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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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蒋文心睡的正香，刘海被压得乱七八糟。
施澜生张开了眼睛，看着她的万事不留心的睡颜。深邃的眼睛里闪动着说不清的情绪。
蒋文心在车上醒来，发现了施澜生的闷闷不乐，怎么逗弄他都他开心不起来，蒋文心没办法，嘟嘟嘴索性不搭理他。
到了学校还要上一节体育课才能下学。蒋文心跟着同学做操玩闹。并没留意施澜生的去向。
等她发现施澜生不见的时候，已经是放学时分，教室里走得一干二净，文心背上自己的书包，拉扯着施澜生的鼓囊囊的背包，左等右等也不见他回来，这时候才有点急了。
她背负着两个大包，在空荡荡的走廊里来回穿梭着喊他的名字，把每一个空教室都走遍了。
日头西沉，教学楼的影子被拉得极低，昏黄的霞光也变得黑沉沉，偏偏还没有带手机，想打电话回家询问一下也不行。文心急得想要跺脚。她抬脚往校门口跑了两步，想要顺着放学路找施澜生，也许他提前自己回家了，但是跑了两步文心又慢慢停下脚步。
直觉告诉她，施澜生还在学校里。
文心回头环视着暮色四合下的天井教学楼。没有了霞光照耀，显得有些阴沉。她一步一步的走过去，一步喊一声：“施澜生？……施澜生……生生啊……”
她的脚步越来越疲惫，额头上的汗也越来越多，现在已经不是急不急的问题，她心里开始发虚。有一种空荡荡的，不好的预感。
她沿着教学楼走到操场最边缘的游泳馆外，意外的发现这里竟然没有上锁，还有灯光。
施澜生沉在水底不知道有多久，水底是昏暗的安静的，没有一点声音，他都不知道原来自己的闭气功夫这么好，可以撑这么久而不死。
蒋文心打开大门走进来，大喊了一声：“施澜生！”
他知道有人进来了，也许是听到，也许是直觉，他也说不清楚，但是他知道那人是蒋文心。
可是他不愿意浮起来，眼睛变得酸胀，他知道自己眼眶红了，人在水底也可以流眼泪吗？
他闭了眼睛，希望自己可以一沉到底。
蒋文心惊慌的声音隔着水传来，然后是呼喊声，重物落水的声音，蒋文心游过来，还穿着校服，上午的春游也是穿这身衣服。
施澜生看着她慢动作一样，一扑一扑向自己划过来。头发像海藻四散。她憋气憋得很费力，使劲拉扯自己的衣服，一张脸鼓胀着，拼命地闭气。
施澜生的眼睛在水里闪过了一丝光芒，伸手抓住蒋文心的胳膊。
蒋文心想把施澜生扯上来，但是却觉得身体越来越向下沉，她本来闭气功夫就不好，刚才只是因为心一急，大脑一时空白，不及思索的跳下。此刻脸都憋红了。
她知道落水的人会紧张，乱抓一切可以抓到的东西，她想扯开施澜生的胳膊，抓他的后衣领，可是情况越来越不受她控制，施澜生像滕蔓一样紧紧地缠着她的双手，双脚也夹缠上她。
蒋文心呛了一口水，一头被扯下水，温热的水浪漫过头顶，摒弃了所有的声音。奇异的水声敲击她的耳膜。
她也开始挣扎，出于本能用没被缠住的腿拼命踩水，刚露出头呼了半口气又被拽进水里。
肺里吸进半口氧气，却加重了窒息的痛苦，文心再次被拉进水里的时候，头脑竟然一片空白。
她挣不开施澜生。
手脚不再激烈的踩水，只是想尽力朝着水面伸去，年年在泳池嬉戏的蒋文心变成一只沉重的落水狗熊。
世界变得昏沉黑暗。
完全黑掉之前，身体忽然一轻，被施澜生缠绕的右手和双腿得到释放，大概是落水的人情绪安定不再紧张，施澜生不再夹缠她，蒋文心昏昏沉沉几下踩水轻易冒出头深吸了一口气，然而惊魂未定，又赶快扎进水底深处捞住自顾自下沉的施澜生，这次用胳膊隔开他两只手，抓住后衣领，施澜生这次乖顺了，没有挣扎。缓慢却顺利的被她揪了出来。
