小星的聪明,也不知道将来是好事还是坏事,这鬼机灵总是知道怎么完美得拿捏住他的软肋,刚才趴在他耳边说:“我娘说要想不被狼吃就得先学会打猎才行,娘还说除了爹就属二伯伯打猎最厉害了,要盼儿多跟二伯伯求教!”
张玉宁站起身,推开窗,望着红彤彤的夕阳,喃喃道:“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若当年,是我,早三弟一步遇到你,今日境况肯定会大不一样!”
(张玉宁番外完)
补充:
张玉田,五年后死于伤寒,时年四十八岁。
张玉宁,任兵部侍郎十五年,后升至兵部尚书,死时七十二岁,是张家最长寿的男子。
张少邦,一直在兵部领一闲职,一十六年后,四十一岁的张少邦危难中重新被重用,统率西北大军一十六万击退敌军,后长驻西北,被赞为“天下第一儒将”。
张少卿,师从襄阳先生,后师从徐宏普专攻史学,因才情出众,二十五岁被破格录用为节度使参谋,半年后主动辞去职位,余生全部时间用来搜集宏富的的历史资料,历时十五年,完成著作“元史”,是大元历史上第一部长篇通史。
张贽,字安乐,从小喜植物,十七岁即走遍南疆,著有“南方草木”一书,二十七岁,著书“本草集”是第一本用图画描述植物的形态,同时对用途以及加工炮制也做了注解,这本书对大元国和大梁国的农业、植物、医药方面影响巨大。后旅居大梁,被大梁武王聘为舍人,晚年著书“星王传”“大梁草木集”。他也是指出“忠君”就是“愚民”,要求自由发展人“自然之性”的第一人,他的自由思想一直被大梁后人所推崇。
马小星这人好像很容易吸引文人书生才子那一款的男人,以前的黄子仙,后来的张玉宁。她会被他们认作“红颜知己”,这可能是跟马小星的长相,性子,气质和见识学识有关。
若真如张玉宁所说:是他先遇到马小星,那会是一个怎样的故事呢? 又该发生些什么?就请看官们自行构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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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张玉宁番外--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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