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水悠悠半浮生》南城戏子

18、第十八章

　　姒宇提着一坛杏花酒：“小侯特带了一坛杏花酒来孝敬元妃娘娘。”
　　他还算有良心，看到姒宇身边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粉雕玉琢，可爱得紧。蹲下捏捏他的脸：“小朋友，你好呀。”结果他一把拍下我的手，嘟嘴：“谁是小朋友。”然后迈着小短腿，跑到履癸那儿：“七哥，抱抱。”
　　切，还说自己不是小朋友，小朋友才会要抱抱好吧。
　　“这个小朋友是谁啊？”我指着他问。
　　“本侯说了本侯不是小朋友，你这个阿姨真讨厌。”叫本公主阿姨！！！不想活了是吧，小心本公主把你阉了！！！
　　“他是二十五侯姒贤，是我们最小的弟弟。”履癸将他抱起来，他缩在履癸怀里，哼，履癸都没这样抱过我。姒贤，还真的是嫌人。
　　姒宇丝毫不顾礼仪，还没招呼就自己坐下：“这小子听说你要立元妃，哭着闹着要来看看是哪家姑娘抢了他的七哥。”不是吧，这小鬼恋兄，我怎么又多出了这么个情敌啊。
　　“胡说！我才没有哭！”那小鬼闹着，眼眶红红的，一看就是哭过的。
　　履癸指着我对姒贤说：“叫王嫂。”
　　姒贤一脸嫌弃地打量我：“就她这样，还想当我王嫂，想得美！”
　　“你！”算了，我大人不计小人过，看在履癸的份上就饶了你这个小鬼，“来，叫姐姐。”
　　“阿姨！阿姨阿姨阿姨！”他朝我做着鬼脸，这个不知好歹的小鬼，我握了握拳头，姒宇一把拉住我：“不要冲动，你们以后还有很长的时间相处。”
　　看他一脸幸灾乐祸，我捏他的腰：“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哎哟，王嫂，我可是帮着你啊。”他一声矫情的“王嫂”弄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干脆不理他。
　　履癸放下姒贤：“七哥要批文书，你自己坐着玩。”然后姒贤就不情不愿地坐在离履癸最近的位置上，也就是我原本坐的位置上。
　　我只好随便寻了个位置坐下，抿口茶，继续翻着从履癸那儿搜刮来的民间传说。正讲到洛神，说是洛神唤作宓妃，是宓国之女，在黄河边弹琴被河伯瞧上了，就抓去作自己的夫人，后羿听说了，就想要帮宓妃逃脱，然后就是一段英雄救美的故事，两人产生了感情，战胜河伯后就在洛水边住下。后羿被封了宗布神，宓妃就被封了洛神。我想，若是我和履癸也能逃了这乱世做一对快活神仙就好了。
　　“后羿娶了宓妃，那嫦娥可怎么办？”边看边问道。
　　“你可真笨，宓妃小字嫦娥，宓妃就是嫦娥。”姒贤鄙视地望着我。
　　我忍！如果你不是履癸的弟弟，本公主定将你剁了。
　　看了半天也看不进去，什么帝舜的妻子羲和生育了十个太阳，帝俊的妻子常羲生育了十二个月亮等等。天晓得她们是怎么生出来的！
　　履癸瞧见我的不自在，随便寻了个理由就把姒宇和姒贤打发了，姒宇又是一脸的怨妇样，念叨着有了娘子就不要兄弟，姒贤不敢冲撞履癸，就红着眼瞪我。
　　打发了他们，我趴在几案上赌气不理履癸的。
　　履癸从背后环住我：“怎么了？生气了？姒贤还是个小孩子，你跟他赌什么气？”
　　“我也才十四岁啊！”
　　履癸抱得更紧了：“你怎么说也是他长辈，让着他点儿不成？”
　　我一咬牙，推开了履癸：“要抱你抱你的二十五弟去！”
　　话音刚落，便被他提了起来，回过神来，自己正缩在他怀里，就像刚刚他抱姒贤的姿势。
　　“原来是吃醋了，我也这样抱着你就是了。”他抱着我坐下，继续批文书。
　　我正羞着要挣脱，一个奴隶进来，我干脆将脸藏到履癸衣裳里，听着外面的动机，想等他走了再下去，等着等着，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还是那片桃花林，我睁眼便见着履癸的脸，我发现自己控制不了自己，我听着自己说：“殷康仙君。”
　　“落儿，不要这么见外嘛，叫我殷康就是了，”他一脸坏笑，“或者是叫我康康，康儿？”
　　若是作为妺喜的我，我早就一拳给他了，无奈我身不由己，低着头，羞涩地说道：“殷康……”
　　我施妺喜什么时候这么小女子了！
　　殷康提起一个酒坛：“那年摘了落儿园子里的杏花酿酒，埋在酒泉旁埋了五十年，还没启封就提来你这儿了。”
　　我仍是羞涩地回道：“我……我不会饮酒。”
　　“没事，这酒香醇的很，你不会，我教你。”说着变出两个酒杯，将杏花酒倒了出来，一股杏花酒香就扑面而来。
　　不对，我这是在梦中，哪里来的杏花酒香？

　　一睁眼，我还在履癸怀里，不过已经不在书房了，在杏花林里的小石桌旁。
　　“我抱着你出来你都没醒，这下倒被杏花酒香给馋新了。”履癸将酒杯递到我嘴边，我就着他的手一口饮尽。
　　突然想到自己还缩在履癸怀里，便赶紧跳了下来。从温暖的地方突然变到寒冷，让我打了个寒颤。不行，本公主可不能这样没出息，绝不再钻进去。
　　想着想着，一屁股坐凳子上，妈呀，冰死了，又一下子跳起来。
　　履癸摇摇头，站起来：“你坐我这儿。”
　　于是我很不客气地坐下。
　　“履癸。”
　　“嗯？”
　　“我刚刚做了个梦，梦见殷康了。”
　　“殷康？就是那个乔菂说的？”
　　“嗯，你猜怎么着？他竟然长得跟你一样，还唤我落儿。”
　　“落儿？难道是那个落落？你说你是她？”
　　“嗯，我在梦中竟然还很羞涩，想起来就起一身的鸡皮疙瘩。”我说着摸摸胳膊。
　　“可能是你骨子里是个羞涩的姑娘。”履癸晃晃杯子。
　　“去你的，都是那个什么乔菂和文昌惹的祸，搞得我总梦见他们。”
　　“你总梦见他们？难道你喜欢那个殷康？”
　　我隔空打他一拳：“我很专情的好不好。”
　　谁知他接住我的拳头，将我的手舒展开来，慢慢地顺着纹路按：“有时候专情也不是好事。”
　　见我一脸疑惑，他接着说：“若是我出了什么事，你不要痴守着，你还年轻，有很多地方可以去……”
　　“喂，”我打断他，“不要这么伤感嘛，我们还有很长的路，我们可以一起面对的啊。”
　　他看了我许久，才缓缓地点点头。
　　履癸，我不知道到了那时候我会怎么办，我只知道，我想要永远像现在这样，尝杏花美酒，享岁月静好

作者有话说

　　我看了新洛神，实在没话说了，就这样被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