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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张玉宁番外--1 ...

  •   张玉宁,自小聪明机灵很会来事,文采又好,一直很得老爷子张寿亭的宠爱。情史也很丰富,爱过不少女人,更多的女人爱过他。这个俊雅风流的男人如同楚留香一样懂女人识女人玩女人,处处留香处处情,再清高的女人也难抵张家二爷的魅力。
      他这辈子活的很舒坦,仕途算平坦,不愁钱银生活,桃花运伸伸手随时都能抓到,这样的日子,这样的一辈子,还奢求什么呢?

      在漫长的日子里,你会遇到谁,会发生什么故事,都是无法预料的,春风得意自命不凡玉树临风的张玉宁遇到了外星来客马小星。
      “她是个好女人,这么多年我始终找不到可以替代她的人,定可以找回她。”这是当年孑然一身的张玉堂在苦等马小星时,对二哥张玉宁说过的话。
      “再好的女人,都有不少缺憾,现如今你念的都是她的好,俩人朝夕相处日子久了,就腻了,为一个女人这么苦着自己不值得,这是你二哥我的经验”张玉宁苦心劝说,望二弟能再续娶一个女人。
      “二哥,你不懂”张玉堂仰头,一杯烈酒下肚,摇了摇头说。
      他闭上眼,良久才睁开,语气中充满了感情,又道:“和她一起的那些时光,我最快乐。只要她在,什么都愿意做。人生一世,生死起跌很难预料,但是,有她我心里就会踏实。”
      张玉宁听罢不由惊讶起来,三弟这份情是太重了些。
      “三弟,你真是痴了,也怨不得爹当年阻拦,男人要想成大事,男女情爱上就需拿的起放的下”张玉宁感概道,不由暗自摇头,这些年不见,混世魔王般的三弟怎么变成这样?什么样的女人让他痴成这样?

      三年后,张玉堂的婚礼上,见到了那个让三弟锲而不舍的女人,“是个有味道的女人!”张玉宁在心里说。

      张家,三爷内院内,新婚夫妇宴请二爷张玉宁。
      “二哥,我和玉堂一块敬你!”马小星端起酒杯,看着张玉宁笑道。
      盯着眼前女人花一样的笑脸,张玉宁身上又有了又酥又麻的感觉,不由得慌忙去端面前的酒杯,却是不小心扫倒了旁边的碗筷,碗筷跌到地上,碎了,发出清脆的响声,惊的他一下子站起来,急道:“改日二哥再补请你们”说完便匆忙走出门去。
      “怎么了这是?”张玉堂放下酒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今日二哥精神恍惚,难道是和二嫂吵架了?
      走出院子,冷风一吹,张玉宁清醒了,用力拍了下脑袋,暗道:“这可是三弟的女人!可千万别犯糊涂!”晃了下头,努力把那些瞬间的念头晃掉,以后要离这妖艳女远一些!妖艳女人!这是昨日他在张玉堂院子里偷听偷窥后得出的结论。

