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同人/策藏]当归》青鹤

6、第六章

　　六

　　玄飞心中发笑，面色却是不改，一本正经说他也不知。
　　二少啊了一声，大感意外，连你都不知道那我怎么知道杀谁？
　　二少可以问。
　　问谁？
　　玄飞指了指那些小兵。
　　二少一点就通，这就懂了，随手逮了个小卒连恐带吓，要他带自个儿去找他们头头。
　　小卒给二少这么雷厉风行的势头吓得屁滚尿流，哪还有刚才打杀的威风，这就要带他去。

　　二少回头看了眼玄飞，他正给一群小兵围在中央，算上自个儿带过来的，黑压压的人头，都快瞧不见玄飞了。
　　二少当即做了个决定，飞身而上，踩过那些兵卒的脑袋一声大喝，我来帮你！
　　玄飞正想说不用，冷不丁后背就让二少结结实实拍了一掌，内息一扬，丹田渐热，手上招式越发凶狠了起来。
　　那群小兵一见玄飞势狂，同心协力破釜沉舟，卯足了劲儿一齐围着玄飞，前赴后继同他过手。
　　玄飞没来得及问二少那是什么功夫，好生厉害，瞬息就让自个儿气如狂澜，给围得水泄不通，就听二少在那念叨对不住玄飞，他使错招了。
　　……
　　玄飞你还好吗？！
　　二少。
　　什么？
　　你刚那是什么招法。
　　君子……探梅……

　　二少还想帮忙，玄飞立马往后一跳，随即迎风回浪，连连撤了数十尺，将那群小兵带远了，要二少无需担心，这点程度他还吃得住，先去找头领要紧，莫要误了正事。
　　二少一听，心中又是感动又是愧疚，那你先顶住！我先走了，等我杀完了我就来帮你。
　　话完拎着那用来探路的小卒转身就奔大营深处而去。
　　玄飞偏头看二少，待他走得远了，这才筋骨大展，随处拉过营里一匹黑马，蹬上马背，铁蹄断魂，游龙低吟，长枪一挥，八方肃清。
　　玄飞寻思去瞅瞅二少进展如何，下马徒步，往敌军首领郭杰鹰大帐那方向就去。

　　玄飞猫帐顶往下一看，帐里帐外空空如也，半个人影都没，心下有些奇怪，这又飞身去往副将狄子旭所在之处，还是没人。
　　玄飞觉着有些不对了，回身去找另一个副将，粱尚粱。
　　在营里找了圈，别说敌军没找到，就是二少都不见踪迹，玄飞隐隐有些担心，正准备上马奔外头探探，冷不丁听见哪处传来几声大喝。
　　习武之人，一听就听出了这是与人交战时发出的声音，玄飞仔细再听，这才松了口气，却也不敢懈怠，循着那声音源头一路找进去。

　　到了地儿一看，几个身影在大营外的山脚刀光剑影你来我往，玄飞一怔。
　　好家伙，敢情二少把仨头领全拉一处来了，难怪他找不着人。
　　玄飞彻底放心了，立在不远处的树梢，静观其变。
　　刚看了会玄飞忍不住就感叹，二少真是块奇才，他站那看了这么会功夫，别的没瞧见，就看见二少在那以一敌三风来吴山了。
　　偶尔还能听听二少喊句云飞玉皇夕照雷锋，这些都不是事儿，只是玄飞有些站不住了。

　　玄飞四处瞅了瞅，没甚东西，没辙，这就从树上下来，俯身在地上捡了几粒石子儿，抄手心里寻了块隐蔽的地方，看着面前仨跳来跳去的身影，找着机会偷着一掷，一人一块，石子儿分光了。
　　再说那三人，风头正劲，愈斗愈勇，忽然之间只觉得手腕一麻，武器应声而落，心下是明白这还有别人，着了道了。
　　卑鄙小人，有胆的就一起出来斗，暗中伤人算什么本事？！
　　二少一听，满不服气，你们三个打我一个打不过就算了！还诬赖我多带人！欺人太甚！
　　话完重剑一抡，大喊一声，风来吴山！奔着仨人就去了。

