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弦上曲》浅唱淡笑

9、谁家芳心暗动摇

　　花轿准时入宫，左右纷纷退开。轿夫抬着花轿缓缓放下，季央和喜娘站在旁边，帝尊在高堂前大宴群臣，慕容傲然上高堂向龙驾禀报。

　　“长生天保佑！臣慕容傲然顺利迎得秀女顾氏入宫！恭祝皇上再添新秀，愿皇上儿女满堂，万寿无疆！”

　　“天帝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跪倒一片。

　　“众爱卿平身！”皇帝端坐着，缓缓起身。龙袍金黄耀眼，缀满宝石珍珠。龙冠巍峨，青丝恣意垂肩。细长的丹凤眼微眯，君王威严自不必说，只是年轻而棱角分明的面庞更显魄力。

　　他是瑶朝国君，万众瞩目。

　　接着便是翰林院士上前宣旨，话音一出，季央心头一惊，怎么是他！

　　台上宣旨的不是别人，正是沐知风。沐知风是前年的状元，因才学出众，此后年年升官，今年已是翰林院大学士。虽不具实权，也是威风凛凛。季央下意识看了看花轿，注意到花轿掩得厚实，隔着高堂又远，即使身为练家子的自己，也需屏息凭着内力方知宣旨内容，尉季央肯定顾倾颜听不见后，心下稍安，否则不知这声音一出，又会有怎样的变故。宣旨得很快，声音也冷淡，原因自不必说。内容么，也无非大致是先颂扬一番顾倾颜的美德，贤淑恭顺，艳冠群芳什么的，最后是册封她为妃，赐号贤，即顾贤妃。

　　宣旨完毕，花轿便跨了火盆被抬上了高台。帝尊接过左右递来的弓箭，射箭三只。轿夫们行了凤凰三点头之礼，喜娘规矩地张罗着大礼，繁文缛节一过，季央和轿子里的倾颜都都暗自松了口气，得回寝宫。

　　寝宫有个很秀雅的名字，暖薰阁。温婉秀气，正合适顾倾颜。

　　季央扶着顾倾颜坐下，自己还得忙进忙出张罗着帝尊等会儿要来的事宜。一闲下来，看气氛突然尴尬，只好装作摆弄那堆了满满一屋的嫁妆，冲顾倾颜笑道：“小姐，街坊们送了很多东西呢。”

　　“央儿，今后在宫里，恐怕小姐这个称呼不能再用。”倾颜正色道。

　　“是。小..娘娘…”季央的笑意僵住，气氛又陡然尴尬。到底是倾颜明白，自己先开了口：“那书信，你送到了吗？”

　　“回娘娘，季央送到了。”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一股怒意，季央竟有些没好气地说。

　　倾颜略作沉吟道：“沐公子他？..”

　　“他什么也没说，就是难过罢了。”头一次打断顾倾颜，季央也没打算将实情相告。

　　“哦..是这样..”心里猛地一抽，什么都没说。

　　在你心里，我们到底是露水情缘吗？不，连露水也没有。

　　如果是这样，那么我还该不该再为你做一次挣扎？

　　“天帝驾到！”门外一声不男不女的叫唤直打破了沉寂。季央的怒气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她很同情倾颜了。一入侯门深似海，在沐知风没来救她之前，她的日子还能好过吗？

　　看着帝尊走进屋内，季央立马跪下行礼，帝尊随意挥挥手示意她起来，也撤下别的宫女，示意自己累了，不必继续婚庆礼仪，宫女纷纷退下，季央谢过站起，去端在桌上已经准备好的秤杆。别的可以略去，唯独这秤心如意一式，多少还是要做的。

　　帝尊接过，走上前像是玩笑一般随意地撩起霞帔。只觉眼前寒光一闪，脖子下已多了一把匕首。帝尊自认武功不低，但这突然的一下袭击，又是来自他那名声在外的新妃，着实没有防备，就给她着了一道。

