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龙珠同人/贝悟]星期五的蔷薇》怀风草

27、悟饭

　　悟饭在万能胶囊公司塔尖找到他。

　　悟空正坐在一束钢筋上，手里抓着玉米粒有红嘴白爪的鸽子停在他掌心，脚下飘过三两朵云絮，背影被天色风细万籁俱寂所打湿。

　　悟饭，你是不是有事要对我说？

　　他在饭桌上扭头问，神情笃定仿佛青年埋藏那么深沉的心思一条条掏出来被破译被晾晒。

　　那个问句好像陈述但悟饭一点也不反感，他甚至可能不再遗憾。

　　青年想这当然是人类才能拥有的剔透灵魂，有不被丢弃的敏感和天真与生俱来。

　　是啊，他笑，我有些话想和悟空说。

　　“其实说什么，怎么说都没有想好，但是有很多话想和你说，一定要和你说，”，悟饭坐在男人身边不安分地晃着腿，百无聊赖靠近数他被早雨湿润的发梢：“悟空知道自己的来历吗？”

　　悟空侧脸眨眼，睫毛抚过他的鬓边，青年发笑：“我一直都错了，我以为你和我是一样的，可你原来就是本物，”他抖了一下，笑容差点挂不住就要跌下来：“悟空不明白本物对我们意味着什么。”

　　悟饭寻章摘句找不到合适的词，急得想要落泪：“我不知道怎么说，初代是本物的复制品，我是悟空的复制品。”他哽住了，一时喘不过气憋得皱起眉：“我居然是悟空的复制品。”

　　悟饭又徒自喃喃念了两遍，眼里坍颓的绝望手忙脚乱顺着眉角绵密的风影流出来：“我从前以为本物死了，只要杀掉贝吉塔就能拥有真正独立的灵魂，”青年一瞬间委屈至极死死抿嘴：“再也不是他们说的，见面就喊打喊杀的怪物。”

　　悟空伸手去遮他的眼，触着太嫌僵硬的睫毛掌心的温暖被悟饭的泪水所冰冷，他一遍遍念着青年的名字好像初次相见的时候有人嬉笑着说这个名字真难听叫起来像吃货一样，那时候铁打般的笑容到如今早已消失在唇边。

　　悟饭。

　　悟饭有两个愿望。

　　自以为没有哭的青年憋得胸口发疼，他绷着下巴的线条说：“我有两个愿望。原来有一个，见到悟空之后有一个。”

　　想骨折想胃疼想变成人想肆无忌惮在街上走想和悟空在一起。

　　拥有灵魂慢慢老去永远在一起。

　　这些话说出来我就能笑着去死，而不是在清晨的噩梦里一口一口扮着眼泪吞下自己。

　　“这个简单”,悟空把他环在怀里轻轻笑，两个街区外那个悟饭曾经偷偷去过夹着童话书在圣母像前跪了一夜的教堂钟声铛铛铛被敲响：“我们牵着手从这里跳下去，你的愿望就实现了。”

　　青年哭得更凶，悟空不明其意抱着哄他：“这里很高，我们摔下去一定血肉横飞，你呢，浑身的螺丝钉往外蹦，连布玛和营养舱都救不回来。”

　　“我身体里没有螺丝钉，都是无缝焊接。”涉及构造悟饭含着两包泪水严重抗议：“而且贝吉塔也没有死。”

　　“他没死你也还是悟饭，”悟空松手去捧青年的脸，描画一般划过他棱角分明的侧颊：“悟饭喜欢我？”

　　青年被他的坦率惊吓，怀疑这是夜夜来吊唁的好梦，一时间不舍得醒觉，默默点头。

　　“为什么？”悟空看着他的眼中有灯，在最寒冷的夜里一直垂照在肩畔唇角，亮起许多星露来，悟饭在这片日月星辰里有点晕，他想了半晌支支吾吾：“温柔勇敢坚强打起架来壮烈漂亮笑里有太阳浑身在发光。”

　　早知道多读几本书了，腹有诗才的青年此时异常痛恨自己的笨拙，虽然一句话在肚子里转不了几个弯的男人也基本无法辨识最后那个“浑身在发光”究竟从何而来，抛开九曲回廊荡气回肠悟空默默将吻印在悟饭额头：“你身上带着我的血肉，对吧。”

　　悟饭顶着两道冲刷堆积的泪痕点头。

　　“所以你也和我一样温柔勇敢坚强打起架来壮烈漂亮笑里有太阳浑身，那个，在发光，”悟空顿了一下，自从来不曾凋谢冷去的嘴角透出灿丽来：“而且悟饭比我聪明，多亏悟饭，不然我真的要饿死街头。所以这样的你，还觉得自己没有的灵魂？悟饭可是我真正的救命恩人。”

　　为什么不是终身伴侣呢？

　　青年眯着眼感受着熨帖得能哼唱摇篮曲的体温，又往男人怀中凑进一点。悟饭的发丝钻进悟空衣领，挠得他发痒忍不住笑起来，这份顾盼都能感染的喜乐惹得雨幕遁走，透出一方晴空来。

　　“悟空，”悟饭环着悟空的脖子不肯放：“我要去找贝吉塔决斗,因为，”他磨牙碾出几个字，“所有初代机的血泪都要用血泪来归还。如果我死了，”青年眨眼，映落男人的眸波其色如水，看着长空神情洒脱又激烈：“你会记我一辈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