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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爱情悬崖 ...

  •   我们先前说的“罗莎的玫瑰小屋”是一对从法国来的母女开的,四十多岁的单身母亲带着一个十七岁的女儿,母女两个都叫罗莎。ROSA在法语中就是玫瑰的意思,在懂法语的人看来,花店的名字有些可笑。

      “欢迎光临。”走近花店就迎上像红玫瑰一样娇艳的少女,“啊,JAY。”小罗莎嘴上在和我打招呼,眼睛分明在朝我身后的俊小伙子身上瞟,“还有……呃……芋好?”

      舒意只能翻白眼。他没有英文名字,英文证件上的名字是“宇豪”的汉语拼音,于是到了老外口中什么样乱七八糟的读音都会出现。

      “你到现在还连我的名字都不会念?”

      罗莎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对不起。”

      “我以前还以为你只是长得像个娃娃。”

      罗莎确实长得有点像芭比娃娃,不过舒意是在损她。(英语中doll有“洋娃娃”和“笨美人”两个意思。)

      “对不起,我会努力学汉语的。”

      “我看你学了也是白费力气,学到现在连这么简单的两个音都发不出来。”

      “对不起。”罗莎只会嗫嚅这句话,浓密的睫毛下已经有泪光在闪。舒意干脆扭过头去不理她。

      我看不下去了,凑到罗莎耳边:“别放在心上,他是在害羞。”

      “真的?”罗莎抬起眼睛,蔚蓝的大眸子沾上泪水分外动人。

      “当然是真的,他从来都只损他在乎的人。”我有切身体会。

      姑娘终于破涕为笑。我觉得背后让人狠狠地戳了一下,回过头就看见舒意手里还拿着戳我的“凶器”——钥匙,大大方方地站在那里:“偷偷摸摸说什么悄悄话?”

      “看吧,吃醋了。”我拿出蓝玫瑰的照片,稍稍提高音量,“罗莎,其实这次我们来是为了破案,你帮忙看看这朵花是不是你们的花店卖出去的。”

      舒意手上在拨弄放在旁边的花,眼神在把我千刀万剐。我背上竖起的汗毛告诉我的。

      “JAY,又有案子了?也就是说很快就又会有新的小说发表?我简直等不及了。”

      你们读小说轻松,想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只要往后翻就可以了。我和你们一样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事,可要去冒生命危险才能知道答案。“等案子破了再说好吗?要是你帮上忙,或许我会把你也写进去。”

      “真的?”罗莎拿过照片,只看了一眼就得出结论,“花的颜色是染上去的。”

      “染上去的?”舒意正好借机推开我。我站得稍远也能听见,任由他趁机假公济私。

      “对破案很重要吗?”

      我很认真地点头。罗莎再朝舒意看,可能是他的眼神也太专注,两朵红云浮上姑娘的脸颊:“到里面来谈好吗?不然的话可能会砸了店里的生意。”

      我们几乎是推着罗莎进去,进了挂着“非请莫入”的门,到母女俩住所的起居室坐下以后罗莎才开口:“其实花店里卖的‘蓝色妖姬’的颜色都是染上去的。”

      “书上不是说日本已经用转基因技术培育出蓝玫瑰了吗?”

      我透过玻璃门看到放蓝玫瑰的容器上贴的标签:“转基因玫瑰会这么便宜吗?”

      罗莎点头:“花店里的蓝玫瑰大多是用白玫瑰浸泡在含有靛蓝的水里吸水染成的,所以可以看到玫瑰的叶子也发蓝。有些花农在玫瑰生长时就开始染色,长出来就是蓝玫瑰,不过买回去活不长,颜色也会褪去。还有就是‘蓝色精灵’,其实是有一点偏蓝的紫色玫瑰。”

      “那么这朵是……”

      “叶子也有点发蓝,是用靛蓝染的,和我们店里的蓝玫瑰一样。”罗莎突然坐起身,“求你们千万别说出去,不然玫瑰的价钱……”

      我点头,舒意也连忙做了个“我发誓”的手势。宽心的笑容绽放在少女脸上,不料舒意朝她探过身:“有条件。”

      少女一下红了脸:“什么条件?”

      “告诉我们在12月13日有哪些人来买过玫瑰,还有哪些花店的蓝色妖姬也是用靛蓝染的。”

      “我终于可以帮上忙了?”罗莎从工作服的口袋里掏出一本小硬面抄,窗外明媚的阳光照得少女容貌姣好的脸仿佛也在发光,“让我看看……13日……除了维多利亚餐厅以外没有人来买过玫瑰,因为不是节日,玫瑰不好卖。餐馆买玫瑰是用来做装饰,每天都要买很多。另外用靛蓝染玫瑰的花店还有……”罗莎陆陆续续报出不下十家花店。

      “罗莎,本子能借我看看吗?”

