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F.L.Y.young

12、胜负

　　他其实也有自己的本意，他要更多的了解她。岚太神秘了，若是日后真的有一日要与她对决，在那之前，他必须有足够的对她的了解。现在他知道了，可内心却更加是敬佩与近乎绝望的感情交织。她太强了！如果他能在短时间突破到下一境界，也就是问剑派的心剑功法倒数第二层，遁空境的话，也许能有胜算。可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如果回到问剑派的话……这个时候，他想这个做什么！回去，回到那个令人痛心的地方去么？那是他潜伏在这里所得的第一个任务。是一种试探，可也正和他意！可是现在他不想考虑那么多，仅五个月，突破几乎是不可能，在此之前他还要执行另一个任务。不，不想了！现在他要做的，只是追上岚，然后好好的喝一场酒！只要不醉就好了……因为他是不能醉的人！
　　不知两人狂奔了多久，无远所记得的就只有前方不断闪现的血红色身影。他隐约记得，他们是向上奔跑的，对这一点他本就不明所以，而岚忽然在前方的一处高地停下，于是他更是不知为何，而在他犹豫是否也要停下的那一瞬，岚已喝出声来：“停住！”而他选择相信，就在她身侧刹住脚步。当他停下来时才发觉好险。因为前方正是断崖！
　　脚下明明是蔓草延伸，间着野花点点，可这生机到了前方不远处，就如被斩断了一般，因为山崖略陡，又是向上翘去，所以仅有翠绿的藤条纷纷挂下，像是绿色的幕帘。他停下时扬起的灰尘在前方沉了下去，他不知道这断崖有多深，可是也能想象，通天山，山当如其名，这下方恐怕深不见底。他虽未看到这一边的景色，却能通过对崖的风景想象出此崖的壮丽。
　　“好几年没有来了，竟生得如此盎然。”岚在他身侧喃喃。“你可知此处名何？”岚问他，却没有期待答案，她顿了些许时候便自行答道：“荒烟断。”的确，在这种高度，虽触不到天，可是高于云雾是绝对有了的。以至于淼淼云气，接在二人和这山崖顶端之下。
　　山风拂动着她的青丝，她的衣裙，还有她迷离的落寞，当他迷醉之时，她手腕上铃铛又响了起来。于是他继续追随着她的脚步。可是，她竟忽而像右侧闪去，以风送来一句话：“老跟着我岂不失了比赛的乐趣？”说完，她竟在山崖的这一侧消失，而他知道再追也是无用，于是按照原来的方向再度掠去。
　　她把他引到这里，只是为了摆脱他么？有趣，看来是比对了！作为问剑派年轻一派轻功的佼佼者，他可不愿输！
　　莫言醉在山下城中最为繁华的闹市区，无远来这里时，还被满街摩肩擦踵的行人耽误了不少时间。他一进门，热情的店小二就迎了上来。
　　“客观，想喝点什么？”果然是闻名城中的莫言醉，问人不问吃什么，倒问喝什么。
　　“小二，方才可有一红衣女子来过？”
　　“原来你就是姚小姐朋友呵，来了来了！她给你留了一张字条，说她在那里等你。”店小二边说边打量着他，最后递条子的时候还冲他挤挤眼睛，一脸暧昧的笑。无远知道他该是误会了，以为他二人来此私会。
　　无远接过字条，只见其上写着四句话。
　　“我之所在，非左无右，泽之而木，非刀而剑。”
　　他一看就知道这是岚的笔迹，一样的翩若惊鸿，宛若游龙，他近几日一直在看的，发觉现在看来竟有些养眼的意味。他皱眉思索了一会儿，片刻后眉头舒展，向楼上扫了几眼，就问店小二这酒家里储酒的地方在哪里。
　　店小二一惊，问道：“这字条上所写之处，竟不是我这里的雅间么？”
　　无远更加无奈，“我与她是相邀来喝酒的，为了喝得畅快，自然是到那里去喝。”
　　“难道，姚小姐到我这儿酒库里喝酒去了？哎哎，罢了罢了，她经常来，也是爱酒之人，想必不会毁了老板那个宝贝地方。不过，这字条上写的，你怎么就看出来是酒库啊？”
　　原来他还没有看出来，无远这才觉得这字条有些难度。若不是他之前乱出了一个谜题，恐怕现在也是在冥思苦想之中吧？
　　“这字条上的谜底不是酒库，而是酒库的一处地方，店家你再想想吧，我先去了。”
　　“哎哎，再给点提示么！”
　　头也不回，无远答道：“这打的是一字。”
　　姚小姐？无远默念这个从店小二口中听来的名字，这似乎是她下山后用的化名。听起来，她似乎与店小二认识。也是，她是那样耀眼的一个人啊。姚，倒是与要谐音……西女！对了！她是要璃的姐姐，若是她是西女岚的话，若是她修行的功法是越女心经的话，那么，她那样强就可以解释了！
　　西女岚，要岚……他从未听过她道自己姓甚，只知道名谁。
　　“我名岚，风山之岚。”她所说的，他竟然在无意之间皆已铭记在心。
　　推开酒库已被人开了锁的门，他立刻就在房梁之上发现了岚的影子。酒库极大，可在堆满了酒之后竟显得十分拥挤，除了门口到主梁那里比较宽敞之外，其余通道皆仅容一人通过。
　　“看你一进门就往房梁上望，看来是猜出了谜题才来的。”岚背靠着一根房梁，坐在其横梁之上，他所见的仅是背影。见她一挥手，投来一物件，他下意识的就接住了。一入手就知道是酒坛。
　　“你怎知道我向上望了？”
　　“影子。”
　　他这才发现，打开门时漏出的那一线光，清晰地携着他的身影，映在对面的房壁之上。
　　“来得不晚，正好还有半坛酒，就都给你喝吧。”
　　无远仰头就是一口，酒水顺着他的唇边滑下，在那样迅速的抛过一段路后，他觉得十分畅快，喝起酒来也就兴致更高。“好酒！祭酒果然好喝！不过，比不上你那五行之酒。”他猛一擦去嘴角残留的酒液，赞道。
　　“五行之酒可是药酒，有辅助练功之用，这祭酒自然是比不上的。听你这么一说，若是祭酒好喝，你可愿意去做神仙？”
　　“做神仙有甚么好的？天上才玩乐了一天，也许我才醉过一晌，地上三年已过，也没有死的时候，自然少了喝酒的豪气，如此岂不无聊？到那时，再好喝的酒都是浇不尽寂寞的。然后到人间一玩，犯了天条，到时还是要贬入轮回做人，倒还不如现在直接做人爽快！免得每日感叹何时才是归天之日！而神仙们喝祭酒，你可见过有什么神仙下凡来喝酒的？你还可见过祭酒少了一滴？没见过吧！他们喝的是酒气，太没意思。要我说，酒到肠里，才是真的喝酒了。罢了，还是做人好。而且天上的各个仙女都是美人，晃来晃去的，这样反倒乱了眼。”如此倒不如只要一人陪酒。就这样相视而饮，便觉一生足矣。后半句的话，他没有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