      冬去春来,夏秋交替,日日,月月,年年,岁月就这样从手指缝里溜走了。
      张玉宁对马小星的态度已经从开始刻意回避到现在得坦然相处,在他眼里,吸引男人的女人有两种:要么是羞涩清纯,含苞欲放的俊俏少女;要么就是温柔通情,懂得分寸进退的风情妇人。
      弟妹马小星自然是第二种,她,只是一个风情女人吗?
      那日,当家人张玉田当着所有人的面,请求三夫人多多教导晚辈。
      这事,在张家掀起一阵不小的风波。
      “大哥,这是为何?”张玉宁问。
      “三弟妹是个奇女子,能得她的教导是家中子侄的福分。”张玉田锊着胡须,缓缓道。
      奇女子?张玉宁不解。
      张玉田提及的七个晚辈子侄中,三夫人马小星独留下了一个张少邦。
      张少邦,大哥张玉田的大儿子,十岁,随父行军;十九岁,征西北,开疆拓土;二十一岁,调往东南,统帅东南军,那时的张家,共有三个在职将军,名动大元。跟战功赫赫却不精通文墨的爹和三叔不一样,张少邦不仅是个能骑能射的将军,还是位才华横溢的儒士,曾挥毫泼墨,语惊四座.
      二十三岁,因职责失守被免军职,闲居家中这几年,被张家寄予厚望的张少邦,用他爹张玉田的话来说就是:“不思进取,放浪形骸之外”,每日里游山眺水,饮酒赋诗,放情丘壑,寄性烟霞。携妓游于西山。
      居于内室的妇人能教少邦什么呢?张玉宁充满了好奇。
      “这俩月,怎没见少邦少爷归家?”张家每个人都在问。
      一天,张少邦回来了,一进门,给张玉田跪下了,哑着嗓子道:
      “爹,不孝儿少邦知错了”
      张玉田上上下下打量着儿子,人瘦了好几圈,神色疲惫,头脸却收拾的很干净,问:
      “这些天你干什么去了?”
      张少邦低下头,说:
      “孩儿觉着丢人,不想说,也请爹给孩儿几分脸面,莫要再问。”
      张玉田皱起眉头,呵斥道:“胡闹!跟爹照实说!这些日子你三婶让你做什么了?”张少邦仍旧低着头,沉默了好一阵,才说道:
      “共七十二天,少邦经了很多事,害怕故出卖过情义兄弟,又因傲慢被人践踏过身子,嫉妒朋友杀过无辜的人,控制不了心中怒气失去至亲爱人,也因贪欲被......”说到这里,张少邦这个曾血洒战场的七尺男儿已是泣不成声,匍匐在地,痛哭起来。
      张玉田有些明白了,看来这三弟妹是在帮年轻气盛的张少邦认识这世间人心的险恶。
      张少邦哭了好一阵,才止住,趴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一个头,语气已恢复了平日的坚定冷静,道
      “请爹放心,孩儿死过一次,日后绝不会虚度光阴,定会做男儿该做之事!”
      张玉田放下心来,伸手把儿子扶起来,赞道:
      “不愧是我张玉田的儿子!我们张家后继有人!”
      发生了什么让张少邦有了巨大改变,张玉宁跑去问张玉堂,得到的回答是:
      “夫人和大少爷玩了一个游戏.”
      游戏?什么游戏?张玉宁更加好奇起来。

      令他好奇的还在后面,有一天,马小星来找张玉宁。
      “二哥可愿让少卿那孩子跟随我和玉堂住一段日子?”
      张少卿是张家六少爷,张玉宁的三儿子,不受宠的妾室所生,性子懦弱内敛,母亲生他时难产而死,七岁那年跌入湖中,伤及骨头,腿瘸了,自此更加少言寡语,在以武立身的张府,身残的子孙是没前途的,张玉宁自己很少提起这儿子,张家其他人也跟着漠视,这孩子在张府的日子过的那是相当的艰难。
      早些时日,张玉田请求马小星教导几个晚辈时,提都没有提过张少卿,好像张家从没这个孩子一样。
      张玉宁讶然,问道:“这又是为何?”
      “少卿这孩子,我很喜欢”马小星扬扬嘴角,道。
      “玉宁求之不得,只是少卿这孩子天资愚笨,怕弟妹日后会失望”张玉宁弄不懂她是怎么想的。
      “二哥是答应了!”马小星笑道,转头便吩咐人请张少卿出来。
      瘦弱的张少卿一瘸一拐的从屏风后面走出来时,马小星几步迎上去,微微弯腰,柔声问道:
      “少卿可愿去枣阳跟三叔三婶住一段时日?”
      张少卿眼里立刻有了惊喜,在这庭院深深的大院里,待他好的人不多,三婶就是其中一个,三婶会称赞他胡乱涂鸦的画作,会让人送来暖和干净的衣褂,会吩咐下人勿再送冷饭过来。能离开这冰冷的院子去枣阳,他是惊喜。
      马小星看着少卿的脸,笑了,走近些,握住了六少爷冰冷的手,轻声叮嘱道:“那咱们今日就走,去枣阳不习惯的话,就再回来”
      张玉宁板起脸正要给这孩子几句训导,马小星转头,扬着嘴角,说:
      “也欢迎二哥常去枣阳看看少卿。”
      张玉宁心里一动,这对他而言,自是求之不得的事!
      那年,张家六少爷张少卿一十三岁,从此之后,他的生活揭开了新篇章。