　　玄飞对这结果挺满意，二少没发现他，一个人把那仨撂趴下了。
　　擒贼先擒王，树倒猢狲散，谁也没想素来善战的三位领头竟然就死在二少一人手上，偌大的营地顿时乱作一团。
　　在那仨倒地上气绝的当口玄飞不失时机从后边冒出来，一本正经击掌叫好，二少好功夫！
　　二少正想赶回去营救玄飞，冷不丁听见玄飞的声音，一吓一怔，你没事啦？
　　托二少的福，侥幸逃脱。
　　二少剑都顾不上收，拖着就奔玄飞面前，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看见二少如此神勇，以一敌三，自愧不如啊。
　　嗨别提了我也不想的，只是觉得一个一个打太慢了，干脆一起来，早点打完早点去救你，幸亏你没事，可累死我了。
　　玄飞一听，心中一动，颇感意外，他还以为二少是平日出惯了风头，为显自己神武才将三人一块缠住，没想二少看着毛毛糙糙，还有这种心思。
　　二少没理会玄飞突如其来的沉默，兴冲冲问，现在咱们去哪？葵字营吗？
　　玄飞回神了，问，二少才经过一番大战，不稍作歇息？
　　不用不用，我不累。
　　玄飞随口一问，饿吗？
　　二少一摸肚子，实话实说，有点。
　　……

　　玄飞回头瞥了眼大乱的营帐，心想海枫葵三营之间相距不远，一下手刃神策三名大将，兵卒必然是要去通风报信的，两下琢磨，又有了想法。
　　二少玩个游戏吧。
　　好啊好啊，这次玩什么？
　　玄飞一指通往葵字营和海字营的两个方向，你我各分一头，谁先把报信的传令兵拿下了，谁就赢。
　　二少一听就亢奋了，正想答应，又觉着不对，可是我们兵分两路的话，我都看不见你了，你也看不见我，怎么知道到底谁先抓到的？
　　玄飞从怀里摸出俩炮仗，往二少手里塞一个，谁先抓到了谁就把它点了。
　　哇这个你都准备了，哪来的？
　　玄飞指了指营里囤兵器的库房，说里边一桶的炮仗，估计平日用来放信号的。
　　那赢了有什么？
　　有鸡吃。
　　二少乐坏了，喜滋滋把炮仗揣怀里，末了想起个问题，嘿嘿一笑，你……就不怕我人没抓到，提前点了？
　　玄飞嘴角一弯，风轻云淡，我信二少不是那般无耻之人。
　　二少听了，心里能开花了都，这是自然，光明磊落是男儿，我定不会借机耍滑，只是我还有一问。
　　但说无妨。
　　如果你我同时抓到了，这又怎么算？

　　玄飞瞧他一会，一副无谓的模样，那就算二少赢了。
　　可是那样对你不公平。
　　玄飞一听，却是一副好笑的面孔，那便算我赢了吧。
　　还是算我赢吧！
　　……

　　玄飞就喜欢二少这种当机立断。

　　兵分两头，各走各的。
　　玄飞一看二少身法轻巧直直飞往海字营，一回头上了山腰。
　　二少快到海字营门口时还没瞧见报信的人，终于意识到自个儿也许跑得比传令兵还快，过头了。
　　二少蹲路旁等着传令兵经过，玄飞三两下逮着了只野鸡。
　　一盏茶未到，报信小兵终于出现，二少哪还蹲得住，提剑跳出去，横在路中央，一声大喝，玄飞这当口回枫字营伙房抓了把盐。
　　二少点炮仗的时候玄飞正往怀里揣酱油，一听外头响了动静这就提了瓶香油出去了。

　　玄飞玄飞！
　　二少好身手！
　　二少哈哈一笑，高兴又得意，大呼过瘾，要玄飞别太难过，胜败乃兵家常事。
　　玄飞蹲草丛里，盯着二少腰后那把大剑沉吟片刻，二少。
　　怎么了？
　　借你宝剑一用。
　　二少还以为什么事情，大方道，尽管用。
　　玄飞就着二少背剑的姿势，把鸡提过来，抓着剑尖往鸡脖子上一划，跟着给鸡开膛破肚。
　　……
　　玄飞摘了几片草叶，替二少擦了擦剑上的血迹。

