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 ...
-
进入阳春三月，天气渐渐暖和了起来，云衣卸下了厚厚的冬装，换上一身轻便的织锦高腰长裙，外面罩着樱草色的锦缎小袄。云儿站在她身旁，歪着头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得意道，“小姐可真是倾国倾城！”
云衣笑着瞪了她一眼，“可是又要讨赏么？昨儿个刚赏了你一对镯子，这是要怎的？”
“奴婢说的可都是真心话，可不像外边那些个嘴上涂了蜜糖的……”云儿压低声音，不屑道。
“行啦行啦，咱们云儿最忠心啦！”
“启禀太子妃，傅云中大人求见！”正在外殿当值的清瑗进来禀报。
“大哥来了？”云衣略有些诧异，忙道，“快叫他进来吧。”
“是。”
云衣整了整衣裙迎出殿去，远远地，只见身着朱色朝服的傅云中跟在一名内侍身后大步流星地来了。“臣参见太子妃！”傅云中向云衣行礼道。
“大哥不必多礼。”云衣伸手扶起了他。
“太子妃近来可好？臣一家对太子妃都十分挂念！”
“我一切都很好，请他们安心吧。”
“是！”
“大哥请坐吧。”
“谢太子妃！臣今日奉旨入宫议事，议完事，臣因见时辰尚早，便想着前来给太子妃请安。”
“大嫂和骏儿他们都还好么？”
“回太子妃，都好，只是骏儿时常挂念太子妃，直吵着要入宫来见太子妃。”
“等哪天带他入宫一趟吧，我也是很挂念他呢。”
“臣今日来，还有一事……”傅云中支吾道。
“大哥但说无妨。”云衣道。
“就是父亲……对臣常常无端责骂，令臣在同僚面前……很是难堪……”
“你是家中长子，父亲对你严苛，也是出于一片苦心。”
“臣知道父亲用心良苦，只是……臣如今这差事……实在是……臣愿意外调出京，去干一番事业以告慰父亲！”
云衣彻底明白了长兄的来意，心下有些不悦，便道，“大哥有这番抱负，小妹很是赞赏。”
“但也只能是空有一番抱负了。”傅云中叹道。
云衣默然不语，却见一脸倦容的许子翃入得殿来，急忙起身道，“臣妾参见殿下！”
“快免礼吧。哦，原来是云中来了。”
“臣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傅云中恭恭敬敬地向许子翃行礼道。
“免礼，平身吧，”许子翃在云衣身边坐了下来，对她道，“昨儿个，父皇召我去议事，这一议，就议了整整一宿。”
“那殿下快去歇息吧。”
“我要你陪着我。”许子翃握住云衣的手，全然不顾一旁的傅云中。
“臣妾与大哥话还没说完……”云衣小声道。
“你有何事？不妨对本宫说吧。”许子翃转向傅云中。
“回殿下的话，臣方才对太子妃说，臣想外调出京去干一番事业。”
“就为此事吗？本宫知道了，你既有此志向，本宫自然会成全你，你且退下吧。”
“是！谢太子殿下，谢太子妃，臣告退！”傅云中起身叩谢道。
“客人都走了，娘子可陪得相公了么？”许子翃笑问道。
“相公都发话了，奴家也只好从命了！”云衣嫣然笑道。
许子翃大笑着将云衣揽入怀中，“云衣，你知道么，我只要一见到你，所有的烦心事，就统统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为殿下分忧，乃是臣妾的分内事！”
“你的分内事，可不止这一件呢。”许子翃意味深长道。
清瑗欲跟进寝殿，被云衣用眼神制止了，清瑗面有忧色地掩上了房门。云衣扶着许子翃走到床边坐了下来，“让臣妾来侍奉殿下就寝吧。”
“我要你侍寝。”许子翃微微一笑，随即一把将云衣打横抱了起来。
“殿下，殿下，不可……”云衣惊慌道。
“都这么久了，身子还没养好么？”许子翃俯在云衣颈间悄声问道。
“是，是的！”
“云衣，我且问你，自成亲至今，你可有一点喜欢我？”许子翃忽然问道。
“不知殿下何有此问？”
“你只须回答我便是。”
“我与殿下乃是结发夫妻，自然情深意重。”
“你可知父皇召见我所为何事？”
“臣妾不知。”
“昭王上奏朝廷，请求褫除侧妃鹿琰容的封号。”
“为何？”云衣大惊道。
“鹿琰容与王府教头私通，被昭王捉奸在床。”许子翃叹道。
“什么？”云衣不可置信道，“昭王侧妃与教头私通？”
“那教头已被昭王处以宫刑，逐出了王府，至于鹿琰容，待朝廷下旨后，便会被贬为庶人。”
“这……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
“昭王府的这番风波，早前几日父皇便已收到消息，昭王的奏折，是昨儿个刚到的。昭王因为此事，已经气得一病不起了。”
“那侧妃……殿下可曾见过？”
