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同人/策藏]当归》青鹤

5、第五章

　　五

　　二少一听，顿时炸了，你！
　　玄飞盯着他气鼓了的脸，这下是忍不住了，盈盈笑道，走吧。

　　二少那个憋闷，一肚子火无处发。

　　玄飞一上街就摘了串糖葫芦，二少瞧得不解，纵是心中有气也忍不住想问，你还好吃这个？
　　玄飞回头看他，手一递，给你的。
　　二少一愣，给我？
　　嗯。
　　给我做什么，我又不吃。
　　二少不是在生气？
　　二少一听，这才反应过来，恼了，你当我三岁小儿吗？！
　　不是。
　　玄飞想想，一本正经又说，四岁吧。
　　………………

　　玄飞逗弄够了，忍着笑没敢再招惹他，把糖葫芦往他手里一塞，尝尝吧，洛阳的，和杭州不太一样。
　　二少听了，这才消了些气，低头衔了粒在嘴里，嚼了两下顿时目放精光，再大的仇怨都没了。
　　清香润甜，好吃！

　　玄飞瞅他吃得认真，路都顾不上看，有些好笑有些无奈，街上车水马龙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好不热闹，玄飞怕他走丢了，拽着他手腕就往身后带。
　　二少打猎不？
　　不要，打猎不好玩。
　　那二少说说，想玩点什么。
　　二少叼着糖葫芦，脑袋转几转，玩点好玩的，刺激的，嘿。
　　玄飞听了，琢磨琢磨，那二少跟我来。
　　诶等等。
　　怎么？
　　二少把最后一粒山楂咬嘴里，竹签一扔，这个，这个再给我弄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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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飞折回城里又给二少捎了两串，直把二少哄得眉开眼笑。
　　玄飞一想自个儿出门没带马，拉着他想去驿站先租一匹，冷不丁背后有人往他肩头一拍，玄飞下意识回头去看。
　　大将军，好久不见。
　　是你？
　　二少打玄飞背后一探头，面前站着一虎背熊腰的壮汉，正朝玄飞打招呼，你认识的？
　　玄飞笑笑道，一个朋友。

　　那人走近了，正要和玄飞交谈，蓦地发现身旁的二少，这位是？
　　玄飞将二少拽上前，同自个儿并肩而站，我一个朋友，姓叶，叫飞柳。
　　话完扭头朝二少道，这是我一位战友，叫郑因，打招呼。
　　二少忙不迭把糖葫芦往玄飞手里一塞，同郑因不分时差相互作了个揖。
　　郑因笑了笑，说道，叶公子叫我郑因就行。
　　二少把头一点，跟着一笑，你叫我叶少爷也行。
　　郑因一愣，随即哈哈一笑，二少真逗。
　　玄飞把糖葫芦还给二少，同郑因站到一旁说起了话。

　　大街上人声鼎沸，二少听不大清他俩说了什么，索性也不过去，站那等玄飞回来。
　　一盏茶时分，二少看见玄飞同郑因抱拳道别，正想上前问问玄飞，没想玄飞一回身就朝他而来，面带笑意。
　　他有事找你？
　　玄飞摇了摇头。
　　那我们去哪玩儿现在？
　　二少不是想玩点刺激的？这就有现成的差事。
　　二少顿时眼睛一亮，真的？
　　自然是真的。
　　二少高兴坏了，拽着玄飞的手就要走。

　　玄飞瞧得好笑，二少连去哪儿都不知道呢就火急火燎要走。
　　二少先别急，咱们先去个地方。
　　去哪儿啊？
　　溪北矿山。
　　溪北矿山？二少挠挠头发，没听过。
　　玄飞没说话，拉着二少上了马。

　　矿山离驿站并不大远，不过片刻就到了，玄飞在山脚下一拉缰绳，下了马，二少跟着也想下来，让玄飞拦着没给动。
　　二少在这等一会，我去去就来。
　　我跟你去不行吗？
　　我只是代人传几句话，顺便帮几个小忙。
　　二少二话不说就从马背上跳了下来，那我跟你去，一个人在这等也太闷了，谁知道你什么时候才回来。
　　玄飞一听，想想也没反对，只说若跟他去，一会见着人可不能无礼。
　　二少能不答应么，跟在玄飞后边屁颠屁颠就去了。

