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妖的传说》月梳云

2、白玉剑与血影刀

　　午膳时间到了，婆达老爷，婆达夫人和拉奇皆已入席，只是左等右等都不见索依和佳娜的影子。
　　“索依和佳娜呢？”老爷终于问。
　　“大姐说，今天凌霄宫有重要的客人，怕不能回来吃饭了。她让我代她问候爹。至于三妹，也许还在房里吧。”拉奇转身吩咐，“去！把三小姐带来！”
　　婆达老爷有些许失落之色。

　　等了一会儿，盈儿进厅来，行礼。“老爷！夫人！二小姐！”
　　完了，完了！盈儿的心在流血，脑细胞以光速运转。第568个借口……
　　“索依人呢？”婆达夫人向她身后张望：空无一人。
　　“三小姐，她……她……”盈儿吓得冷汗都出来了。怎么办？
　　拉奇想到了什么，拿起一支象牙筷在酒杯上轻敲了一下。
　　盈儿脑海中灵光闪过，她有了主意：“三小姐说，今天老爷要回来，所以一大早就出去给老爷买上好的女儿红。”
　　“出去了？什么时候？”夫人一怔，“门卫说，今天没人出国大门。”
　　“这个……”
　　“哦，索依是从览翠居的侧门出去的。怎么了？现在还没回来吗？”拉奇替她解了围，“我说，卖壶酒用不着这么大张旗鼓，走边门就可以了。”
　　“对，就是这样！”盈儿忙顺水推舟。
　　“那我们先吃吧，不等她们了。菜都凉了。”拉奇帮父亲夹菜。
　　“好吧。”尽管有些失望，婆达老爷还是点点头。
　　“呼……”盈儿这才松了口气，抬头却发现拉奇正在向她微笑。
　　二小姐！？

　　“叫你们宫主出来！”手执长剑的青年站在凌霄宫的大殿上。对面有两个亦是执剑的少女。双方怒目而视，谁都不肯后退半步。
　　“休想！就凭你们这些个喽喽，还想见我们宫主？”蓝衣少女的目光咄咄逼人。
　　“要想进去，先过了我们这一关！”绿衣少女也不示弱。
　　于是乎，刀兵相接，铿然有声。而双方实力又相近，一时间打得难分难解。
　　“铃兰，石竹，这可不是我们凌霄宫的待客之道。”
　　娇声缭绕，空气里霎时流光溢彩。凌霄仙子姗姗来迟。她轻摇着绒扇，举止典雅；面容皎洁如月，眼眸似黑夜明星；姿容精彩，顾盼神飞。
　　“宫主。”两侍女退下，“得罪了。”
　　“承让。”对方也退后了几步。
　　“听说，你们想见我？”绝美的笑意，却给人如此居高临下之感。
　　“不敢。”
　　“是云公子奉教主之名，前来与宫主商议要事。”
　　两人主动让出一条路来。凌霄仙子放眼望去，来人乃一翩翩少年。
　　“在下云剑涛，奉家师之命来访凌霄宫。若有得罪之处，还望多多包涵。”
　　仙子浅笑道：“无妨。凌霄久闻公子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她打量着他：黑色发带，黑色衣衫，黑色披风下的手握着一柄血色宝刀。
　　是血影刀！？仙子心中一紧，脸上却依然含笑。“请一边上座。”
　　“仙子不必客套。在下说完话马上就走。”
　　“那，也好。云公子有话不妨直说。”
　　“家师素闻凌霄仙子侠义之名，现正值本教招贤纳能之际，家师诚望仙子能趋驾本教。”
　　“那我能得到什么呢？”仙子惬意地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神情慵懒。
　　“待家师完成大业，定忘不了仙子的功劳。”
　　“我不需要任何报酬。”她收起扇子，“凌霄只求一睹血影刀的威力，是否和传说中的一样神奇。”
　　“石竹，”她吩咐道，“把我的白玉剑取来！”
　　“是！”
　　“仙子果然好眼力！一眼便洞穿在下所用兵器。”
　　“过奖。传说此刀出鞘生辉，削铁如泥，可是当真？”
　　“此话不假。”
　　“那和我的白玉剑相比呢？”她从侍女手中接过剑，把剑出鞘。此剑通体晶莹洁白，似寒冰所凝，却具柔和之气。
　　“汉白玉质地坚硬，亦是一件良器。”
　　“那么……”她把剑锋指向他，深情严肃，与方才判若两人，“拔刀吧！”
　　云剑涛暗暗调整了呼吸，右手按上了刀柄。抽出的一瞬间，紫光弥漫，天地间沙尘狂舞。
　　“果然好刀！”凌霄仙子心中暗想，一边举剑迎向她。
　　刀剑相击，发出琤琮的脆响。血影刀狂放，招式灵活多变，让人应接不暇；白玉剑洒脱，看似华丽无实，却能化解对方招数于无形。两人连打数百个回合，胜负难分，终不得不停止。
　　“果然是把好刀！”仙子赞叹不已。
　　“那仙子方才许诺可当真？”云剑涛收起刀。
　　“凌霄并未许诺过公子什么。”她转身便要走。
　　“你……”云剑涛有些怒从中来。
　　“云公子，”她又回头，“有这身好武艺，何苦助纣为孽呢？而且，血影刀虽是锐器，但杀戮太重，久用必损及人性。所以，请务必好自为之。”
　　“等等！”
　　云剑涛恢复了平日的阴沉。“三天之后，若仙子仍是一意孤行，凌霄宫便是天行教的仇人！”
　　“那凌霄只有悉听尊便了。”仙子回眸一笑，深不可测的笑意，然后在转眼间消失无影。
　　好快的身手！云剑涛在心中感叹，然后下令：“我们走！”
　　她的功力比我想象的更高。凌霄仙子，究竟是何许人也？
　　不远的花丛后，凌霄亦在观望他们的离去……