      张玉宁再见到张少卿时,已是五个月以后了。
      枣阳将军府,后院的操练场上,马蹄声阵阵,一群人在骑马射箭。此刻,将军夫人正骑在马上,专注于拉弓射箭,今日的她,干练而修身的青白色长锦衣,一根玄紫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显得身段窈窕,清雅又不失大气。她手里的箭划出去却远跳出靶子中心,众人仍旧拍手大声喝彩,远远观望的张玉宁不由得笑起来。
      “爹”有匹马冲着张玉宁奔过来,马上的人高声叫了声。
      张玉宁转过头,一个绯衣少年已经跳下马,一瘸一拐得奔他而来,这小小少年有着挺拔的身材,小麦色的健康肤色泛着潮红,一双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睛,还带着羞涩的笑。
      张玉宁蹬大了眼,这是...这竟是少卿?
      不怪张玉宁吃惊,任谁也很难相信,眼前清新俊逸的少年会是从前那个懦弱胆小脸色惨白的少卿少爷。
      晚上,张玉宁留宿枣阳。
      “你欲拜襄阳先生为师?”他问,心里很是吃惊。
      这是父子二人第一次面对面的正式谈话,张玉宁有些不习惯。
      “是,三婶说:襄阳先生若不收少邦为徒,是他的损失。”张少卿立在一边,毕恭毕敬答道。
      真是无知小儿!张玉宁想呵斥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几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耐了性子,解释道:“南有襄阳,北有东郭,这是大元最有学问最受人尊敬的两个人,你有什么能耐让襄阳先生收你为徒?”
      “爹藏书阁八成的书,孩儿已经偷偷读过;来枣阳后,孩儿也去过书院,只是,书院老师让孩儿另请名师”张少卿脸上燃烧着热情,充满自信地说着:“东郭先生的诗词清新华丽,画技卓越,但孩儿更欣赏襄阳先生为人温良谦恭、刚正不阿,况且他博学多才善育人........”
      张玉宁听着少卿侃侃而谈,一时之间哑然,他对这孩子几乎是一无所知。
      “你三婶怎么说?”他打断了少卿,问道。
      “爹要同意的话,三婶会和孩儿一起去登州拜会襄阳先生。”张少卿不由地低下头去小声说,这事本应是张玉宁张罗的事,想必是马小星担心张玉宁对这孩子的事不上心才把这事揽下来。
      “这事让爹好好想想,你也不小了,不可朝三暮四!”张玉宁开始烦躁起来,说道。
      “是,三婶也提醒过孩儿:一旦做了决定,就要为此付责任。孩儿日后想做一个有学问被人尊敬的人!”张少卿挺直身子,很肯定的说。
      “再好的学问,你这身子也不能入朝为官。”张玉宁皱眉说道。大元律例,身残之人是绝对不可能入职为官的。
      “不为官,也有很大的天地,孩儿只想顺天意做些力所能及喜欢做的事。”张少卿掩了眼中的激情,低头恭敬地答道。
      张玉宁盯着他看了好一阵,才几个月工夫,这孩子内心的力量变得强大很多,已经像个成熟男子一样想问题了。
      “这些日子,你三婶提到过爹吗”他又问。
      张少卿摇摇头,复又点头,说:“有一次三婶跟孩儿聊天时说:爹本是闲散公子的性子,却为家族名声,日日为功名操劳,让孩儿以爹为戒,抓住自己真正想要的。”
      张玉宁的心猛跳了几下。

      夜已经很深了,窗外的蟋蟀欢乐的叫着,声音银铃一般悦耳,扰的张玉宁更加睡不着,索性坐起来,端了杯茶想心事。
      少卿的话又在耳边响起:“爹本是闲散公子的性子,为了家族名声,日日为功名操劳!”
      张玉宁不得不承认,这短短的几句话,直击他的内心,也是他过往人生的总结。世人都说他是个圆滑世故之人,却不知,他只是不在乎!因为不在乎,所以怎样都行。
      他不用扛起大哥的责任,也没有三弟的宏远志向,只想过饮酒赋诗、游山玩水的闲散安逸生活,理想和现实总是不一样,他努力成为聪颖过人的“神童”是为了满足爹张寿亭的期望,娶妻淑芬是为了政治联姻,进兵部任职是为了张家的前途,左右逢源日子过得也不赖,有时还能呼风唤雨,但他并不快乐。
      张玉宁仰头看着窗外一闪一闪的星星,自言自语道:“想不到,能懂我的人,竟然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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