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同人/策藏]当归》青鹤

2、第二章

　　二

　　二少迫不及待赶回了杭州，一路马不停蹄，就怕这雪莲送晚了。
　　到家时时值深夜，二少从车上跳下来，门口守卫立马给开了门，二少噔噔噔一路窜进去，嚷了句爹娘看我带什么回来了，将府上大大小小全给搅醒了。

　　叶老爷披衣下床，推开房门就将二少骂了狗血淋头，你奶奶可刚歇下，你这兔崽子！说走就走一封口信也没留下，一回来就不让人安生！
　　二少心里头高兴，凑上前把怀里宝贝了许多天的雪莲拿了出来，开心道，爹你看！
　　这是什么？
　　大夫说的雪莲啊！

　　叶老爷的眼睛顿时瞪大了一圈，你真跑去找这东西了？
　　二少点点头，面上透着骄傲，那当然，这可是奶奶救命的东西，说什么我也得找到！话到这又想起什么，急了起来，大夫呢？赶紧让大夫来煎药！
　　叶老爷面露难色，攥着手里的雪莲犹豫了半天想告诉二少一个真相。

　　爹，你怎么了？是不是奶奶又不好了？
　　没……好着呢。
　　那你怎么还不叫大夫来？
　　其实…叶老爷还是实话说了。
　　其实什么？

　　叶老爷抬起头看着他，说他离开的第二天叶老太的病就开始好转了，没几日就已经能下床，现都能好吃好睡没事儿就散散步逗逗鸟儿了，精神头可比谁都好着呢。
　　………………

　　二少心中汹涌澎湃，消化了一会始终难以释怀，大夫…大夫当时不是说奶奶她……
　　叶老爷尽管感动二少不怕吃苦孤身一人就上了昆仑，此时也只能替二少感到无奈，这也没什么，虽然你奶奶已经用不上这个了，但是你依然孝心可嘉呀！爹心里头也高兴啊。
　　二少半晌说不出句话，只是想想奶奶的病既然好了，那也是喜事一桩，自个儿白跑一趟就白跑吧，反正身强体壮也不少块肉，这么一想顿时就想起那个将雪莲让给自己的人，奶奶是没事了，可是不知道

　　他的马有没有事。

　　这么想着便想把那雪莲要回来，叶老爷问他要雪莲作甚，留着以后说不定能用上，二少把当天跟玄飞争夺雪莲的事儿一说，叶老爷听了，心下一琢磨，对二少想把雪莲赠给那人的想法也不反对。
　　二少又想起之前同玄飞夸下的海口，这又嘿嘿一笑，讨好道，爹，还有件事你也顺便帮了吧。
　　何事？
　　二少开始捡好听的说，这人不但让了雪莲给我，还救了我一命，怎么说也是我的恩人，那我的恩人不就是叶家的恩人？咱们不好好酬谢一番，说出去也有失咱们叶家的风范不是？

　　长话短说。
　　那个人是在军营里呆的我想让你托人关照下他。

　　叶老爷心想还以为什么大事，不过这点程度，区区关照，他叶家还是给得起的，遂一口答应，哪个营的，叫什么名字？
　　二少犯难了，我没问他哪个营的……
　　叶老爷眼珠子一瞪，有你这么答谢恩人的吗？！
　　二少忙不迭补上，但是我知道他的名字啊！他叫玄飞！

　　这下叶老爷不瞪眼了，换了副难以置信的面色，玄飞？哪个玄飞？
　　不知道……诶，但是他说他师出杨宁，在洛阳呆的，你看着让他当个副将什么的就行了。
　　叶老爷一听师出杨宁，心道果然，对二少这般井底之蛙又气又好笑，这便揪着二少耳朵骂道，你个没见识的瓜娃子，知道那是谁吗？！ 那是镇南大将军！
　　二少起初给揪着耳朵，一个劲喊疼，听清叶老爷的话之后，也不叫疼了，不可思议至极，你说什么？什么什么将军？
　　叶老爷松了手，道，你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臭小子，人家可是皇帝亲封的镇南大将军，战功赫赫，还需要你来关照？

　　二少揉了揉发红的耳朵，心中嘀咕，好你个玄飞，我坦诚相告我的身份，你倒藏得严实。
　　你在那瞎嘀咕什么？
　　没，没什么，在想难怪他这么气宇轩昂气度不凡呢！

　　叶老爷嗔了句净会耍嘴皮子，将雪莲还给他，拿去！大将军心存仁厚，让你雪莲，如今你奶奶已经痊愈，你自当将雪莲送去给他，登门道谢。
　　二少心中恼那玄飞没告诉自己真相，现回想那天自个儿所作所为就跟猴儿似的，不由几分不悦，这就忘了之前对他的几分好感，犟脾气又犯了，他哪有这么伟大，本来就是我先找到的雪莲，他占了便宜