      罗莎很爽快地把本子递给我:“今天说的事都替我保密好吗?这些是我偷偷记的,连我妈妈都不知道。”

      我随便翻了翻,本子上写满一个卖花姑娘能收集到的各种鸡零狗碎的事:“你怎么会想到记这些事?”我实在看不出这些信息对花店的生意会有什么帮助。

      “我看到很多侦探小说里都是一些生活上零星的小事会给侦探破案带来灵感,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帮你们一点忙。我人比较笨,很多事光靠脑子记不住,只能写下来。”罗莎越说头越低,说到最后一个字时整张脸都躲到了满头金黄色的大波浪后面。

      “你帮我们大忙了。”

      “帮你们什么忙了?”罗莎太太走进来,“原来是JAY,还有我们的大侦探的小助手。”

      总算没出现什么奇怪的称呼,舒意很夸张地松了口气。

      我悄悄把本子塞回小罗莎手里:“抱歉,我们是为了案子有些事想请教罗莎,打扰你们做生意了。”

      “她帮上忙了吗?”

      “呃……”我故意把罗莎太太的目光引到舒意身上,“我可插不上嘴,你最好还是去问他们。”

      罗莎太太笑得眼角都是鱼尾纹:“我正奇怪罗莎怎么把客人都扔下了。”

      舒意对我使的眼色心领神会:“抱歉,罗莎太太,再耽误五分钟就好。”说着一把揽起小罗莎的腰,带她往里走。

      “没关系,慢慢谈吧,我不急。”罗莎太太对着两个年轻人的背影喊。

      我笑呵呵地看着他们消失在门后,罗莎太太一把揪住我的耳朵:“那么你给我来店里帮忙。”

      “罗莎太太,我很忙。”

      “是吗?可你的助手看起来很闲。”

      “罗莎太太!”

      谢天谢地,舒意在罗莎太太逼我穿上花店里的工作服以前就出来了,悄悄往我手里塞了一张纸条:“花店的地址都到手了。”

      “女朋友呢?”

      他在我腰上狠狠地掐了一把。

      罗莎太太看了看手表:“才过了两分钟,你们已经没话可谈了?”

      “工作上的事没多少,用不了……”舒意突然注意到罗莎太太手上粉红色的防水围裙,再看看一脸尴尬的我,“或许我是应该找个地方躲一段时间再出来。”

      我还来不及出手,罗莎太太已经一把揪住他的耳朵:“年轻人,要是你真喜欢罗莎,最好能成为和JAY一样的名侦探,不然的话以后就等着来花店打工吧。”

      “罗莎太太,你误会了,我和罗莎只是普通朋友。”

      “还嘴硬!”罗莎太太加大手上的力道。

      舒意痛得整张脸皱成一团,突然睁开眼睛:“又是那家伙!”

      我朝舒意指的方向看去,还什么都没看见,他就挣脱罗莎太太的手追出去,一直没回来过。

      小罗莎也跑出来:“出什么事了?”

      “有个人一直在监视我们,”我没心思开玩笑了,“我们怀疑他可能和杀害海德先生的凶手有什么关系。”

      “和凶手有关系!”小罗莎吓得花容失色,“那不是很危险?!”

      “放心吧,那家伙只会逃,而且逃得很快,舒意要是能追上他的话真是大功一件。”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什么跟踪者。”

      说得也是,说不定舒意和罗莎太太说的一样,只是借机逃跑。我放心了,回过头就对上罗莎太太暧昧的目光:“和某人当年一样呢。”

      “真的?JAY也会害羞?”

      我被母女两个左右夹击。

      “当然是真的。那时你还小,可能不记得。他在情人节想买蓝色妖姬给女朋友一个惊喜,到店里才发现花涨价了,钱不够,买不起又不甘心空手回去,就在我们店门前转啊转啊,把店门前的台阶都磨掉了整整一层,现在还能看见脚印呢。”

      我吓得从台阶上跳下去,样子一定十分狼狈。

      “后来呢?”小罗莎听得分外有兴趣。

      “后来我为了台阶着想,只能便宜卖给他了。”

      那时候罗莎还很小,一定不记得我也有过潦倒的时候。

      “是送给苏小姐的吧?我记得她最喜欢蓝色妖姬了。”

      苏小姐?我可不记得我认识的人里有什么苏小姐,连姓舒的也只认识和我住在一起的大小伙子。舒……她说的该不会是……

      “罗莎,你还记得苏小姐?那时你才三岁啊!”

