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门之爱》至尊萨萨

4、第 4 章

　　吴尘是还在术后昏迷的时候被小心抬入警车的。
　　路郝收到韩圣骁递的眼色，跟出去顾看，之后勿勿折步回来。
　　“唔——”鲜红四溅，韩圣骁难受地仰着头，身子沉沉伏下，汨汨鲜血涌出嘴角流进脖子，救治实在是耽搁了太久！
　　手术了三个多小时的医护顾不得喘息，急忙投入新的抢救。
　　路郝恼得跺脚：“骁哥你这是何苦？！”
　　韩圣骁流着血的唇瓣开合，吐字已是不清，说的却是：“想让他们……知道……他……对我……重要……”这便是韩圣骁昏迷前留下的最后一句。
　　傻子！再重要，你死了，他便更是活不了了！
　　路郝心中苦愤，却热泪盈眶，想这些年来，兄弟们有难之时，骁哥尽是这样维护，如今这般，只叫人更念旧情。
　　为善之人，天必相报。
　　韩圣骁患难之际，兄弟们处处相护，皆是现世好报。
　　经了这多，路郝再也无法安心，叫手下将韩宅盯得连只苍蝇也飞不进，生怕韩宅之内再起事端。
　　路郝也明白，韩圣骁说与警方的三个条件无非拖延之计，可拖延下去的这些时日到底会发生什么怕是连韩圣骁自己也没有把握……但愿此后万事别再有差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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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和集团总裁办公室内，韩圣晖坐在转椅上，于这座四十八层集成办公楼的顶层，透过硕大的落地窗户，放眼荆门。
　　荆江涛涛，穿荆门，东流三千米便归于大海。
　　江海如志，却莫忘山谷幽幽，教人虚怀。
　　陈先宇敲敲开着的门，未等允许即从容步至。
　　“晖哥，见报了。”陈先宇递上一早的荆江时报，补充说，“案子调查有了新的导向，你看看。”
　　韩圣晖右脚轻点地面，转过椅子。说是兄弟，却与韩圣骁半点不像，韩圣骁眉宇间透着的英气，在韩圣晖身上全都换成了老练和智慧。
　　看了看陈先宇手中的报纸，韩圣晖眯起眼睛：“不只是次意外了对吧？始作俑者正是池庄征夫妇。”
　　“晖哥早就知道了？”
　　“哼，凭姚宇的手段，警方这样破案，意料之中。”
　　“那为什么刚开始不报道真相？”
　　“先宇，真相若太简单，谁会相信？”韩圣晖，狐一般的脑容，虎一般的静气。
　　“警方怀疑韩圣骁、呃、骁哥救走的便是池少暄，现在池少暄已落在警方手里，这次风波大约很快就会过去了……可是日后，骁哥那边……”
　　韩圣晖眉头轻蹙：“吴尘，警方只是怀疑而已，无凭无据。至于池少暄，我也不信他会投河自尽，可他死不死，跟天和集团都没什么关系，我不关心。还有，我是为圣骁代理总裁之职，等这件事过去，他养好伤，我们迎他回来，所以，集团上下职员的嘴巴，让他们闭上！”
　　陈先宇心头一沉：“是。”做仆的，最怕看不透主子。
　　……
　　幽暗，密闭……这是什么好地方？
　　阴曹地府？！
　　嗯——
　　疼……死了，也会这样疼么？
　　腹上的疼痛生生疼醒了这个失血过多的人。
　　忍不住动了动手，向腹上摸去，触到潮腻伤口的一刹，腹部猛缩，疼了一个激凌！
　　嗯——唇又被咬破了……昏昏睁眼，不过一间四方屋子……那人呢？在哪儿？犹记得失去知觉的瞬间，明明在他温柔的怀里……