　　的。
　　你同他武艺相争，难道赢了？
　　……没赢。

　　叶老爷哼了一声，道，技不如人你还好意思说，平日叫你好好练功你左耳进右耳出，临到阵上你怎么不威风了啊？
　　二少没想亲爹是借机数落自个儿来了，心中叫苦不迭，怎么能因为我技不如人就变成雪莲是他先找到的了，我不服！
　　叶老爷听了，摇头晃脑一笑，我说实话，你这德行我就真不信你先找到的。
　　二少闻言，大感憋闷，憋了半天又憋不出句能反驳的。
　　叶老爷又说了，镇南将军为人忠义，一身是胆，征战沙场出生入死立了不少汗马功劳，可谓英雄出少年，借此机会同他结识也不是什么坏事。

　　二少听得叶老爷对玄飞这顿夸，心里酸水直冒，爹，到底我是你儿子还是他是你儿子啊？
　　叶老爷哈哈一笑，我倒是很想有他这么个儿子，你要能让他拜我做个干爹那就更好了。

　　二少心里那个窝火呀，能烧山了都。

　　在家陪着奶奶呆了两日，二少收拾收拾行李，就打算上洛阳走一趟。
　　叶老爷盯着二少收拾出来的一马车，半晌说不出话。
　　叶家老大犹豫了一会替叶老爷说了，我说老二，你这是出游呢还是要迁居啊？
　　啊？迁什么居，玩几天就回来了。
　　那你这一大马车打算走到明年啊？

　　二少回头看了眼，多吗？我还好多东西没带呢。
　　……

　　玄飞正低头看着卷兵书，守卫来报，说门口有个自称二少的人找。
　　玄飞抬头看他，怀疑自个儿听错了，你说谁？
　　那人说他是二少，杭州来的。
　　玄飞心中狐疑，却也没拒，招待他进前厅吧。

　　玄飞进厅的时候正赶上二少在那自言自语这龙井不地道，顿时笑道，委屈二少了，这儿不比西湖，二少且凑合吧。
　　二少乍一听见玄飞的声音，活活吓了一跳，你怎么来这么突然。
　　玄飞落了座，丫鬟跟着端上来杯茶，二少消息还挺灵通，这就知道我的住处了。
　　二少把茶盅一放，那当然，你得看是谁找你，就算你没告诉我你是谁，我可也能把你挖出来。
　　玄飞听他说得记恨，心中不免好笑，二少看着个头不小，心性却稚嫩得很。
　　二少说的是，那天没能如实相告，是我心眼多了。
　　二少听得他言语顺贴，心里头说不出的舒畅，冷不丁想起来的目的，这就起身出了厅门。
　　玄飞瞧得奇怪，跟了出去。

　　二少在马车上扒拉半天找不着那株雪莲。

　　他记得自个儿将那东西装在了个檀木盒子里，现在却找不到了。

　　二少急得满头大汗。

　　玄飞忍不住了，你在找什么？
　　二少开始往马车外搬东西，雪莲啊！
　　雪莲？
　　对啊，借你吉言我奶奶病真好了，用不上了，你不是要给马治伤吗，你马还没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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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飞噎了一会，才道，承蒙惦记，我的马在我出门隔天就死了。
　　二少还在扒拉的手一停，回过身来，真死了啊？
　　嗯。
　　……

　　二少瞅他脸上面色不改，眼中却有难过，一时也沉默了，不知在想些什么。
　　玄飞正想岔开话题，说些其他的，没想二少突然又开腔了。
　　你别难过，回头我送你一匹，你可得好好养。

　　说着话，车上哗啦一声掉下盒东西，二少捡起来一看，可不就是自个儿找了半天的雪莲。
　　二少将盒子往玄飞面前一递。

　　还有这个，也送给你。

　　玄飞定定地看着二少，伸手将盒子接过来，打开一看，那天两人争夺半天的雪莲静静地躺在里边，就像那天安静地开在大雪之中。
　　你…特意上我这来，就是为了给我送这个？
　　二少一听，摆着手道，也不是多特意，主要还是来玩儿的，顺便带给你而已。

　　玄飞低头把盒子盖上，二少瞥见他嘴角一弯。

　　玄飞差人给二少准备了间房，替他将一马车的东西都搬了进去，二少跟前跟后上上下下指挥，什么什么该放哪儿，别磕着碰着了，全然不当别人家。
　　玄飞盯着让他带来的东西塞得逐渐充实的房间，视线大概将那些物品瞄了遍，哪些是二少的行李？让丫鬟收拾到柜里吧。
　　二少敲了敲地上最大的那口箱子，在这呢，我看不用收拾了，就放箱里吧，我怕你的柜子装不下。
　　………