　　玄飞要见的也不是别人，就是方才同郑因交谈里郑因所提起的对象，皇甫惟明。
　　原玄飞并不会走这儿来，只是巧遇郑因，听他说起要前来驰援一事，二少又在那叨叨想玩些刺激的，索性做了个顺水人情，替郑因来跑一趟，也顺便带着二少去耍耍，长点见识。
　　二少见了皇甫惟明，果真收敛许多，规规矩矩抱拳作揖，斯斯文文来了句在下叶飞柳，多多赐教。
　　玄飞瞧他乖巧，心里头自然高兴，与皇甫惟明一番交流里都掩不住眉目里的情绪。
　　二少站边上听了半天，对他们所谈之事只听了个一知半解，唯一明白的就是皇甫惟明跟边上俩军官托了玄飞几件事儿，去什么什么营里帮他取点东西，杀什么人，也顺便替天行道。
　　听不懂不打紧，去敌营闹腾二少是听明白了，心里头那个激昂兴奋，情绪那个高涨，耐着性子等玄飞和皇甫惟明说完，这就奔玄飞前面下了山，拉上马儿招呼玄飞快点。

　　玄飞忍不住了。
　　二少知道葵字营在哪儿吗？
　　二少的脚步戛然而止，回过头，不知道……
　　玄飞就笑了。
　　二少老老实实跟在了玄飞后边，走了约莫一盏茶，途径一营地，营门口立着俩人，玄飞径直拐了进去。
　　二少站那一看，里边站着的俩人一个是和尚，一个是身着红衣的女子，原地来回踱着步，似乎有无限忧愁烦心事。
　　二少一心想玩儿，正打算进去催催玄飞，没想玄飞这就从里边出来了。
　　二少忍不住就问玄飞了，这又是你认识的？
　　没，适才严军官托我顺路帮他找个人。
　　谁？
　　玄飞牵过二少手里的缰绳，说了句就那和尚，扭头朝二少看了眼，微微一笑道，二少今儿可有得玩了。

　　二少一下没懂他意思，愣愣反问了句，这话怎么说。
　　玄飞却怎么都不肯说了。
　　二少胃口给吊得百爪挠心，不得解脱，跟着玄飞往前又走了段，玄飞忽然停了下，将马拴在了一棵树下，二少一颗心都要蹦出来了，按不住的兴奋。
　　到了？
　　差不多了。
　　玄飞栓好马，往不远处一指，二少循着他的方向一看，确实瞧见了半个大营，门口站着俩持枪小兵，大开的营门。
　　二少那叫一个激动，提着剑就要闯进去。
　　玄飞惊了一跳，忙不迭将他拉住，去哪？
　　不是去里边大开杀戒？
　　玄飞一听，哭笑不得，他可不记得自个儿是这么告诉二少的。

　　不是往这。
　　那是去哪儿？
　　玄飞给二少指了指营里插的大旗，二少抬头一瞅，偌大的海字。
　　这是海字营？
　　玄飞点点头，又指了指面前穿过海字营的路，对着那方向道，咱们要去的营地都在后边。
　　二少明白了，你是说咱们得绕过去？
　　对。
　　二少不明白了，为什么要绕？直接杀他们个片甲不留，大摇大摆走过去不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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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飞原想说点二少什么，半晌发现自个儿一对着二少就什么都说不出了，心中无奈，笑着摇了摇头，二少若想杀，待会可有的是恶人让二少过瘾，但绝不是现在。
　　二少恹了，为什么啊？你不会是害怕吧，你要是害怕你一边呆着，我来开路，保管你平安无事。
　　玄飞更好笑了，二少看起来是要保护他。
　　那会的二少压根不知道，别说里边那么些喽啰杂兵，就是一队的南诏军奔着玄飞去了，玄飞连眉头都不带皱一下。
　　二少先别激动，咱们换点花样。
　　换花样？什么花样？
　　久闻藏剑山庄的轻功灵活非凡，瞬息来去，二少不妨同我比试比试。
　　二少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比轻功？这个好玩，怎么比？
　　咱们就从大营之外开始，谁能先穿过海字营，到达下一个营地门口，谁便赢了。
　　二少闻言，顿时自信满满，摆着手道，这也太简单了。

　　玄飞嘴角一挑，又道，只是有一点，不能被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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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少瞟了眼大营里的空地，除却站岗放哨的，来来回回活动的人还真不少，远远瞧去黑压压一片。
　　只是二少能服输吗？
　　这有何难，你一会可瞧好了，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天下第一的轻功！
　　玄飞笑笑没再说话。