　　“刘警官，人醒了！”
　　“哼，总算醒了，韩圣骁叫我治好他的身子，可没叫我治好他的脑子。”
　　刘世新拨通一个人的电话，一脸得瑟：“姚总，那小子醒了，照您的意思说？……诶！好嘞！”
　　下一秒，出现在吴尘床前的这张脸，如此讨厌。
　　为何？为何不是他？！这是哪儿？！
　　吴尘感觉腹部的刀口疼的太难忍，那人不在眼前，疼痛也好似脱了缰的野马，张狂地撕扯着自己。
　　好想要一针来止疼，那日在那人家中醒来，没有过这样的疼痛，还记得那人小心看着自己换药的情景，只有自己青涩的难堪，没有痛……没有……
　　呃嗯——唇瓣早已被咬的破碎，却只能生生咬紧，比起腹上无着无落无始无终的疼，这样好像感觉好受了些呢……
　　腹部刀口无法用力去按，可是这样疼，要怎么办？这个人，是来给我止痛的吧？这个人，是那人的亲信么？
　　可是，这人的嘴脸分明那么讨厌，怎会是那人的亲信呢？
　　一瞬间，恐惧占满了脑海，吴尘想到了巷里那些追杀自己的人……终是没有逃过么？
　　对于吴尘这样的身量，平躺真是诱人的姿势。那张清清淡淡的脸庞，映着些许倔强，不知叫人如何形容。“帅气”不足以显其靓，“漂亮”不足以显其刚，“玩媚”不足以显其纯。
　　腹部微微凹陷，浅浅起伏，有些因痛的抖触，十几公分的伤口狰狞地嵌在腹中，却叫刘世新看的一阵燥热。
　　本是一场审讯，先败阵的却不是孱弱重伤之人。
　　“池少爷，这几天睡得可舒坦？”刘世新说着便向吴尘离得更近了一点。
　　吴尘心生厌恶，一点恐惧，想躲开刘世新伸来的浊手，怎耐死活没有力气。
　　“别碰我……”吴尘倔强地拧着眉头，满眼鄙夷。
　　“池少爷，双亲待你可真好啊，瞧这细皮嫩肉……”怎的笑得如此叫人恶心？！刘世新的手毫不安分，撩开吴尘上身衣物，胸间摩挲。
　　听到“双亲”二字，吴尘微微一振。却没有反抗，屈辱地闭着眼，无泪，无声。
　　手摩挲过胸骨下端，摸上腹部。绕开腹部上那道绝美的伤口，刘世新抚过那片滑腻触感，柔软冰凉，却渐渐点燃了歹心浊欲。
　　“池少爷……”刘世新凑近吴尘耳边，哼笑一声便扭头吻那香软的唇。
　　吴尘几乎出于本能，急急别过头去，死死瞪着刘世新，啐了他满脸。
　　强求不得，最惯用的补救竟是恼羞成怒！
　　啪——
　　耳光的毫无爱慕疼惜之意，打的吴尘苍白的脸上红印立显。
　　“娘的！哪个来刑讯的有你这种待遇！不识抬举！”
　　浊欲加愤怒，能有什么好事？！
　　刘世新早忘了正事，却正解了腰带，分开吴尘双腿！
　　“不！不要——”吴尘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人在做什么！
　　恐惧这血红肮脏的欲望啊！！
　　牵动伤口，苦苦挣扎，情意回溯，心里就要喊破了韩圣骁的名字！！！
　　“刘警官，电话。”
　　刘世新慌忙提了裤子，欲望未及发泄，黑漆着脸往外跑。
　　“姚总……报道？……是是！好！”放下电话，刘世新甩了甩头，果真差点坏了事。惹怒了吴尘，撬不开他嘴，一切就都黄了。
　　腹部使不上力，吴尘连自己合上两腿的力气都没有，稍稍挪动亦牵动伤口，却见刘世新此时又进来，干脆豁出去问：“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刘世新果然兽心人面，方才的恼怒偏能即刻换上假惺惺的衣冠模样：“池少爷，你父母与天和的恩怨你不该一点都没听说吧？是天和的总裁把你送给我的，协助我们调查池庄征夫妇爆炸杀人案！”
