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若非是那苍白荒凉（3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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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每天和你争吵，却一觉醒来又在爱你。有的人，连争吵都没有，却已经消失在人海。原来，冷漠比争吵更可怕。
连续一个多星期的死神内部大搜查活动如火如荼的展开。
朽木家当家朽木白哉亲自坐镇，十三番队副官级别以上的干部全部予以督察。
所以，但凡是死神就有被嫌疑的可能。
为了不使犯罪嫌疑人叛逃到现世，十三番队的人员进行了重新整顿安排，排除掉嫌疑的死神便被分配到不同的岗位上暂时接替工作任务。
落忆被分到十三番队，与雏森一同前往现世执勤。
比起尸魂界，现世确实是个声色犬马的地方。
现在已是夜晚，大片的霓虹灯奢侈的尽数亮起，色彩纷呈绚烂得让人晕眩。
落忆置于马路中心，那里是车水马龙的交通中枢。她看着不计其数的车灯明亮过所有潜伏着的野兽的眼睛。汽车带着尖利的叫嚣向她驶来，轻易的穿透她一抹轻薄的灵魂便向着远方浩荡奔腾而去。
雏森站在马路一边双手抱胸，神色中透着无奈，小嘴轻轻嘟起。
「落忆，我们别玩这个了，你看那边的橱窗多漂亮。」
落忆意犹未尽的回了神，她在光影中的侧面柔弱得似被摔成了细细碎碎的玻璃，霓虹灯的光变化万千的打在她的身上，像是女人们哭花的脸。
落忆宁静的转了身，提步朝雏森走来。在车辆人影纵横间她瘦小的身影如一星翻起的细浪，她不急不躁的逐波而行，在雏森眼中竟品出了淡泊出尘、雍容华贵的味道。
雏森怔了片刻，便见落忆在她身边淡淡一笑，眉眼中的悠远哀伤像是一种错觉。
「走吧。」
落忆轻启薄唇，便走在了前面。
雏森回过身来见落忆已走远，便三步并两步的跟上。
「落忆，这次出来我想给大家带点礼物回去。」
雏森说的匆忙，落忆便停下前行的脚步，在华灯烂漫中回过头来。
像是世界突然静谧下来，待落忆轻轻吐出一个“好”字才又顷刻间恢复了喧哗。
即使是雏森也感到了落忆的反常，却又说不出到底反常在哪里。
若是说平常的落忆，虽然不苟言笑却是意气风发，张狂肆意的。反观现在的落忆，虽然同样是安静的，却像收敛了一身利刺般的文弱纤细。
所有的思绪和疑惑都停止在镜框出现的那一瞬间。
雏森整个小脸都浸在了橱窗里，然后奋力的对落忆招了招手，说。
「落忆，你看着镜框多好看。」
落忆顺着雏森的指尖淡淡瞟了过去，不同款式的镜架静静陈列在橱窗里却唯独那一个吸引了眼球，做工精致流畅，淡淡的琥珀色中是不嘈杂的深褐，像是某个人的眸色。
落忆本就鲜少具有言情小说中女主角的特质，想到某个人浩瀚如海的双眼也不会在心中矫情的漏掉一拍，她只是牵起嘴角，眸中带着零星的讥诮。
镜片光华平整的像无波无澜的静水，蓝某人不知是热衷于cosplay还是被现世中的女孩传染了爱戴无镜片镜框的流行因子，总之每日架在蓝某人鼻梁上的眼镜如同虚设，仅为装饰所用。
她和蓝染身上都有太多的秘密，她不去自找麻烦的刨根问底，他也不急着去探寻真相，两人便都心照不宣的划分了楚汉之界。
落忆看着雏森兴奋的小脸带着些红晕，她也不拆穿什么，只是清淡如水的回复道。
「嗯，镜框是好看的。」
女生在购买冲动的驱使下对心仪的商品早就在心中定下了非买不可的数，此时若身边的女生或者服务员寥寥肯定几字便会让人在欣然掏腰包的时候还附加上“物有所值”的满足感。
于是平时优柔寡断的雏森毅然决然的用光速跑去浦原的杂货店花重金买下了一个义骸，然后在半小时内坐着出租车勇猛的杀到眼镜铺子里买下了价格昂贵的镜框。
在这期间，一丝不苟的落忆已飘去附近阴暗幽森的小巷里随手解决了三两只企图袭击人类的虚，然后静坐在广场边看着音乐喷泉随着音乐的节拍翩然起舞。
灯红酒绿的城市上空是巨大冷落的夜幕，装饰用的的探照灯射出的光柱直冲天际。月色高悬清冷，怎么看都不如尸魂界的明亮。
她离开了二十多年，如今再回来，就仿若成了被拒之千里的外人。
光线蒙暧不定，广场的另一头，有一人已经静立了很久。
像是带着桂子的熏风，少年的目光平静而深邃。
微风拂过，水汽氤氲的洒在他的身上如细雨霏霏，他抬足，有节奏的缓缓走向广场的另一边，然后静立于前。目光幽深沉静，淡淡的打量着眼前的一抹魂。
落忆抬头，与他四目相交。
明明像是静止在画中的人物，蓦地，他朗朗一笑，唇红齿白，面冠如玉，是骄纵傲气。
落忆的眸中没有沉淀任何杂质，是不讨喜的锐利。