　　二少摩拳擦掌往前走，正琢磨怎么从那群人脑袋顶飞过去而不被察觉，冷不丁衣摆让人一拉。
　　二少回头一看，一面容清秀的小屁孩。
　　小屁孩往海字营指了指，大哥哥，你是要进去吗？
　　是啊，怎么了？
　　那能不能帮帮我。
　　二少一听小屁孩原来是有求于他，忙问，帮你什么？
　　小屁孩说他叫李古衣，住洛阳城里的，今儿贪着天气好，跑出来放风筝，结果风筝断了线，他追了风筝一路，想捡回去，没想风筝居然掉海字营里了，他听大人说里边全是凶神恶煞的神策军，杀人不眨

　　眼，不敢进去捡，又舍不得那风筝，那是他娘亲亲手扎给他的。
　　二少一听，热血蹭蹭就往脑门上窜，一拍胸脯跟小屁孩保证，这种小事，大哥哥帮你！
　　小屁孩顿时咧开个笑脸，高兴坏了，真的吗？！
　　那可不，你在这等着，我很快就回来。
　　谢谢大哥哥！你是好人！
　　二少嘿嘿一笑，这就要去，旁听了许久的玄飞顿时又有主意了、

　　二少且慢。
　　怎么了？
　　只比试轻功未免有些无趣，不如加点东西。
　　好啊好啊，我也觉得这太简单了，比起来就算我赢了，也没什么意思。
　　玄飞看了眼小屁孩，说，就以捡风筝为题吧，谁能先把风筝捡回来，又不被人发现，那谁便赢了。
　　这点难度，加了跟没加一样，根本难不倒我。
　　那二少慢走，我先行一步。
　　诶诶！你怎么能不说声开始就去了！喂等等我！！

　　玄飞几下就冲了老远，凌空一跃一跳，离地数丈，半空里转了个身，直接上了大营一旁粗壮的树干。
　　二少哪肯示弱，脚底一踩，踏云而上，玉泉鱼跃，随即双臂一展，腾空而起，追在玄飞后边也跟着爬了上去。
　　两人同蹲一根树杈，推推搡搡。
　　这树我刚才就发现了，你抢了我的位置，下去！
　　玄飞忙不迭伸手捂他不消停的嘴，眼神往下一使。
　　二少朝下方瞄了眼，一背着弓箭的小兵正打底下经过。
　　二少顿时不敢再说，一双眼睛四处打转，想找找小屁孩的风筝在哪。

　　玄飞趁二少不注意，松了手，足尖一踩树枝，借力翻腾，飞身去了旁上一棵更为高大的树顶。
　　二少发现身侧空了，扭头一看，了不得了，玄飞又抢他前头跑了！
　　玄飞立在最高处，轻易就将营里的情况收在了眼底，一眼瞧见视线尽头的帐篷顶挂着个燕子风筝。
　　二少也发现了，心想着可不能再让玄飞抢了风头，当即气劲一使，身骨一展，径直朝那方向而去。
　　几个小兵一下就察觉了头顶上方的异动，纷纷抬头去瞧，玄飞看着不妙，二话不说从树上下去，凌空翻了个跟头，打小兵面前招摇而过。
　　什么人？！
　　二少心里一惊，以为是给发现了，还在半空的身子就地打了个滚，跳进离那帐篷几尺外的草堆里躲了起来。
　　别跑！弟兄们上！抓住他！
　　二少悄悄伸出脖子，往外一看，发现那群人并非冲自个儿来，追着玄飞往营外跑了。
　　二少在心底里直喊天助我也！匍匐着身子爬了几步，手一勾一伸，这就把风筝拿到了手，心里是想玄飞既然让那群人追着往外跑，哪儿还能看到他有没有被发现，这就不管不顾跳了起来，冲着大营门口