　　“你胡说！”吴尘恶狠狠盯着刘世新，多想一刀解决这群颠倒黑白的人！
　　“呵呵！这么说，你就是池家少爷没错！你根本没有投河自尽！”
　　“……你胡说……我根本不认识什么天和集团的人……”吴尘微微喘着，闭上眼睛，真是没了力气。
　　“是么？哼，韩圣骁，不认得么？！就是那个救了你一命的人！”池少暄，你真是太嫩了，攻心术，你抵得过几招？
　　“……”韩圣骁……便是……天和的总裁么？？
　　吴尘乱了，如入迷宫，不知何出，不如不动，是生是灭，让天来寻我。
　　沉默，吴尘每每于混乱之中，天性便是沉默。
　　“哼哼，池少爷，世态炎凉，你见的太少。”刘世新以为，离事成已不出三招，“韶皇码头爆炸案，媒体的宣传你可能还不清楚，这次事件缘起于生意争端，池庄征夫妇与天和集团的价格谈判不顺利，便用低价货品以次充好，谁知韩圣骁验货极谨慎，事情就要败露，池庄征夫妇便制造了爆炸案，本来，他们或许没想杀人，可是天和集团的人，也就是韩圣骁的手下，死了三个！池庄征多行不义，天理不容，与你母亲烧死在被不慎引燃的轿子里！池少爷，你说这仇，换作你是韩圣骁，你会怎么报？！”
　　刘世新，一脸阴险，惺惺作态，想看的，是吴尘一张讶异惨白的脸。
　　……什么也看不到。
　　吴尘始终闭着眼睛，手捂着腹部伤口，微微发抖。
　　哼！池少暄！不止这些！！
　　“池少爷，如果事情这么简单，那也无妨，我们警方完全可以等韩圣骁杀了你再插手调查。可是你根本不知道的事还有一桩，你父母双亲，根本不是被烧死的。验尸，池庄征后脑一枪，正中脑干，齐清，也就是池少爷的母亲，心口一枪……池庄征夫妇，是被人杀害的！而凶手，除了韩圣骁，不会再有第二个人！”
　　眼睛微微睁开，透着死气。吴尘如此看了刘世新一会儿，眼中竟不见波澜……
　　难道弄错了？！
　　故作镇定。但不知，故作镇定的是吴尘，还是刘世新。
　　“……韩圣骁……为什么……要杀人？”
　　刘世新忖度着这一问的纰漏。这样一问，能说明什么？不如试试。
　　刘世新眼中闪过一撇异色：“没想到，池少爷对家事如此不关心。”
　　走至吴尘近前，俯身对上吴尘的眸子，刘世新面露阴翳：“你当然不知道，你的父母，掌握着一个独门木雕的货源，仅一只普通木雕出口国外便净赚几十万，韩圣骁处心积虑地窃得了这个货源，你说剩下的还有什么，当然是霸占……”
　　“……那么……爆炸……也是韩圣骁……做的么？”吴尘讨厌这人离自已这样近，脑袋向枕上压着，显得吃力。
　　“池少爷聪明。媒体，早被韩圣骁收服了。要揭他罪证，必须万无一失，池少爷，我们需要你配合……”
　　“哈哈哈……”吴尘突然笑了，“唔……咳咳……哈……”腹上抽痛，呛咳不断，却阻不住笑声。
　　莫名其妙！
　　“你笑什么？！”
　　“……唔嗯……精彩……我多希望……我就是……池少……暄……咳咳……将韩圣骁……绳之以法……也能……唔……有我一份……哈哈哈！”
　　笑的累了，吴尘闭上眼粗喘，却感觉刘世新伏着的身子猛地直起，同时传来恶狠狠的威胁：“池少爷！你的个人情况我们会尽快取证！到时候铁证之前，看你嘴硬多久！你好好考虑，趁早妥协！”刘世新说完，摔门出去。
　　屋内瞬间漆黑，连灯也被关掉了。
　　这次，刘世新问到最后已没有底气。
　　吴尘在黑暗之中，收起残笑，紧紧攥起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