      “当然记得。总是坐在那里写故事,还给过我糖。”

      一看她指的位子我就明白过来的。她说的不是什么苏小姐,而是殳小姐,殳嫏嬛。

      “难怪你一直不准别人坐那个位子。JAY,你的助手刚来时也被她赶过,两个人异想天开在那里挂了块‘油漆未干’的牌子。日子久了骗不了人了,居然半夜里真的去把椅子再漆一遍,现在没牌子也没人敢坐了。”

      “我就是从那时起觉得他真的很聪明。”小罗莎变得局促起来,“我就想不到这么聪明的办法,只会叫别人不许坐,都没人理我。”

      到底还是小孩,两个都是。

      “JAY,你也很久没去看她了吧?”罗莎太太从旁边的花束中抽出一支蓝色妖姬递给我,“她怎么说也是你的恋人。”

      “她是个疯子,才不是我的女朋友!”看到她们惊异的表情,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对不起。”

      “殳小姐做了什么?我不相信她会做出什么坏事来。”

      我不忍心玷污单纯的少女纤尘不染的心灵,只能不说话。

      “JAY,为什么不说话?她到底做了什么?”

      罗莎太太抓住女儿:“JAY,不论殳小姐做了什么,她是真心爱你的,我看得出来。”

      我倒是很怀疑她到底懂不懂什么叫爱。

      罗莎太太把手中的蓝色妖姬塞进我手里:“这朵花我不收你钱。去看看她吧,要是连你都不要她,她就太可怜了。”

      “我不能要。”我可一点也不觉得她值得可怜。

      “JAY,收下吧,就当是……”小罗莎憋红了脸,“就当是我给宇豪的行了吧?”

      “终于叫对了,可惜舒意没听到,不过我会转告他的。”

      “真的?”小罗莎转身回店里时还在很认真地练习“宇豪”两个字的发音。

      同样的蓝玫瑰,等待他们的应该是幸福,我的爱情却是一场噩梦。离开花店以后我捧着蓝玫瑰,幽魂一样徘徊在充满英伦风情的街道,好几次不知不觉地走向海格特公墓又折返,最后还是拿着花回家。

      舒意已经到家了,在帮我整理前几次案件改编成的小说。我随手把蓝玫瑰插在他衬衫胸前的口袋里:“送你的。”

      愣了足足五秒钟以后,火山爆发。

      “你变态!!!”舒意吓得缩到墙角,“你你你,晚上不许进我的房间!”

      天,他想哪儿去了?“是罗莎送给你的。”

      舒意放下心来,又开始油腔滑调:“哪一个?母亲还是女儿?”

      “是罗莎太太行了吧?”

      舒意冲着我傻笑,从房间里翻出一个有玫瑰雕花的细长锡制花瓶,洗干净后放上清水把玫瑰养在里面,然后在客厅的窗台上找了个阳光充足的位置,终于满意地让到一边:“挺不错吧?”不等我回答,他自己又觉得不满意了,继续拨弄花。

      我有些好笑地看着他忙进忙出:“是啊,尤其因为是罗莎送的。”

      舒意不理我,还在像画家对模特一样不断调整玫瑰的姿势,以达到最佳视觉效果。阳光从窗外照进来,落在他身上,略长的黑发泛着金属的光泽,衬得下面一截脖子粉雕玉琢一般。太阳快下山了,房间里还没有开灯,除了窗口的一小块地方以外都已经进入黄昏。光与暗的对比,阳光下精致的花瓶、鲜艳的玫瑰与阴影中乱堆的杂物的对比,要是小伙子再穿得落魄一点,单薄的身子与看着玫瑰的专注神情形成对比,眼前就是一幅流浪艺术家的生活写照,而画中人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为画的一部分。

      我前面只是说“如果”穿得落魄一点,实际上我绝对不会在生活上亏待我的助手,只是觉得舒意的气质与其说像侦探,更像流浪画家。他四年前只背了一把小提琴来到我面前时,身上的艺术气息更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把许多有侦探样子的人拦在门外,偏偏留下一点不像侦探的舒意。可能是他给人的亲切感。因为内向的性格,我不喜欢陌生人,而舒意给我的感觉就像久别重逢的老友。其实舒意做艺术家也不错,或者去花店工作?想到这里,我不觉莞尔。结婚以后在花店给老婆大人和丈母娘打工?那也太惨了。还是做侦探吧,他做得很好。

      “你笑什么?”

      “笑你。嘴上说对罗莎没兴趣,送你一朵花就自己也笑成花了。”

      “我只把罗莎当妹妹。她太笨了,我不喜欢笨女人。”

      我想起自己的经历:“女人还是别太聪明的好。”

      “免得被她看出你其实是个笨蛋对吗?我不担心。”

      来而不往非礼也。“把罗莎当妹妹?我只是和她说几句话你就用钥匙戳我,我的背到现在还在痛。”

      “放心,是钥匙不是刀子,以你的皮肤而言是绝对戳不穿的,尤其是脸上的那层。所以我才担心小罗莎妹妹被你这种色老头骗了。有什么不对吗?”

