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龙珠同人/贝悟]星期五的蔷薇》怀风草

26、短笛

　　短笛站在长廊这头隔着老远捶门，表情淡定冷眼索居，心头恼恨从肌骨下渗透出血来，而他又何止焦虑岂止厌弃自身，这种优柔潜藏就像快要闭合的枯井忽而回春，涌泉如倾水。

　　警探看着悟空，却叫出贝吉塔的名字。

　　布玛找你。

　　贝吉塔就着凌乱的心跳平稳的呼吸窗外悠长的雨水胶片迎面笑意如霜冷哼一声，没有停留地路过那些哭笑、沉思、入眠、夜醒着衣的琉璃偶，走过短笛身边，眯起眼睛细长如锋，漏出的半点杀气写满了这样那样的威胁。

　　可惜警探对威胁的认知还停留在羁留三日送返警局的小混混身上，痞态有余，效力不足，是以反应也淡漠微薄，贝吉塔后脚还没踏出门，就听见短笛隔了一二三四五米对着悟空喊：“悟饭已经弄好了食物，他要我来找你。”

　　贝吉塔皱眉不走了，转过一张脸俊如桃夭冷若冰霜，脚尖磕着地板问：“我怎么不知道公司有厨房？”

　　短笛看那双毛绒拖鞋下一立方米宽的大理石顷刻间被凿出个洞来，一脸宁静眨了眨眼：“你不知道可布玛知道啊，你不是正巧要去找她么？”

　　被反插一刀的王子殿下有点忧郁。

　　唇舌之利争不过短笛，刀枪之怒呈不赢悟空，他拨弄着文件托腮。布玛推门进来刚好看见贝吉塔头顶阴云电闪草菇疯长，咳咳两声，王子抬眼扫她复又低头对镜发呆。

　　“我刚刚和特兰克斯聊了几句，”布玛一脸无奈叹气：“他一直和悟天有联系却从来没让我知道。”

　　贝吉塔见机械天才起手家常眼看就要开始扯麻团此后三个小时必然黄河之水滔滔不绝遂在桑田遁化沧海前挥了挥手，打断：“你想说什么？”

　　“不想说什么，悟空和悟饭短笛的关系你看的比我还清楚。”布玛从王子手中抽掉被心不在焉敲得哒哒作响的笔杆：“而且比起之前的贝吉塔，我比较喜欢现在的你。”然后在意料之中的冷笑声里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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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贝吉塔和悟空从前是对情侣。

　　短笛猜想是否自己看上去当真如此真诚可靠善于思考，布玛拍着他的肩豪气干云第一句脱口而出就让他足以丢盔弃甲落荒而逃。警探数秒间已明白这位衣着精致妆容得体的女强人想询问什么，他彬彬有礼请她坐下，开始掏烟。

　　我和悟空只是偶然遇见。

　　如此偶然就像浮萍忽然刮蹭，不在那一瞬间那一须弥多少回眸都交换不到的一次相逢。

　　你问我怎么想？短笛呵呵笑着弹烟灰，生而浑沌忽然有人夺目如日喷薄，那只能一条道走到黑，就算生命化为齑粉也不放手，就这样。

　　布玛看他懒洋洋吐出一个烟圈，短笛说的很慢，像是怕她听不清，言语中有其人一般的坚毅说着撞南墙撞出血来也不会转身看棺材看到棺材底也不会掉泪，半边眉眼在阴霾中有点发白，像是露出一截的十字坟，经霜厉雪入目愈发枯槁也愈发丰盛。

　　真是神一样的对手。

　　机械天才心中啧啧称善，面上不动如山，将信将疑打量他：“你了解悟空的过去吗？”

　　短笛一瞬间的表情有点怪，他不再吞云吐雾只是拿眼瞟布玛，好像在笑，又好像在听玩笑：“你了解吗？”

　　布玛噎住了，忽然觉得窗外渐浓雨幕沾湿了脚踝，就像卡卡罗特青碧的眼，只要注视就会被缠绕渲染被春岚淋漓被日色渡上暖旭的一层，在每个曾与他相逢相遇的时刻，她只记得相思白的月光下男人玉盘一样清脆的笑意，而对于他从何来往何去从来不曾追问,或者说早已忘了追问。

　　警探笑，颇有沧海一声的气势，不过表情很柔和，言语又温文又无害还有点循循善诱的亲切感：“这么说吧，你就知道他叫卡卡罗特，性别男，性情温和能打架，家住哪？家里是否还有亲人？工作是什么？人际关系如何？”

　　机械天才摇头。

　　短笛看着香枝般的烟蒂耸肩：“有些人，夺目得切心入肺，”他吐出一口云雾，咧嘴：“让你只注意到明光清亮一如荒原上的晚灯，至于形貌来历早就被轻易忽略，这么说你懂吧？”

　　布玛心悦诚服，崇拜了半秒忽然回过神来，捶胸顿足恍然大悟说不对，明明是我来问你的。

　　男人慢条斯理又拨弄打火机点烟，挑眉的时候又回到了那个逆风行弓离群冷厉的神色上，撇嘴：“我知道的也不比你多啊。”

　　布玛失魂落魄从门后走出来，扶着楼梯挪了两步刚要感慨自己共卡卡罗特多年挚友情分简直被记忆这个没良心的统统当夜宵给吃了，如今竟然已抵不过某个才相处不过一月的警探简直婶可忍叔不可忍，灵光闪过才想起自己被绕了一个圈根本没踩到重点上，转头回屋发现短笛早已杳然天外，不由郁结。

　　她很少完败得这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