　　终归是帝尊，连眉头也不皱一下，他看出顾倾颜握着匕首的手略微颤抖，戏谑地笑道：“顾贤妃的家教真是好啊，对于国君行如此大礼，朕要怎么奖赏你呢？”

　　“放我走。”倾颜没多说别的话，她怕多说几字，自己就会底气不足。季央在一旁煞白了脸，这一出，她确实没有想到。

　　“你会弹琴吗？”帝尊突兀地问了一句。

　　不知道皇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倾颜只好隐瞒道：“不会。”

　　“作画？”

　　“不会。”

　　“写诗？”

　　“略懂。”

　　“你无德又无才，拿什么令朕开心放你走呢？”帝尊笑得更张狂，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看着倾颜。这个女人真是有趣，自己倒想和她玩玩。

　　“我无德又无才，你凭什么要召我入宫，立我为妃？”

　　真是，应得好啊。

　　“这可要怨你的好哥哥了。”帝尊伸手扣住倾颜的下巴：“顾倾城前年逃婚的事顾丞相可一直愧疚的很，这几日上朝总是奏请补罪，送妹入宫。朕念在顾丞相一片真心，就做个人情遂了他的愿，怎么样，朕可算是明君吧？”说完，自赞似地看看自己又看看倾颜。

　　“为人臣子总是有伴君如伴虎的担忧，我一点不怨我哥哥。但今天到了这地步，与你为难的是我，我哥哥尽忠了，世人定不怨他。更何况瑶朝里‘一人犯错，罪不及家’的律例我记得很清楚，今夜就算是伤了你也不过是我有罪。倒是你，不该为自己的安危担忧吗？——天帝。”倾颜丝毫不松懈手中利器，眸光坚定。

　　“哟，贤妃，你觉得你打得过朕吗？看你连把匕首都握不稳。再说了，放你走，朕颜面何存？新妃在新婚之夜逃走，朕可不想被天下笑话。”帝尊依旧满脸笑意地说。

　　“天帝在新婚之夜成全有情人，碧瑶天神看在眼里，定愿将神光永远庇佑仁慈的天帝。倾颜也愿日夜祈祷，感谢天帝成全。”倾颜一字一字坚定地答道。

　　“你有心上人？”帝尊收起笑意，蓦地眸光一转，眼神锋利地看着顾倾颜。

　　倾颜看着皇帝似有动摇，忙道：“正是，所以请求皇上成全。”

　　“那朕就更不能放你走了。”帝尊突然笑起来道：“朕可不像是为了成全别人牺牲自己的人。”

　　“那我只好伤你逃走了。”想看看是不是真的无回转之地，倾颜加重了握着匕首的力度，却没有下手。

　　“贤妃，朕好心劝你一句，天下虽大，但你若是伤了皇帝想逃走，又能逃到哪里呢？孰轻孰重贤妃岂有不知？皇宫难道真就那么不能顺你的意吗？你又怎么会知道，你以后不会…爱上朕？你要是听朕的劝放弃，朕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你乖乖做你的贤妃，朕也会看在顾丞相是忠臣的分上多多宠爱你。但你若听了朕的劝还一意孤行，贤妃你大可试试和朕切磋武艺，朕多说一句，只怕贤妃你一招也打不过朕。”帝尊继续微笑道。

　　“那你可以试试。”又是一闪寒光，帝尊只觉后脖子竟也多了一把利刃。这回他的笑是彻底收住了，转过头一看，果然是尉季央。

　　然而架在他脖子上的不是利刃，而是一把精心雕刻过的象牙笛。之所以的寒光一闪，是源自于象牙笛下挂着的一块和田白玉佩与一枚夜明珠。

　　帝尊看了季央好一会儿，笑意是收住了，但是眼里的凌厉季央却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帝尊看了一会儿，目光收起，又看向顾倾颜，问道：“你带来的？”

　　顾倾颜道：“是，她是我的贴身婢女。”

