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龙珠同人/贝悟]星期五的蔷薇》怀风草

28、贝吉塔

　　贝吉塔推门进来找悟空，偌大厅堂里只有悟天和特兰克斯正掐做一处，糯米团子们滚在桌脚锅碗瓢盆稀里哗啦撒了一地。竹马竹马们头上黏着几片菜叶，发梢还有清汤挂面滴滴答答摆造型。

　　“喂，小鬼，看见悟空没有？”王子站在窗那头抱臂靠着帘幕，一脸厌弃看他们十分没有格调的玩闹。

　　悟天拉着特兰克斯从地上坐起来，递送一个“原来是你啊”的白眼，没说话。

　　贝吉塔一看气乐了，脸上几根青筋憋着没发作：“小鬼，我问你话呢。”

　　悟天扬着稚气未脱的团子脸满面无辜那叫一个环肥燕瘦恰到好处：“我跟你不熟啊。”

　　王子被呛得烟火缭绕反倒冷静下来，他生的虽然锐利，描画似的眉目里别的没有，全是一股不可磨折的骄傲，除了堂而皇之把杀气腾腾写在前额上，贝吉塔也隐忍，也计较，也步步为营丝丝入扣，替猎物摆平一路荆棘，再拿出缠绵悱恻到非常的耐性，等它栽进掩藏了不知多久的深意里。

　　男人还没想好怎么下铲，悟天嘟哝着哼一声：“我才不是什么小鬼，我有名字，出生就有名字了。”

　　贝吉塔当然知道初代有特殊编号，但一直未曾留意，此时听他如此一说，扬眉笑了：“那你叫什么？”

　　“我叫悟天！很好听吧。”这么说的孩子很是得意洋洋，即便对着不共戴天的仇敌，耸起的细眉里还是带着期待热切，殷殷得藏不住。

　　贝吉塔听见自己心中一声叹息。

　　卡卡罗特若是在这个年岁，大概也和眼前的糯米团子一样，笑起来往下掉糖霜，皱着眉晦暗得叫人看见就心碎，说话声音含了蜜蒸腾之中连舌尖鼻端都忍不住生起种未尝先喜的清甜。

　　想替他打架写作业赶跑街头伸着舌头流口水的恶狗抱在怀中纵千万人流也走不丢。

　　贝吉塔忍着那么一瞬间想要去揉捏他侧颊的冲动，撇了悟天一眼：“还行吧。”在悟天如烟云散的犹疑神色里咳了两声：“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当然啦。”孩子连婉转都不会，直捅靶心一击必中：“最讨厌就是你了。”

　　王子居然没恼，挪了两步坐在沙发上，双腿一翘厚颜无耻天塌不惊：“这不能怪我，要是特兰克斯不见了，你会怎么办？”他的食指拂过唇边，居然勾出一个惊心动魄的笑意来：“悟天，你怎么办？”

　　“我去找！”悟天想了半秒有点慌，但声音尤大气焰不消，就差凑在贝吉塔耳边怒吼一声：“我到处去找！”

　　“要是找不到呢，你前后左右掘地三尺云海山巅也找不到，早上见不到，晚上见不到，这辈子都见不到，怎么办？”

　　夜魇惊醒的清晨躲在枕头下，摁来摁去总是无人接听的号码，午后院子里刚凋谢了一朵找不到投寄地址的花，甚至梦见很多张脸却永远看不到他。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王子咄咄逼人的时候也带着懒洋洋的样子，悟天被他的云淡风清所刺伤，孩子在分崩离析的恐慌中含着眼泪尖叫：“我一定会找到！你别说了！”

　　“咣”一声雪白的瓷盘从贝吉塔的耳畔砸过，随后一柄银勺直接吻上他的鼻尖，始作俑者怒气上涌的额头上写满了“你别当我不存在啊混蛋”，正抱着悟天扯袖子给他擦眼泪。

　　“哦，对了，”贝吉塔摸着被磕痛的鼻子笑起来冷厉又消暇：“某天这双给你抹眼泪的手也消失了——”

　　那些缠绵犹尽暖语未凉少年相交，多年后还会记起吗？

　　王子殿下说不下去了，特兰克斯跳到他身上抬手一拳直接撞在脸上，力气不大但磕破了唇角出奇的疼，男人随手一掌拍飞还想着去攥他头发的孩子，特兰克斯摔在地下，站起来看着他拼命磨牙。

　　“哼，”贝吉塔舔去嘴边鲜血，笑意杀意明灭不定：“所以你光凭想像就那么绝望，对不对？我也是啊。”

　　因为绝望，所以拼命努力，临渊万丈纵身跃下去却还带着希冀，然后踩着自己的骨血爬出地狱。

　　“傻死了，”贝吉塔嗤笑，悟天特兰克斯被惊吓一般双双向后缩了两寸，窗外一瞬喷薄的日出映落他眼角冷冷泻下沸腾的红：“我创造了初代机，可你们都不像他，又都像他，我没有办法，”他满脸湿润还笑得那么无辜，似乎从来都是这样柔软的人，不带一点戾气：“我看着你们就像又跌回了那个静寂的阿鼻里，我只能杀了初代机。”

　　贝吉塔是这样说一不二的男人，他不会说出对不起，也不会忏悔那个匆匆赶到还没来得及修改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