　　二少呆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你居然用我的剑杀鸡！
　　恩？不是二少说尽管用的吗？
　　二少暴跳如雷，那你也没告诉我你要用什么啊！
　　玄飞将鸡倒吊，放着血，去内脏，不紧不慢说了句，二少息怒。
　　息什么怒你简直气死我了！快给我道歉！
　　玄飞眼珠子一抬，蹲那看着二少，随即抓着鸡朝二少作了个揖，实在对不住，让二少和它自相残杀，以后不会了。
　　二少盯着那耷拉着的鸡头，一下给噎得什么都说不出来，你了半天没你出个所以然。

　　二少站边上生闷气，玄飞一点不担心他会走，瞎子都能闻见自个儿要烤鸡，二少压根没那拂袖而去不吃不看的骨气。
　　二少，烤好了，不尝点？
　　二少嗅着那股子四溢的香气，肚子立马叫了，二少憋得慌，一派坚毅别过头去，不说话。
　　玄飞熄了火，将插着整只鸡的木棍往二少面前一举，眼神里写着何必为难自己。
　　二少看出来了，心里无时不刻都在动摇，却又舍不下面子，故作清冷来了句，给我的剑道歉，否则我不会原谅你的。
　　玄飞是真想笑，忍住了，伸手问二少要剑。
　　二少不明白他想做什么，却还是解了兵器给他。
　　玄飞将那柄重得不太一般的大剑往地上一放，撕了个鸡腿朝上边一搁。
　　剑兄，吃□□。
　　………………

　　二少背过身捂脸笑。

　　玄飞知道他是乐了，见二少没转过来，又说，剑兄说二少不吃，它也不吃。
　　这下二少受不了了，心里头既好笑又有些别样的情绪。
　　玄飞是个好人，好得有点特别。

　　二少也坐了下来，同玄飞并肩，玄飞将另一个鸡腿撕下来，递给二少。
　　这回二少没再闹腾，接过手就往嘴里送，乐得没边。
　　玄飞。
　　恩？
　　我的剑说他不喜欢吃鸡腿。
　　玄飞琢磨二少莫不是想塞给自个儿，示好。
　　二少将那鸡腿咬上一口，我吃了。

　　玄飞眯着眼睛看二少。
　　他还是太天真。

　　俩人在路旁歇够了，二少心中惦记葵字营里的茬，拉着玄飞就要走。
　　玄飞让他拽着，不语不挣，跟着他走。
　　葵字营离枫字营最近，行走不过几百来步就瞧见了营门，此时营门紧闭，看不见里头都有些什么人。
　　玄飞心想这是听到风声了。

　　玄飞，门关着，怎么办？
　　玄飞就想掰开二少脑袋瓜看看里边装了什么，门关着还是开着有甚区别吗？
　　玄飞一指营地外围郁郁葱葱的大树，二少这才反应过来。
　　俩人一齐施展轻功攀上树干，朝底下一看，营里空空如也，除了伙房炊烟未熄，压根看不见点人踪，寂静如死。
　　二少觉着纳闷，玄飞，好像有点奇怪。
　　玄飞脑筋转几转，就要下去，二少且在这等一会，我去探探便来。
　　二少忙不迭拉着他手腕，我去吧，这种事我最在行。
　　玄飞虽不将葵字营放在眼里，可如今这局面却也怪异得慌，难保湖面平静湖底没点异动，二少尽管有些拳脚，可太莽撞，这要万一有什么情况，玄飞压根不敢想象二少怎么应对。
　　二少……用什么去探？风来吴山？

　　二少没听出他调侃，连连摇头，怎么可能用这个，藏剑山庄又不是只有一个招式。
　　玄飞没忍心说藏剑山庄确实不止一个风来吴山，只是搁二少身上除了风来吴山没别的东西了。
　　二少听我一言，在这等一会就行，不会太久。
　　两人眼看就要叽歪上了，二少一拍玄飞肩膀，下了令。

　　别说了，我跟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