　　“贤妃，你已经是皇妃了，难道顾爱卿家没有教你和朕说话要自称妾身么？”帝尊眉毛一挑，这一挑，便是一脸孩子气，颇有不满道。

　　“我今晚离开这里之后，也不算是什么皇妃了。皇妃一词，天帝抬举我了。再说，我也没看出天帝你因此很不高兴啊？”倾颜松了戒备，手里的劲儿也松了些。帝尊没有她想象得那么盛气凌人，如果不是今日这尴尬地位，她不介意和他做个普通朋友。

　　皇帝摸摸下巴，只沉吟了一瞬道：“爱妃，你真这么自信今晚可以离开这？“

　　”不是自信。“倾颜手中一紧，又使上了劲儿。”而是必须。“

　　”那爱妃你恐怕要失望了。“帝尊弯弯嘴角，一脸不怀好意，看得倾颜心慌。又怎么了？

　　”爱妃，本来你精通律法，如意算盘打得响，觉得你自己走了朕也没法怪罪顾家。可是刚刚发生了一件事儿朕得了启示可一下就扭转了局势啊。“

　　”什么？“倾颜听他一说，心里更慌。不过一瞬，怎么情势就不对了？

　　帝尊指了指尉季央，一脸志得意满地笑道：”这得多谢你的好婢女。你说她偏护着你做什么。“说着，手疾眼快已一把掐住了季央的手腕，\'砰\'的一声，手里的象牙笛就落了地。季央自小习武，武功当然不弱，这一掐原可躲过，可她适才正琢磨帝尊话里的意思，为这事儿突然扯到自己身上而疑惑不已，因此也没躲开，想听帝尊说个明白。更何况，就算失了笛子，她也自信自己打得过帝尊。

　　”你叫什么名字？“帝尊终于又看向季央，问道。

　　”尉季央。“简简单单三字，不多一句废话。

　　”嗯。武功好像不错，看你脉中真气十足，内力深厚，恐怕习武挺久了吧。只是要打赢朕恐怕不容易。“帝尊点点头，惋惜道。

　　”我并不介意和天帝比试比试，就怕天帝打输了不服。“季央终归年纪不大，小孩子心性犹存，一听帝尊说自己打不过他，好胜心就上来了。

　　帝尊笑道：”不必了，适才已经分出胜负了。怎么，也学你主子，见了帝尊，不自称奴婢吗？“

　　”我和小姐的理由一样。“季央一脸理直气壮，小脸红红，煞是可爱。

　　”别想走了。因为你啊，你主子必须留下。你看，我刚夸你什么来着？“帝尊坏笑着反问。

　　”武功好啊。“季央好像有点明白怎么回事，立马噤了声，知道自己刚刚的举动将带来什么后果，心里已经惊呼不好。

　　”你说你武功这么好是顾爱卿的家卫还是死士呢？嗯？“帝尊看着在自己未说时季央就已经变了脸色，心里感慨了声这妮子倒聪明，但还是说出了口，以证她心里所想。

　　果不出季央所料，自己刚刚拿笛子威胁帝尊，暴露了自己会武功的事实。一个宫妃的婢女要什么武功，又不是塞外公主自小习得，自己自顾丞相家来，只要帝尊一口咬死自己是顾丞相的死士派人来刺杀的，那…那自己的命不必说是不保了，顾相一家，哪怕九族，恐怕都再劫难逃。命尚且不保，更何况今夜离开这里？

　　想至此处，心里已经知道救顾倾颜出皇宫的事今夜是无论如何没指望了，脸色灰白了点，但心里还指望着今后再有时机。

　　顾倾颜听帝尊一说，心里已经明白了帝尊原先话里的含义。慨叹一声，终是不甘心，放下了匕首低着头。一切为的就是不连累顾家，这么做，害的又何止是顾家。但她不怨季央，一点也不。