　　玄飞对着那口能装一人的木箱沉默了。

　　二少压根没理会玄飞的无言，转身从搬进来的那些东西里找了一食篮出来，往桌上一放，你没尝过这个吧？
　　什么？
　　二少把食篮揭开，里边满满当当装了一篮子五花八门的糕点。
　　玄飞摇了摇头。
　　二少顿时得意一笑，这可是我们杭州才能吃到的好东西，像你这种整天呆在军营里人肯定见都没见过。

　　玄飞不忍心说他铁蹄踏过的地方比二少这把年纪走过的还多，也不忍心说宫里那汇聚天下的点心自个儿尝过多少，玄飞自认还算有点气度，他不跟二少计较。
　　二少说的是，我们整日在军营里舞刀弄枪，确实无趣。
　　二少闻言，信以为真，得意之余一股同情油然而生，起初拿一块想分给玄飞的手就放下了，直接将篮子的隔层抽了一层出来，哪，我可是有义气的人，这些送你尝尝。

　　玄飞作感激状接了过来，当二少的面抓了块往嘴里一塞，真别说，味道确实不太一般，有西湖水的味道。
　　二少一瞅他神情就知道他吃出门道了，好吃吧？
　　恩。
　　二少下巴一抬，笑得跟什么似的，那我下回再给你带点，或者你来杭州找我也行。

　　玄飞还嚼着的嘴一顿，抬脸看他，打一开始到现在还没仔细瞧过二少长啥模样，这一眼瞧下去，屋里透着阳光，二少咧着张比阳光还暖的笑脸，眉目清明，丰神俊朗，衬着一身明黄笔挺的衣装，有那么

　　点大家风范。

　　玄飞忍不住多瞧了眼，二少的眼睛一笑就眯成条缝，尤带几分稚气，就跟他的孩儿心性一样一样的。

　　玄飞没问二少怎么找来的，饭桌上二少自个儿在那叨叨，说他一路怎么奔波怎么折腾，多辛苦多劳累，完了问玄飞一句，你就不好奇我怎么找上门的？
　　玄飞看着给他碗里送了块肉，心里不当回事，面上仍是应了声，那二少是怎么来的啊？
　　二少把筷子一放，眉飞色舞，我爹说你是镇南将军，是个皇帝亲封的大将军，我一想你肯定就住将军府里，到了这直接找人打听了下，一下就找着了，怎么样，我聪明吧？

　　玄飞看过去的眼神就跟看猴似的，二少所言极是，这等聪慧我望尘莫及。

　　玄飞是怎么都没想明白，就二少这德行，是怎么做到爬上昆仑找那雪莲的，别不是邪神上了身吧。

　　二少还想说什么，玄飞忙把桌上菜碟往他面前推了推，趁热吃，呆会该凉了。
　　二少这才安静了，埋头动筷。

　　二少干啥事都很认真，譬如说吃饭，一口饭一口菜，再来一勺汤，比谁都规矩，玄飞倒有些稀奇了。
　　二少难得这么乖巧。

　　只是有句话说得好，人总是太天真了。

　　你这醋鱼味道不太对，太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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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汤也咸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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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要再软点就更好了。
　　…………

　　玄飞突然有点食不知味，敢情他将军府里做那么多年饭毛病有一筐呢这是。

　　二少这趟打算去哪儿走走？
　　洛阳有什么好玩的吗？我还是第一次来呢。
　　第一次？

　　玄飞心想人可真不能貌相，看二少那一车的行李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来洛阳投奔亲戚呢。

　　二少咽下口饭，问，是啊，第一次，怎么了？
　　玄飞回过神，笑笑道，没什么，只是在想洛阳这种军机之地，一时间还真找不着好玩的地方。
　　二少闻言，点点头，那倒也是，话到这又有可惜，那我不是白来了啊？
　　城中繁华，二少可以去转转。
　　二少道他去过长安，天子脚下，若论繁华许是天下第一，洛阳怕是不及长安的，顿时兴致缺缺，只是念头一转，想法来了。

　　那你平时都干些什么？

　　玄飞脑筋稍稍转个两下可就把二少肚子里的花花肠子给摸清楚了，二少这是想拉他当陪同呢。
　　近日军中无事，除了每日操练，其余时间都在府中休养生息。
　　二少果不然恹了，高呼无趣，来错了地方。
　　玄飞笑笑不说话，拿逗弄的眼神看他。

　　那我能去军营看看吗？

　　不能。
　　为什么啊？难道你们当兵的就这么与世隔绝了？
　　军营重地，闲杂人等不能出入。
　　那就当我是去探望人的，亲属难道也不行？
　　玄飞又是一笑，若是军队里弟兄的家属，那自然可以，一个月能见一次，只是二少，你打算探望谁？

　　二少乍舌，还得这么麻烦啊？
　　这是自然，无规矩不成方圆。
　　那就……那就……二少琢磨半天，眼睛突然一亮

　　那我就当是你家属，去探望你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