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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只手翻云心有苦 ...

  •   太后其实心虚,一直看着殿门,没有正眼看着云择苇,云择苇满怀疑惑地站着,又不知怎么打破尴尬。原以为自己举证,就可以保住顾倾颜,没想到姬魅雪一张利嘴又把脏水往回泼,最可怕的事太后简直是纵容般地相信了姬魅雪,她心里如何不气,如何不难过。瑶朝有这样一个太后,后宫如何清明!

      过了许久,太后缓缓道:“国师,哀家这样的人,恐怕要遭天谴的吧。”

      这话一出,倒把云择苇一惊,不明地看着太后,又听太后叹了口气道:“其实,哀家自己也不能说服自己是顾倾颜害死了柳诗雨。”

      云择苇显然听得更加震惊,她算命多年,然而算命只能算过去算现在算将来却不能算人心,她外貌虽老,内心却依然是个孩子,这一刻如何也听不懂,只能安静站着听太后说下去。

      “虽然祁冷说的话和那茶杯上的毒,依着雪儿的话都能成立,但到底是个猜想,哀家自己都觉得也并不是没有漏洞,只是哀家刻意忽略了。”太后说着,苦笑了一声道:“国师,哀家这样搬弄是非,颠倒黑白,您一定觉得很失望吧?可是,顾倾颜是个好人还是坏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顾无颜的妹妹,她是一手遮天的顾丞相的妹妹!单凭这一点,哀家就不能让她在后宫里呆久了魅惑帝尊!”

      云择苇这下算是明白了过来,她也算有点体谅,可仍不能原谅为了皇权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就要害死一个无辜的生命。但她已不想再多说,她觉得太后应该还有话讲。果然太后说道:“哀家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哀家在的时候,还能整治整治后宫和朝廷的关系,哪日哀家不在了,若再多了一个像顾倾颜这样的狐媚子,三两下就把帝尊迷得七荤八素的,哀家在九泉之下如何放心的下!”

      云择苇铮铮看着太后,太后长叹一声道:“哀家承认,阿影这孩子不是哀家所生,阿影的生母生前也受到哀家的诛多排挤,阿影一定恨死了哀家。阿影小时候因为是庶出,所以哀家对他也不甚疼爱,到现在对他也只是尽了母子名分。直到哀家的儿子们一个个战死沙场,阿影是李家最后的孩子执掌了天下大权,朝代不同了,他是能干的孩子,他接过了他父皇的重担并且在努力守护,那哀家就是死也要守护他和瑶朝江山。”

      秣凉觉得现在自己不方便听下去,正要退下,太后却摆了摆手,看着她的服饰道:“国师的尚宫不必回避,国师信得过的,哀家也信得过。”

      秣凉只得躬身应了,安静站在云择苇身边。太后又道:“国师,哀家知道你是教中人,明晰因果报应,为了这个江山,哀家这次必须让顾倾颜死,她在一日,帝尊身边就不安全一日。趁现在她自己无事生非,又不用大动干戈之际,哀家只希望尽早除了她。不这样,顾丞相在朝里真是要翻了天,这条人命欠着,留着哀家死后去见地君时再受罚。”

      云择苇还没说话,秣凉出声道:“天太后,奴婢敢问,顾丞相造反了吗?或者,贞贤妃造反了吗?”

      云择苇怕太后怪罪,正要阻拦,哪知太后并不生气道:“现在没有,将来也快!”

      秣凉冷哼一声道:“说来说去,天太后其实只不过是一直在为自己害人找借口求个心理安慰。顾丞相还好好的在朝廷效命,不过权力大了些,天太后就认为他要反。贞贤妃只是无辜被哥哥送进宫来又偏偏受宠,天太后就觉得她要配合她哥哥不日将反。这些也不过是天太后的猜想,天太后就给人家定了罪,害了人家却说是为了江山,这不是推脱责任是什么?!凡事若什么都依天太后所想,有权有威胁然而什么还没发生就要铲除,那昔日天太后垂帘听政,代帝尊处理朝中事务,掌管大权,秣凉是不是也可以说天太后有谋反之心要执掌朝政,昭告天下替帝尊夺权!”

      太后拍案道:“住口!你知不知道你说的这下犯上忤逆的话哀家可以把你扔进死牢!”

      秣凉正要继续辩驳,云择苇知道再争执下去情形于己不利,说时迟那时快,太后只见云择苇道服衣袖一扬,一声清脆的巴掌声便在大殿响起。秣凉一愣,从来没有人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她,云择苇还是十一二岁的身材,个子小小的,秣凉低头看她,眼里一时不清楚,但很快反应过来,只是捂着脸不说话。

      云择苇跪下行礼,指了指秣凉又摆了摆手,太后被她这举动弄得一时呆住,看云择苇行礼,心里又明白过来她的意思,紧了紧拳头,又松开道:“罢了,秣尚宫心直口快,国师既然为她求情,又打了她,那哀家再责罚就说不过去了,希望国师回去好好管教。”

      云择苇赶紧点点头,拽了拽秣凉的衣袖,秣凉只是不情愿地行了个礼,道了句:“多谢天太后恕罪。”却看得太后心里感慨起姑娘年少大胆,自己也曾这样年轻过。

      二人正要告退,缓缓向殿外去了,却不期然听到太后沙哑的嗓音在身后响起:“国师,纵使秣尚宫说的有那么些道理,这江山哀家守一日,这场暗战就还不会停。哀家认得出尉季央是谁,不会留她在身边太久。哀家造下的孽身后自会偿还,只希望国师体谅,不要搅局,也能在哀家死后帮哀家守护好江山。”

      云择苇侧耳听了,握着秣凉的手的力道重了些,头也不回的走了。

      云秣二人就这样一步一步缓缓回了陋室,才到陋室,云择苇就屏退左右,赶紧到主座旁翻箱倒柜找出药膏给秣凉敷着,她虽口不能言,秣凉仍知道她的口型是在问自己:“疼吗?”

      秣凉摇摇头道:“不疼,你不打我,我这条命估计也搁着了。”

      云择苇轻轻擦着药,淡淡叹了口气。秣凉一手扶着药敷,问道:“可是心急尉季央?”

      点了点头,云择苇提笔写道:“天帝是李家最后一个孩子,尉季央何尝不是尉迟家最后一个孩子?”

      “天太后真是自私到底,季央什么也没做错啊。”秣凉攥紧了拳头。

      云择苇摆了摆手,写道:“不需要她做错什么,她是前朝公主,那就不行。”

      秣凉捂着脸在一旁不说话,倒是云择苇继续提笔写道:“阿凉,你来这里做什么呢。这天底下有人买下了皇帝的命?”

      秣凉无奈地笑了一声道:“是啊,有人买下了。但我不收他的钱,我欠他一个人情。我在皇宫里蛰伏,就为了他一声令下我还他人情。”

      云择苇弯了弯嘴角:“他真是好大的面子,谁都能请得动。”

      秣凉看着那字,不说话了。云择苇亦不说话,她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事,已经不朝着她预想的方向发展了。

      特别是,当她看到卢昌再次显灵,为她留下字条,上书:

      “瑶朝之灾无可避免,师祖只能力保徒孙的命用之有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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