来人的视线好不避讳的迎上落忆，唇角的笑意放大。
「穆奕，你要记住，我叫穆奕。」
不过是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纵使是长了副能让大多数女孩心跳加速的皮囊也不过是纨绔二字罢了。
落忆懒懒的收回视线兀自向别的地方看去，直直把对方的身影过滤了去。
穆奕也不恼，他拂了拂袖便退后几步。
蓦地，他的身后十几抹黑影并排直立，像是浓墨浇注下岿然不动的远山，空气中肃杀之气顷刻间压抑得人窒息。
光是扫上一眼，落忆便知来人都是顶级的武者，若要以命相搏，自己顶多只能应付其中四、五人。
若是这样不明不白的受了伤，一定又会被卯之花请去喝十八味镇魂大补汤。
落忆的眼神似覆上了一层薄雪，她看着来者不善的穆奕，语气却依旧如不添重彩的清水缓缓淌出。
「你我萍水相逢，若只是因为我不愿意记下你的大名便被人拿刀要挟，是不是有点大动干戈了。」
穆奕施施然的挑眉，眼中遮掩不住的清辉不似这个年纪的男孩所有。
他忍俊不禁的中带着抹戏谑，笑道。
「大动干戈未免言重了，只不过是杀鸡用牛刀而已。」
此言一出空气中的火药味顿时浓重起来，落忆的眸子直直沉入冰水之中，冷芒敛于其中。
「所以……在动手之前可否告知你的目的。」
穆奕的头发在霓虹灯的照耀下是浅浅的棕，他目光灼灼的盯着落忆，眼神下是一种惊艳的赞叹。
「穆某只爱诗词美人，姑娘你虽姿色平平，眼神却像是百折不弯的刀锋，深得我心……所以，不如随我回家，做个小妾可好。」
落忆闻言后神色一凝却不见怒气，像是郑重的考虑了一番，然后便是惶惶不安的浅笑。
穆奕虽也就十多岁的样貌却已是搭讪猎艳的好手，见落忆的反应喜上眉梢，知道这事差不多算成了。
所以当落忆乖巧中带着羞涩的向他勾了勾手指，穆奕便一头脑热状的傻傻跑上前去。
忽听身后的护卫大吼一声“公子小心！”却是为时已晚。
穆奕哪想知看似柔弱的落忆身手竟这般矫捷，猝不及防下前襟便被落忆一把抓住，然后就是一个天旋地转的过肩摔。
穆奕俊脸朝地，狼狈无比，先前的风仪气度早就荡然无存。
还来不及起身，落忆高高跃起用单膝狠狠跪在他的背上，穆奕哀嚎一声，瞬时间眼前金星万丈，只觉一口血卡在喉头还没喷出来腰部便被一个横踹踹离了地面。
巨大的水花溅起，广场上安逸游荡的人群在惊吓之余迅速掏出手机开始拍照录影。
落忆虎虎生风的把穆奕一脚踹进了音乐喷泉的浑浊池水中便如出膛的子弹般奋力飞逃。
打不过，她还逃的起。
待尊贵的穆奕少爷被护卫惊慌失措的从水中捞起时已如蔫了的豆苗，锦衣华服上都是污渍，俊脸由于在过肩摔中面门朝地所以已如包子一样青一块紫一块的肿了起来，面色惨白中还带着点和豆苗相呼应的菜色。
一干的护卫全都呆若木鸡，忽听自己家的少爷吼声如雷，大有惊天地泣鬼神之势。
「看什么看！还不去追！！」
护卫全都汗如雨下，战战兢兢如数化为动力，朝落忆奔去的方向一路急追。
她本就没有灵压，众人本应找得吃力，却有眼尖之人看见她的身影像兔子一样跑入了一条幽幽深深的巷子里，待一票人赶到时便见她正如痞子一样坐在垃圾筒上，双腿悠然自得的晃着。
看到黑压压的十多个人头，落忆吹出一声清亮明朗的口哨，斑斓若夏的笑容融在深深古巷中，明晃晃的像是在霍霍磨刀。
忽听她对着两旁的高墙嘹亮的说道。
「队长，再不来架就没得打啦！」
灵压像是巨大的洪流劈头盖脸的吞没下来，众人只觉霎时被扯入万丈深渊，身子找不到支撑点只能如断线的风筝一般坠得无力。
前所未有的恐惧，这是十几人心中冒出的第一个想法。
全身已被抽干了力气，众人手中的刀还未来得及拔出耳边便是清脆的铃音，随即便见落忆身前如战神降临一般竖立着一堵高山般魁梧的男子。他的身上刀疤比比皆是，像都在叫嚣着好战凶猛，全身下来竟似没一块完好的皮肉。
忽见巷口的另一边也有一个人影如云一般肆意悠闲的飘摇过来，宽大的衣袖带着风，银色的头发像蕴着月色的森冷，眼睛未张，唇角牵起恰到好处的弧度，招牌式的狐狸笑。
落忆的小脸隐在剑八身后却已是笑得若三月春风中缀满枝头的梅花，似坠不坠的样子，盛满了狡黠。
「市丸队长，我看这些人个个身手不凡，又全是黑衣蒙面，莫非和朽木家家徽的失窃有关？」
落忆一语一下，中间的十多人抖了一抖。
今日这皮肉之苦是少不了，但这莫名其妙的黑锅还得自己来扛？众人还未来得及大呼中计便已如瓮中捉鳖被前后包抄。
落霸王看着这一切沉默不语，眼中全是得逞的坏笑，被十多个冤大头看得清楚。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若非是那苍白荒凉（3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