　　百年的苍郁铁树边，盈儿转过身来，“二小姐。”
　　“嗯。”拉奇温婉一笑，柔旎如三月春风。没有任何不自然的语调，她问：“索依，是去看西夜了吧？”
　　“啊，不……不是啦！”盈儿强装出笑脸，比鬼还难看的笑脸。“二小姐多心了，三小姐只是……只是贪玩罢了。”
　　一点都站不住脚的理由。索依即使顽皮，也不会无缘无故在这么重要的日子出去啊！
　　“没关系的。”拉奇淡淡地说道，“她能去看西夜，我很高兴。”
　　“二小姐……”
　　盈儿望着拉奇离去的背影，美丽，优雅，还有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忧伤……

　　“西夜？”索依从门边站起来，一脸的焦虑与心痛，“……你，又受伤了……”
　　他这才低下头去，看到一手的鲜血，还有被血浸透的浅色衣衫。
　　“……”
　　他没有说什么，仍由索依扶着他走进房去。

　　伤口并不深，亦没有伤及筋骨。索依帮他清洗好伤口，又给他换上干净的衣服。此刻的他睡在床上，安静得像个孩子。

　　暮落，夜色包裹着树林，深黑，唯有静夜居的窗口透出几点跳跃的火光。屋里，索依还在点蜡烛：窗台上，围栏上，书架上，八仙桌上……窜动的烛火映照着西夜苍白清秀的脸……
　　这样的夜晚，你还会觉得孤单吗？
　　索依灭了火柴，回头看他。
　　风儿轻轻吹过，窗口挂着的竹编吊饰无声地摇曳起来……一对蝴蝶，还有一只孤独的蚱蜢……
　　西夜，我想念我们小时候的样子。那时的天是蔚蓝的，草是碧绿的，我们只知道花开的快乐，从不理会叶落的伤感……如果能一直那样，多好！

　　“神啊，请保佑我和西夜哥哥长生不老。”小小的索依在对佛像祈求。
　　“为什么要长生不老呢？”小夜竹不明白的样子。
　　“因为这样我就可以永远和夜竹哥哥在一起了呀。”
　　“对哦，可以一直在一起玩。嗯，好。”他也祈求，“请保佑我和索依长生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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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夜，这些事，你还记得吗？
　　烛光里，索依看着他，不由露出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