      别说女人,男人吃起醋来一样不可理喻。“你对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我这年纪都能做她……”

      “做她父亲还嫩点。”

      “你知道我是单身主义者。”

      “有没有听过‘单身公害’?”舒意倒退几步欣赏自己的杰作。

      “那你‘公害’的程度可比我大多了。快点找个女朋友少害点人吧。”

      “反正不会找罗莎。”

      臭小子,我看你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不喜欢还陪着她恶作剧,在广场的椅子上挂‘油漆未干’的牌子。”

      舒意吓得脚下一个踉跄,要不是我及时扶住他,只怕帅小子的一张俊脸要摔破相了。站定以后舒意还惊魂未定,回过头来时脸色很难看:“你知道了?”

      “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用得着吓成这样?我不会说出去的,还是你连我都信不过?”

      舒意很哥们地拍拍我的肩膀:“谢谢。”

      又是一天的工作结束了,我像往常一样坐到打字机前,打算从昨天结束的地方继续写,看清纸上先前打的字以后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记得我先前列出的四个疑点吗?在每个疑点下面我都空了几行,关于杀人手法的疑问下面的答案是塞耶斯先生走后我自己打的,现在杀人目的的疑问下也多了四行字:

      黑夜是我们的面纱
      银月是我们的弯刀
      星星是我们的眼睛
      我们是穿梭于暗夜的审判者

      “舒意,我不是叫你别动我的打字机吗?”

      “我没动过。”舒意一脸莫名,“怎么了?”

      我用颤抖的手指着打字机上打出的字。

      “不是你打的吗?我还以为你终于认可我提出的动机。很多人都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们可能因为认识死者,被表象欺骗,我从没见过他,反而可能猜中了事实。我当时就想,被害的海德先生会不会像毛姆笔下《A FRIEND IN NEED》里面的爱德华海德伯顿一样,当面是人背后天知道是什么……”

      我没注意舒意说什么,只看到打字机旁放了一本书,烫金的标题“夜”和下面的作者署名“殳嫏嬛”在黑色的封面上亮得刺眼。我想把书扔掉,舒意一把抓住我的手:“你发什么疯?!书是我买的。”

      是他买的,不是凶手放的,那就好。我稍稍松了口气:“你怎么会想到买这本书?”

      “罗莎推荐的。记得广场上那个不许别人坐的位子吗?我问罗莎为什么不许别人坐,她告诉我这是殳嫏嬛的位子,十四年前葬身火海的一个推理小说作家,还向我推荐她的作品,我就随便挑了一本。”

      原来如此。我拿起旁边的烟斗,刚想往嘴里塞,眼前又浮现她的身影。

      “你几岁了?还咬笔。”

      “嘴里不咬点什么东西的话会影响我的推理能力。”

      “咬个烟斗怎么样?和福尔摩斯一样。”

      “可我不抽烟。”

      “吸烟对健康不好,不抽烟不是很好吗?”

      “可咬个不放烟草的烟斗会不会很傻?”

      “那就在家里当奶嘴咬着吧,大宝宝。”

      “你确定是像大侦探,不是小老头?”

      “怎么会呢?真正的福尔摩斯被柯南道尔处死时四十岁都不到。”

      我吓得扔掉烟斗。石楠木烟斗在地板上砸出一个浅浅的凹痕。

      舒意帮我捡起烟斗放到一边:“JAY,你到底怎么了?杀人目的其实是凶手写的对吗?”

      “就算不是,也肯定和凶手脱不了干系。”

      “我料到了。JAY,其实下午我真的看到那个一直跟踪我们的人,没追上,就回来了。那时候起打字机就没人动过。”

      声东击西吗?也就是说我们的对手不止一个。那个人背后的人会是谁?看打出来的内容,莫非是她?不可能!她已经死了!十四年前就被大火烧得尸骨无存,除非世界上真的有鬼。鬼?难道是鬼魂还不打算放过我吗?

      “JAY,怎么了?那四句诗除了说海德该死以外还有什么别的意思吗?”

      “那是殳嫏嬛的一部作品里的内容。”

      “又是十四年前?”舒意搬过一把椅子坐到我面前,双手抓住我的肩膀,“塞耶斯先生也说十四年前的案子,殳嫏嬛是十四年前死的,而且她和你似乎有些不寻常的关系。我后来又查了一下,海德先生的儿子也是在十四年前遇害。我觉得这次的案子和十四年前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你一定要告诉我十四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十四年来我竭力想忘却的一切又涌回来,像幽灵围着我,我再也逃不掉。我以为一切在十四年前就结束了。殳嫏嬛,你为什么就不肯放过我?

      “十四年前吗?呵,都已经十四年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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