　　罢罢罢，这是命，既然长生天要她顾倾颜在皇宫的腥风血雨里走一遭，那她，不过接了挑战便是！

　　帝尊满面春风，拍拍倾颜的肩道：”贤妃，你很聪明，性子嘛，也和朕的胃口。今后你便在这宫里好好呆着吧，今晚上朕就当什么事儿也没发生。不过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再有下次，朕可不能担保你顾家九族安好，啊？“

　　”我知道了。“倾颜坐着，头也不抬起看一眼帝尊。这么一看，他二人倒像夫妻闹别扭，丈夫宽慰妻子，妻子使小性子不肯原谅。原该是温馨极致的一幕，却怎么也觉不出暖意。

　　”还自称我？“帝尊眉毛又是一挑，这下可真是不高兴了。

　　”我…妾身知道了。“还是没看帝尊，倾颜心里自己苦闷着，哪去管这一看就是浪荡子的人。不过帝尊听她改了自称，有顺从之意，明白她心里的闷，倒也不介意她不看着自己。

　　来日方长嘛，自己有的是时间调教调教这位新妃的礼数。

　　季央揉揉手腕，捡起地上的象牙笛收了起来。帝尊暗暗看着她，眼光比先前凌厉许多。季央没察觉，和倾颜一个样子，极不情愿地福了福身，没看帝尊，说了句：”奴婢告退，请天帝贤妃就寝。“转身就打算走了。

　　帝尊扶额，这主仆二人是都没礼数还是怎的？自己这么宽宏大量没怪罪她们，怎么一点感激之情都没有？！想自己身为堂堂帝尊，这二人竟都没把自己放眼里，成何体统！看来不止是要调教了，是要狠狠地管教！

　　感慨了下自己脾气好不易发火，不然新妃新婚之夜就敢威胁帝尊这放在以前，诛九族都不够！心里默默又把自己夸了一番，帝尊缓神喊道：”季央，去给朕再备床被褥。“

　　”咦？“季央一奇，转过身来，可算才看了帝尊一眼。倾颜听着这话，也大感奇怪，望向帝尊。

　　”你主子还没爱上朕，朕就不碰她了。这么晚了朕也不想移驾，再说新婚之夜不在这里也说不过去，你再备床被褥，朕睡地板吧。“帝尊终于一脸正色，想不到竟是别有一番魅力。

　　”天帝，你，认，真，的？“季央眨巴眨巴眼问道。

　　”朕一言九鼎，骗你一小小婢女作甚，快去！“季央急忙点点头，利索地准备去了。

　　倾颜也感到不好意思道：”天帝，您我虽有过节，但您终是国君，还是妾身睡地上吧。“

　　”爱妃不必多言，朕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瑶朝自开朝来从来都是尊重女人的，朕身为一国之君岂可自己坏了规矩。如果爱妃要承认自己是男的，那这地板就你睡了。“

　　倾颜哑口无言，倒是被帝尊有些逗到，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意。想自己在家里总是被二哥说是好辩的，还好性子弱，平常好静些。要是如同十三王妃那般，那家里就别指望一日安宁了。可自己今日这好辩之能却一点也没派上用场，反倒是一一被帝尊挡了回去，怎不羞惭？

　　”爱妃还是笑着好看，板着脸皱着眉，总是不符了这倾国颜色。“帝尊低着声音，染了些许情思。倾颜脸一红，不做声，起身道：”请天帝早先歇着。“

　　意识到自己似是有些失态，帝尊也缓了缓神道：”爱妃也是。“便随着季央打点各自吹灯睡下了。

　　这一夜，春宵是没有，苦短更别说，但个人心里自有一番滋味，却是真真实实的了。

　　这洞房里一番风波三人心中都是难以平静，殊不知宫门外两位红衣女子心里也是各有所思。

　　着淡红衣裳正是慢慢，身旁着荷红衣裳的是妹妹快快。

　　慢慢等过寅时，倦意顿生，自顾勉强打起精神支撑着，她把匕首交给顾倾颜，意思就是要顾倾颜以匕首要挟皇帝出宫。她怕顾倾颜自己一人不便脱身，因此早早来皇宫后门口等候。

　　快快是神算，自然料得到姐姐去了哪里，是得以抢亲风波一过，姐妹又相聚一起。

　　快快见得过了寅时，慢慢站在地上，身子伏在马背上呵欠连天却不肯走。当下走了过去，轻轻推了推慢慢道：“走罢，她晚上不会出来的。”只此一句，却又像是略有补充地喃喃自语道：“或许都不会出来了吧。”只是这句说得极轻，慢慢没有听见。

