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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二十八、浅浅 ...

  •   终于,居深深借着和阿娘一起回到宸恒的机会,和居浅浅相约在那里互换了身份,居深深作为居浅浅进入郎府接触自己全无印象的父亲,而居浅浅则作为居深深进入将军府陪伴自己的母亲。

      两个天真的孩子很快受到了打击。

      进入郎府的居深深以为,阿爹应该是像外公一样既有慈和的一面,更有威严的一面,虽不能是雷霆万钧之势不可挡,也应该有些凛然不可侵的刚硬。结果发现,自己的阿爹是一个比阿娘还要文弱的男子,虽生的俊朗儒雅,可是却连举高高都会扭到腰。

      进入将军府的居浅浅以为,阿娘应该是一个温柔可亲、慈爱有加的女性,会像阿爹一样吧好吃的、好玩的堆到自己的面前,自己犯了错也只是呵呵一笑,从不计较。结果发现,自己的阿娘既不温柔,也不慈爱,是一个凡事先想到自己,一个不高兴还会竹笋烤肉招待的女子。

      着实幻灭。

      好在两个小姑娘心里承受能力都很强,很快适应了自己的阿爹和阿娘,并且在新的环境中伪饰的很好,几乎没有人发现。

      当然,发现的人还是有的,郎府的郎小七,当年在树下哭泣的三岁小男孩,睁着水葡萄一样湿漉漉的眼睛,疑惑的看了居深深许久,说:“你不是二姐姐。”

      无论日后居深深和居浅浅如何掩藏,都不能混淆郎小七的天然的识别能力,他总是能区分谁是大二姐姐,谁是小二姐姐。

      八岁的居深深,自以为聪明的教了郎小七一招以暴制暴,并且和他约定,她不是居浅浅的秘密,对谁也不能说。

      从此郎小七严守誓言,走上一条暴力不合作的歪路。

      而居深深则是舒舒服服的坐在香樟树下,吃着郎小七送来的杨梅,郎府的杨梅确实好吃,个大诱人,甜中带酸,叫人一吃就停不下来。每年杨梅季节,居深深都会如约去郎府吃杨梅,不管是以居深深的身份,还是居浅浅的身份,每年这个时候,她都要因为杨梅汁报销掉几套衣服。

      同一时间在将军府的居浅浅就比较自在了,因为将军府不比郎府,规矩不多,本该有的那些也因为居庸关当家之后松散的差不多了,故而,居浅浅像脱了缰的野马,撒了欢似地玩儿。

      居深深和居浅浅都以为,郎府(将军府)是一个不错的地方,有杨梅(没人管),于是,两个早熟的孩子策划了一场父母双双把家还的戏码。

      接下来就有了居庸关和郎仁宝在七年之后,于边塞小镇重逢的感人折子,只不过口耳相传的什么忆起过往种种,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这等事儿是没有的。两人见面倒是有几分羞涩扭捏,然后郎仁宝说:“听你的,豆腐脑都放酱油榨菜丝。”

      居庸关低头看着脚尖,难得的轻声细语,“其实,放糖也是可以的。”

      就这样,前嫌尽释的居庸关和郎仁宝重新缔结姻缘,如胶似漆的双双回到“武烈大将军”府,尽管外公仍然健在,但是为了掩人耳目,一双夫妻还是领着双生女儿去居大将军坟上上香叩首,一时间宸恒连十八城皆传为佳话。

      双生子本来以为从此以后有娘疼有爹亲,结果发现自打居庸关和郎仁宝夫妻团圆之后,两个小的就被华丽丽的忽视了,不仅没有多得到一个爹(娘),反而连原来的娘(爹)也没了,这真是个打击。

      为了小小的报复一下无良爹娘,居深深和居浅浅决定要玩一个更大的游戏,这一次,不只是交换身份,而是重新塑造出一对截然不同的双生子。为了方便,一个着红,一个就着青,一个从武,另一个就习文,一个任性骄纵,另一个端庄乖巧。这样一来,双生子想要干嘛就干嘛,只要轮换着挂上其中一个名字就行。

      居深深和居浅浅还咬破手指,拇指相对的立誓,“我是居深深的时候,你就是居浅浅,我是居浅浅的时候,你就是居深深,除非被人发现,永不泄密。”这以后,对拇指的动作就成了交换的信号。

      双生子最初是打算被人发现的,但是,没有人发现,连身边贴身的丫鬟都没有发现,于是这个游戏就这样延续了下去。

      两个一模一样,娇俏可爱的小姑娘并排站在一起,将军府和郎府本来确实担心过不好辨认,结果发现,两人简直就是正反两极,喜欢着红的居深深任性骄纵,从不肯安安静静坐下来学习,一个不高兴就扬鞭纵马而出。喜欢着青的居浅浅则是文雅端方,学什么都又快又好,琴棋书画都拿的出手。

      那时,除了郎小七,尚无人知道,骄纵任性的居深深和举止得宜的居浅浅,都不过是双生子游戏一般刻意分化出来的形象,为了方便彼此行事而已;无人知道,那甩鞭烈烈作响的手能左右开弓,书写好几种字体,那抚琴的纤纤十指,抽刀挥剑的时候同样干净利落。