许子翃摇了摇头，“听说，鹿琰容自嫁给昭王后便一直深居简出，不问世事，平日里与昭王也十分疏淡。”
“想不到，侧妃居然会……”
“那教头真是狗胆包天，竟敢以下犯上。不过，我听母后说，鹿琰容当年乃是名动天下的美人，多少王公子弟都想要娶之为妻，最后却被昭王折桂。鹿氏一族乃是前朝皇亲，太/祖皇帝留有遗训，嘱我许氏后人须善待之。”
“原来如此。”
“有道是，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云衣，不知为何，我始终觉得，你的心，并不在我身边。”
“殿下多虑了。”云衣浅笑道。
“但愿是我多虑了。云衣，你可知道，其实江山于我，不过只是我身为许氏子孙应尽的一份责任，而非君临天下、手握生杀大权的那种荣耀。我的那些兄弟，有羡慕我的，更有嫉恨我的，但其实，若非父皇的良苦用心，我实在是无意去坐那把龙椅。”
“皇上圣明，殿下日后一定会是个好皇帝！”
“我都想过了，待我们的孩儿能独当一面了，我就将这天下交给他，咱们去找个有山有水的好地方隐居起来，做一对神仙眷侣如何？”
“殿下想得竟如此长远……”
“江山，非我所欲也，”许子翃挽住云衣的肩，柔声道，“我只愿有你相伴到老。”
“殿下如此盛情，臣妾愧不敢受。”
“我真是困乏极了，且让我歇息片刻。”许子翃褪下外袍，疲倦地倒在了枕上。
“臣妾在此陪你。”云衣为他盖上了锦被。
许子翃握着云衣的手，很快便进入了梦乡。云衣望着他的睡颜，在心中暗自叹了口气。忽然又想起了方才许子翃告诉自己的事，家中发生如此变故，子翎若是知道了，一定会心急如焚吧。想到子翎，云衣的心又像是沉入了井底一般，不知自己还要在这无边的等待中苦捱多久。
万花楼的雅间内，屈彦良和傅云中正围坐在一张酸枝圆几旁对酌。屈彦良笑吟吟地为傅云中斟满了酒，“傅兄此番调任枏州兵马钤辖，定能大展鸿图，实在可喜可贺！”
“说起来，还真是要感谢太子爷，要不是他那天迫不及待地要跟太子妃去行房事，大概也不会这么爽快给我派这差事。”
“有这等事？太子爷可是出了名的不爱女色啊！”
“皇上不也是不爱女色么？不也是一样离不开范贵妃的温柔乡么？”傅云中压低声音，促狭道。
“哈哈哈，痛快！我就喜欢傅兄这痛快的性子！”屈彦良拍掌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皇上使得，那咱们便也使得！”
话音刚落，却见两名婀娜多姿的粉头穿过屏风来到两人面前。傅云中笑道，“屈兄这是？”
“傅兄走马上任，小弟略备薄礼，还请傅兄笑纳！”
“屈兄如此客气……”
“傅兄何妨在此先检验一番？要是不满意，小弟即刻调换，直至傅兄满意为止！”屈彦良对那两名粉头道，“你二人须得好生服侍傅大人，服侍好了，让傅大人满意了，你们便能跟着傅大人去过好日子，可知道了么？”
“是！”
“只是……”傅云中作难道，“小弟近日为公务所累……”
“傅兄不必担忧，”屈彦良笑着从怀间摸出一个锦盒来，神秘地笑道，“这可是按照薛太医的方子调制的，和皇上用的一模一样。”
“屈兄真是有心了！”
“傅兄且在此慢慢享用吧，小弟就先告辞了！”
“多谢屈兄！”傅云中起身将屈彦良送到门口。
“过两日，瑞王想为傅兄饯行，到时小弟会安排个清静的地方。”
“有劳屈兄代我多谢瑞王美意！”
屈彦良自万花楼出来，便径直去了瑞王府。许子翧的贴身侍卫芮风将他拦在了书房门外，“王爷此时不便见客。”
“要等多久？”
“奴才不知。”
“王爷！王爷！”屈彦良高声叫道。
少顷，室内传来许子翧的应声，“进来吧！”
“王爷可是又得了什么宝物么？这青天白日的，就按捺不住了？”屈彦良笑道。
“你还真是说对了，是本王命人特地去南融找来的，你过来瞧，那脸蛋，那身段，绝对不输范贵妃！”许子翧慢悠悠地从软塌上起身。
“多谢王爷，臣对那些个异族女子，毫无兴趣。”
“傅云中可答应了本王的邀约？”
“自然。”
“他还算是识时务的。”
“听傅云中说，当日他去见太子妃时，恰好太子回宫，因急着要和太子妃去行房，嫌他碍事，便丢了这个差事给他。”
“哈哈哈，竟有此事？我那太子弟弟，竟也开窍了？”
“太子妃如此绝色，不开窍都难啊！”屈彦良一脸的神往之色。
“你小子，居然对太子妃如此垂涎？”
“王爷勿怪！”
“本王流连花丛久矣，早已尝遍天下各种绝色，太子妃么，只中看不中用的！”
“不试一试，怎知中看不中用？”
“好，待本王坐了天下，就将傅云衣赏你！”
“王爷可要说话算话！”
“君无戏言！”许子翧志在必得地笑了。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 26 章