　　慢慢摆摆手，说道：“再等等，天亮了再走。”

　　“我算准了，她不会出来。”快快牵过自己的马，一手扶着姐姐的胳膊，问道：“还疼么？”

　　“小伤。这算什么碍事。”慢慢虽看似漫不经心的回答，眼里的落寞却没有瞒过快快的眼睛。快快叹了口气，伸出手去握住慢慢的手道：“如果要走，走远些吧，这样就没有牵挂了。”

　　慢慢心里很清楚快快话中的意思，是要她离开瑶朝，去哪里都行，只别再回来和慕容傲然纠缠。只是心里一想到“纠缠”一词，觉得又是不符了自己的气概，陡然道：“我偏就留在这里，不和那死鬼算账便是了。”

　　快快含笑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才道：“这可可以走了吧？你去哪，我跟你去。”

　　“那倾颜呢？侠义之人不可弃朋友而去！”慢慢此句一出，脸色微红，似有激动。可见她一向注重侠气，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快快摇摇头，脸上含笑道：“你还信不过我算命？走吧走吧，她身边有一位将星护着她，你无需为她担心。可怜我明日要入宫去啦，你可是一点也不关心。”

　　“嘿，瞧你这话说的。妹妹若是有事，我做姐姐的会不管吗？你是去做国师又不是去干嘛，再说他皇帝老儿借他十个胆敢动我妹妹？还有你命算的准得跟什么似的，我为你担心也是白担心，你自己一定应付得来。好妹子，告诉我，将星是谁？”慢慢笑道。

　　快快冲她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呸”了一声道：“你只会在我有事的时候救我，就不能提前预备着点。好罢好罢，这原是没什么好计较的，那就不计较了。要说这将星可是一位帝姬呢。”

　　“帝姬？帝姬怎么会是将星？会武功的帝姬我在这宫里可是从没见过啊。”慢慢奇道。

　　“你见过的，只是你不知道她有武功罢了。这人是谁呢我现在可不能告诉你，她身世离奇着呢，我暴露了天机只会对她不利。”快快浅浅一笑。

　　慢慢不满的撅撅嘴道：“偏你是个爱卖关子的，和那李承影有什么两样。”

　　“可别把我和他相提并论。”快快正了正脸色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这帝姬的武艺，可是不容小觑，听闻过鉴火玄宸法么？”

　　“鉴火玄宸？走江湖的谁个不知这神功大法。传说是上朝碧朝年间，光阴，时间二仙下凡时留下来的神功宝典。不过早就失传了不是么，怎么提起它？莫非…”慢慢心里猛地闪过一个念头。

　　“你是说！”抬起头望向妹妹，快快正笑着看她：“是的，鉴火玄宸，还在人世呢。”

　　慢慢两手一拍，左手背摔在右手心，一声脆响，可见震惊不小。鉴火玄宸法，那是多少武林高手梦寐以求的绝世武功，想不到竟让皇室一个帝姬练去了，自此成了活宝典，那当真是意料之外。

　　好半晌接受了这个事实，慢慢想到既有练成鉴火玄宸的帝姬在倾颜身侧，要她在这也是无益。牵过马绳，意欲和快快离开，快快却抢先一步拦住了她道：“你不想知道另一个人吗？”

　　“只有一颗将星，既然是帝姬，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还有谁？”慢慢眉头一皱，疑惑道。

　　哪知快快这回是彻底含笑不打算语了，慢慢看她眼里大有兴奋的色彩，心里又是砰地一跳，脱口而出道：“秋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