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弦上曲》浅唱淡笑

21、奸邪阻道掩真实

　　李承影总觉得其中疑点甚多，又想不出什么地方可以破解，只好问道：“你说你和贞贤妃联手，朕问你，贞贤妃又是怎么发信号给你的？”

　　舒同淡然说道：“不知道天帝还记不记得你在秋水居遇到了谁？”

　　“你是说！”李承影心里一慌：“沐爱卿？”

　　舒同点头道：“天帝明鉴。沐翰林与你并不是巧遇，而是一路尾随天帝至秋水居征求三小姐的意见询问是否可以动手。天帝想必还留着那幅《桃花弦上曲》吧？那正是计划开始的暗号。”

　　看舒同说的头头是道，李承影实在也忍不住想去相信，可是理智制止住了他。突然，他想起其中一个重要环节，脱口而出道：“朕要出宫的事先前并不有人知道，沐爱卿怎么会一路尾随！”

　　“天帝注意的是，只是老朽不禁要问，你记不记得墨予璃，那个挡刀的宫女？”舒同问道，看着李承影点头，舒同又道：“是了，她其实与沐翰林是老乡，二人随不相识但是也都有点清楚对方的家世背景。如果天帝你印象深刻，一定知道墨予璃是偷偷回家探母。沐翰林是巧遇的墨予璃回家探母，知道如今未到佳节，一心疑惑，上路探看果然便见了红领事驾着马车。沐翰林心里更加肯定天帝你出宫了，只是不知道随侍是谁，所以一路尾随至秋水居。不想随侍居然是三小姐，沐翰林从三小姐的反应中断定可以动手，便到疏桐画舫来找老朽，把《桃花弦上曲》交给老朽，其后一切，天帝心里一定十分明了。”

　　李承影不死心，又问：“沐知风是个心气高傲的人，他无缘无故怎么会和顾无颜联手刺杀朕？！”

　　“天帝，这其间缘由你心里明明一清二楚，还要老朽点明吗？”舒同突然微笑起来，那是一种虽败犹荣的胜者轻蔑的微笑。

　　李承影胸口如受重击，拂袖转身，不再看舒同。不管他曾经有多想让自己不去相信，最后一句话他却无法驳倒。是啊，顾倾颜是沐知风的心上人，他二人真心相爱，如若自己是沐知风，这么做不足为奇。纵使之前再多疑惑，舒同把所有的细节串联起来也毫无破绽。顾倾颜，你真的，恨朕吗？

　　“尉尚宫，你是怎么知道朕被刺杀，刺客是谁，又是怎么捉住的舒同？”李承影最后看了一眼一直低着头的尉季央。敬孝，我曾经最相信你，我信任你最有道义，可你怎么能联手姬魅雪做出这样的事？

　　听见有人喊自己，季央终于回过神来道：“天帝遭刺杀，昨夜皇宫就已经传了个遍。天太后认为要先捉拿刺客，又怕遣地方官太慢又兴师动众易打草惊蛇，便召七王妃入宫，七王妃便遣奴婢一同去捉拿。昨夜墨予璃出烟汀水榭时被奴婢遇到了，奴婢问她可知刺客是谁，她说如果听得不错便是疏桐画舫的现任舫主并且形容了他的容貌，问明天帝遇刺之地奴婢便去寻。舒同自作聪明，以为疏桐画舫是最危险也是安全的地方，常人一般想不到，想在里面乔装明日出逃，便躲在里面。奴婢多留了个心眼一寻，居然发现了舒同。舒同要逃，奴婢和七王妃便和他打了起来，最后把他抓回来了。”

　　又是一段没有破绽的话，尽管李承影依旧感觉里面埋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却无法反抗。敬孝，短短几日，你便卖主了吗？

　　其实季央心里何尝不苦，昨夜确实是她去捉的舒同，但是七王妃诱骗她去的理由是如果她不赶紧找回刺客，若是让人利用了，顾倾颜怎么会有好下场。她心想确实如此，而且自己去抓人也可以以防姬魅雪动手脚，没想到，又让人先着了一招棋。看今日倾颜的样子，应该是不认识堂上的舒同，其实按理说，自己也见过舒同。过去沐顾二人相会，自己也会跟去疏桐画舫，只是从来不愿意看二人甜蜜，便躲着，因此除了知道舒同是个白发老翁，其余一概不知。如今看来，堂上舒同或许是假的，可，可怎么也找不出破绽！

　　霎时间殿内一片寂静，一直不开口的顾倾颜终于开了口：“罪妾认罪，只是这件事和顾家无关，天帝天太后要杀要罚，罪妾愿一人领罪。”

　　李承影突然喝道：“慢着！”突然伸手往舒同探去，舒同虽然被押着，依然下意识地反抗。李承影手往舒同肩上按去，舒同左手抓住李承影的右手腕，肩往下一沉，右手往李承影肩上按去，侍卫忙上前架着他。昨晚胡闹虽只出过两招，但是出招路数与今日舒同是一模一样，而且刚刚李承影也看到了舒同手背上的伤，那是自己昨夜剑气划过胡闹手背时留下的疤。这下李承影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怀疑，一样的武功，一样的容貌，连声音都没有什么差别，众人的口供毫无破绽，纵使刚刚多坚定顾倾颜是被陷害的，这一刻他也只是感到被背叛的无力。顾倾颜，如果你恨我，为什么要给我熬汤，为什么要拉着我去放河灯，又为什么要摘桃子给我吃，你知不知道…

　　太后斜眼看着李承影道：“皇儿，你还有什么话说吗？”

　　李承影作揖行礼道：“儿皇无话。”

　　太后点点头：“怎么处置你说吧。”

　　李承影转身看了看顾倾颜，顾倾颜只是低着头，李承影转头闭目不再看她，开口道：“红尘，宣旨，贞贤妃顾氏伙同疏桐画舫舫主舒同刺杀帝尊，罪该万死，但帝尊仁慈，念在夫妻之情，先将贞贤妃幽闭暖熏阁，不许任何人去探望她，就说她染疾再听候发落。舒同同罪，念在他检举有功，贬入贫民窟，永世不得踏出贫民窟一步。是否牵扯顾家，此案尚待考究，近来西陲军队来犯，任丞相顾无颜亲征，翰林沐知风为先锋，即日启程出征。”

　　太后听此，皱眉怒道：“皇儿，哀家要你除掉顾家，你怎么反委以重任？”

　　李承影躬身道：“母后，此案下定论还是过早，儿皇总觉得还是有蹊跷，先将贞贤妃囚禁总是不错，反正若真是她联手舒同，朕也不会让她简单的就死。而至于有人说这是顾家要篡位的阴谋，这个假设未免太过大胆且证据不足，儿皇任二人出征，也是考验二人的忠诚度，如果他们心怀鬼胎联手西陲军队企图造反，那朕还可以任命别人把他们剿灭，如果他们得胜归来，那刺杀想必也与他们无关。不知母后意下如何？”

　　太后也没有反驳的意思，点头道：“如此甚好，依皇儿吧。”

　　李承影朗声道：“今日之事，如果任何人走漏了风声，慎刑司暴室酷刑伺候！都听清楚了吗？”

　　上下一众应道：“谨遵天帝号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