      日后,双生子的交换游戏之下,居家深深刁蛮无理、自命清高的声名远播十八城,而居家浅浅则是端方明丽、气质出众,成了齐东双姝之一。其实不过是资源优化配置,居浅浅琴技、画艺出众,居深深棋艺、书法突出,两相一整合,就有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那个“居浅浅”。

      彼时和居家有过婚约的陆家三子被送上门相互熟悉,第一次,是扮作居深深的居浅浅正在树上勾蜂窝,结果不巧正好砸在陆思齐的头上,群蜂怒而狂蛰,居浅浅在树上吐着舌头,陆思齐在树下红肿着一张猪头脸,用都快哭出来的表情喊:“居深深,你……你下来!”居深深躲得老远的在一旁扮演文静的居浅浅,很不好意思的说:“她现在不会下来的。”下来就是被蛰的命啊。结果自然是陆思齐带着满脸满身的红包被车回陆府。

      第二次,还是扮作居深深的居浅浅正在训练小黄——郎府的阿黄半年前产的崽子,大喝一声“什么人?”本来居浅浅就是喊着好玩的,因为做居浅浅的时候不能喊,做居深深的自然要作威作福、叱咤风云一下,但是陆思齐明显对“居深深”有心理阴影,当下以为她要放狗咬他,转身就跑,一不小心被石头绊倒,结果车回陆府的又是一个一瘸一拐的陆三少。一旁扮作居浅浅的居深深再度无比歉意的扶着他上了马车。

      第三次,身为居深深的居深深本尊想要好好弥补一下前两次的误会,诚心诚意的邀请陆思齐吃饭赏花逗小黄,务必要使陆思齐放心而来,满意而归。陆思齐也是全程配合,但基本上看得出手脚僵硬,内心恐怕正胆战心惊的以为居深深在玩什么新的把戏,想要迫害他。本来一切顺利,可是却在赏花过程中出了岔子,居深深猛然看见低垂枝条上挂着一条花斑蛇,想都不想的将陆思齐往旁边一推,大义凛然准备以身试毒,结果仔细一看,发现那“花斑蛇”是自己上个月挂上去吓唬人玩,然后忘记的一条上了色的粗呢绳。

      虚惊一场之际,回头看却发现陆思齐被自己一推,已经无声无息的掉进了水塘子里,正咕咚咕咚的冒着气泡。仆役们赶紧手忙脚乱的打捞未来小姑爷,居浅浅施施然走过来,笑的一脸兴味,说:“这次,可是你干的。”

      居深深捂脸,不敢再看被打捞上来,喷着水柱子的陆思齐。这梁子,算是越结越大了。

      这一次回去,陆思齐生了一场大病,病中都模模糊糊喊着“再也不去将军府,再也不见居深深。”以后,他的确没有再踏足过将军府,倒是把凫水的本领给练出来了。

      澹逸云心仪的“居浅浅”和陆思齐讨厌的“居深深”一样,都是双生子刻意制造出来的。

      8岁那年在香樟树下天真纯然、自在无状的吃杨梅吃到睡着的丫头,是已经和居浅浅交换的居深深,因为喜欢吃水果的总是居深深,居浅浅喜欢吃肉,兔肉、鹿肉、獐子肉,松香脆嫩,肥的流油,那是居浅浅的大爱,却只能私下里偷偷吃。

      15岁那年在普陀寺竹林中抚琴的是两个人,四只手,居深深随意,居浅浅控音,论琴技,居深深自然无法和居浅浅相提并论,只是心境上有豁然开朗之意味,却因为平日里疏于练□□是错漏百出,若没有居浅浅控音补足,恐怕就只是章法凌乱之音。就像后来在容府,若非容玉珠和陆思敏后期加入进来,居深深不知又要弹到哪里去。

      16岁那年在琼芳宴上以一曲《洞庭秋思》博得盛名的,确是居浅浅无疑,居深深连琼芳宴邀请花笺的角都没摸到过。

      17岁那年在百戏表演的晚上,居深深披一件猩红色的大斗篷,将自己团团拢住,来与居浅浅会和。斗篷之下,是与居浅浅一般无二致的发型服饰,只是为了方便交换。那一天,大家的视线都在两名高空踏索的艳服女子身上,半空中的两名女子以及其惊险的动作在细绳上交叉而过,绳下居深深和居浅浅迅速的交接了猩红斗篷和身份。

      居深深成为居浅浅留下来继续看戏,居浅浅成为居深深去参加马球,尽管“居深深”参加了两次马球,别人也只会以为居家大姑娘就喜欢烈性的东西。

      但是,那个时候,刚刚换下斗篷的居深深猛的听见有人唤“居姑娘”,心下一惊,以为他看到了刚才互换身份的一幕,遂遽然回首的脸上犹自带着惶惑和错愕,完了,这下被人发现了!

      结果不过虚惊一场,澹逸云被壮汉喷火的表演所阻,根本未曾看到两人交换,也根本未曾发现眼前之人,已是换过一个。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双生子回忆放送完毕,唉,被榨干净了,明天要不要断更算了捏,坏笑……好吧,我就那么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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