　　就跑。

　　这还有一个！！
　　小兵们齐刷刷围了上来，刀枪棍棒，二少哪管得了那许多，踩着风就上了天，几下翻腾，直飞大营之外，一下没了影。
　　玄飞一早就候在树下等了，跟小屁孩站一块，一瞧见二少迎风而来，颇有几分英姿飒爽，忍不住就想乐。
　　打遇见二少开始，他但凡一看见二少就觉着高兴，哪怕二少什么都没做，光是看着也能让他从心底里冒一株芽，看一次二少，那芽就长好一分。
　　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二少一下地就得意洋洋将风筝拿玄飞面前扬了扬，随即还给小屁孩。
　　小屁孩一见着自个儿的宝贝回来了，高兴得话都不懂说了，一连说了好几句大哥哥真厉害！直把二少美得找不着北了。
　　我得赶紧回家了，大哥哥谢谢你！
　　二少笑嘻嘻道，谢什么谢什么，小事，赶紧回去吧，你娘该着急了。
　　恩！谢谢大哥哥！说完一拉玄飞的手，咧着个掉牙的笑脸，这个大哥哥，也谢谢你！我知道你也帮我去找了，只是没有找到。
　　玄飞没说话，轻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
　　二少别提多高兴了，等小屁孩一走远，就拉住玄飞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你看你看，我说了太简单了不是，我还只是用了三分功力呢，要全力以赴，指不定你输多惨！
　　玄飞瞅着他那把自个儿夸得天上有地上没的嘴脸，没说刚要不是他引开那些人，二少一早就被发现了，也没说他站营地外都听见后来二少被发现的动静，二少算不上是赢了。
　　玄飞心想二少肯定也没想到。

　　他压根就没想跟二少较高下。

　　高兴就好。

　　二少你糖葫芦呢？
　　啊呀！丢了！

　　俩人过了海字营，玄飞带着二少直奔前方枫字营而去。
　　玄飞正要施展轻功进去，二少忙不迭拉住他，一指营里大旗，这不是葵字营啊，你刚不是说要去葵字营。
　　玄飞笑笑，说这儿也有事要办，刚才那和尚托他来的。
　　二少一听，眼神跟着动了几动，心想难怪玄飞说今儿有得玩，敢情刚他又接了差事。
　　那咱们要进去干什么？
　　杀几个人。
　　哇几个人，有几个？
　　玄飞略略一算，三个。
　　才三个？二少一听，面露嫌弃，太少了点吧。
　　玄飞笑道，这营里也就三个头领，二少还觉得少吗？
　　二少精神一振，是去杀头儿啊？这个好这个好，看不出来那和尚出家为僧杀心倒挺大，不过我喜欢，诶你怎么不顺便问问刚那穿红衣服的女人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
　　有是有，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玄飞盯着他精神焕发的脸，轻描淡写一说，女人的事情，不想掺合。
　　二少不明白，又怕问出来显得自个儿笨，装着懂了的样子点点头，一本正经补上，说得对，女人心海底针，谁知道她现在要你帮她等下是不是就后悔了赖你多管闲事。
　　玄飞一愣，随即嘴上线条一抿，笑得极其别扭。
　　看不出二少还挺聪明，虽然没全说对可也差不离，女儿家的心思千回百转，恩怨情仇就像一滩泥，谁摊进去谁头疼，更何况他此次出来，目的也不是为了扫平天下事，带一个二少已经费去不少心神，找

　　点快意杀敌的事情做做还行，理会太多他也受不住，谁都不是铁打的。
　　遂朝二少拍两下手掌，一脸正色说了句，二少好见地，说得有理。
　　二少禁什么就不禁夸，当即为自己的智慧感到了得意，催道，那咱们先进去吧，你负责把那些喽啰引开，杀头领这种大事就交给我就行了！
　　玄飞定定看着二少，心里是想怎么会有二少这么个人呢，原还想问二少知道那仨头领长啥样不，转念一想就作了罢，点点头应了二少，就照二少说的做吧，二少自己悠着点。
　　放心吧！看我把他们打个落花流水。

　　玄飞走前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眼。
　　他可真喜欢看二少这么副天不怕地不怕意气风发的小样。

　　玄飞老样子一窜一跳，轻功一放一收，径直扎进了那堆小兵小卒里头，随即足下生风身轻如燕，在营里溜了圈，将那些可能影响到二少的兵卒拉着兜兜转转。
　　二少一看偌大的军营一下就空了不少地方，别提多高兴了，大摇大摆从营门口奔了进去。
　　一腔热血四处找人的当口二少冷不丁发现了个问题，正想着，一个晃神之间，适才追着玄飞跑的小兵这会撤了几个回来，打算跟自家头儿上报，还在路上立马就发现了营里多了个人，这便举着刀枪嚯嚯

　　而来。
　　玄飞一直没告诉二少，二少换的那身白论起扎眼可一点不比明黄差。

　　玄飞还跟小兵们兜圈子的功夫，远远瞧见二少朝自个儿飞来，身后跟了老长一串敌兵，喊打喊杀的。
　　玄飞就笑了。
　　玄飞我忘了问你件事！
　　什么？

　　哪个是头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