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及的黑耀石》月上轩

67、第二十八章(下)

　　不久，到了这一年的“圣水节”。族王们参加完太阳神庙的祭祀活动后，便相约到郊外打猎。平常并不和睦的几个人，各自怀着心事，带着奴隶和猎狗在草原上驰骋。
　　夜晚，熊熊燃烧的篝火照亮了夜空，族王们大口喝着啤酒，吃着烤肉，互相展示当天的战绩。‘蛇’王图伊打到了一只金钱豹，‘蝎’王查苏克非常喜欢：“图伊！我用十个奴隶换你这只豹子，怎么样？”
　　“才十个奴隶？太少啦！这可是一只难得的豹子，看看身上的花纹，又圆又完整！”
　　“再加五个！”
　　图伊笑了：“行，换给你！不过，奴隶可得我自己去挑，不能像上次那样，你把一个快死的都塞给我了。”
　　‘牛’王凯伦斯正抱着一个漂亮的女奴取乐，听他们说话，也凑趣儿道：“查苏克向来有：让别人给他家的奴隶养老送终的习惯。图伊，你这次可一定要好好挑啊！哎，卡塞莫，你家有不少漂亮的母崽子，这一个就换给我吧，我给你二十只羊！”
　　‘狮’王大口啃着羊腿，挥挥手：“拿去，拿去！二十只羊就二十只羊！这年头儿，手里的奴隶，不知道哪一天就保不住了，还是牛羊实惠！”
　　‘鳄鱼’王尼希比在一边喝着闷酒，一边生气：一来是今天打猎的成绩太差；二来是‘鱼’王从他的领地上强行带走了一千多名奴隶，而且都是不到二十岁，身强力壮的好货色。把老头儿心疼得险些昏过去。
　　昨天，他进宫找女儿和儿子商量此事，谁知王妃索娜就只会大哭大闹，而儿子卡图又闭口不言。‘鳄鱼’王的心情差到了极点，哪儿还有心思打猎啊！
　　别人的说说笑笑他好像全没听见，只独自坐在一边。‘鸟’王阿克纳拿着大酒瓮走过来给他的杯子里倒满：“尼希比，你今天这是怎么啦？只打到几只野兔。当年，你可是卡纳尔克唯一能够打到狼的人，你的神威都到哪去了？”
　　老族王大声“咳”了一声：“流年不利！今年是我的王族倒霉的一年！大片的水草地、上好的良田、出色的奴隶，金矿和铁矿，国王一声令下，就全都没有了！他说声要，就都是他的了！咳！”
　　他的抱怨若是在一个月前，准会让所有人暗暗高兴，可如今大家却面临着同样的困境，几个族王不由得放下了酒碗。
　　“可不是嘛！我那二百个手艺最好的金银匠都被放走了，现而今成了提尼斯金器作坊的自由工匠。想当初我是花了一百封骆驼和五百蒲式耳麦子才把他们买来啊！”‘鸟’王唉声叹气，不住地摇头。
　　‘蝎’王查苏克看着‘鳄鱼’王尼希比：“早知道会有今天这个局面，咱们俩打什么打，兽人抢的再凶，也不过是丢些粮食罢了！土地还是您的土地，奴隶也还是您的奴隶。如今可倒好，不但您自己的东西快丢光了，还连累我们的也快保不住了！”
　　“这事儿能怨我吗？” 尼希比扯着大嗓门儿跳起来叫道：“如果你肯出人帮我一把，不就没有这种事了吗！”
　　“好了，好了！别再吵了！”‘牛’王凯伦斯劝解着：“狗咬狗，一嘴毛！就怪我们之间打打闹闹不和睦，才让陛下抓住了空子。现在就不要再打了，齐心协力才能想出办法！”
　　‘蛇’王图伊说：“没错！凯伦斯说得对，再闹下去，大家全完蛋！”
　　族王们闹闹哄哄地重新坐下来，‘狮’王卡塞莫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叹着气说：“我们这几个大家族从祖上起，就忠心耿耿地为‘鹰’家族打天下。要人给人，要粮给粮，几时说过不字。
　　“这些，阿蒙神和伊西斯神都是看在眼里的。现在打赢了，上、下埃及全归了‘鹰’族，我们止不过是分了一点土地和牛羊，陛下就容不下了，要开始算计我们了！”
　　“是啊！多少年来，我们的优秀子弟死伤了不计其数，立下了数不清的功劳，到最后就落得个倾家荡产的下场！”‘蝎’王忿忿不平！
　　尼希比越听越气，狠狠地把酒碗往地上一摔：“埃及王？！埃及王算什么！如果没有我们给他人，给他钱，给他土地和牛羊，那他就什么也不是,最多不过是个跟我们一样的族王。当年霍里王在卡纳尔克的时候，他们的奴隶只有几千名，领地也只有两个‘斯普特’大。
　　“就因为拉普特王靠天意巧遇伊西斯神，又仰仗神的力量成了埃及之主。如果不是这样，那他‘鹰’家族的势力还不如我们呢！”
　　“对啊！老大王说得对啊！是我们给了他土地奴隶和牛羊，他才能在埃及呼风唤雨。没有我们，他算什么！他凭什么让我们交出全部财产？！”
　　“不给他！让他喝西北风去吧！”
　　“就是，什么也不给他，看他怎么办！”
　　“哈…哈…！”众人大笑起来。
　　“可是……。”‘狮’王卡塞莫老谋深算：“咱们跟埃及王对着干，会不会触犯神威呀？假如阿蒙神和伊西斯神发怒，我们该怎么办？谁敢抗命啊！”
　　一句话，犹如给大家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人们安静下来：是啊！谁敢与神明对抗？！前国王卡梅尼的死，大祭司凯依被灭族的惨状，不过才过去二、三十年而已，人人记忆犹新。
　　‘蛇’王图伊年轻气盛，他脑子转得飞快，眨眼间便有了主意：“我看这件事儿还有的商量，太阳神庙的会议你们没发现吗，只有伊西斯表示支持国王，可阿蒙神却并没有说一句话。我总觉得他是不赞成埃及王的主张的。还有爱琳女主人，也可以去求求她，国王最听她的话。”
　　“好主意！”‘牛’王赞成：“阿蒙神的话他们还是肯听的，我们这一次一定要联合起来，大家一个鼻孔出气才成。以前的宿怨就一笔勾销了吧！”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是啊！团结才有力量！应该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