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F.L.Y.young

11、比试

　　“啊，我要如何惩罚你呢？今日冒犯不浅啊。弄脏我的衣服，不遵师命，擅闯此地，还喝完了我的酒，方才还不尊师长……”
　　“那是你自己抛给我的。而且你不是说了自己比我小么。”
　　“那是看你想喝得不行了才给你的！而按照辈分，你本该对我行三扣九拜之礼的！”
　　好吧，无论怎么说，他都无法占到先机。无远思索了一会儿，“那，我再去给你凑齐这十三味药吧？”
　　岚的脸色略微好看了一些，“这个主意不错。”
　　“不过，我希望师父能教我如何酿这种酒。”若不是对药理极其熟悉，十分精确的调配比例的话，他敢确信，酿出来的绝对会是几乎无解的毒酒！
　　“这可不行。研究多年的成果，怎能被你一朝学去？你可知，在冥昊宗，师徒关系几乎什么都不是？”岚的声音如方才的林风，有些冷。
　　“听你的语气，还有那十年的酿期，这五行之酒恐怕不是你的成果吧。”见岚的脸色转暗，他索性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一口气说了下去，“而且，冥昊宗内，以实力为最。”
　　“哦？你这一次想比什么？”岚的声调上扬，显然是被他勾起了兴趣。
　　“轻功吧，别的我不敢和师父较量。”
　　“这声‘师父’可是你发自内心的称呼？怎的听来如此难受。免了，感觉我很老的样子。”岚摆摆手，又道：“这胜利的奖励，可是我这五行之酒的酿制方法？”
　　“是。”
　　“你可真大胆。”妖娆的笑意再次浮现，“明确的告诉你，只此不可。”
　　“那，换一种，可行？”
　　“你今日倒是和我较上了啊。不过，闲来无事，不如听听你的想法。”
　　“我们一齐朝山下的酒家跑，谁先到谁赢，输的人请酒。”
　　“你今日可是酒瘾犯了？”岚笑出声来，“不错，倒对我的胃口。你可知，山下最好的那一家酒家叫‘莫言醉’，它的酒名扬城内，所以价格也不低，按照你方才喝酒的方式……”岚顿了一下，又道：“而且我也不是易醉的人。”
　　这一点从她方才倒酒的方式就能看出。无远又思索了一下，道：“那，第一个到的人请最贵的那种酒？”
　　“酒又不是贵的就好喝，要是你先到了，我就请你店家亲自酿的那一坛放了二十年的酒，名为‘一合酒’，意为所有酒味尽在其中，要是我赢了……”
　　“我就请你这种酒，不过是什么酒要你自己猜。”
　　“好啊，在你到之前，我会喝完的，一口都不给你留！”岚笑得恣肆。
　　“我不一定会输给你，因为我可是很想尝尝那一种一合酒呢，不过，我会给你留一口的。”
　　“这样更坏！你可是气我方才只给你一口半的酒喝？”岚笑道：“倒是说说谜题吧？”
　　“有一人姓蔡，名无曹。猜猜这是什么酒。”
　　“蔡？无曹？”岚喃喃，“蔡可是一草一祭？曹是哪个曹？”
　　“尔曹之曹。”
　　“蔡，无曹……蔡……无曹……无曹，曹……操，曹，草……草？蔡字去草，可是祭酒？”
　　“不错，看来我小看你了。”
　　“又不是神，你怎么想喝祭酒？”
　　“难道是神才能和祭酒？那么好的酒，留给神仙可是浪费了。”岚知道他所指的是每次祭祀时的醊酒仪式。
　　“你可真是不敬神。”
　　“你敬么？你信么？”
　　“不信，自是不敬！”
　　“你不也一样么！”
　　“就给我个这么简单的谜题，你不是小看了我一点点！原来在你眼里，我就这水平？！”
　　见岚怒色明显，无远赶忙解释道：“这谜是方才一时兴起想的，自然没什么难度，令我惊奇的倒是你猜得太快了。你是怎么想到这是一个字的？”
　　“直觉呀。”又是妖娆的笑意，而他发觉，原来自己早已深陷在这令人迷醉的绝代风华之中。“好吧，在到那里的路上，我会好好的想一个谜题的，让你猜猜我在酒楼的哪里。”
　　“你很肯定自己会赢啊。”
　　“虽然几年未归，可是这通天山的后山，依旧是我的后院，我和你比，可是占了先机。”
　　“那我就一直紧跟着你好了，这样就不会错过一坛好酒。”
　　“你跟得上么？”更加令人迷醉的笑意透过散了不少的水雾传达而至，而他被她激起了斗志。“不比一比怎么知道？”
　　“比之前，你不换一身衣服么？”
　　无远低头一看，自己几乎湿的像一只落汤鸡，除了脑袋之外，全身上下无一处干的地方。“呵，不必了，等会儿就已那一坛一合酒来暖身吧。”岚没有淋头，这样他感风寒的可能性就大大下降。原来她是在意他的么？所以略微留了一下手。
　　“口气倒是大啊。那就，以铃铛为信号，铃响之时，就是出发之际。”岚跃下，如一只雪白的大鸟。正当他诧异她在高石之后干什么时，却听她冷喝一声：“不许过来！”训练过的听力让他立刻明白，她在穿衣服……好吧，这是他害的。片刻后，熟悉的血红色身影自石后踱出。再次跃跃上高石，岚将铃铛一圈一圈的绕在手腕上。“准备好了么？”听闻他无言，她已知晓答案。
　　起身之前，岚看似无意的提醒了一句：“别忘了给我买酿制五行之酒的药材。”
　　“这当然，不过是放在喝酒之后的。”无远与岚相视，会心一笑。
　　纵身跃下的时候，铃音清脆，而早已蓄势待发的他二人，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短时间内，竟不分胜负！
　　无远追随着那个血红色的鲜明身影，在林中不断的急进着，尽量挑选可以直行的道路。而岚就不同了，她翩跹如一只蝴蝶，身影飘忽不定，身形如同鬼魅。他无法一直紧盯着她，因为下一刻，她必然闪现在离他更远几分的地方。她灵活而迅捷的穿梭在林间，时而突进，时而旋身，若不是速度太快，倒像是在跳一支舞蹈。她绕过一棵棵参天的树木，掠过一根根藤蔓之间的缝隙，跳过一个个高耸而出的树根，除了她衣袖的声音，他无法捕捉到任何有关她的信息，她必定可在任一处地方借力，可是他寻不到，也无法判断。她像是生长在这后山的曼珠沙华。他已然将全身的真气全部用在轻功之上，脚尖几乎离地，且下一刻必定比上一刻更快，可是她依旧在他的视线之中远离。另外，他还要时刻注意，衣服不要被什么勾到，虽然已经添了好几处裂痕，可是，她如此长而飘飞的衣裙，是怎么避开不知何时就会出现的林中的威胁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