蒋文心一路踉跄着把他拖到岸上，两手用力的乱拍他的脸：“施澜生！醒醒醒醒！”
话里不自觉的带了哭腔。
记起老师教过的救溺水人的方法，慌忙跪在地上，拼命地摁压施澜生的胸肺。
其实施澜生并没喝多少水，只是闭气闭的缺氧。
蒋文心看他不动，自己摁了半天也没见他“活过来”。咧着嘴要哭不哭的拼了吃奶的劲摁压捶打，又掐人中，又顺气。
“施澜生……”
蒋文心凄惶的喊了一声，天已经很黑，游泳馆今晚无比广阔空旷，几盏灯寥落的撒着昏黄的光，一个人的影子也没有，学校唯一的保安室在比体育馆，操场，连绵的教学楼办公楼更远的地方。
蒋文心此刻完全没想去向谁求助，她的脑子里乱哄哄，顾不上想旁的事，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把倒在地上的施澜生弄醒。
“施澜生……”
她伏在施澜生胸前不停地摁压，语调已经颤抖。抬起头来，对上施澜生水光迷离的眼睛。不知道已经睁开了多久，又这样看着她多久。
蒋文心对着他变换莫测的眼睛，喊了一声，“感谢老天你没事！你吓死我了！怎么会溺水？”
一手扶施澜生的肩膀，想把他扶起来。
施澜生捂嘴咳嗽两声，顺势轻轻推掉她的手，转开目光，淡淡的说，“没事，抽筋了，刚才很害怕，在水里一直扒着你，真对不起。”
蒋文心松口气，“说什么对不起，怎么忽然和我这么客气，不过在水里不要缠住救你的人的手脚，那他还怎么救你，还有不要在水里泡那么长时间，冷水容易抽筋……还好万幸你没事。以后千万不要这样了。”
施澜生目光落在地板上，轻轻地嗯了一声。
蒋文心摸着他的胸肺，替他检查一回，又让他深呼吸试试，最后摁着他的小腿肚按摩，再三向他确认抽筋症状消失了没。
施澜生点头说没事了，她才半扶半抱的把他拖起来。
施澜生站直了便把手放下，表示要自己走，蒋文心只好在旁边扶着他，两个人穿过黑沉沉的校园，施澜生一路默默无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蒋文心已经习惯他的阴阳怪气，倒也不以为意。
快到保安室，施澜生忽然停下脚步，转头对蒋文心说：“到了家里，就别提刚才的事了，只说我们俩在外面玩晚了，别让家里人担心。”蒋文心说好，抬头看他，月光如流水，映着他的英俊侧脸，竟然比自己长高了半个头。
两人不出意外地被保安教训了，并肩在月光下走了常常一段夜路，夜风微凉，无声无息的吹。
走到了蒋家门口，大扇的窗户透出通亮的光，暗纹的窗帘贴着玻璃。
两人在门前停下，蒋文心察觉到施澜生双手握紧了拳头，便从后面轻轻拉住他的手，施澜生回头，她朝他一笑。
蒋文心推门进去，“我们回来了！”
妈妈埋怨的声音接踵而至，“又回来的这么晚！”接了他们的书包，随即惊讶的说：“生生穿着谁的衣服。”
施澜生松松垮垮的穿了件保安大叔借他的大T恤，都盖到大腿了。听蒋妈妈问便淡笑着说：“在学校游泳不小心把自己衣服弄湿了。”
“一直游到现在吗？”客厅看报纸的蒋安仕也扭头问他们。
施澜生脸上的笑极其僵硬，幸而是在阴影里。
“又去吃了点东西，才耽误到现在。”
蒋安仕戴着眼镜，打量他们一眼，说：“以后不要玩到这么晚。”又去看手里的报纸。
施澜生在阴影里嗯了一声。
蒋安仕深陷在沙发上里看报纸，施澜生从背后经过，小腿竟然不自觉地颤抖然后抽搐起来，把指甲深嵌进肉里，他目不斜视的咬紧了牙。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